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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倚在床边有些出神的想着心事,只觉得越想脑子越乱,她和贺云聪之间,像是怎么理也理不清的一团乱麻。干脆暂时忘了这个人的存在,把昨天从学校取回来的信打开看,有好几封好朋友的信,昨天忙的都没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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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聪端着一锅热乎乎的粥走进真真房间,却见她伏在白底粉花的床单上正哭的伤心。以为她又是胃痛的厉害,急忙将粥放在一边走过去询问。
“怎么了?又痛的厉害了吗?”
真真依旧伏在床单上呜呜地哭,不答话。贺云聪急的伸手将她从床上翻过来,“我背你去医院!也许不是简单的胃痉挛!”
真真红着眼睛摇头,抽噎着说:“不……不是胃痛……”
贺云聪皱了眉,“不是胃痛,那到底是怎么了?”
真真无精打采地垂着头,憋了半晌终于一边淌眼泪一边答道:“我……我最好的朋友,她爸爸妈妈离婚了……她要跟她妈妈一起去英国……”
贺云聪站在床边静默了很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好一会儿,他用小碗为真真盛了一碗粥,端到她面前说:“别担心,她会好的,先吃碗粥。”
真真正在伤心,听了他的话非但不觉得安慰反倒更难受了,她抬起头冲他大声说:“怎么会好?她爸爸妈妈离婚了啊!一个完整的家没了!像你这种没有朋友的人,怎么可能明白我现在有多难过?”
真真的话像利针般扎在贺云聪心上,他脸上一白,手中滚烫的粥洒了一地。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朋友?”他紧着呼吸,一字一字地说,“怎么知道我没为朋友伤过心?”
真真停住抽噎,抬起泪濛濛的眼睛望着贺云聪。
贺云聪也望着她,脸色竟是异常苍白,闪烁的眼神里隐约透着一丝痛苦。
“你还记得乐毅吗?”
“乐毅?”真真眨了眨眼睛,泪花闪闪而落,“记……记得。可是,他不是你最大的对手吗?并且……”真真的声音低了下去。
贺云聪叹了口气,说:“所有人都以为我和乐毅是最大的竞争对手,没有人知道他和我其实是一个院子里玩耍长大的好兄弟。乐毅的妈妈和我妈妈情同姐妹,在我们出生前,她们甚至还订了娃娃亲。后来因为我和乐毅都是男孩子,妈妈们就转而让我们做结拜兄弟。”
“你和乐毅竟然是这么好的关系?”苏真真忘了自己的悲伤,为这意想不到的事实而倒吸口凉气。
“想不到吧,”贺云聪苦笑着说:“我们从幼儿园开始就形影不离,上学放学,玩耍捣乱,两个人好的恨不能穿一条裤子。”
“可是……”真真疑惑地说:“明明高中时你和乐毅两个争的那么厉害……”
“不是高中,其实从初中时就是了。我也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约是小学六年级参加的奥数比赛吧,我得了全国冠军,乐毅虽然考的也很不错,却排在我之后。从那以后,他就和我拧上了劲。不仅仅是在学习上,体育也好,班务也罢,他都要和我争个高低。我呢,也不是个心境平和的人,从不晓得退让,既然乐毅要争,我便奉陪。乐毅原本喜欢的是文科,为了和我争个明白,他硬是弃文从理。我是年轻,不知道这种竞争已经脱了轨,只是扬着脖子拼了命地想把从小一个碗里吃饭的兄弟给压下一个头去。”贺云聪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极度痛苦的神色。
“后来,你都知道的。乐毅在二模考试结束后,成绩不理想,只排在年级第十一位,而我,是年级第一。他病了,高烧不退。烧了几天几夜,乐毅终于退了烧……却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奇*书*网。整*理*提*供)”贺云聪眼角渐渐湿润,“他因为一次并不能决定命运的考试而精神失常!这是为什么?都是我害的!都是我逼的他!”
