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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愤怒也是对她的,她用了最决绝的手段逼人就范,偏又无比的无辜。
而沉重,却是……我不知道纪玉该怎么选,会怎么选。
我想起宋怜柔说的话:纪玉既是个有担当的人,我就要你败在这有担当上。
若是要达到逼纪玉就范这个目的,无疑她是对了。
她用的,是宋伯父对纪玉的大恩,沉甸甸的救命之恩,纪玉会看着他的女儿为他送命而见死不救吗?会眼睁睁地将他的女儿逼上绝路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我心里愈发的沉重,如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一般。
这是门一响,只见纪正神色匆忙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并不是很意外在此处见到宋怜柔的舅妈,只对她匆匆行了个礼,就一脸焦急地看向纪玉。
纪玉慢慢地放下手里的纸张,向宋怜柔的舅母深深一鞠:“如此,劳烦表舅母照顾好宋表姐了。”
妇人将茶杯一放,咚的一声响:“喲,你倒说得轻巧,她为了你寻死觅活的,我怎么照顾?若是她再为了你寻了死,这帐该算在谁的头上?我且问你,你怎么说?”
纪玉沉默了一瞬,道:“请容我考虑考虑。”
妇人霍然站了起来,帕子几乎甩到纪玉脸上:“哼,你还要怎么考虑?是不是你要逼得她死了你才安心?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你们有婚约在先,实话告诉你罢,我们怜柔可是个刚烈女子,守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信的是从一而忠,既许给你了,断没有一女许两家的理儿,如今两人既已长大成人,男未娶女未嫁,自然是要履行婚约,正正经经婚娶了才是。你说我们怜柔有什么不好?论才华论相貌,那就是在整个天下都难得的。对你又是一片痴心,你就忍心辜负她的一片痴心?你就算不管我们怜柔,当年我那宋妹夫为了救你一命,可是连身家性命要顾不上了,你就是要害了他的女儿,当个白眼狼回报他?你为了一个乡野小狐狸精就要退亲,真真是鬼迷了心窍,痰迷了心眼,读的圣贤书哪里去了?可别让人笑话了你。别以为你是贡生了就会飞黄腾达,官路亨通,这还有殿试了,还有名声呢,若是没了名声,只怕你连殿试的门都进不了,面见天子的机会都没有,就算贡生又如何,远远一个不入品的差事就打发了……”
我微微拧起眉头打量那妇人,这番话说得,还真是有勇有谋。
说理、劝导、威胁并重。
如蛇打七寸,拿捏的都是要害。
放着婚约和宋怜柔的痴心一片不说,就说拿纪玉背负的恩情说事……拿纪玉的前程说事……
也算是对症下药了。
在纪玉告诉我他的身世时,我就能感觉到他那强烈的爱与恨,而宋怜柔的父亲对纪玉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恩人,是他要背负的恩情。
而我从小就知道,纪玉在读书上有多勤奋,付出了多少的辛苦,在我和明辰只知道胡闹闯祸的时候,他却是整天在闷头苦读,为了一个难题不惜跑上几里路请教我的姑父,那一盏深夜长明的灯,那一本本翻得黄旧的书本,都在记录这这个少年的勤奋。
我和明辰年少不更事时,总是取笑他要将自个读成书呆子,他只是一笑置之,而如今想来,他那一笑,包含了多少无奈心酸。
因为他心怀重振纪家的梦想,怀抱着为父报仇的梦想,而他要重振纪家,为父报仇,唯一的途径就是科举入仕,提升自己的身份,让自己便得强大才能实现,否则,只是一句空话而已……
纪正听这这番话,脸色一变,站了起来唤到:“玉哥儿……”
他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恳求,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的顿住,只又唤了一句:“小玉……”
纪玉呼出一口气,望着那妇人道:“可否容我见一见宋表姐?”
那妇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闺阁小姐,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纪正忙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荷包,塞到那妇人手里:“您看,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又不是外人,两个孩子还是表姐弟,见面也是亲戚会面,并没有不合历法之处,您说呢?这个荷包倒也算精致,我也用不上,就孝敬给舅奶奶拿着玩罢,”
妇人手悄悄地掂了掂荷包的重量,眼中出现一抹喜色,故意做淡然地咳了一声,勉强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倒也在理,那我就回去向我们怜柔说一声罢。”
我心里不由得冷笑,这妇人……还真是见利忘义呀。
前一刻还在一字一句为宋怜柔着想,为宋怜柔不平,可一转眼,却可以在众人面前收受“贿赂”。真是可笑。
而且,宋怜柔至今未能出嫁,岂少得了他们的原因在内,若是他们真为宋怜柔着想,事情何必到今天这一步?
可是,她偏能将那些大道理、那些劝诫、那些威胁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也算是奇葩一朵了。
她站了起来,叹了口气,一脸慈眉善目地对纪玉道:“你这考虑可得快一些,我们怜柔可受不得那委屈。”
她说完便出去了。
一出去,文心就冲门外唾了一口:“什么人嘛!”只被纪正喝住,便缩了缩头不敢多说什么了。
纪正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他回来时正忙乱,我们两人只是相互点了点头示意,还未来得及行礼,此时重新见过礼,纪正望着我的眼神很复杂,又是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愁苦又加了几分,转身走了出去。
纪玉见过宋怜柔后,脸色却依然沉郁,我想问问情况怎么样了,却始终问不出口。既不想让他觉得压迫,也是害怕……害怕听到他的选择……
我望着湛蓝的天空,今天太天气真好,万里无云,天空高遥湛蓝,阳光明媚。
心头却满是愁云,我第一次识得了愁滋味,那种患得患失却有隐约觉得怯弱和担心的心情。
纪玉静静地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天空中有一只大鸟的身影划过,我一指天空,对纪玉道:“你看,真好看……”
纪玉慢慢地道:“你不想知道事情怎么样了吗?”
