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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直叹气:“再这么闹下去,阿喜还嫁不嫁了!”
刘瑶看着天叹气:“老天咋就这么风和日丽呢?下场狂风大雨才好呢,看那狗屁谭公子在那破亭子里还风流得起来不。”
明辰摇头:“什么狂风大雨呀,就是下冰雹,白花花的银子一洒,村子里大把的人宁愿自己淋雨也愿意将房子让给他住。咱也不能阻止人家花钱的花钱,发财的发财吧。”
我遇上这样的境况,也是一筹莫展,明明人家就是在针对你,偏做的都似乎是与你无关的事情,你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引用谭公子的话:“凡事,还得讲个理吧?”
这话真让人哭笑不得,明明最无赖最不讲理的人,如今和人讲理来了。
这事儿将刘家村的姑母都惊动了,赶到我们家一看,我们家大门紧闭,门口不远处一座凉棚丝乐小曲阵阵,或明或暗不少人不知在听曲还是看戏,姑母顿时愁容满面。
姑母说:“不如让阿喜跟我去刘家村住段时间,他也没得闹了。”
娘眼前一亮,又摇头苦笑:“阿喜去了,不怕他也跟去?在自家村子就够丢人了,还要丢得村外去?”
姑母和娘两个老姑嫂相对无言,哀声叹气,饶是她们年纪较长,见识较多,也没遇到过这样愁人的情况。
姑母来看我时,我正听从娘的话不出门,悠闲地听着隔着风吹来的丝竹小曲声,嘴里胡乱地跟着哼哼,一见姑母,忙跳起来笑容满面地叫道:“姑母,您怎么来了?”
姑母摸了摸我的头叹气:“可怜的娃……”
我笑着拉姑母坐下:“也没那么可怜呢,快坐下听曲子吧,不花钱的。”
娘瞪着笑得一脸轻松的我,一脸恨铁不成钢:“这没心没肺的女子。”
我笑道:“平日里还听不到呢,如今倒有人送上门了,怎的不听?”
刚开始我也愤怒难安,可过了这么一两天,我倒想明白了,这谭公子赶也赶不得,无计可施,不如坐享其乐……这郡城的曲艺娘子还真不是盖的,这声音婉约得……堪比黄鹂呀。
在双湘郡我敢踢谭公子下水,一是因为一时之气,二是在那我孤身一人,秉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心,我也不畏他——云溪自有封家护着的。
可在这柳树村,是一大家子的人,我就不得不顾忌了。
破家的知县,灭门的知府。这样的事情不是没听过。
即使谭知府并不辖管宁郡,官官相护,也是不得不虑。
本以为风景总会看烦的,小曲总会听腻的,谭公子那点无聊的念头总会熄灭的,可没想到谭公子心血来潮得快,退潮得慢,小曲是听腻了,改斗蟋蟀了,每天令他的狗腿子们满山遍野抓蟋蟀,大呼小叫得将些不争气的小孩儿也吸引了过来,谁的蟋蟀打败了他的蟋蟀,都有赏,出手又大方。
村里几个半大小子赢了几次钱后,那些打骂的大人们也不再拘着他们了,有些还鼓励他们去赢谭公子这个冤大头的钱。
娘最操心的就是我的亲事,好容易与福家的那一场闹剧刚过了两年,带来的影响也渐渐淡了,虽然上门求亲的人家里还没有娘看中满意的,但到底是渐渐地开始有人上门求亲了,再加上谭公子这么一闹,阿喜还要不要嫁了?!
对糟蹋我的亲事之人,娘比我还在意,比我还深恶痛绝。
那天,门外不远处人群斗蟋蟀的大呼小叫声响彻云霄,传进我家里院,娘猛地将手里的针线一放,蹭蹭地跑到厨房端了一盆子还来不及倒的洗菜水,蹭蹭地跑了出去。
我和刘瑶愕然地对视了一眼,猛地醒悟过来,跟了上去。
我们才出院门就听见凉棚的人群好像炸锅一样,惊叫着四散跳开,谭公子半身湿淋淋的、头上顶着一片菜叶怒视着娘,娘拎着那空盆子,指着谭公子怒骂:“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是死我也不会让我家女儿嫁给你这种人的!给我滚!打哪里来给我滚哪里去!”