“贺……云聪……”真真从没想到当年全校皆知的惨剧背后还有这样一个故事,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我去看他了。就在高考前,他好像把我们之间的竞争忘的一干二净,只是抱着我的腰说,‘云聪,明天把你的玻璃珠都借我玩吧!’。他看见我所记得的,只是童年时在一起的美好,只记得我是他的好兄弟……”贺云聪眼角有什么晶亮的东西滑落,落在真真白底粉花的床单上,慢慢浸透了一朵蔷薇的花心。
“对不起……”真真含着泪,抬头跟贺云聪道歉,她刚才那样说他,一定狠狠伤了他的心。
云聪转过头,慢慢平息着胸中奔腾的情绪。夕阳如血,那片红色映入眼中让他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真真征征地看着云聪离去的背影,心被泪水涨的酸痛不堪,“贺云聪!对不起!”
中暑
同学们,偶昨天光荣滴中暑啦!
早上出去学车,大路训。暴晒了一早上,中午钻回空调房我就倒下了。
上吐下泻,头晕眼花。
本来还想坚持着码字来着,偶伸出颤抖滴双手捧起心爱的小电,结果被我妈一掌给打回床上去,“都病成这死相了还想着上网!再摸电脑当心我把它给砸了!”
偶老妈一声狮子吼,我和我爸两个谁敢不惊魂……
哆嗦着窝在被子里,垦求老爸给我念了一段鲁滨逊漂流记,然后就呼呼大睡鸟……
天热高温,请大家都要注意身体啊!千万别像某鱼一样搞的这么惨……
落难(上)
无意中揭了别人的旧伤,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终归是件让双方都难过的事。
贺云聪为故人黯然神伤,苏真真更是后悔心急,恨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伤人甚深。
三年了,两人好不容易因为种种因缘巧合又碰到一起,贺云聪还好心好意把胃疼的她给送回家,结果呢,又是以最糟糕的结局收场。
说实话,苏真真不想和贺云聪一直这么僵着,她想要和解。
从内心里,她对贺云聪有许多欣赏,能和这样的人做朋友,是人生一大幸事。
做朋友,似乎是很轻松的一件事,真做起来,尤其是在苏真真和贺云聪之间,简直比登天还难。
从最初的相遇开始,两人相处的方式就很特别。
苏真真坐在阳台上房东留下的小竹椅上一边喝稀饭一边回想着她与贺云聪的初次相见。
是晴天。
应该是晴天,她犹记得那天从天际朵朵飞掠而过的云彩。
苍翠的大榆树下,那个有着长长眉毛与漂亮下巴的少年枕在她的蔷薇小枕上。
六年前的场景此刻回想起来就像是昨天。
稀饭已经喝的底朝天,真真仰着头端起碗,用舌尖舔了舔碗底的残汁。
她也很想找个机会去跟贺云聪道歉,毕竟现在两人中间夹着个冬禹。冬禹也不是小孩子了,慢慢的已经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他俩总这么别扭着,冬禹也不好过。
可她最近实在是没功夫没心情去给人赔不是。自从搬到这新租的房子里,苏真真就倒霉不断。先是胃痛,而后上课帮同学点名被教授发现狠扣了平时成绩,这还不算衰到家,紧接着她和同学一起去看电影钱包就被人掏去了,最重要的是,钱包里放着她刚从银行里提出来的一个月生活费!
所以呢,沦落到顿顿只能靠稀饭充饥的凄惨地步。本来还想沾沾同住舍友小芸的光,跟着蹭点饭吃,哪知自从把东西搬到房子里后,小芸就整天不着边,好像是住她男朋友那里,偶尔回来找几件衣服立马就又消失了。
一个月到底有多漫长?已经到连稀饭都喝不起的地步,难不成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真的要被活活饿死?
