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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王子上前对偃珺迟敬酒,谢琰接过敬上来的酒,一饮而尽,淡道:“她不饮酒。”
谢弘在时,偃珺迟还能撒娇要来酒喝,谢琰却不容分说,绝对禁止她碰酒。只不过,此次是胡人王子敬酒,她也未打算喝。
胡人王子见偃珺迟端坐在上,不看他一眼,心中不快,却无处发泄。只又喝了些酒,嚷着让自己的人与谢琰的人比武,看谁能赢。
几番比试,胡人皆是惨败。
偃珺迟在谢琰耳边问:“不是要礼遇么?四哥让人输得惨不忍睹,行么?”
谢琰又是淡道:“先礼后兵。礼,体现待人之道,兵,体现天朝实力。”
偃珺迟见那些胡人被打得落花流水,连滚带爬的,心中亦不禁称快。
胡人王子未讨得好,对谢琰、偃珺迟却都恭敬了不少,再不敢造次。
宴会结束,胡人离去。
偃珺迟看碧空万里,流云几许。草原之上,馥郁之香萦绕。青草之中,万花开放,星星点点,艳矣,美矣。
两年不长,天下局势却大大变样。十二诸侯国,无论大小都臣服于天子,年年朝贡。北狄、北胡与八方番国亦都前来朝贺。
在这其中,谢弘与谢琰功不可没。
偃珺迟默。两年前,谢弘离开,她未随。他道:“我等你。”
而她想,她未在,他能全力去实现自己的抱负。她未随是对的。
她抬眸微笑。
谢琰站在她身侧,见春风吹起她的发丝,他道:“你何时喜着青衣了?”
两年了,她想换一种颜色。她笑问:“不好看?”
谢琰瞧了她良久,吐出两字“好看”。
偃珺迟又笑。她突然想起那胡人王子留下的几名胡姬,不禁打趣:“四哥还是去瞧瞧你那几个胡姬吧。”说罢,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去。
而翌日,偃珺迟便听侍女说琰王将那几个胡姬送去侯国了。谢琰来找她时,她便问为何送走了。
谢琰道:“不好这个。”
偃珺迟噗嗤笑出声。“四哥好哪个?”
谢琰默。
偃珺迟道:“四哥总不可能不成亲吧?”
“你何时关心起这些事来了?”谢琰看她一眼,“大皇兄和二哥都还未成亲,我不急。”
偃珺迟一愣,垂了眸。
谢琰似有所思地看着她,良久未言。
又是数月过去,谢琰巡视完军营,心情似乎不错。他对偃珺迟道:“许久未下棋了。现下既无事,你来陪我下一局如何?”
偃珺迟想起往日的惨败,有些不情愿道:“你每次赢我有什么意思?”
“这次我让着你。”
偃珺迟见他兴致极高,笑着点头,又道:“无需让我。我不是输不起的人。”
谢琰摆好棋盘后坐下来,然后道:“那么为何某人不愿同我下棋?”
偃珺迟执黑子,一边落子一边说道:“我只是不愿每次都输给你。”
在她落子后,谢琰很快落子,然后看了她一眼,也未言语。
先前二人落子都是极快,后来,偃珺迟总要深思百虑才下子,而谢琰却仍是极快落子,还能断了她的后路。偃珺迟执着黑子,看着满盘棋局,不知该落子何处。她垂头百般思索,脸上涨得通红。最后,她抬头看着谢琰,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有些耍赖道:“四哥给我一些提示。”
谢琰未看棋局,只看着她,淡道:“后方起火,舍大取小保存实力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偃珺迟得到启发,中盘落子,然后点头笑道:“也叫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胜负已定,黑子大势已去。哎……”
谢琰笑了笑,站起身来,也不继续。偃珺迟诧异道:“四哥不下了么?”
谢琰看了一眼棋局,道:“落子尽在心中。你无论如何也是输了,无需再下。”
偃珺迟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以后莫要再叫我下棋了。你若真想下,日后回天都找阿……二哥一起下……”她脸色更红了些,道:“你一定下不过他。”
“是么?”谢琰看着她,不置可否。
谢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一如既往的面色无波,缓缓道:“天都传来消息,大皇兄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不知能否熬得过这个冬天。父皇也是身体微恙,我上表回京探望,父皇却不准。二哥应该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在北疆四年,她并未寻得治太子疾病之药。偃珺迟皱眉看着他,眼中透着莹莹之光,坚定地道:“二哥不会这样的。你一定是误会了。”
谢琰面无神色,又道:“人的改变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如今天下局势大变,你两年未见他,怎知他不会这样?”
说罢,谢琰挥袖出帐。
偃珺迟愣在当场。脑海中又想起姜宸说过的:“谢弘也不是什么君子。你为了他舍了命救谢馻,谢馻苟活,只怕并非他所期望的。更何况,他也是希望你嫁给我……”
皇室之争果真无可避免?
然而,她早就知晓的。因为,她曾说过:“姜宸,你若能全力助二哥,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答应的。”
她原就知晓,只是未想这么快。她扬唇轻笑:“即使真如四哥所言,那又如何?”
