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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引入云层,夜变得漆黑如墨。她小心翼翼地走着,却忽悠光亮照来。她回头,一名宫女提着灯笼默默地走在她身后。直到到了承光殿,宫女才转身离开。
宫中的日子虽清闲,一月却过得极快。转眼便到了六月初十。
作者有话要说:
☆、成婚
六月里,天气炎热,夏蝉声声不断。从定下日子之日始,天朝上上下下便开始准备二皇子的婚事。六月初,皇宫里面便是一片喜庆之象。谢玄命人为谢弘在皇宫外单独置了府邸,待成婚后,谢弘便不住在宫内承和殿了。如今,来自天都、地方、各侯国、塞外诸邦的庆贺之人络绎不绝。谢弘整日应酬,不得空闲。
待来贺之人都散去,谢琰亦亲自送了礼来。
谢琰回宫后还是头一次来这承和殿。承和殿内亦是张灯结彩。谢弘面上一如既往地笑着,与平日不差分毫,看不出喜忧。
谢琰亦如往常那般冷淡,道了声“恭喜”。谢弘看不出他心中思量,接过他手中礼物,“呵”地一笑:“谢四弟。”
两人闲语了几句,谢琰告辞。伴着谢琰的离去,谢弘脸上的笑也跟着消失。
亥时,热闹的皇宫终于归于宁静。偃珺迟站在月光之下,身子纤细瘦弱,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光晕洒在她的周围,更添冷冷清清,好似随时便要化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
谢弘见着此番情景,大步一跨,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偃珺迟使劲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动,只得安安静静地呆在他怀中,声音哽咽,“二哥又何苦如此?”明日便是六月初十了。
谢弘未语,将头埋在她的肩上。没有两全的法子,谁能告诉他可有两全的法子?
偃珺迟将唇咬得流出了血,“放开我。”
谢弘抱着她,纵身一跃,出了承光殿。又几番小心翼翼,出了皇宫。宫外的一颗大树上拴着一匹马。
谢弘飞身上马,将偃珺迟固在怀中,疾驰而去。
偃珺迟闭眼,一路无话。
不知行了多久,两人到了一处湖畔。月光中能见湖中开了几朵白莲,两岸是黑压压的树林。看似天都郊外,平日无人来往之地。
谢弘抱着偃珺迟跳下了马,牵着她在湖边缓缓走着。
“娶杨怡容并非我所愿。”谢弘道。
“已然如此,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偃珺迟似已平复了情绪,淡淡出声。这么些年来,她心中早料到会如此。有时只是自己不愿面对。而自从他的婚事定下后,她才不得不去面对。
谢弘见她淡然,不似曾经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苦,“在四弟身边,你倒是变了不少。”
“二哥不也变了?”
谢弘心中气恼,“你知我的心意,何必说这些话来伤我心?”
“是谁伤谁的心?”偃珺迟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强忍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你今夜把我带出皇宫又有何用?是要将我幽禁在无人知晓之地,还是要同我远走高飞?”
“我怎会将你幽禁?”
“那么,能远走高飞么?能私奔么?”
“珺儿!”谢弘大声喝止她。
偃珺迟蹲下身子,无力地喃喃念着:“那你又何苦如此?何苦如此?”
谢弘也蹲下身子,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好了,珺儿。”他像似下定决心一般,咬牙道:“好了,那就私奔吧!”
偃珺迟抬头看他,忍不住大哭起来。
六月初十,二皇子府宾客满座。谢玄高坐在上,面上尽是喜色。座下宾客相谈甚欢。
而眼见吉时快到,新人却还未出来。谢玄眉头微微一蹙,谢弘该真不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谢胤坐在谢琰旁边,亦有些焦急:“二哥怎的还不出来?”
