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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说,“云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轻尘一惊,那声音,不是她认识的五郎,却是哪个?
“五郎,我知道你要来,我知道你要来!”容初云说着,就吻向五郎,轻尘连忙捂住眼睛,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个五郎,风流成性,居然连炎上的夫人都不放过。是不是炎上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所以特别不喜欢这个夫人呢?
两个人亲昵了一阵,轻尘只听到瀑布的水声之中夹杂着细微的衣袂摩擦声,两个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五郎口气微喘,“云儿,你在山庄,刚好帮我调查一件事情。”
容初云的气息也不平稳,“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不能让你爹和你表哥知道。”
“什么事这么神秘?难道是传国玉玺?”
“你怎么知道?”
衣袂摩擦的声音停了下来,容初云似乎平缓了下气息,轻尘这才把捂着眼睛的手拿开。那边的两个人衣裳都有些凌乱,容初云先是给五郎整了整襟摆,然后才拾掇自己的衣物。她边拉着腰带边说,“这次我来找他,我爹也要我注意这里的动向,然后,寻找那传闻中的传国玉玺的线索。五郎,我不明白,那传国玉玺是蓝国之物,为什么红国人人都要它?今天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可不依你。”
“传国玉玺是蓝国皇帝的印鉴,代表的是皇帝的身份,没有传国玉玺,便不能认为是正统的继承人。现任蓝国皇帝一直被认为是篡位,他也一直没能拿出皇家世代相传的传国玉玺来。当年,蓝国先皇帝正值壮年突然暴毙,皇后被囚,已经在蓝国引发了不小的动乱,而今十载,大大小小的反叛仍然不断,一些忠于先皇的老臣甚至罢朝罢官,只等传国玉玺的出现。蓝国的实力虽然不如红国,但若是能得到传国玉玺,控制真正的继承人,将来夺位之时,就会多一道保障,那神策军,禁卫军,京畿大军便都没什么好怕的了。”
容初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嗔道,“你就是对你那弟弟耿耿于怀。”
“怎么,不该么?炎萧想着拉拢他,我偏不,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与他抗衡。”
听到这里,轻尘的心中有着大大小小的疑惑,然而她听得最真切的一句是,“夺位”。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这个五郎在谋划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而且他提到的炎萧,居然跟炎上一个姓氏。炎并不是什么常见的姓氏,这个人跟炎上或许有某种关联。
容初云又问,“你怎么确定传国玉玺在这山庄里?”
“我也不确定,事实上没有人确定传国玉玺在哪里。但是只要等到传国玉玺,就等于随时能够与蓝国结盟,拥有一股强大的后援力量,所以人人趋之若鹜。总归是一个机会,所以要争取。”
“好,我帮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帮你。”容初云轻抚着五郎的面容,那眸子流光溢彩,像是五色的琉璃。
原来真的爱一个人,动作,语言,神态,无一不是情话。这个世界上会说“我爱你”的人太多,这三个字出口也太过容易,但真正的爱并不是说出来的。轻尘细想过去的种种,发现容初云对于炎上,炎上之于容初云,都不是爱,哪怕跟喜欢都沾不上边。更像是认命的两个陌生人,只是相安无事地顶着夫妻的名衔。
也许,只要容初云停留在五郎身上的目光投向炎上,那炎上对她也会另眼相加。可惜,相爱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园子外渐渐起了喧哗声,好像是前面的议事结束了。
五郎又亲了亲容初云的额头,翻身离开。待五郎走后,容初云小心地看了看四下,这才小心地离开。
轻尘从假山后面走出来,悠悠地叹了口气。她想起那次金香楼初见,他说要带她走,许她荣华富贵,后来雨天,他冒雨前来找她,这些,并不是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痕迹。细微,轻柔,犹如柳树下的飞花,于朦胧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美。却原来,那都不是真的。他真心相许的女子在这里,也许他喟叹自己没有早一步赠予明珠,没有在炎上和她的父母之命践行前登门求取,如今鸳鸯离散,只换的这样偷偷摸摸的相见。须臾的欢愉,又能如何?
轻尘往回走,脑子里面像有什么在嗡嗡作响。师父以前常说,红尘的事最是纷扰,以前她不懂,现在深刻体会到了。红男绿女,比在无歌山上捡的书还要精怪。
如果什么事情都只要脱得光光就能解决,倒也简单。
她走了几步,看到湖边站着几个人,炎上坐在其中。石康和石安都在,还有那严凤凰。严凤凰正准备下跪,炎上说,“石安,扶你师父起来。”
石安连忙出手扶住严凤凰,严凤凰拍了拍石安的手背,对炎上说,“我答应过翠微,要还她一个公道,虽然我的冤屈已经洗刷,能再回青山,但我希望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告慰亡者。”
炎上思忖了片刻,“此事仍然还在调查中,至于翠微,我想……”他话还没说完,一个青衣女子,戴着斗笠蒙着纱,向湖边而来。她见到严凤凰,先是顿了下脚步,而后径直走向炎上,双手恭敬地拜了拜,“多亏庄主,否则武林又该多一桩冤案。”
炎上抬手,“宫主太客气了。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
“今天翠微来,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庄主能不能帮这个忙。”
“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力。”
翠微似乎斟酌了一番,才说,“我……想要见踏雪无痕一面。”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炎上笑道,“我能否知道原因?踏雪无痕来无影去无踪,并不好寻。”
“我知这个要求令庄主有些为难,但以庄主的智谋,既能为严掌门洗刷冤屈,也定能让踏雪无痕现身相见。我与他自小有些瓜葛,有些事想要当面问问清楚,请您成全!”翠微说着就要跪下来。
是了,昙花一现,只为韦陀。轻尘想起那个关于昙花的故事,想起那夜女子伤心的泪水和仿佛正在凋零的容颜。心悦君兮君不知,这不能不说是种遗憾。而男人多半没有办法了解,那渺小卑微的思慕,也许只是一首歌,或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炎上似有些为难。
“我来帮你!”轻尘几步跑过去,扶起翠微,“他不帮你,我帮你。我知道哪里能找到他,我带你去!”
