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说风扬府上的守卫更严,姜宸的人也无法下手。一时之间,楚国倒也乱了,卫国却坐收了不少好处。而姜家欲言楚王被制于卫国,要出兵相救,楚王却分明下了旨意,说楚国与卫国一直交好,令国内不可无礼擅动。
谢弘也知卫国还想借此机会将姜家除去。这一点上,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无论风云如何变幻,除夕如期将至。再过一日便是全天朝都喜乐的除夕。宁安寺的僧人也去山下置办些年货。皇后身边的宫女亦去山下买了些东西,欲增添些许喜庆。一贯谨慎的皇后出人意料的没有拦着她们。
寺中都是些清茶淡饭,两名宫女多是买些好吃的。不敢将大鱼大肉送至皇后那里,二人只得将其送往偃珺迟房中。
谢弘看了两名宫女一眼,板着脸道:“在佛门中开荤,你们倒是会打主意!公主便是被你们给带得无法无天的!”
两名宫女立即跪下认错,偃珺迟则掩嘴偷笑。看她们埋头不敢多言,正了正色,道:“记住二殿下的话了?以后莫要再犯,这次念在你们也是一番好意,倒罢了,退下吧。”
两名宫女立时躬身退下。
谢弘一副主子威严,偃珺迟终于笑出声来:“二哥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吓人!”
谢弘觑了她一眼,轻斥:“连母后身边的人都被你鼓动了,真是无法无天了!母后若知,又不知会说些什么!”
偃珺迟眨了眨眼,浅笑嫣嫣,全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谢弘望着她的清浅笑颜,似是出神,又似在思索。
偃珺迟却是想到了谢玄曾颁布的她与皇后除夕之日才得回宫的旨意,甚是惆怅地道:“其实,这寺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或许旁人认为谢玄下旨让她陪同皇后静修一月是小惩,于她而言却是远离纷争、谣言的恩赐。便如此刻,即使谢弘在她身边寸步不离,也无人说些什么。
谢弘闻言,转而蹙眉,她是如此厌倦皇宫……
谢弘忽然牵起她的手,二话不说,匆匆朝寺外走去。偃珺迟未及挣扎,在身侧看着他忽然冷峻的侧颜,心中念及他若真生气了,便是这般肃严、清冷么?而他好好的,又是在气什么?他可不似她这般小女子心性的……
他们走了许久,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四方雪国,浩瀚无边,分不清方向,看不到尽头。谢弘脚步一顿,侧头见她什么都不问便跟着他,终是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笑着斥责:“寺里有什么好的?秃驴一群!你若是要做尼姑,没了头发定是极丑,连我也看不下去!”
偃珺迟蹙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她瞪他一眼,想起他原就不喜欢她念佛、抄经,终是低低地笑了。
谢弘略略思忖,也跟着笑了。
少时,他举目而望,天朝的江山远比这无边无际的雪原大得多。那些山水如画,穷多少英雄豪杰一生也未能画得全。
他慨叹:“我一直羡慕四弟能披戎杀敌,在金戈铁马中耀天朝皇威。顶天立地,不妄这男儿身!”
偃珺迟抿嘴,他一身豪气,也为天朝费尽心力,他亦是一日挥军千里,斩敌无数,却还是羡慕四哥么?那个清冷、淡漠、铁血无情的四哥?
谢弘忽然回头,她看到了他眸光之中的恳切,听到了他的肺腑之言:“珺儿,这一路,你陪着我,可好?”
