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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怎么办?”
苏卿听他这么一问,似笑非笑道:“可方便告知是什么事么?”
非墨为难地摇头:“抱歉……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这样啊。”苏卿倒也不恼,只微笑点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他言罢,头仰着望天,食指在下巴上摩挲,沉吟了半晌。
“我这个人其实并非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我说的话你也不能全当真。”
苏卿打了打他肩膀,宽慰道:“我知道你一向率直单纯,能让你犹豫至此
的一定是小事。”
“嗯。”非墨重重点头。
“这样说吧……”苏卿打了个响指,“就拿我和百香的婚事来作比。
我祖上乃是世代为官,到我爹这一代虽开始崇尚习武,但家中大多都是读
书人。小时因我体弱多病,故而母亲才将我送来这里学武。其实我本是有一门
指腹为婚的亲事,按道理我是应当娶另外那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才是,但后来遇
上百香,我方想通些许事情。”
“什么事?”
苏卿带着说笑的脸,认真的神情朝他道:“你喜欢的东西,你喜欢的事物
甚至是你喜欢的人,若不自己好好争取,是不会平白就跑到你手中的。这便是
为何之前我这样帮忙,撮合你和小伍的原因了。”
非墨似懂非懂地颔首:“这么说来,你是向你爹娘禀明缘由,他们方同意
的?”
“哪会有这样简单?”苏卿无奈的摇头苦笑,“要说这门亲事,我全家上
下皆是一致反对,毕竟他们认为百香到底是个在江湖上打滚的女子,身世尚且
不清不白,无论如何是不能入我祖宗家谱的。”
“……那你们是如何……”
“不如何。”苏卿耸了耸肩,“还不是死缠烂打,坚持不懈了。”
“啊?”非墨吃惊不已,“这样也行么?”
“要是有心,如何不行?”苏卿欣欣然一笑,“人生在世,不过
短短数十载光阴,许多事一旦错过便再无挽回之力,但又有许多事是你无
法改变的,正如天晴天雨,潮涨潮落。
所以,你要觉得不做便无法安心,那何不尝试一下?凡事要难以抉择那就
不要抉择,顺应自己心意去活。”
“多谢师兄。”非墨站起身来,略略颔首,释怀许多,“我已想通了。”
顺应其心,他现在心里想着的……便是要救爹爹,那么,索性就不再理会
别的。一切等发生之后再考虑便是。
“嗯。”苏卿自不明白他所想之事,只瞧他表情轻松,抑郁不在,方展颜
笑道,“想通就好。”
*
三月一过,四月中旬时候,天气已经暖和了不少,处处春意盎然,鸟语花
香。
署南的桃花山涧里仍是清清静静的,唯听得泉水冲击小池落出叮当之声。
小竹屋内,空城正拈子儿下棋,对面坐着的桑鬼百无聊赖地用手撑着头,似乎
是在午睡。
底下的小童小心翼翼地轻声开口:“真人,常师姐来了。”
“哦……”桑鬼这才懒懒抬起眼皮,坐直身子,正襟清了清嗓子,“让他
们进来。”
没过多久,常歌偕同非墨从花园正门缓步行来,她手里捧了个木盒,表情
淡淡的。
“小伍来了啊。”空城一见得他们二人就停下手里的棋子,笑着招手,“
快过来。”
非墨先行施礼,唤道:“二位师叔,有礼。”
“石青那边如何了?”桑鬼问道。
常歌忙答道:“端午快到了,师父他们往开封宿家去办事,我们就抽空过
来。”
这件事情经桑鬼商议之后,只寻得空城子前来相助,因他说别的几位师父
必定不会同意,而石青更是会多加阻拦,故而让他们行事多多谨慎一些。
眼看五月初五就快到了,这五件东西也不知他找得如何。
“师父,这是上回同你说的白骨。”常歌把木盒逢上。
“嗯,很好。”桑鬼看也没看就让人收下去,点头道,“我去叫人请干长
九过来,一会儿你们就随他去拿‘活死人’,石青那边我会替你们交代的。”
“啧啧……”空城伤脑筋地摇了摇头,叹道,“师父同徒弟好不容易聚一
聚,你们却就只说这些正经事。”他夹着白子儿朝桑鬼指着,“小伍就是给你
教坏的。罢罢,我还是下我棋罢……”
后者白了他一眼,哼都没哼一声,对着非墨道:“这次往那地方去了,万
事要
小心,那里不似寻常之地,如若不仔细恐怕会丧命。”
“既是这样。”非墨抱拳道,“那让我一人去便好,留小伍在这里等着…
…”
“不行!”常歌急急忙忙摆手,“师父,我也要去。”
非墨皱着眉解释:“太危险了……你还是留下来。”
“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去啊,万一你一个人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可是……”
“吵什么吵!?”桑鬼伸手就往旁边的棋盘上猛敲几下,棋子散乱开来,
空城狠狠剜了他一眼,只得继续摆棋。
“都在这里给我站着,在那姓干的没来之前哪儿也不许去!”他起身来,
甩袖往屋里走。
空城抬眼瞧得他们二人大眼瞪小眼,唇边不由勾起笑来,摇头放下一枚黑
子。
51、成也萧何【五】
近日,临近端午,汴梁城里倒越发古怪起来。
城周围方圆数十里的护龙河岸边皆备有守军,日夜巡逻,城门上的侍卫比
及之前多增了一倍,且其中不乏有弩手和弓箭手,守备森严,气氛紧张,衬着
这巍峨的城门便似有一股无形之压铺天而来。城内街市上的百姓虽不明何事,
但见得如此情景,个个儿脸上不由也神情肃穆,言语甚少,一扫之前繁荣之态
,反是诡异莫辨。
顾沉衣依旧坐在楼头喝酒赏景,今日没有那罗里吧嗦的好友跟着,自己一
个人也乐得清静,这几天来吃酒的人也变少了许多,怪冷清的。
他端起酒杯来凑在嘴边小抿了一口,楼下的街上正有一队巡街的开封府差
役走过,他本只闲闲瞟了一眼,余光却见那对面楼墙角处站了个人,鬼鬼祟祟
的,仔细一看好像还很眼熟。
顾沉衣皱着眉放下酒杯,倾了身子复看了一回,从那人形貌瞧来,似乎…
…是常知书,常老爷?