她未在二哥身边,想的便是他在那个位置时,不被天下人耻笑。即使,她与他再不相见,她也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 公司还在忙。要忙到月底。只能忙里偷空写一点点。大家见谅。
☆、十五
太子寝宫,一众宫人都已退下。殿中只余太子谢馻与二皇子谢弘。谢馻有气无力地躺在榻上,唇色灰白,两眼无神地看着谢弘。谢弘坐在榻边宽慰着他,让他好生休养。
谢弘话音未毕,谢馻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好一阵才止住了咳。而他捂着嘴的手心布满了鲜血。他呆呆地看着那团刺红,一动不动。
谢弘替他将血渍擦干净,又喂他喝了口水。谢馻回过神来,断断续续地道:“我这病拖了这么些年,终究还是无法治愈。如今终于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他话音一毕,又是一连串咳嗽,止都止不住。咳到最后便是差点上不来气。谢弘连忙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嘴里安慰道:“皇兄勿想太多。那么多太医总会有法子的。眼前安心养病才是最要紧的。”
谢馻顺过了气,一番咳嗽后更觉精疲力尽。他盍了双眼,气馁着缓缓道:“养了几十年都未好,不过是等死罢了。”
谢弘见他毫无生气的样子,一晌无言。又过片刻,谢馻似睡了过去。谢弘为他整了整被褥,令宫人们进来小心守着。外殿的几名太医见谢弘出来,纷纷站起身来,皆惭愧地道:“二殿下,太子之疾,微臣们实在无能为力。只怕……只怕……过不了今冬……”
时值夏初,离冬天尚有几月。从前太子的病虽是拖着,却无人下过命结之结论。如今却都如此言语,太子果然是到了膏肓之时,无药可救,唯一能做的便是将其性命能延几日便是几日。
谢弘亦有些疲惫,他闭了闭眼,而后睁开,沉声道:“继续想法子!”
言罢,拂袖而去。
谢玄那里,他一早便去过。谢玄偶感风寒,本不是什么大病,却拖了月余也未痊愈。朝廷政事也无心处理,已有数日未朝了。
每日上朝时辰一到,满朝文武官员便空站在议政殿上,急得团团转。他们的皇上既不上朝,亦不让人出来主持,那些亟待处置之事无法进行,不知该如何才好。整个殿上人声鼎沸,一团糟乱。
有大臣来找谢弘,谢弘一概避而不见。每日必去探望谢玄与谢馻。
谢弘从谢馻处出来,正欲回自己寝宫,却被杨丞相及一干大臣拦住了去向。
一大臣道:“柳州突发大水,死伤不计其数,百姓流离失所,请二殿下示下。”
一大臣道:“紧邻天都的一处峡谷盗贼横行,烧杀抢掠,无恶不做,百姓苦不堪言。请二殿下示下。”
一干大臣纷纷奏禀,谢弘皱眉听着。待众人都说完了,纷纷躬着身子望着他,他才道:“我会向父皇转达,请父皇示下。大家回吧!”
大臣们仍站着不动。谢弘的脸沉了下来,“不走,你们还想做什么?逼宫么?”一个谋反的大帽子扣下来,众臣心里忐忑,自不敢留,这才叹着气,一哄而散。
最后只余杨丞相一人。他恭敬地问道:“太子的病到底如何了?皇上何时才会上朝?”
谢弘蹙眉摇头。
杨相疑惑:“皇上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谢弘警告地看着他,道:“做好你臣子的本分!”
杨相自知说错了话,急忙告罪。而后又道:“不过朝廷上满是请二殿下主持政事的呼声。二殿下众望所归。”
谢弘斜眼看向杨相,“从何处传出的呼声?”
杨相低头答:“不知。”
谢弘哼了一声:“杨相啊杨相,四年前本殿下便说过,你所忠之人当只有天子!你那些小动作别以为本殿下不知。那些呼声最好再也不要让本殿下听见!”
杨相蹙眉。
谢弘喝令:“退下!”
而在谢玄宫内,谢玄靠在卧榻上,正闭目聆听一女子抚琴。那女子坐在谢玄对面,一身紫衣,娇艳无双。四年过去,其眉目之间并无岁月的痕迹,只愈加妩媚。她正是十一殿下谢胤的养母,谢玄所封之丽妃。
丽妃一曲终罢,谢玄仍未睁眼。她行至谢玄身侧,双手搭在他肩上,嗔道:“臣妾一曲,竟让皇上睡着了么?皇上也太不解风情了。”
谢玄睁开双眼,一只手揉了揉额头,另一只手握着她在他身上游走的手,顺势将她拉进自己怀中,在她唇上一吻,笑道:“朕哪里不解风情了?”
丽妃娇羞一笑,静静地躺在他怀中。
一名太监入内,手里端了一碗粥,朝谢玄跪拜,道:“皇后娘娘送了粥来,说是润肺的。请皇上趁热用。”
丽妃伸手接过,谢玄摆手,太监退下。那粥香气怡人,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丽妃离了谢玄怀抱,一勺一勺地喂谢玄,嘴里笑道:“皇上这一病,皇后倒是愈发体贴了。”
谢玄吃了几口,亲自拿了碗,一饮而尽。尔后看向丽妃,道:“朕乏了,退下吧。”
丽妃眼里透着不舍,但只能依言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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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军营。
三更已过。谢琰停了手中军务,正打算歇下,却见帐外站着一个纤长的身影。他起身出帐,偃珺迟一身青色裙装,正静静地站着。
“有事?”谢琰问。
自那日下棋之后,谢琰终日忙着军务,偃珺迟亦早睡晚起,两人总未碰过面。一算,竟有月余未见了。
偃珺迟笑着摇头。她今夜不知怎的,竟睡不着。见谢琰帐内灯火未灭,便过来看看。
谢琰见她神色比往日好了不少,想来过去那一月调养得还不错。他道:“进来吧。”
偃珺迟摇了摇头,道:“四哥忙完了?那便歇息吧。我是白日里睡得多了,现下并无睡意。我走一走便回去了。”
是时,夜空之中,一轮明月高悬,银色月光一泄千里,静静地照在大地上,整个军营因此格外亮堂。她站在月光之中,唇角微扬。
“十五了。”谢琰恍然道。
偃珺迟望了望明月,亦才想到今夜又是一月中的十五。她尚望着夜空,手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