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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泯泽甚至想要倒在地上不动,任由对方处置算了,失落、绝望和无力掺杂在一起,让他已经做好了缴枪投降的准备!
可是当琉采的尖叫声音传进耳中的时候,泯泽立刻翻身爬了起来,眼睛这时稍稍能看到一点东西,猛地冲着面前的男人冲了过去,抱住对方的腰肢,想要用以前在宫里学过的摔跤功夫将对方摔倒!
只可惜对方的身材过于高大,泯泽不但没能将对方摔倒,自己反倒是被对方牢牢抱住不能脱身!气急败坏的泯泽干脆张嘴死死咬住了对方的腰,血液顺着牙缝往喉咙里灌着,泯泽大口大口吞血,感觉自己好像一只狼狈的野兽。
男人被泯泽咬了这么一口吃痛不住,砂锅一样的拳头在泯泽的脊背上狠狠捶着,几乎将他的脊梁骨砸断!
泯泽死死抱住男人的同时,一只手在男人的腰间摸索着,竟然摸到了一把匕首,猛地将匕首抽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男人身上就是一通乱刺,很快,男人便没了力气,而之前抱着男人往前推搡的泯泽跟着男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他站起身来,脑袋晕晕乎乎站不直,身体踉踉跄跄,但是其他几个人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变了,畏惧和恐慌在他们的眼睛里一览无遗。
在他们的眼里,现在的泯泽好像是嗜血的狂魔,那眼睛里锐利的杀意让他们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与泯泽对视了两眼之后,好像被狮子吓跑的豺狼,灰溜溜地跑了。
破庙里重新安静下来,泯泽转过头,琉采正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摸索着,他苦笑着来到她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放心吧,我还在的,没事儿,他们都已经被我赶走了。”
听到这安慰的话语,琉采脸上滚下两行热泪,手还在他的脸上摸索,“你受伤了?”
“不碍事儿,”只是一句询问,就让泯泽的心中温暖万分,他不由自主笑起来,拍着琉采的手,“蹭上了他们的血。”
琉采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眼中热泪流得更厉害,直顺着她修长细腻的脖颈往黑色衣衫中灌进去。
大概是因为紧张了太久而突然放松下来的缘故,泯泽顿时感到脑袋发胀,抓着琉采的手也力不从心,整个人眼前一黑便歪倒在了地。
泯泽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如果不是看到满地的狼藉,大概就连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
门外是艳阳高照,阳光照射进来,很是温暖,泯泽环视四周,发现琉采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地方闭着眼睛休息,光线洒落在她身上,惊若天人。
琉采的脸上还有一道血迹,看样子是之前打斗的时候溅在她脸上的,泯泽低下头来,自己也浑身是血,比琉采狼狈多了。
让他惊愕万分的是,自己的身上竟然裹着绷布,伤口已经完全被处理好了!
泯泽疑惑地看着琉采,难道是她?怎么可能!自己身上的绷布包扎得非常整齐,根本不是一个双眼看不见的人能够做到的!
泯泽的动作引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琉采被那声音惊醒,抬起头来,习惯性地四下张望着,发觉自己的眼睛看不到之后才开始伸出手摸索,“泯泽,你醒了?”
“嗯,是醒了。”泯泽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来在琉采眼前晃了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竟然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泯泽的心中开始产生了一种怀疑,难道说琉采是在骗自己么?
还不等他思考太多,琉采在一旁出了声,“感觉好点了没有?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了,昨天有一个无处落脚的药农在这里借宿,顺便帮你处理了伤口,现在怎么样了?”
药农?这是不是巧合得有些过分?泯泽抿着嘴唇,“好多了,只是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
泯泽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身子还未站稳,整个人就又一头栽倒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谎言无善意(上)
泯泽晕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人一般,那摔倒在地的声音立刻让琉采惊慌起来,茫然地喊了两声,却得不到任何答复,她的声音撞击在寺庙破败的墙壁上反弹回来,越是发出回声,就越显得格外寂寥。
“泯泽……泯泽!”
那声音极其无助,一圈一圈空荡荡地回响着,琉采惊慌失措,目光无助地环视了半天。
泯泽一点反应都没有,琉采沉默了半天,骤然站起身来,步伐径直往泯泽面前走了过去!
琉采准确地蹲在了泯泽面前,伸出手来打算探他的鼻息。
一双纤纤柔夷,在阳光的照射下看起来极为白皙,甚至不像是人的手,美得像是天下第一玉匠谢士枋手中雕刻出来的作品一般完美。
然而这双手还没能靠近泯泽的嘴唇便被一把抓住了!
本来昏迷着的泯泽此刻紧紧攥着琉采的手,两人对视着,一时间气氛极其尴尬,谁都不肯第一个张口说话。
泯泽的目光中有些怒气,虽然嘴唇紧闭,未曾发出任何声音,可是单只是那眼神,就足以表达出他内心中的所有质疑。
与泯泽相比,琉采平静得有些过头,表情有些无奈,甚至有些戏谑,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那笑容很是苦涩,和她的摇头应和在一起,仿佛透露出了些许悔意。
两人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琉采的手被捏得有些血液不流通,指尖已经变成了白绸一般的白色,冰凉得像是冰柱,泯泽这才将手松开了,别扭地将头转向一边不肯看琉采。
琉采将手收回来,藏进了黑色的长袍中,“你是不是觉得我骗了你?”