谭公子的随从见自家公子吃亏,窜过来推我娘:“哪里来的疯婆子?真是讨打!”
我娘正火起之时,抬起木盆子就给了那随从一下,那随从捂着头狼哭鬼嚎起来,乱挥着手怒道:“给我打!”
我忙跑了过去,挡在我娘面前,对神色紧绷,一脸铁青的谭公子道:“谭公子,你闹够了吧!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走吧。”
谭公子喝令闹将起来的随从住手,上前几步,站在我面前道:“阿喜,我会待你好的,真的,妾也不打紧,你又何必……”
我冷笑一声,直视着谭公子:“谭公子,不是你待不待我好的问题,也不是做不做妾的问题,而是……我看不上你!”
我深吸一口气,道:“我看不上你!看不上你的纨绔不学无术,看不上你拿着爹娘的钱财挥霍浪费,冤大头当得不亦乐乎,看不上你不知人间疾苦,看不到别人的为难……谭公子,不是你娶不娶我,是我不愿嫁你!”
谭公子一愣,一把甩开正伸手替他拿下头顶上菜叶的奴仆,冷笑着大声道:“好一个不愿嫁我!我告诉你,我就算不娶你,也没有人敢娶你!”他四处一望,见远远的有不少偷偷看向这边的村里人,大声道:“小爷我放出这话,小爷我娶不了的,谁也别想娶!谁娶了,就是与小爷我作对!小爷有的是本钱让他家破人亡!”
混蛋!
娘气得血气上冲,刚冲去两步,却一阵头晕目眩,我见娘呼吸急促,手脚微颤,脸色苍白,吓得忙一把扶住她,刘瑶也忙上去扶着她,有相熟的村中妇人也忙奔过来,帮着刘瑶将我娘扶到一边坐下。
望着得意洋洋的谭公子,我怒火满腔,能不能嫁得出去我可以不在意,可当着我的面威胁于我,我忍无可忍!
“啪”,谭公子脸上着了我一巴掌,我望着他冷笑:“谭公子,你这是在逼迫我吗?那我告诉你,就算剪了头发当姑子,我也不嫁你!”
谭公子的眼神蓦地冷下来,气鼓鼓地瞪着我,手抬了起来,我往后一退,顺手将娘丢在地上的木盆抱在胸前,戒备而又恶狠狠地瞪着他,他那只手一拐落在身边一个小厮身上:“没眼力劲的东西,还不快给爷更衣!”
直打得那小厮脸上发红,眼泪汪汪,却只得低声下气地取东西去了。
我呼出口气,瞪了他一眼,转身去扶娘进屋。
谁也没有留意一辆慢腾腾的牛车停在了附近,车上跳下常在十里八村走动的马媒婆。
马媒婆往四处一看,眼中惊疑不定,讪讪笑道:“喲……都在呀……好热闹啊……哈哈……”
一见我娘,顿时如见了宝一般奔过去,笑道:“喲……嫂子您在家呀……哎,阿喜姑娘也在呀……”
我娘正没好气之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有事?”
马媒婆笑得如花一般:“有事,好事儿……”说着满面笑容地看了我一眼:“我呀,我是给你家阿喜姑娘说亲事儿来了……”
她声音猛地一顿,茫然地转头看向周围,大概是感觉到了众人那各异却毫无例外的灼灼目光。
娘怔了怔,猛地转头看她:“你说的是谁家?”