想到这里,苏真真悲从心来。这个月给冬禹辅导功课的收入在月头刚到手时就大手大脚地去书店换成了一套精美的花卉图册。也不敢和家里要钱,一打电话说把生活费给弄丢了肯定又要经受剥皮之苦。老妈会在电话里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是的,之所以家里人会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大,主要是因为她把钱弄丢的次数太多,丢钱的频率之高可以用隔三岔五来形容。
命运真是太不公平,真真又舔了舔碗边上挂着的汁水。为什么偏偏她有丢东西这么个坏毛病呢?她情愿长的丑一些,个子矮一点,或是鼻子上有几个雀斑,也不想整天痛苦地丢三拉四。
还是得和同学借钱,明天和小芸借点,再和多多借点,虽然知道她们手头也很紧,可总不能眼看着自己的朋友被饿死吧?
有点儿不好意思,隔三岔五地跟人借钱,实在是丢人。虽然朋友们从来不在意,但自己的自尊心却受不了。一个人倘若总是给别人添麻烦,增加负担,自己也会觉得人生无趣。
明天是周末,要去给冬禹辅导功课。已经没钱给他买蒸儿糕,要怎么解释才好呢?
苏真真因为缺钱的烦恼半饿着肚子爬上床睡觉,睡也睡不踏实,总想着明天要怎么才能搞到蒸儿糕带给冬禹。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苏真真想了一夜,终于想出个好点子。
第二天,她如愿以偿带着热腾腾地蒸糕到冬禹家。
赊账。
苏真真想出的好点子就是这两个字。
卖蒸儿糕的大妈和她是老熟人,本也不在乎这几只小糕,爽快地把糕包给她,让她等有了钱再给,不着急。
当然不着急,急也没用。再拿到生活费得等到下个月呢!
冬禹家早上包了荠菜大馄饨,冬禹妈特意留了二十个放在冰箱里给真真。
真真课上到一半,冬禹妈捧了一大碗香喷喷的鸡汤大馄饨进了屋,一直处在饥饿状态下的真真见了美食自然是眉开眼笑,呼呼地把馄饨吃下肚,连汤汁都喝的干干净净。
“苏老师,”冬禹托着腮,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说:“看你饿成这样,该不会是又把钱给搞丢了吧?”
“嘎?”真真还在用筷子挑沾在碗底的几根鸡肉丝,冷不丁被小孩子给拆穿,整个人都尴尬地僵在那里。
冬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云聪哥还说要治好你的坏毛病呢,我看,这辈子都没希望!”
“我……我……我!!”真真眨着眼睛打着结巴说:“贺云聪又说我坏话了?”
“云聪哥才没说!还用人说么,你三天一小丢,五天一大丢,我家的街坊都知道你的大名!”
真真撅着嘴,拒绝再和冬禹讨论这个让人郁闷的话题,“我说你,快点儿把这张卷子给做完!做不完今天就别想去打球!”
冬禹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埋头做卷子,知道踩了她的痛处,适可而止地不再揭短。
做完卷子,冬禹欢呼地抱着篮球飞奔出门。真真垂着头无精打采收拾桌子。冬禹对贺云聪始终比对她更亲近。想想也是,自己整天看着这孩子做题目写作业,贺云聪则是带着他去玩,换了谁也会更喜欢带着自己玩的人啊!
背着包准备回家继续熬稀饭,走到院门口却被冬禹妈给叫住了。
“真真!”冬禹妈手里拿了几张花花绿绿的纸头塞过来,“这几张超市的抵用卷你拿去用!”
“啊——这,这怎么可以!”真真慌忙把纸推回去。
“只是几百元钱抵用卷而已,月底就到期了,我也用不完。你要是不肯拿去用,我放在家里也是废纸一堆!听话,拿着!”冬禹妈又把纸推了过来。
“可是……可是这怎么好意思呢!”真真望着那几张薄薄的纸,仿佛看见了鲜嫩美味的火腿, 刚出笼热呼呼的大肉包,还有鲜奶,果冻,无数美味可口的食物。显然,她在这巨大的诱惑面前动摇了。
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