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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刚好地停在了自己脖子半寸的位置,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再加上他刚刚对银子毫不在意,那份洒脱之情,至少是见识过不少大世面才能培养出来的。
大汉没办法回头,就背着身开了口,“这位小哥,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女人,”泯泽的语气冰冷而平静,“交给我。”
虽然感觉到了泯泽的与众不同,但是好歹自己这么多兄弟都在面前,大汉拧着脾气说了句犟话,“怎么?小哥有兴趣?反正我也玩够了,不如就留给小哥好了。算你有眼光,那丫头……”
大汉的话没能说完,周围几个小伙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看到泯泽的刀回到了他身侧,却没看清楚中间的过程到底是怎样的。
直到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大的脖子缓缓滑落下来的时候才终于恍悟了!
☆、第一百零五章嗜血若狂魔(上)
杀,杀,杀!
树林中的乌鸦闻到血腥味不安定地飞了起来,它们发出聒噪的声音,落在了泯泽不远处观望着。
泯泽轻轻擦掉了睫毛上的血滴,眼前已经是一片血红了。
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他们大概至死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掉的。
说句老实话,泯泽也不是很能理解自己刚刚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无理的小吏、狰狞的剪径者,这之前的一切他都忍受了,但是唯独在听到那人说到琉采的时候,他便忍不住了。
看上?你们连看她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泯泽冷笑着,那笑容如同嗜血的罗刹一般。
看来自己还不是那么窝囊,这让泯泽稍稍欣慰了一点。
是琉采让他一无所有,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要格外小心地保护她。如果连她都没有了,泯泽就真的失去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了。
琉采对于泯泽来说,是一种执念,是一种欲望。人正是因为有了欲望才能努力不停地往上爬,也正是因为有了欲望,才多了一个把柄,那把柄是狐狸的尾巴,任何人都无法逃避豁免。
那才是真正能让一个人自己亲手将自己拖下地狱的利器。
就像是泯泽,因为欲望才将自己推下了皇帝的宝座。
他擦了擦刀锋上的血,指着地上那之前一直在唧唧歪歪的年轻人,此时他已经吓得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了,下身发出骚臭的味道,已经被吓得失禁。
泯泽皱了皱眉,如若是条汉子的话倒也好说,只是这样的男人最让人看不起。外强中干到了极点的表现。
“说……”
泯泽的声音刚一响起来,男人就好像触电了一样猛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瞎了狗眼居然动了大侠的女人,还请大侠饶命……”
“这么说的话,”泯泽蹲在男人面前,用刀尖挑起了他的下巴,“你也碰了她了?”
年轻人连连摇头,脑袋都快要被摔下来,“没有没有!绝对绝对没有!那个小娘子刚刚被带回来,谁还都没碰她呢!”
泯泽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你又救了自己一命。她现在在哪儿?”
“就在我们山上的院子里,我带大侠去吧!”
年轻人连滚带爬从地上翻了个身起来,弓着腰,极为殷勤地在前面给泯泽指路。
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走着,泯泽完全不担心这个男人会耍什么花样,他既然能手刃几个彪形大汉,就已经无所畏惧了。
琉采,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为了将自己珍贵的宝贝保护好,他已经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
好在这年轻人完全不敢再耍什么猫腻,刚刚泯泽的举动已经让他三魂出了七窍,很快就将泯泽带到了山上的小院里。
这伙剪径者的成员并不多,除了这年轻人之外全都死在泯泽的刀下了,整个院子里空荡荡的,年轻人来到柴房门口将门打开。
幽暗的柴房里射入了一缕光,就着那缕光,泯泽终于见到了被藏起来的琉采,她被双手反绑着,嘴上也被塞了块破布。
但是那完全没有什么必要,看琉采那样子,似乎根本没有要说话的打算。
房门被推开,琉采有了些反应,无神的双眼虚空地往前望了望,目光没有定点,只是在虚空中旋绕着,最后寂寥地落下。
她似乎已经不关心门外进来的是谁。
年轻人点头哈腰站在泯泽身边,生怕他会再责怪自己,“这位大侠,您要找的……”
泯泽没搭理他,径直来到了琉采身边,温柔地帮她解开了身上的绳子抱了起来。
这温柔的怀抱让琉采有些诧异,“你是谁?”
“泯泽。”泯泽靠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
那话刚一说完,琉采的脸上落下两行泪,好像是挤压已久的泪水,扑簌扑簌往下落着。
泯泽心头一梗,愧疚感油然心生。在此之前,他还从未见过琉采落泪,就算自己惩罚她、责骂她、刁难她,她都从未流下过半滴泪水。
这是积压已久的眼泪,来自于恐慌、颓唐和无助,泯泽看着她,好像有一把刀子在戳着他的心尖儿。这就是自己最想要保护的人,自己竟然让她受了这样的委屈。
“放心吧,”泯泽帮她擦拭掉脸上的泪水,“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琉采没有说话,好像极为疲累似的,靠在了泯泽的肩头。
年轻人站在门边,连看都不敢看两人一眼,任由他们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将琉采抱在怀里时,泯泽才真正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陛下,我们要去哪儿?”
泯泽看着琉采的脸庞,她的脸被阳光照射着,惨白得好像快要透明了。泯泽的心中浮现了一种冲动,只此一生,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好好照顾她。
“你想去哪里?”