谢琰想起昨夜无意中走到承光殿外,在那里见到的那两个身影,心下微思。
谢胤又四下环顾,女眷之中亦未见偃珺迟的身影。他眉头一皱。
宾客们不禁也开始议论起来。杨相努力镇定,却也掩饰不住他眼中的一丝慌乱。毕竟,谢弘一直拖着这桩婚事,他能看得出来,他对容儿似乎并无喜爱之情。这都到了最后关头,可别反悔,出了岔子!
谢玄对身后一名侍卫耳语几句,侍卫悄然躬身退下。
片刻后,侍卫来报“找不到二殿下。”
谢玄心头大怒,枉他如此看重他,想他知晓轻重,哪知他却为了儿女私情,不顾大局!更何况,他早对她赐了天家姓,他竟还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来!谢玄盛怒,虽未发作,面色却已难看至极。
在轿中等着的杨怡容心中焦虑。担忧谢弘莫不是出了事。
而吉时已到,司仪未见谢弘的面,不敢报时辰。满座宾客一阵哗然。
谢胤霍然起身离席。谢琰兀自饮了一杯酒。
吉时过去,本是炎热的天气突然下起了大雨。宾客们都纷纷站起来,寻了地避雨。司仪拿不准主意,去请示谢玄,该当如何。谢玄正欲言语,却见一身大红喜服的谢弘湿淋淋的狼狈而来。
一名宫人将新娘牵到谢弘身边。杨相双眼一眯,谢弘竟未亲自去接,不过,也算还好。
司仪立时喜道:“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拜堂。”
谢琰偏头,青衣女子站在雨中,强自镇定地看着拜堂之人。她的身边,谢胤似在与她言语。而她却丝毫未闻。待新郎新娘拜堂完毕,送入洞房,她转身离开。到了转角处,身子一个踉跄。
谢胤连忙赶上去,却见一个人影从眼前掠过。待他醒神一看,偃珺迟已稳稳站着,谢琰站在她一尺远处。
偃珺迟淋了雨又一病不起。因她不常走动,来探望她的人少之又少。二皇子妃杨怡容倒来过一次。
偃珺迟抿唇叫了声:“二嫂。”
杨怡容点头,让她好生将养。“你二哥心忧,却又事务缠身,走不开。便让我来看看公主。”
想起谢弘成婚前夜,他说他带她私奔。而她终于醒了神,不愿随他天涯海角。他的理想,他的抱负,她都知晓。而她更知,在天下苍生、黎民百姓眼里,她与他不过儿女私情。她岂能真让他为此而放弃他的家国天下?即使他们能厮守终生,他也定会遗憾终生。而那遗憾是因她而起的。
且早在她离他而去北疆,她其实就已经决定了的。
谢弘吻着她,心痛难忍。她心思玲珑,她早作了决定。他发誓终有一天定要与她携手到老。
而她静静地依偎在他怀中,想:天亮后,你便只是我二哥。
那夜的情形又交织在脑海中。偃珺迟双眼涩涩,只强自镇定。
待杨怡容离去,她又卧病在榻。
再说太子谢馻的病却未因这场喜事而有好转,反而一日重似一日,只勉强吊着命而已。
如今谢弘有了府邸,虽说进宫不难,却不同往常那般可随意进出皇宫了。而自他成婚那日后,谢玄将许多大事交由他与谢琰一齐处理,谢弘自然更不可怠慢了。
休息了大半个月后,偃珺迟终于好了。她伸了伸腰,下地活动。素云想让她高兴,说了许多笑话给她听。她倒是听得微微笑。
“四哥也要搬出皇宫了?”
偃珺迟听素云又谈起谢琰。
“琰王府已修好。四殿下如今是琰王,自然要搬出去的。”
偃珺迟点点头。
到琰光殿,偃珺迟想起那夜的箫声,以及那夜提灯的宫女,又想起在北疆他牵着她,她心头突跳的种种景象,犹豫一晌,终是迈步走了进去。
“四哥这琰光殿也不让人守着,连通传之人也无。仔细引来贼人。”偃珺迟一进殿,便朝看书的谢琰道。
谢琰从书中抬头,见她神色好了些,嘴上问:“你怎么来了?”
