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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也不过是为了活得稍微轻松一些,自欺欺人让自己有尊严一些,可是,男人弹指一挥,却能左右她的命运,轻易的将她八年的奋斗抹杀。
林茧以前就知道,凌霄阁跟万花楼,跟锦州城其他的妓\院是不一样的。
凌霄阁的主楼,是锦州城唯一一座高过城楼的建筑,当然更高出了太守衙门。
万花楼的红牌,可以偶尔任性,但是,一些人,却是绝对不能得罪的;凌霄阁的红牌,却是据传只要她们不愿见客,锦州城的太守,都会吃闭门羹的。
凌霄阁主的提议,林茧说着感谢,其实,心里却情愿对方拒绝。
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那些被赎身的姑娘,突然想到了,有一位姑娘被赎身时说,即便以后会被弃如敝屣,曾经被人疯狂的喜爱过,人生也不枉了。
比起这个隐隐散发着危险的凌霄阁主,林茧觉得,那个执拗的为她赎身的乖张少年,愈发的可爱了。
但是,走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了拒绝的可能。
之后,林茧在男人随从的陪同下,回了万花楼,挖出了梅花树下那一罐骨灰,当夜,就住进了凌霄阁。
让林茧觉得神奇和惊异的是,第二天,她的窗外,出现了一颗还带着积雪的梅树。尽管林茧很想说不认识,可是,那棵树上,还有她刻的那个“筝”字。
被人窥破内心的慌乱过后,林茧反而冷静了下来,她的人生,失去林筝之后,本来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了。
现在有人居然愿意为了自己的闲来无事把这颗林筝喜欢的梅树送到她身边,她以后不管再遭遇什么,都是赚到了。
尽管林茧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她心中还是颇为自负的。毕竟,她可是锦州城无人不知的红牡丹呀。
可是,听着孙管事派来的丫鬟水心介绍凌霄阁的布局以及各个花魁的居处、特长,林茧只听得手心冒汗,背脊发寒。
凌霄阁的面积,是万花楼的百倍,这个不提,据说,凌霄阁在山间还有面积更大的别院,专门招待贵客。
不同于万花楼所有的姑娘都住在一座楼上,凌霄阁的八大花魁,都有自己独立的院落。即使是那把花魁以下的三十二位红牌,虽然没有独立的院落,也有各自独立的阁楼、水榭,而即使是那些称不上红牌的姑娘,也各自拥有自己接待客人以外的休息房间。
八大红牌,都有自己专属的大夫,即使是最普通的姑娘,每月也会有大夫为她们诊脉检查身体。凌霄阁挂牌的姑娘,在市立医院,都办有专属的医疗保健卡。
居处和健康不提,凌霄阁的每位红牌,都有自己的绝技,即使是排在最末,只靠绝色容颜登上八大花魁之一的牡丹姑娘,也是琴棋书画样样通晓(样样不精也是事实),可是,按照水心的形容,那位牡丹姑娘就算是不精,也胜过了林茧数倍。
林茧自以为拿得出手的一手梅花篆字,别说精通书法的卫娘,连她身边的丫鬟,水心都能写得出来。
而那些她自以为的在万花楼练就的吸引男人的手段,都是凌霄阁每个挂牌的姑娘必学的课程,而且,即使初始接客的人,也比她精湛许多。
一个晚上下来,林茧有一种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冲动。
如果之前她即使没有表现出来,心中也存着一丝骄傲自认还算一只漂亮的孔雀的话,此刻,她却意识到,她不过是一只闯进了孔雀族群的山鸡,甚至,身上的颜色,都是染上去的。
凌霄阁的阁主说她是幼虫,还真是抬举她了。
怪不得这几年万花楼一直叫嚣着以凌霄阁比肩从来没有受到丝毫打压,因为人家根本不屑。
怪不得万花楼的牡丹能够人人皆知,因为凌霄阁的花魁根本不屑出现在人前。
别说凌霄阁的花魁,林茧觉得,就是这个派到她面前的丫鬟水心,无论是修养还是视野,都是她拍马不及的。
凌霄阁的阁主当初说是闲来无事,还说一年她成不了花魁会放她自由,林茧还不服。现在她却不得不确认,一个连凌霄阁的丫鬟都比不上的红牌,凌霄阁主是真的不会放在眼里的。
可是,既然这样,凌霄阁主为什么还要收下她,为什么还把那颗梅树移居到了她现在住的院子?
