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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兄卫太子。”
“是在下。”
卫芝与风扬异口同声,却各执一词。话音一毕,卫芝瞪着风扬。风扬在卫芝耳边不紧不慢地道:“卫太子的话,公主莫要忘了。”
谢弘转了转手中樽杯,看着卫芝二人悠悠道:“若是卫太子要求亲我倒是能在父皇面前说上几句。至于风小侯爷嘛……若本殿下未记错,风小侯爷似乎并无功勋在身,又无实权在握……”
谢弘话音未毕,卫芝已哼道:“卫国之力,二殿下不会不知。无论珺玉公主嫁与卫国何人都是珺玉公主之辛。因为,只要本公主担保,卫国百官绝不会为难珺玉公主。在卫国,珺玉公主可享尽人间荣华,世上富贵。”
言下是说即使嫁给卫国的一般庶民也是偃珺迟的福气了。并且,天都也不及他卫国繁华,堂堂天朝公主在天都不能享受人间荣华,只在卫国才能有富贵了。卫国大言不惭,毫不将天都放在眼里!他们眼里哪有王法?如此桀骜是要反了?
谢弘心中怒不可遏,面上一派平静。“卫国虽是十二侯国中最强盛的,然而楚国也不弱。若楚国与天都联姻,卫国之势还会是今日之势么?只怕不然。反而是天都有了一番保障。既然都是对天都有益无害,卫、楚两国又都欲求得联姻,那本殿下倒要看看卫、楚两国的诚意了。”
偃珺迟一直沉默,心中却恼恨,她坐在这里便是任由别人议论她要与谁联姻,和谁有了姻缘才会让各国都有最大的利益么?那卫芝、风扬也太目中无人了!
而卫芝听闻谢弘竟要卫国拿出诚意,面色已冷了几分。风扬只低头沉思,却听卫芝道:“不肖三日,卫国会让二殿下亲自上门来要将珺玉公主嫁与卫国的!”
卫芝言罢,起身拂袖欲去。偃珺迟立即笑道:“卫国要与天都联姻,法子多的是嘛。芝公主容貌无双,我二哥人中之龙,至今未娶……你们二人站在一起也是天生一对,地上一双,可谓龙凤呈祥……不可不谓为一番美事……”
正在饮酒的谢弘一噎,然后咳嗽几声,将那酒生生地咽了下去,面上笑得合不拢嘴。
然而卫芝一身傲气,想着自己堂堂卫国公主,怎可如她偃珺迟一般沦为任人摆布的工具?她冷哼一声,道:“珺玉公主请静候佳音,卫国娶定了公主!”
卫芝二人离去,偃珺迟也起身欲走。谢弘伸手将她拦住,笑道:“在生气呀?”
偃珺迟笑睨着谢弘,道:“你说呢?”
谢弘抚了抚她的头,语重心长地道:“珺儿可是天朝的公主,这些事哪里躲得过?”
偃珺迟不屑道:“谁愿意做这天朝公主我让谁做!”
谢弘蹙眉:“看来是真生气了。”他叹道:“我让人请你过来,也是不愿瞒着你。”
偃珺迟又迈了两步却轻易被谢弘拉了回来,只听谢弘道:“不过,你不也出气了么?”
偃珺迟盯着他,他照着她的口气将她才将说的话复述一番:“卫国要与天都联姻,法子多的是嘛。芝公主容貌无双,我二哥人中之龙,至今未娶……你们二人站在一起也是天生一对,地上一双,可谓龙凤呈祥……不可不谓为一番美事……”
作者有话要说:
☆、求娶
“珺儿的法子也是极好的。”
谢弘的声音渐渐低下来。最后那一声轻轻的叹息,偃珺迟却听得清清楚楚。她眼皮一跳,又转身坐回原处,双眼斜睨着谢弘,道:“我胡言乱语的,你又当真了?”