琉采的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偏了偏,“我?我们不用回皇宫么?”
“不用,”泯泽释然地说着,他突然明白,只要琉采能在自己的身边,回不回皇宫,做不做皇帝,对他来说根本并不重要,“我已经不是皇帝了,以后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归隐乡间。”
那一瞬间,琉采的目光与泯泽对视着,惊讶、不解统统表现了出来,在此之前,泯泽还从来没在琉采的脸上看到这么丰富的表情。
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琉采点了点头,“哦。”
泯泽是为了琉采连帝位都放弃了,可是她的表现却有些太过平常,这让泯泽很是不能理解,“你是……不开心?”
“琉采没有。”
嘴上是这样说,但是表情却有着很复杂的含义,泯泽不得不愠怒起来,“原来你也和其他人一样,看到我不再是皇帝就会对我另眼看待了?”
“琉采没有。”
“如果我不再是皇帝,你就不会注意到我?或者说你从未将心思放在我身上过?”
“琉采没有。”
每一个没有,在泯泽的耳朵中听起来都好像是有,他冷笑一声,“好啊,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就去打听谁会接替我的位置,一定要把你送到他身边去!”
琉采摇摇头,紧紧攥住了泯泽的领子,“泯泽,不要。”
☆、第一百零六章嗜血若狂魔(下)
柔声细语让泯泽的心颤抖了一下,这是琉采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头晕染开来,倒说不上是开心还是生气,只是觉得心跳得厉害。
泯泽叹了口气,自己在她面前还是生气不起来,“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琉采抿着嘴唇,泛起了一丝苦笑,“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去哪儿?”
“你对我……还有怨气?”
“一切都是命运,咎由自取吧。”
想想看,泯泽还是第一次听到琉采这样对自己说话,终于消除了敌意和戒备,世界上所有压力都压下来的时候,她还是愿意留在自己身边,这对泯泽来讲已经足够了。
谢谢你,还没放弃我这个傻瓜。
有些时候,一个人就能撑起另一个人的一整个世界,泯泽想,大概就是现在琉采给自己的这种感觉吧。
泯泽抱着琉采一步步往山下去了,琉采始终没有说话,疲累地靠在泯泽的怀中。
茫茫乱世,两人能在一起就足够了。泯泽感觉此刻的琉采极为沉重,毕竟,这是他的整个世界呢。
不过不得不说,泯泽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仅限于皇宫之中而已。什么街头巷尾市井小民,他了解得,还少得很呢。
比如,没有银子就寸步难行。
走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时,泯泽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同时感觉到了饥饿。
泯泽低头看了琉采一眼,只是两三天,她也消瘦不少,估计是在山上的时候,剪径者根本没给她东西吃的缘故。
饥饿让泯泽感到愧疚和难堪,从前在宫中的时候从来没有因为饥饿而犯愁,现在,活着的每一项压力才真正真实地压迫过来了。
泯泽皱着眉头,开始责怪起自己来——刚刚实在太冲动,被剪径者劫财之后把他们给杀了,却忘了将自己的银子给抢回来,现在好了,囊中空空如也。
环视四周,泯泽找了一个摆摊卖菜的老妇,将琉采暂时托付给她,自己转身去为食物想办法了。
泯泽从来不知道民间应该靠什么赚钱吃饭,要张口问又极其难堪……
路边一个男人的举动引起了泯泽的注意,他正站在包子铺门口,“行行好,求求你……”
虽然不曾在民间生活过,但是泯泽也听过有乞讨这么一说,那还是在书籍上看到的。
嗟来之食。
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的话,泯泽大概打死都不肯做这种事情,但是想到饥饿的琉采,他咬着牙学着男人的样子来到了一家酒楼门口。
看来这酒楼的生意不怎么样,已经接近吃饭的时候,大堂里却空空荡荡,没什么客人。
泯泽并不知道这样生意清淡的酒楼根本没心情搭理什么乞讨者,还以为这是好事儿,便冲着小伙计凑了上去。
“求……求……”
本来看到有客人上门,小伙计还满脸兴奋,但看泯泽那模样不像是要吃饭,态度顿时转变,有点儿不耐烦,“说什么呢?声音跟蚊子似的,要干嘛?”
泯泽的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半天才硬着头皮提高了音量,“求求你,能不能施舍我一点吃的。”
说完这话,泯泽的眼睛就盯着脚尖不肯挪开了。
小伙计哼了一声,“有胳膊有腿儿不学人干活儿,装什么乞丐!没钱养活你这种闲人!”
“我确实是遇到了难处,还请你帮帮忙。”
小伙计将泯泽上下打量一遍,还是不敢相信他是个乞讨者,反正闲着也是无聊,伙计脑袋里面鬼主意冒出来,“这样吧,给你吃的也行,你跪下给我磕上三个响头。”
“什么!”泯泽大惊,“为什么?”
看来不光是没钱,脑袋好像还有点儿问题,小伙计不满地撇撇嘴,“你不是想要吃的么?那就按我说的做,你以为天上能掉馅饼?”
泯泽几乎将牙咬碎,从小到大一直是别人给他下跪,长这么大,这对膝盖已经许多年没有沾过地了,现在竟然要给一个小伙计下跪!
对泯泽来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可就算是天方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