意气也好,报恩也好,林茧决定了,她会成为与八大花魁比肩的花魁,不,她会成为超越她们之上,凌霄阁最红的花魁。
下定了决心之后,林茧隔天一早,就让水心给她报名了凌霄阁的艺妓培训班,甚至还跟孙管事申请,去花魁身边做丫鬟。
后一个申请,林茧并没有报多大希望,不过,出乎她的意料,孙管事告诉她,那些花魁每月会到培训班授课一次,每月十五,还会在凌霄阁的大厅,公开表演,她都可以去看。
至于那种给花魁当丫鬟的想法,孙管事劝她最好从心底抹掉。
因为即使她即使成了那位花魁最成功的模仿者,也不过是“某某第二”而已,在凌霄阁,每个花魁都是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特色的,模仿得再好,没有自己过人的绝技,勉强能够成为红牌,却绝不可能登上花魁的位置。
☆、第十二章
林茧每日持续着辛苦的课程,零星接待几个客人,时间就这样悄然滑过。
就在林茧以为她如何努力都没有用,放松了心情得过且过之际,凌霄阁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开始了。
八大花魁之外,三十二位红牌也可以参加,林茧作为客人点牌率倒数的名人,居然破格被提到了竞选者的行列。
在各种嫉妒鲜艳声中,林茧穿上水心准备好的衣服,抱着林筝留下的那把七弦琴,出现在了表演准备间里。
九月十六,距离一年的约定还有不到三个月,虽然有些不厚道,林茧已经想到了离开凌霄阁之后要做的事了。
她会到林筝老家的镇子上买间临街的商铺,开一家点心铺子。对了,把街口的豆花也带上,那家伙明明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味蕾却是比郑管事还刁。能够让他认可的美味,寥寥无几。
能够让豆花满意,每月的盈余,肯定不用怀疑。而且,豆花负责招待客人,还能少掉一些闲言碎语的麻烦。
就是不知道那小子愿不愿意。
林茧几天前见他时,他说他喜欢上了街口茶水铺的孙女大丫,牙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不过就是给了他一个客人不要的馒头,他就把人家当女神一样喜欢起来了。
林茧每每见他,至少会请豆花吃一只烤鸡腿,却没听那小子对他说过一句“喜欢”,用那小子的话来说,她长得太招人了,放在家里不安全。
才十二岁的孩子,就知道什么是太招人了。
林茧嗤笑一声,在旁边姑娘的瞪视下,随着负责比赛事宜的小厮走上表演台。
林茧已经失了争胜心,但也不好随意敷衍,就把她最拿手,但是,在凌霄阁绝对拿不出手的技艺,林筝教她弹得第一首曲子,表演了出来。
她当年在万花楼出道,凭得就是这首曲子,可惜,买下她初\夜的客人,根本不待她弹完,就打断了她。
以后,林茧再没有在人前弹过这首无名的曲子。
但是,不可否认,这首曲子,是林茧最喜欢的曲子,每每弹到这首曲子,她都会不经意想起生命中所有美好的瞬间,记不清容颜的母亲的笑容,幼年时舅母手里的糖酥,父亲读故事哄她入睡的声音,陈传一那张憨实泛红的脸,林筝微凉的指尖的触感,林筝为她付出的点点滴滴??????
