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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我没有当过母亲,无法体会她的那种切身之痛,只能默默的安抚,当我后来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时,我才懂得那种痛苦,那种说不出口的苦涩。
我想到了清婉,那将是一个幸运的孩子,至少她的母亲不会感受到失去她的滋味;还有景蓝那个还未成型就离开的孩子,无论是什么原因让他看不到这个世界,但他的离去一定会是景蓝心口上不忘的伤口。
“四嫂,晖儿已经走了,我们太过伤痛也不能将他召回,那就安心的让他去吧,来世,晖儿一定还会和您做母子的,那一次,晖儿会健康的长大成人,”
丝绢白帕逐渐抚干四嫂脸上的泪痕,“淳儿你说的是,来世晖儿定然还是我和爷的孩子,那时候,我们不再被宫墙环绕,晖儿也会健康长大的。”
“嗯。”
四嫂定了定神 ,又向我问道:“才大婚不到两月,十三弟便随驾去了塞外,我这几日心中念着弘晖,也不知你那边如何?府中一切可好?”
我笑笑道:“四嫂一切放心,还未入府时胤祥便带我在府中游乐过,与府中的人本就熟悉,况且府中除了兰姐姐便是几个通房,我这一个嫡室也不会受什么委屈,再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四嫂还不晓得?”
“也是,就凭你那张嘴呀,哪里能让人欺负了去?只是,胤祥待你可好?”
一说到胤祥,我便有些笑不出来了,只道:“四嫂,大婚前我们就熟识,现在相处起来也极是融洽的。”
四嫂听了点点头:“也是,你们那时感情就好,紫禁城里都知道淳格格和十三爷的事情,我这也是闲操心呢。”
我弯了弯嘴角,嗔道:“瞧四嫂说的,我的事到都成了闲事,若要真是如此,淳儿日后断不去四贝勒府找四嫂了,省的四嫂又要操心‘闲事’。”
“看看你这张利嘴,嫂子不过说错了一个词罢了,你都要不踏我四贝勒府的门子了,那我日后再说错些什么,你这丫头岂不是要不认我这个嫂子了?呵呵。”
见四嫂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心下舒了一口气,回道:“那嫂子可要借我十个胆子了,单凭淳儿这一个小小的胆子,哪里敢不认您啊,那不是向四哥讨打吗?”
四嫂听了伸出指来点点我的头:“你呀,就是怕你四哥。”
我颔首认栽,委屈道:“可四嫂就是有四哥撑腰啊。”
“怎么?你还怕哥哥欺负你?你这丫头不编排我就好了,我可不敢指望你怕我。”我回头一看,呵,可不正是话题的主人公四哥嘛。
再回头,四嫂已站起身,略施小礼后站在他身侧,我也忙赔笑起身,大大方方的施了礼,然后岔开了话题:“四哥你今儿好闲啊,还有闲情到后宫来?”后宫这地方,除了皇上,有哪个男子敢进来?我虽也见过许多爷不放心自己妻眷在神武门等着的,可四哥进了御花园,倒不怕被人逮住了?
四哥轻拍了下我的脑门,小声道:“汗阿玛不在,我又不放心琅嬛,就过来看看,这不还没进后宫呢么!”
我只好再次垂首,喃呢道:“四哥心中净挂记着四嫂,可还记得我这个妹妹?”
“记得记得,哪敢忘记你呀。十三弟临走时还要我好生的照看着你呢。”
“四哥此话当真?”我惊问,胤祥那人,除了要干什么坏事儿时能想起我,其他时候不都忘了我了么。
“自是当真,不信问你四嫂。”
我抬眸看看四嫂,四嫂也点点头,我竟觉得心中暖暖的,心情也不再为这秋日所困。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我想,我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晚上回了府邸,照常摊开笔墨临帖子,写了几行才发现是《洛神赋》,很多字都难写,正欲苛责花犯几句,才发现侍书的换成了紫霓。我才想起昨儿和她们说让轮班倒的,我有时白天睡饱了晚上睡不着,会熬得很晚,怕累坏了她们的身子。只好简单的说了她几句,继续临《洛神赋》“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
康熙肆拾叁年 捌月 丁酉
今天没有翻译英文诗,却翻译了《洛神赋》。
洛水之滨,翩翩才子眺望到了绝美的水神。体态轻盈,肤如凝脂,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如此淑美大方的佳人却让公子犯了难,苦于没有媒人可为他提亲,只能借微波传语,玉佩传情。
只是人神有别,一切缱绻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只能永远地放在心底怀念。但即便如此,洛神也将永远是曹植心中最美的女子。
正如当初王菲唱的:“那一年,让一生,改变。”
那一年,我在江南见到他。
这一生,我都牵绊于他
只是从那一天,那一眼开始,改变了一切。
我是一个信命的人,我明白从我来到这里开始,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和他有缘,只是我不晓得缘深缘浅。今天四哥说胤祥临走时要四哥好生照顾我,说实话听了十分惊喜,不知是他出于朋友的关照还是丈夫的责任,但是有他这句话,我感觉心满意足。
胤祥,巴颜和洛昂阿的风景美吗?我很想告诉你,我想你了。
但是我却说不出口。
这就是我的懦弱,就这样吧,洗洗睡了。
晚安,兆佳凝淳。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凝淳和胤祥的年表是这样的:三十八年在江南见面,四十年在京城重逢,四十二年中秋订婚,四十三年四月二十三(农历)大婚,也就是公历5月26日,公历7月8日随驾塞外,故事是从9月23日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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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未寒
进了九月,天越发的有些寒冷。不出我所料的染了些风寒。本不是个什么大病,却把整个东洲阁搞得全是药味,上上下下全往府里送药,重阳节也破例没有让我参加。他们那副担心而又紧张兮兮的样子,搞得我有些哭笑不得。
一把一把白面帕子全交付给了我的鼻涕,还好这幅衰样没让九哥瞅见,否则他定要嘲笑我把自己整成个小丑样。
只是几日前馥妍曾命人过府下了帖子,说是近些日子会到府中来,却等了两三日都不见她人。今日我索性赖在床上,吩咐月慢不见客。只是话音还没落地,就听传话的丫头道:“福晋,九福晋来了。”
说不想见曹操,曹操还就进门子了。
一如既往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凝淳,嫂子来看你了。”
“听到了,想不到嫂子还记得给我们府下过帖子,还记得我这个弟妹啊。”我故作委屈道,却不成像逗乐了她,“呵呵,瞧瞧你,就你这架势,嫂子哪敢忘了你,这不是紧巴巴的来看你了吗?”