泯泽背对着琉采,身体蜷缩起来,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鼻子被塞住了,“难道不是么?”
“我只能告诉你,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是为了我们两个都好。”琉采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深沉,好像心中掩藏着太多的黑暗,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那是一种来自谷底的失落和无奈,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东西是自己无力反抗的。
泯泽冷哼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原因?你觉得现在的我还可以和以前一样,不管你说什么都能相信么?”
琉采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看她的表情,似乎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她皱了皱眉头,“既然你愿意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听到这有些不耐烦的敷衍,泯泽猛地翻身起来,表情还是极为激动。
当他第一次醒过来看到自己身上的绷布时,就猜想到了琉采可能是在欺骗自己,所以他故意装了第二次晕倒,想要看看琉采会是怎样的反应。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现实袭来的时候,泯泽还是感觉到极其难以接受。
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想不通,“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就是为了把我从宫里骗出来?为了让我后悔?”
琉采摇头,“我想你应该知道,从我刚进宫开始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的目的,不单纯。”
泯泽死死咬着牙看着琉采,对这个女人又爱又恨,最气的事自己,明知道她欺骗了自己却还是不能对她狠下心来。“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我这样做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性命和帝位,你能选择的只有一样。”
此话一出口,泯泽顿时明白了琉采的意思。
起初琉采刚进宫的时候,宗熙就这样提醒过泯泽,他却因为多年前的一段记忆而选择做出最后的挣扎,到现在,泯泽已经觉得绝望,“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韩姳妗?”
韩姳妗……虽然早在搬进明今阁的时候,琉采就看出来泯泽一直记挂着幼年的韩姳妗,但是当这三个字从泯泽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琉采感到有些难以接受,她抿着嘴唇不肯说话。
琉采不知道如何回答泯泽,韩姳妗,那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六岁之后她是死是活无人得知。韩姳妗这三个字是韩家赐给她的,但是作为韩家骨血的她却被韩家赶出家门,甚至还派人追杀!他们让她活,她便活着,他们让她死,她就得死。
不过琉采命大,她遇到了吉雅,在御蛊族里活下来、长大,可她再也不是韩姳妗。
而且,现在的情况也不容许琉采对泯泽做出什么解释,当年的事情除了就此作罢之外别无他法,“我不是什么韩姳妗,你从开始就认错了人。”
泯泽摇头,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琉采眼尾的三颗红痣,他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如果说琉采不是韩姳妗的话,也就证明着他自始至终都是在自欺欺人。
这样的回答让泯泽感到极为无助,“你已经欺骗我那么多次,难道还在乎多这一次?你就不能再骗我一次?”
“不能,”琉采的回答斩钉截铁,可是不知为何,在看到泯泽那失望目光的时候,琉采感到自己的心好像在滴血,可他知道,自己越是对泯泽动心,他们两个的处境就越是危险,“更何况,现在我是不是韩姳妗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韩姳妗是曾经的太子妃,但你已经不是皇帝了。”
冰冷的话语让泯泽感到彻骨冰凉,“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我不再是皇帝,你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对不对?”
琉采感觉泯泽的话语好像一块一块巨石,用力压在自己身上,胸口压抑得无法呼吸,好像有人捏着自己的心尖,闷痛的感觉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声音微弱得好像蚊子叫,“对。”
“也就是说……”泯泽的声音已经不可遏止地开始颤抖起来,“这段时间以来我对你细致入微,在你眼里也什么都算不上?”
“对。”沉重的字眼钢钎一样敲凿琉采的内心。
一块石头终于落在地上,虽然摔得粉碎,却也不至于不上不下地悬着,泯泽感到极为释然,“好,既然你这样说,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琉采站起身就往门外,“就此一别,后会无期。”
☆、第一百一十二章谎言无善意(下)
琉采的步伐极为沉重,头重脚轻,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在地一般,她却还是咬着牙坚持着往外走去。
泯泽一直沉默着,没有任何挽留,琉采心中苦笑,自己千般算尽,却好像遗失了什么。
当初在宫中,她之所以装作眼疾,一方面是为了消除泯泽对自己的怀疑,另一方面则是要让他对自己心中有愧。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好远离皇宫远离泯泽。
但是琉采没有想到,泯泽的愧疚竟然那么深,为了这个竟然要将自己立为皇后!而接踵而来的就是宗熙要对自己下手的事情,再然后,便是离开皇宫。
当时泯泽来到剪径者的老巢解救琉采的时候,琉采正准备趁机逃走,不曾想泯泽竟然为了寻找自己而逃出宫中,还为自己连帝位都放弃了!
她是眼睁睁看着泯泽满身是伤来将自己救出去,眼睁睁地看着泯泽跪在地上向人乞讨,眼睁睁地看着泯泽为了自己好像地狱中嗜血的恶鬼一样。
琉采的心不是铁打的,到了这一步,她没办法让自己不心软。
这样的泯泽让琉采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是以前任何人都不曾给过她的感觉,她终于能够放下心来相信一个人,甚至已经做好了和泯泽一起不问世事浪迹天涯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