他坐回原位,心下不禁奇怪。
这个时候了……他跑那里作甚么?
*
五月初,蜀地酆都城,酉时二刻。
气候微湿,鸟雀飞得很低,兴许就将下雨了。
因得天色渐晚,加之此处又是人们口中盛传的鬼城,故而难免会有几分阴
邪之气。
后城门外有几座高山,大树参天,草木茂盛,多飞禽走兽。
干长九于前面慢慢带路,手上牵着非墨和常歌的马匹。他二人皆坐于马上
,手持缰绳,双目却用一条黑布遮住。由于干长九解释,此行所去之地甚为隐
秘,且一向是不许外人进入,虽他们有发誓不向旁人泄露,可为保万无一失,
还是提议用布巾蒙眼。
五月天气应当算暖,不过山中却是凉气阵阵,清寒刺骨,常歌一面侧耳听
着周围动响,一面又两手搓着胳膊,时不时呵气。
这条山路着实古怪得紧,明明远处望来陡峭难行,可如今马匹行着反而平
坦稳健,如走大道,她眼睛瞧不见,只得心里猜想。
干长九搞得如此神秘,莫非并不是寻常之地?记得临行前师父也再三叮嘱
过,稍有不慎会危及性命。想那“活死人”三个字,一听就不像是什么阳间的
东西,该不会……这要去阴曹地府罢?
她刚一如此思索,自己就被这个想法给吓到了,赶紧理顺气息,默念口诀
。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鼻尖嗅到一股浓浓的泥土味道,身下的马
亦在原地踱了几步方停下步子。不一会儿就听干长九冷声道:
》 “到了,你们拿下眼罩罢。”
闻他这般说,常歌和非墨皆伸手摘下蒙眼的黑布,幸而这里光线本就不太
好,所以也不会因长久看着黑暗东西觉得刺目。
面前是一道大石门,有些像是城门,门上隐约刻有“鬼都”二字,看那城
内有楼有房,还有人来往穿行,与普通城镇无异。只是灯光略暗,稍显阴森。
“下马吧。”干长九简单吩咐,“就将马拴在这附近,不会有人牵走的,
等我们回来时再拿走也无妨。”
“嗯,那好。”非墨依言点头,将自己的马和常歌的马拴在近处的一棵树
下,之后才随着干长九一起入城。
那城门前正有两个人守着,一见他们几人过来,擦了擦眼看清楚,忙点头
哈腰笑着迎接:
“干大爷早!”
“干大爷这么快就回来啦?”
干长九伫足看他们,面无表情地颔首,只道:“记得明日还要来换班。”
“知道知道。小的知道。”那人说罢,从怀里掏了个不知什么东西往他手
中塞,嘴上还不忘说道:“咱明年的税钱,可就劳烦大人多多帮忙了。”
“我心里有数。”干长九答得简洁,收东西的速度倒是极快,指了指后面
的非墨二人,朝他道:
“这两个是我的朋友,他们要进城找人。”
守卫也就瞄了一眼,脸上并无异样,“是是是,既是干大人的朋友,我等
自然不会为难,大人您请、您请。”
干长九负手挺胸,颇有架势的大步往城内而行,常歌和非墨对视了一眼,
心里有底。都说人不可貌相,起初还以为他不过是个山里的猎户,现在看来没
准儿人家还是个地头蛇。
这么一想,常歌笑了笑,上前牵着他的手快步跟上干长九的步伐。
头顶黑压压一片,不见月色亦不见星光,大概是入夜了。可这城里却是热
闹非凡,到处有人买卖闲逛,吆喝招呼,好像并未宵禁。这里的人略有些不同
,肤色较为白皙,身高偏矮,不过别的也无差。
两旁楼阁耸立,街道纵横交错,酒楼茶馆糕点铺一应俱全,处处挂着暗红
灯笼,颜色是很喜庆,不过瞧着多有些悚然之感。
在街上走着,一路上却有不少人往他们此处看来,想必是因为生面孔多有
好奇,不过又见干长九在他们身边,那目光一下子变得敬畏,纷纷避开。
常歌看得稀奇,几步凑到干长九身侧,小声问道:
“前辈似乎很有威严的样子,我瞧大家都挺怕你的。”
干长九轻哼一声,语气里难掩一抹得意。
“我乃城中总捕头,自是需时刻警惕,他们怕我再寻常不过。”。
难怪不得,还当真没猜错。
常歌偷笑。
“我话且说在前头。”干长九忽停了一停,转身面对他二人,仔细叮嘱,
“此处比不得别的,我们也只待一日,所以万万不可乱说话,不许跟着陌生人
走远,更不能吃这里的任何东西。一会儿我会安排你们在客栈住下,最好就不
要出去。”。
常歌遗憾道:“非墨陪着我一起,也不行么?”。
他闻言,瞥了非墨一眼,思忖了半刻,拧着眉慢慢道:“……再说。”。
在干长九带领下,于前街不远处寻得一家较为宽敞的客店,店外飘着“栈
”一字,听得里面喧闹非凡,说笑声不断,还有人朗声高歌。
店内小二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形不高,但目光机警,干活儿也勤快,
就瞧他一人在其中忙里忙外,端茶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