一曲奏毕,林茧怔了片刻,才被红了一双眼睛的水心拉着离开。
林茧回到准备室,灌了口凉茶压下心绪,正准备回去,却听到了突然爆发的如雷的掌声,以及客人们纷纷追加表演的要求。
今日是凌霄阁决出花魁的比赛,林茧随机排在了中间,追加表演自然是不可能。
只是,经此一曲,化蝶的名字,在凌霄阁的客人中间传了开来。
而隔日,在凌霄阁新决出的花魁名单中,林茧居然破例被客人们选为八大花魁之外的第九位花魁。地位虽不及八大花魁牢固,却隐隐有更胜八大花魁的人气。
在越来越频繁的接客,越来越少的上课中,林茧不无讽刺的感叹,她的点心铺子,短时间内,怕是开不成了。
林茧让人在那颗梅树下放了一张石桌,难得凌霄阁每月闭门谢客的日子,跟水心或者偶尔来串门的牡丹一起,做了点心,在梅树下喝茶。天热的时候,那里又搭起了凉亭。
隔年的春天,林茧让水心在□的另一侧架起了葡萄架,秋天葡萄熟了的时候,不止牡丹,与她交好的飞虹,也渐渐成了林茧这里的常客。
拜飞虹的大嘴巴的宣传,凌霄阁其他的几位花魁,都知道了林茧厨艺精湛,连一向坚持茹素的清涟,也被飞虹磨着,吃了林茧做得荷叶粉蒸肉。
林茧作为化蝶渐渐成名,只是,除了比赛那一日的惊艳之后,她给人的感觉,都太过普通。如果不是几位吃了她的料理嘴软的花魁娘子暗中帮扶着把她们自己的客人介绍给林茧,林茧真的怀疑,她会成为凌霄阁史上,落寞的最快的花魁。
拜几位热心姑娘的帮忙所赐,林茧勉强保住了第九位花魁的位置,而且,由于几位姑娘的额外担心,每月总有几天,林茧的客人,甚至会力压其他几位花魁,成为凌霄阁每日接客最多的花魁。
不过,每到这种时候,也总不免出现,纹朱的常客与薰月的常客争锋,或者,鹿霜的常客与艳娘的常客攀比的激烈混乱。
因为是几位姑娘为了她的点牌率好心介绍而来的客人,林茧即便并不需要,也不能让这些客人在她这里伤了和气,再迁怒其他的姑娘。
虽然,以林茧看来,多半,也是那些姑娘让这些客人难堪。
与林茧不同,那八位花魁在客人面前是真的我行我素的,仿佛她们不是接待客人的妓\女,反倒是需要客人讨好的女王、公主。
偏偏,这个时间,还真的有男人前仆后继的去讨好他们这些对他们不假辞色的女子。有些人真心仰慕几位姑娘的才华,有些人,单纯因为别人在讨好,不想落于人后,自己也加入了进来。
林茧虽然也是九位花魁之一,自知连凌霄阁普通的红牌资质都没有的她,自然是不敢在客人面前恣肆的。
凌霄阁的阁主只说了她成不了花魁会放她自由,却没有说她成了花魁再从花魁的位置上掉下来会对她如何。
不过,对于那位只在她面前出现过两次的凌霄阁主,林茧有着属于生物的本能的畏惧。
在可能的范围内,她还是希望不要再次见到那位阁主,不要听到来自阁主的垂训的。
而让那位阁主不找她麻烦的唯一方法,林茧能想到的,最起码,是不因为她的关系减少凌霄阁的客流量。
而每每出现了一日被两个客人、甚至三个客人、四个客人翻牌的乌龙事件时,林茧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让他们都感觉自己在自己喜欢的姑娘的心里是最重要的,还要让他们彼此之间,不会因为维护自己喜欢的姑娘而去诋毁对方喜欢的姑娘。
林茧一张嘴,他们两张嘴、三张嘴、甚至四张嘴,且各个都是天之骄子,林茧自然不期望自己能说服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堵住他们的嘴。
除了那首比赛的曲目之外,林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