马媒婆神情怔了怔,说亲嘛,自然是进了屋子才好细谈的,可见我娘神情里带了一丝激动,刘瑶等人也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便迟疑着答道:“是、纪家……哪,隔壁纪家……”
她指的方向,正是纪玉家的方位。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还有一更,补昨天没更的数,嘿嘿。
☆、69、说服
在一瞬间的寂静后,低低的议论声响了起来。
谭公子的面容扭曲;看样子气得不轻。
娘愣怔了一会;和颜对马媒婆道:“请进去再说罢。”
马媒婆笑着点头应了;就要跟着我娘进屋去。
“慢着!”突然一声暴喝传来;谭公子抓起扇子呼呼地猛扇了几下;“啪”地一合扇子;指着马媒婆怒声道:“你;给我滚!”
马媒婆愣了愣;眼光往谭公子身上一溜;忙弓着腰陪着笑脸问道:“公子可有什么事儿?”
她行走多年;看人的出身、家世她还是会的,虽然谭公子半身湿透,也知道不是轻易可以得罪之人。
他旁边一个随从忙态度张狂地道:“我说老虔婆,你替谁做媒都可以,唯独不能替阿喜姑娘做媒,否则,被怪我们不客气!”
马媒婆怔了怔,看了看谭公子,明了地笑笑道:“这位公子,一家有女百家求,这说媒么,大家都说得,只是这应了谁家,可就得女方家说了算了。”
谭公子扬起下巴,不耐烦地道:“快滚!”
马媒婆还想说什么,他的随从就气势汹汹地上前,吓得马媒婆嗷地一声转身就跑了。
娘气得要冲出门寻谭公子拼命,我和刘瑶忙拉住她,我有自知之明,这时候可讨不了好的。
这时出农活的爹和明辰也赶了回来,倒和一叠声要砸了纪家房子的谭公子争执了一阵,后来还是里正来赔了不少好话,才将这件事儿可化解了。
村里的大夫替娘诊了脉,说是肝气难平,怒火攻心,给娘针灸了几针,留下几个药丸,又吩咐不可再动气,便离开了。
娘呆呆地坐在床上,摸了摸我的头道:“阿喜呀,你的亲事还真是多厄呀,开始的福家,到现在这姓谭的兔崽子……好容易纪玉也上门求亲了吧,还被生生给挡了……如今就算纪玉上门求亲了,咱们也不好答应了害了人家,这谭公子,可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我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涩,从马媒婆嘴里知道纪玉竟然来求亲的喜悦,到生生被谭公子拦下的气愤……此时只觉得满心无力,就这样吗?就因为一个仗势欺人的谭公子。
安慰了娘几句,伺候着娘躺下歇息,我走出院子,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说笑声,又是那个讨厌的谭公子。
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此时已过了大半天了,天色都快黑下来了,谭公子一连几天都是到镇上寻舒适的客栈歇息的,若是平时此时他已离开了,这会儿怎么还在这里?
我皱眉想着,才要回房,却听得其中有一个声音有些熟悉感。
我愣了愣,忙跑过去,拉来一丝院门往凉棚里看去,只见凉棚四角挂了灯,谭公子正背对着我,与人对饮,而对面那人,竟是……纪玉?!
他怎么回来了?而且还是与谭公子一块儿喝酒?
这情景还真是……
任我怎么想,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纪玉发现了我,眼光不动声色地向我一溜,使了一个眼色。
我压住满腹的疑惑,掩上门,凑在墙脚下侧耳听着外头传来的说话声。
谭公子似乎有些喝高了,声音里也带了一丝不利索:“你说……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看那么多书,又有什么有趣的……”
纪玉温润的声音传来:“谭公子自在洒脱,快意人生,令人艳羡……”我甚至能想象到,他嘴角含笑,淡淡地说出这些话的姿态,虽意在艳羡,却毫无曲意讨好之态。
谭公子高声呼道:“对、对、对,快意人生,多自在,营营碌碌的才无趣,想不到你倒不像那等只会说教的穷酸,我说,纪公子,听说你还是个举人……”
纪玉轻笑道:“世人庸碌,我不过平凡一世人,自然比不得谭公子的洒脱自在,唯当一庸碌世人耳。”
谭公子哈哈笑了起来,得意洋洋。
我从屋内搬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