偃珺迟看着他切切的眸光,轻轻点头。她忘却了那个签文注解——“本天地精灵,更有几世因,一朝君分离,回首百年身。”
谢弘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这个一直在他身边的人,他本将她当作妹妹,却不知从何时起,再不是了。他闭眼,想起往昔,或许是在她十四岁生辰那日,父皇欲为她指婚,而他认为这个一直在他身边的人或许再不会出现在他身边了,抑或是她听信了母后之言,默默坐在承光殿的顶端,将自己冻成雪人,他抱着她冰冷的身躯,却如何也温暖不了她,更或者是他之后有意的疏离,却在她被人诬陷时,身着戎装的自己心中竟有感应,三日内整军自穆国回到天都……
他笑了笑,应该更早吧。从他教她读书习字,他不忍她一个人在皇宫孤苦无依开始的吧……
偃珺迟亦想起了过往种种,脑海里一直浮现的风雪中的那双眼睛与眼前之人贴切重合,竟是一般模样。
谢弘在她发丝上亲吻。
偃珺迟抬头,他的吻便印在了她的唇上。
她以为他会蜻蜓点水,浅尝则止。哪知他的唇舌却是深深探入她唇齿之间,温柔纠缠,极尽缠绵,拨弄起阵阵涟漪。柔情化作潺潺泉水,滴落在彼此心间,来来回回,无休无止。雪国静谧,偶有风声掠过。天地飞花,落在两人身上,渗进彼此心间,暖意无限。万物静谧,唯有两心澎湃跳跃。
若非快要窒息,她可以忘记时辰,亦可以为两人便如此直到地老天荒。又幸得他心细体谅,微微离开她的芳唇,令她稍稍吸进新鲜之气。
然而,却在她急促喘息之时听得他情深低语:“珺儿,闭眼。”
偃珺迟万般羞涩,只瞪大了眼睛望向他深邃的双眸。他的双眸灿若辰星,却比他们要蛊惑得多。
谢弘微微一笑,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又吻向她的唇。待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照他的话闭了双眼。
又是一番缠绵不断,似要至海枯石烂之势。天地万物尽化虚无,唯有唇齿之间爱恋才最真切。
若非她一时不慎咬痛了他的唇,他们果真不知天地。
偃珺迟低垂了头,不敢看他,心下又羞又喜。嘴上却是嗔道:“二哥从哪里学的?”
此言一出更是尴尬,谢弘哈哈大笑,却不忘打趣:“看着你就会了。”
偃珺迟满脸窘迫,谢弘又是大笑。他牵着她的手,两人再行片刻,谢弘忽然出声:“卫王劫持楚王以令楚国。只是楚国实已被姜家所控,卫王劫持的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偃珺迟点头,又听他继续往下说:“要控制楚国,自然得控制姜家。”
偃珺迟想起了与姜宸的婚约,甚是不自在。谢弘知她心思,轻轻笑了:“姜宸也等不到那一天的。汲墨已经抓住了他的父亲。”
“姜怀远?”偃珺迟问。
谢弘点头,那姜怀远想过置珺儿于死地,他,不会好过。
只是,要借姜怀远之口发号施令,尚需时日。
因除夕之故,谢弘回了宫,谢玄却来了旨意,称皇后患病,宜在寺中休养,待病愈回宫,令珺玉公主在皇后榻前尽孝陪伴。
王皇后听了旨意,猛然咳嗽不停,颤着身子谢恩。她将所有人都遣了下去,独自一人卧在榻上。
两名宫女在外小声嘀咕:“怕是那丽妃又在皇上跟前说了些什么。”“真是,怀了龙嗣便如此了不得了么?”“皇后娘娘若是同往年一样,管那丽妃怀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贝,照样不能说话。”“如此,为什么皇后娘娘不如以前那般狠绝了呢?”“谁知道啊?或许真是看透了,要参经念佛了吧。”
偃珺迟觑了两人一眼,两人立时住嘴。她正欲离去,却听皇后咳得更厉害了。她驻足在外,等着她一时不能忍受,唤她进去。又吩咐那两名宫女去准备些吃食。待皇后静下了心来再用膳。
只是,王皇后一直没叫她进门,她便独自一人靠在门边,看天色渐暗,听房中之人不断声嘶力竭地咳嗽。“本天地精灵,更有几世因,一朝君分离,回首百年身”的签文注解又突兀地出现在脑海,挥之不去。
呼啸而过的寒风伴着王皇后的咳嗽,让人烦闷不堪。偃珺迟终于打算再不顾,欲抬脚离开,却在刚走了两步,听得皇后喘着气唤她的名字。
她转身,快步进了王皇后的房间。皇后正半撑着身子坐在床上,长发垂至塌上,未及梳理。一眼望去,那憔悴之人哪有皇后的威仪?不过是一名病中的女子,没了高傲之气,直添病中柔美。
偃珺迟倒了杯水,坐到她床边,喂她喝下,尔后为她顺着胸口,整理发丝。她本不愿多说什么,却不知为何,静默半晌后脱口而出:“这也不是什么大病。皇后娘娘若能静下心休养,很快就能好了。病好了自然就能回宫了。”
皇后一直愣神,听得最后一句,又静默半晌,正了正身子,从容道:“传膳吧。”
偃珺迟陪着皇后静静地吃完。服侍着她用药后,吩咐她好好歇着,便要离去。
皇后却突发一句:“珺迟记住佛门不可沾染那些污秽之气!”