“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来这琰光殿。”偃珺迟笑道。
从小到大,她从未踏足过这里。而在这之前,他也未去过她的承光殿。
谢琰颔首。
见他又要看书,她好奇地问:“看的什么?”
谢琰将书给她。她一看,上面的文字她一个也不识。大概又是古书。她悻悻地还给他,叹道:“四哥也要离开皇宫了。这宫中又剩我一人了。”
“往后你可来我琰王府。”
偃珺迟点头,一时有些怅然。
“四哥离宫那日,我去送你。”
作者有话要说:
☆、薨了
转眼便到了谢琰离宫的日子。偃珺迟果真到琰光殿去送他。
“一切可都收拾好了?”偃珺迟问。
谢琰点头。
“再仔细瞧瞧,别落下什么东西了。”
宫人们依言再检查了一遍,并无遗漏的。偃珺迟放了心,心头却添惆怅。转头见谢琰正看着自己不语,她立即低了头,道:“说来,四哥有自己的王府实是可喜可贺。既然都准备齐了,我送四哥到宫门吧。”
未听到谢琰答话,偃珺迟诧异抬头。
“嗯。”谢琰收回目光,淡淡吐出一个字,率先迈出殿门。
偃珺迟跟在谢琰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思索。二人竟一路无话地到了宫门。
谢琰转身,“不必再送了。回罢。”
偃珺迟看了一眼宫门,点头,却并未转身。谢琰亦未离开。两人一阵沉默。
“你在宫中多保重。”良久,谢琰终于开了口。
“我知晓。你也是。”
谢琰离宫是骑的马,随行有谢玄拨下的数十名护卫并几辆马车。
偃珺迟攀在宫墙之上,见谢琰行在护卫及马车之前,他高大的身躯在灼热的阳光之中异常魁梧,他回头朝宫墙上看了一眼,策马而去。
那一行人渐渐远去,直至再也看不见,偃珺迟才收了视线。
谢弘刚见过谢玄,准备送谢琰一程,哪知谢琰却先行离去了。他快步至宫门,不见谢琰一行人,只见宫墙上的少女盈盈而立,注目远眺,俨然金辉中的仙子。他望着她,心中只觉痛意一阵一阵的。
“殿下。”
不知何时,杨怡容到了他身后。朝谢弘看的那处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见谢弘犹在发愣,又温柔唤了一声。
“殿下看什么呢?”
谢弘未答,只道:“我们走罢。”
谢弘一向温雅,待人宽和,使人如沐春风。杨怡容一直这么认为,可自从婚后,她总觉得他温和的笑意下是淡淡的疏离。
自谢琰开府后,偃珺迟并未去过他的府上。事实上她也并未打算去。偶尔会禀明谢玄出宫,都只是逛逛寺庙,再在都城逗留一会便径直回宫。
这日出宫,路过一家名为“古芳斋”的书铺。她进去随意一看,竟大多是些古书,还都是孤本,所要价格亦是异常昂贵。她捡起一本,翻开来看,发现竟认得几个字,不禁欣喜。
“能看懂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乍然传入她的耳朵,她心下一惊,抬头一看,男子淡漠的脸一如既往。
偶遇熟人,偃珺迟不禁一喜,“四哥怎会在此?”
谢琰见她眼眸之中的惊喜,唇边亦不自觉的笑了笑,“我常来这里。”
谢琰将偃珺迟看的那本书买了下来,花了五百两银子。
谢琰邀她去琰王府坐坐。偃珺迟欣然答应。
琰王府中景致甚美。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林园树木葱郁,花香四溢。皇宫之中的景色亦美,却总有些拘泥,不如此处美得自在。
偃珺迟忍不住连连赞叹。
“我喜欢这里。”她毫不掩饰地说出口。
“我带你走走吧。”
谢琰带着她走了大半个王府。其中有一处险桥,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