谢弘负手看着她,笑道:“我哪像你一般傻?”看了看天色,时辰已不早了,他派人将偃珺迟送回寝宫。
再过五日便是她的生辰,卫芝曾说三日之内要谢弘亲自登门将她嫁给卫人,却不知那卫芝会做些什么。偃珺迟有些疲乏的躺在榻上,想着自己若能再次出宫,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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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皇宫,巍峨华丽。宫宇楼阙,气势万千。不在皇宫,举目而望,而知其势。身陷皇宫,环目四顾,只道其深。浩瀚苍天,湮于四面围墙。天都也只有皇宫才能彰显出皇室风采,神圣不可侵犯。
承阳殿内,文武百官、贵胄千金喜着宴服分坐于大殿两旁。他们满面带笑,低头互相耳语。更有丝竹之音相配,整个殿堂内一派喜庆之气。
皇帝谢玄携皇后王氏坐于高位,俯瞰坐下群臣。百官顿时噤若寒蝉,乐音亦嘎然而止。谢玄一脸笑意,极是亲和,致开场之辞。
一声“请珺玉公主”响彻整个承阳殿。“珺”,美玉也。偃珺迟时只十四尚未及笄便被赐予“珺玉”的封号,史无前例,实乃皇恩浩荡。偃珺迟莞尔一笑,自侧厅徐徐迈步而出。素云及一名宫人紧随其后。素云上前半步,在偃珺迟耳边低语,要扶她上阶梯。偃珺迟抬头,望着坐于高位的那两人,微微侧头,应了声“不用”。
偃珺迟浅浅笑着,袖风微扬,大红裙裾逶地,扫过各级阶梯,一步一步迈入大殿。
珺玉公主,前大司马大将军之女,温婉高雅,“常年居于宫中”,甚少有人见过其真面目。使臣、百官、内眷、千金都静静地望着殿门前那火红身影。艳装之下的少女无妖娆媚态却独有一双清丽之颜。举步之间,袖风轻扫,似自天上而来,不染俗世,又似人间倾城独绝于世,难得一求。
是时满座惊艳。贵女们心中既羡慕,又嫉妒。坐在女眷靠近高坐的杨丞相之女杨怡容笑看着偃珺迟,心叹世间颜色,再敌不过眼前之人。二殿下在她面前无意之中提起的珺儿便是这么美呢。
然而,与杨怡容相邻的卫芝则是一脸傲气。那日在谢弘宫中她一直没正眼瞧这位珺玉公主,没想她竟能压过她堂堂的卫国公主,倒是她小瞧了。她看了一眼对面的风扬,他看着偃珺迟,面上一如既往的微笑。在卫国,她最难猜透的便是风扬的心思了。那日谢弘说若是她王兄要娶偃珺迟,他便答应向谢玄进言,若是风扬要娶,他就不然了。而父王及王兄竟然答应让风扬娶珺玉公主,她着实想不透彻。
她说过三日要谢弘亲自造访的话,本要将偃珺迟掳走,哪知自己的人根本进不到偃珺迟身边。还死了几名死士。看来,天都也并非是一击即破之都。也因此,她看到了偃珺迟在天朝皇室的重要性,抑或说是在谢弘心中的重要性。
并且天朝皇帝破例在公主及笄之前举行隆重庆典,其中之意令人揣摩。看来今日必行文定婚约。虽说珺玉公主并非皇帝亲生,有关珺玉公主的母亲与皇帝的传闻他们也是略知一二的。如此说来,这“非亲生”便也不太确定了……
卫、楚、宣三国势力凌驾于天朝众诸侯国之上,并且还在日益壮大,以至于天朝天子见三国国王亦要礼让三分。而,这三国之中能与皇朝联姻者,日后的势力将更不容小觑。
如若珺玉公主有皇室血统……那么,卫国求娶珺玉公主更会百益无害。
不过眨眼功夫,卫芝心思转了几番,而至于谢弘提的“诚意”……她看向姜宸,那就要看楚国能拿出什么来了。
姜宸看了偃珺迟一眼,将目光移回面前樽杯之上,端起酒杯,手指在上面缓缓摩挲。片刻过后,又起身朝大殿门口行去。到了偃珺迟跟前,他躬身一礼,伸出右手,轻轻笑道:“在下愿为公主效劳。”
宣使易景云授命于宣王而来天都。只是,看卫、楚两国争锋,宣国只怕没有机会了。因此,他也不强求,只如其他侯国一般庆贺珺玉公主生辰。
坐在太子谢馻身旁的谢弘面上笑意浅浅,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自己却仪态闲闲。太子谢馻身子虚弱,极少出席宴会,今日也是破例坐在席上。静谧的殿堂之中,谢馻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谢弘侧过头去,拍着谢馻的后背,为他顺气。谢馻感激一笑:“多谢二弟。”
谢弘笑道:“皇兄又何必见外?”