说话间馥妍已进了内房,一身凤仙紫的旗袍,外罩着同色马甲,上面用苏式绣法绣的凤仙花。黄金扁方挽起一头青丝,红钿凤翘插在鬓边,与她的双眸熠熠生辉。让我看了好生不羡慕,我不禁言道:“我的好嫂子,瞧瞧你这一身儿,真是比那月亮还漂亮!九哥真真是疼嫂子不疼妹子!”
她听了讪笑两声:“你若是喜欢,改日去找你九哥要几身子呗。只是我看你啊,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就净想的穿些什么好的,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想不想着自个儿的康健。”
“我的身子本就没什么大毛病,只不过是前些日子受了些风寒而已,哪有大家说的那么严重。”
“我看你没多大的事儿,好好养两天自就好了。”说着又看了看我身边伺候的几个丫鬟,道:“你们这些日子也多操心的你们主子些,有什么事儿就到府上找我,今儿我也带了些东西给你们分,你们到外屋看看吧。”说着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晴川、晴雪,我也示意他们都下去。
没有了几个丫鬟,屋子里仿佛变得空荡了许多,我看了看窗外,阳光温暖,炫目的光斑零零散散的洒落了一地,虽有说不出的温馨,却因是秋天而多了几分寒意。
我转头又看见馥妍,安静地坐在那里喝着茶,忽然就笑了:“阿妍,最近过得好吗?”
施了檀色丹蔻的手指摩挲着哥窑冰裂瓷杯的花纹,馥妍略带笑意的开口道:“挺好的。”
“什么叫挺好的?怎么个好法儿呀?”我嬉笑反问道。
她垂眸浅笑:“挺好的就是挺好的,哪有个什么好法儿呀?!”
我来了兴趣,凑近她追道:“这自是有的,比如九哥什么的么…”
却不料换来馥妍的娇嗔:“别和我提你九哥,提他我就来气。”
看她那一脸三年不变的幸福样,我酸酸的说:“呦呦呦,尊贵的九福晋,快来说说咱九爷怎么惹着您了?”
“他那个人,哪里都能惹着我!”
“瞧瞧,瞧瞧,九哥那样宠着你你到如此,到让我们这不受宠的情何以堪啊。”我哀叹。
话一出口,却不料瞬间沉默。
“阿凝…你…值得吗?”
我早已处之淡然,呷了一口茶:“这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反正不过是一辈子。觉罗家的女人有几个能如你九福晋一般的?纵使府中有三个侍妾,九哥的心却仍挂记在你身上。又哪里像我这般…。这般…这般光景?”
“阿凝,你和十三弟终有一天会好的。你们当初那般的要好,大家都晓得你们琴瑟相和,我和你九哥虽知晓点内情,却也觉得你们两个天造地设。再说了,你们已是夫妻,往后的日子都是相连的…”
“阿妍,我就是晓得这个,我心里有他,已经等他等了五个春秋,再等下去也没什的。所以即使得不到,能看着他,守着他,也就足够了。”
望着我认真的眼神,对面的女子红唇轻抿:“阿凝,无论怎样,自己幸福就好。”
“嗯,一定。”
馥妍沉默,凤翘上垂下的流苏在她的耳畔微微摆动,看着她嘴角那抹坚定的笑容,我也不自觉地笑了。
人活一辈子,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艰难困苦十有九、十,但不论怎样,自己获得幸福也就足够了。
不论自己爱的那个人爱不爱我,我也会爱自己的。
自馥妍过府后没几日,九哥便派人到府上送了新回的一批料子样和裁剪样子。料子是上好的江宁云锦,我选了一匹南红团花锦和一匹孔雀蓝的缠枝海棠锦,吩咐着分别作了旗袍,又选了辰砂和琉璃蓝的料子分作琵琶襟和大襟的马甲。第二天店里又来人量了尺寸,就又顺便嘱托着做的精细点。
嘴上虽是嘱托着衣服的事情,心絮却飘到了九霄云外,待店里的人走了我才想起,似乎还未给胤祥选料子做衣裳,但总觉得把那人追回来有点太麻烦人家了,索性写了一封信给九哥,让他给胤祥选料子去做。
九哥眼光一向好得很,我对他倒是一百个放心。
解决了这些事情,心里好似舒坦了许多,再加上风寒好的差不多了,索性乘车去了西郊的庄子里赏菊。
秋日午后的阳光不甚刺眼,打着旋儿一般渲染着土地。浓郁的桂花香氤氲在明媚的空气中,放眼望去,油亮亮的桂花叶散发着润泽的光芒,秋风一过,细小的花儿便落了一地,金灿灿的好不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