我道:“宋小姐已无大碍了,是吧?”
纪玉点了点头,道:“是……只是,我原来因为怜柔只是心火所致,一时气恼也是有的,可是……我未想到,她既然是真的、真的在寻死……她脖子上那勒痕,触目惊心……你说,我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我慢慢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又道:“阿喜……这些年来,从我从大牢里逃出性命,从我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我就再没有畏惧过什么事情,再没有过什么特别为难的事情……可是现在,我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感到为难……”
我又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道:“阿喜,我该怎么办?”
我从心底感觉到一阵酸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也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他回头望着我,道:“我会好好想一想的……你……”
他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我知道他想说“你放心”,可是,这时他也未想出万全之策,正因为他不想敷衍我,所以,也不肯如此笃定的答复我。
我望着他,目光温和、平静:“你别急。”
纪玉望着我,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多了一分温暖。
沉默了半响,他道:“宋表姐想见见你。”
我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当天下午,我便见到了宋怜柔。
她依坐在床头,一屋药香味,一脸娇柔又虚弱的笑容,哑着嗓子对我道:“坐。”
她虽穿着高领的衣裳,可还是遮不住颈下那紫红淤血的勒痕,似乎深深地镶嵌在皮肤内,将她那时的痛苦和挣扎表现得淋淋尽致——纪玉说得对,确实是……触目惊心。
我沉默地在床头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个小丫头解释道:“我们姑娘的嗓子受了伤,大悲大恸的,伤了心血,还病着呢,姑娘便将就将就罢。”
我忙回以一笑,接过她捧过来的茶。
那丫鬟奉了茶便出去了。
我喝了口茶,望着宋怜柔那伤痕,问道:“值得吗?”
宋怜柔一笑:“值不值得,在于你怎么想而已。”
我点了点头:“倒是,只是,这样强求得来的情感,你也愿意要吗?他对你并无爱慕之情,你逼他求他将他留在你身边,不过一个躯壳而已,强扭的瓜不甜,你又有何乐趣?又何必如此?”
她望着我,道:“让我嫁给别人,我做不到!你既如此坦率,我也不防坦率一次。我对小玉情已生,又如何让我当成没发生?我看惯了世间冷暖,看惯了薄情冷意,我不敢嫁别人,不愿嫁别人,那些翻脸不认人,那些负心寡恩,我见得多了!我与小玉有婚约在先,凭什么要我放弃?”
我道:“你害怕别人负心寡义,又是否介意自己的夫君心里有别人?”
宋怜柔道:“有别人又怎么样?就算他此时心里有你,可今后的几十年里,在他身边陪他伴他的是我,于你,不过闲暇时偶然想起的一个影子,渐渐地连影子都淡了,你于他不过是一阵风,他眼前的是我,眼中终究会有我,就算此时我逼他迫他在身边,天长日久足以改变一切,我有的是时间,时光如流水,会平息一切。你觉得还是没有意义吗?”
我盯着宋怜柔,她回视着我,眼神狠绝,我道:“那你如今唤我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吗?”
她望着我道:“放弃吧。就算他娶我是道义,这道义也足以让他和我过完这一辈子,你又何必让他为难?”
我摇了摇头,道:“你错了,这不是我放不放弃的问题,而是他如何选择的问题。就如同,我不评价你这样做对是不对,但如果我的婚姻是强求来的,我宁愿放弃,不管任何理由,即使我喜欢他,我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己,求得一个躯壳放弃自己的尊严。而且,若是你笃定你的选择是正确的,那又何必与我说这一番话?”
她瞪着我,没有说话。
我暗叹一声,道:“就算你因此而留了纪玉在身边,我在他心里也不会像一阵风,风一吹就散了。就算我不嫁他,我在他心里依然是特别的,不是吗?”
再不想说什么,起身道:“既没什么事,我先告退了。”
身后,宋怜柔慢慢地道:“颜姑娘,我嗓子受了伤,不能说得太多,我只问你一句话,是否愿意于我共同服侍小玉?”
我吃了一惊,惊异地盯着宋怜柔,只觉得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要说:唉……这样的感情戏好难写,我还是喜欢写欢快的感情戏。
可能有思虑不周的地方,请指正哦。
☆、84、假如
我吃了一惊,惊异地盯着宋怜柔;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女人;这个为了纪玉敢于寻死觅活的女人;竟然主动提出让我与我共伺一夫!
“为什么?”我问道:“你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何要将他与别人分享。”
宋怜柔嘴角显出一抹苦笑:“因为他喜欢你。你说得对;八年足以改变很多的事情;包括……他喜欢上了你。”
“所以;你也愿意与我共伺一夫?”我紧盯着她问道;她眉目如画;可声音暗哑低沉;听起来也带了几分诡异之气。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看起来如此的遥远,只觉得……怎么看也不顺眼。
如果说在她以死明志之时,我虽然感觉到威胁,却对她没有什么厌恶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