身后炎上叫道,“小九。”似乎千言万语,千般叹息,只于这两个字,便戛然而止。
轻尘转过头来,盯着炎上,“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何况这件事情不是很简单吗?只是见见面,问些问题,又不是要踏雪无痕娶她!”说完,拉着翠微就要往外走。
“姑娘请留步!”严凤凰开口,几步追了上来,“姑娘好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轻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笑道,“大伯,你不认识我啦?!”她伸手把头发弄成束起来的样式,严凤凰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兄弟你!谢谢你几次帮忙,严凤凰铭感于心。”
“不用客气啊,大伯是好人,我师父说,好人都有好报的。”
“谢谢姑娘大恩!请姑娘有空一定要到青山派来做客,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也请尽管开口,在下绝不推辞!”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炎上一眼,忽而朗声笑道,“瞧我,姑娘有如此良偶,怎还需要我这样一个粗人相助。”一句话,说得轻尘和炎上都不自在了起来。轻尘连忙辩解,“我们不是……”
石康和石安都盯着她,连惯常冷静的炎上也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轻尘一跺脚,“我去找季风纾!”然后就拉着翠微,大步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炎上是怎么留下容初云的呢?筒子们放开手脚猜,烟静候答案。
有奖励哦,有奖励哦~~
于是,竟然被小C一下子猜到了……嗷,我奉献一下吧,奖励是今天两更……
第三十一回 两处忧愁
雾柳镇,怀仁堂药店。
轻尘踏进店中,小二一看见她,便有眼力地叫道,“姑娘可是来寻我家公子的?”
轻尘点头。小二连忙出了柜台,“我家公子在后院赏花,今天有客来访,还请姑娘坐在这里稍待一会儿。”
轻尘拉着翠微在店中坐下,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手骨也很消瘦,一点都不像是有孕的人。轻尘忍不住说,“宫主要多保重身体,就算为了腹中的孩子,也要多吃些东西。春芳姐姐今日怎么没有跟着宫主来?”
翠微似乎很不愿意提到腹中的孩子,只说,“春芳去调查心悦叛门一事,近几日都不在。”
二人等了许久,都不见季风纾出来。轻尘忍不住心急地问伙计,“你家公子怎么还不出来?”
“姑娘请原谅,客人还没走,公子不便出来。”
“那客人要几时才走?”
伙计想了想说,“不若姑娘为我看一会儿店面,我到后头去问问我家公子,得了准信再出来报给姑娘。”
“好,你快去吧。”
伙计欠了欠身子,迅速地转去了后堂。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躬身说,“我家公子请两位姑娘先行回去,他今日有要事,抽不开身,请姑娘改日再来。”
轻尘皱眉,“刚刚不是说稍等片刻吗?现在又不见了。”
翠微说,“算了,九姑娘,我们改日再来吧。”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轻尘骨子里随性乐观,但在某些事情上,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持。她最讨厌别人更改既定的诺言,就像兴致勃勃准备出游的人,被什么事情耽搁下来,极坏兴致。所以,她不顾伙计和翠微的阻拦,只身闯入了后堂。
后堂无人,只一门微微开启,露出道光。
她走过去,伸出双手,用力地把推开。眼前,豁然开朗。小巧的后院天井并不算大,角落的一棵大树下放置着一张桌,两张椅。院中茶香四溢,是上次季风纾请她喝的碧螺春。
季风纾和椅子上的人同时抬头看过来。
季风纾虽然意外,但仍然起身笑道,“姑娘今日这么急着见在下,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介绍,这位是金甲门门主墨渊。”他伸手向椅子上的人,椅子上的人站起来,比季风纾还高出些许的个头,微微欠身,“姑娘有礼了。”
反倒是轻尘愣了一下。前些日子,正是季风纾出面戳穿墨渊诬陷严凤凰的阴谋,没过几日的光景,这两个人居然如同好友般在这天井一隅安静地饮茶?轻尘疑惑不解地看着墨渊,他的面色自如,长身立定,俨如身后那棵巨苍。
季风纾开口唤伙计,“你再去搬两张椅子来。”不一会儿,四人就围坐在矮桌前,一人面前一杯茶,只是都没有人说话。
季风纾骨节修长,提着陶壶给几人一一添茶。他的面容,于众人前时,虽和煦却有雷霆万钧的气势,独坐之时,宛如春风拂面,说不出的一番韵味。翩翩二字于他之风度,并不算是过誉。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