谢馻点了点头,看向偃珺迟,叹道:“许久未见珺迟了,长高了不少呢。”他与偃珺迟本不生疏……
谢弘蹙眉,忆起珺儿十三岁时一如既往地去正和殿看望谢馻的病,恰遇谢馻醉了酒,迷迷糊糊中抱着珺儿不肯放手。自那以后,珺儿便不再去正和殿了。今日恰好一年……
而大殿门口的偃珺迟向姜宸大方地伸出手,笑道:“有劳。”
一青一红两个身影缓缓走进殿内,眉眼飞扬时,被众人看去,皆是暗叹翩翩儿郎,窈窕女君,天造地设一双人。
高座之上的谢玄看着二人颇为满意地点着头。王皇后见偃珺迟举止有度亦是欣慰地笑了。
姜宸将偃珺迟送至皇后下手座位,与谢馻恰好两两相对,对偃珺迟行礼之后返回自己的位置。
偃珺迟依谢玄之言向众人致谢之后便静坐一旁,笑着听殿中贺语,偶尔回应几句,言行举止大方得体。毫不辱没天家公主之名。
谢玄命乐音、歌舞助兴,让众人不拘礼节但图一醉。
年轻男子在对面对偃珺迟举杯敬贺,各家千金喜把樽杯相祝。偃珺迟的酒量不算太好,今日却出乎意料的清醒。谢弘向偃珺迟投去担忧的眼神,偃珺迟装作不知,面上笑意不断,饮酒动作不停。
几番推杯换盏,早有人醉得不省人事。偃珺迟有些犯晕,脑子里却努力保持几分清明。她不能在此时醉倒,更重要的事还在后面。
便在此时,谢玄忽而拍手,丝竹之音顿停,歌舞霎时而止,举酒相贺的人亦是陡然静声。谢玄看着诸位,笑道:“今日珺玉公主生辰,天下侯国皆来庆贺,着实是天朝的一大喜事。”他话音一毕,两眼转向姜宸。
姜宸起身离席,向谢玄施礼后,恭敬道:“楚国祝珺玉公主福寿连绵,千岁不忧。珺玉公主温雅顺婉,《关雎》一首实为公主所作。”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谢玄吟了两句,哈哈大笑:“好一首《关雎》。你这是当做公主的面求亲?”
偃珺迟不屑地一笑,谢玄还真是早打定了主意了。
姜宸看偃珺迟一眼,朝谢玄顿首:“在下不才,望皇上恩赐。”
谢玄未及应声,大殿之中忽起乐音。众人朝那抚琴之人看去,那人七弦琴置于双膝之上,双眼不看琴弦,只凝眸于珺玉公主。其声悠远,其意绵长,宛如秋水,如风,如澜,无尽缠绵。
又听浑厚的念词配乐而出: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一首《凤求凰》尽释对珺玉公主的热烈爱恋。偃珺迟听着那缠绵之音,看着谢弘,此曲人间绝响,此颂人间绝唱,她幼时便听他唱过。那时,他笑她不懂音律,他兴致勃勃地为她演绎了这首颂歌。那时月下樽前,他一袭长袍,双眼含笑,清风一动,发丝飞扬,伴着暗香浮影,恰似梦中人,幻中景,她不会忘。
承阳殿中响起叫好之声,偃珺迟这才回过神来,低头饮酒,不去看那抚琴颂词之人。谢玄笑呵呵道:“风扬这曲子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