偃珺迟蹙眉,走到皇后跟前,为她将掉下的一缕头发绾上发髻。她也不恼,缓缓说道:“珺迟从来不明白皇后的想法。病了还不好好照看自己,在乎他人做什么?我心纯净,又何必在乎世俗规矩?皇后一直念佛,又参透了些什么?”
王皇后又开始咳嗽,两眼直直地盯着偃珺迟:“不知好歹的丫头!当初,不知有多少个夜晚,皇上前去见你母亲。偃大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其间不过回来一、两次,这便有了你偃珺迟?你能说出不在乎世俗规矩,当真要做让全天下都唾弃的人?太子中毒一事,皇上不予追究,不过是念着你母亲与他的关系!弘儿是你最亲的人,你更不可让他成为天下世人的笑柄。更何况,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谁能予谁一生一世?真是可笑!你不过年少无知,才能说出那些不痛不痒的话来。皇家哪一个的事不是天下事?你是想毁了你自己,还是想毁了他?”
太子中毒一事,本就与她无关,她出面只不过怕事情殃及二哥,一夜之间令卫国十万大军撤退的统帅,天朝最有望继承天子位的人。然而,无论如何辩解,只怕难有人信。偃珺迟也不愿多说。
只是,胸口钝痛突如其来,偃珺迟紧紧捂着胸口,摇着头道:“皇后休要胡言!”
皇后冷哼一声:“你们做过什么心里清楚!”
偃珺迟咬唇不语。
皇后又正色道:“好好收拾收拾,明日同我回宫!宫中容不得你有那些念想。你好好想想吧!”
偃珺迟摇头,为什么要回宫?回宫不能有那些念想,她为什么要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已完。这次更得很多啊……自我感觉……
那个签文注解在前一章节没提,我回头加上。不过,看到本章的朋友就当前面提过吧,不用回头看。因为当时是想着要写一下签文内容的,却一时没想到内容,所以现在加上。
☆、交心
除夕之夜,宁安寺的和尚们都聚集在观音殿,祷语颂词声声不绝。偃珺迟与皇后及两位宫女围坐在厢房里的火炉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稍显压抑的房内偶有几声笑语,却不能一直持续那份欢腾。
皇后坐到二更时便觉无趣,先行歇下。两名宫女好歹挨到三更,然而也抵不过浓浓睡意,陆续告退睡下。偃珺迟一人枯坐在炉前,誓要一人守岁到天亮。
只是,胸口阵阵疼痛袭来,她蹙着眉头,不知为何最近的心疼越来越厉害。姜宸未告诉她那方子的弊端,她便也不让姜宸为她诊治。并非她讳疾忌医,她只是不想姜宸为达到他的目的,又在其中使别的手段。她不信凭着自己的医术不能根治其病。
她取水饮下,又吃了一粒止痛之药便又坐回火炉边。颂歌之声隐隐传来,那些和尚们的精力也实在是太好了。偃珺迟心中一笑,看着炉子里的火光忽长忽短,忽明忽暗的终觉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