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果然,那位小叔叔沉默半晌,拍了拍他的肩道:“我不妨碍你追求你的爱人,但是,如果林茧不愿意,你最好别强迫她。”
姜爵自然不会强迫林茧,就算林茧自己脱光了爬上他的床,他都会嫌她脏一根指头都不会碰她。
只是,这个世界上,毁掉一个人有很多方法。
姜爵在陈凌雁半是威胁的默许下,开始思索毁掉林茧的方法。
姜爵日思夜想了近一个月,终于想到了一个彻底毁掉林茧的方法,一个很有意思,让他回京之后,第一次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方法。
☆、第九章
即使知道此刻男子出口的十有八九是谎言,林茧听了,还是难免动容。
只是,也不过是心中微微动容而已。
“公子谬赞,贱妾愧不敢当。贱妾不过是跟所有茕茕孑立的底层人一般,想给自己找一个活下去的支撑,才那样竭尽全力、自欺欺人的活着。
公子出身高贵,少年得志,身边自不乏爱慕追求的美好女子,贱妾不过是个出身微贱的普通女子,只想遵从师父的遗志,一心在厨艺上有所树立,其他的事,根本不敢奢望。
公子的心意,请恕贱妾无以为报。
时辰不早,贱妾就此告辞了。”
说着,林茧起身施礼。
姜爵抬臂挡住林茧的去路道:“姐姐当听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别人就算再好,都不是姐姐,阿宝心中,从以前到现在,都只有姐姐一人。
当年因为阴差阳错,阿宝便与姐姐错过了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如今,既然上天让我们重逢,就是要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姐姐难道不想珍惜吗?”
姜爵说得句句恳切,即便林茧理智上知道他多半在撒谎,心里,却还是受到了不小的震动,即使她从未对姜爵抱过男女之情,听到这样的告白,却也不能继续对对方冷眼相向。
“公子口中的‘姐姐’,是十年前万花楼的牡丹;而此刻站在公子面前的,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师林茧,一个脱籍的,想要普普通通,不被人注意,干干净净过活的前妓\女。
说句僭越的话,十年前,在林茧的心中,把公子当做了弟弟看待,任性而可爱,真挚而热情。
而十年后的今天,公子于林茧,是高高在上的王,林茧甚至连私下里想把公子当做弟弟看待,都会觉得的是奢侈的僭越。
公子站在高处,说出愿与林茧携手,是真性情;林茧站在底层,如果有那样的妄想,便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僭越。
林茧出身贫贱,生命中最重要、最美好的十几年,又是在欢场度过的。
莫说礼仪修养,即使思维方式、日常习惯,都与公子有着云泥之别。
如今林茧年龄大了,又好不容易从欢场脱籍,只想不被人注意的普普通通的过活。公子的世界,距离林茧太遥远了,请恕林茧仰望不及。”
林茧说着,神色认真的对端王低头施了一个大礼,满怀诚意的拒绝与道歉的大礼。
“这才是姐姐的真心话吗?不是什么配不上,而是,在姐姐眼中、心中,阿宝的世界,是拘束和麻烦吗?
哪家的姐姐会与弟弟欢爱?难不成,姐姐当年每每与阿宝欢爱时,都是抱着乱伦的重负吗?
阿宝称姐姐一声‘姐姐’,是因为不想用姐姐在欢场中的花名称呼你,并不是心中把你看做了姐姐。
不管是对宫中的姐姐,还是对陈家的姐姐,阿宝从来不会撒娇,更不会想要与她们欢爱。
阿宝喜欢姐姐,是男女之情。
不管姐姐如何拒绝,阿宝都不会放弃追求姐姐,直到姐姐亲口说出,对阿宝怀有同样的感情。
今日天色已晚,姐姐且在府中住下。明日,阿宝亲自送姐姐回府。”
姜爵说完,看都没有再看林茧一眼,甩袖离开。
隔日,端王亲自骑马护送口福居的厨娘林茧回家的消息,登在了《晚报》的头版头条。
一时之间,口福居成了京城众人,茶余饭后,最热闹的话题。
而口福居的大厅尚且不说,雅间更是在三日之间,预定便排到了年后。
不管口福居每日如何的门庭若市,有一间雅间,却是一直空着,只接待一人。
那一人,自然就是端王。
自从送林茧回家之后,每日晚间,一到饭点儿,端王都会准时出现在口福居的门口。直等到口福居关门,老板从厨房出来亲自相送,才会三步一回头的骑马离开。
腊月十八这一天,端王从营中出来,又直奔口福居而去。
可是,他策马到达口福居门前时,看到的,却是“店主有事,今日休息”的牌子。
姜爵看到牌子,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他几日前在报纸一角瞥到的画展广告,一下子怒火中烧。
盛怒的姜爵,倒也没有做出到画展的会场抓人这样失格的事,而是,调转马头,直接去了口福居的后院。
可是,姜爵绕到口福居的后院,偏偏后院的门也落锁了。要隔别人,就算不爽,最多也就吩咐身边的人等着,等人回来直接给他带回王府就是。可是,姜爵却是直接下马,等在了门前。大有一副债主逼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气势。害得左右邻居,路过的时候,感受到姜爵一身戾气,都侧着另一侧墙根小心翼翼的前行。
入夜了,就算有人想去逛夜市,看到堵在林茧家门口的煞神,也把探出的头缩了回去。
即使他们不知道堵在那里的就是端王,就那一身军服,还有那满身的戾气,都让这些和气生财的商民自动退避三舍。
姜爵饿着肚子等到亥时,才听到马车轱辘的声音转进巷口。林茧家在这一排的第七家,姜爵看到缓缓驶来的老旧马车,靠在马背上的身体一下子直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恨不能化作利箭,把马车厢射穿。
忠伯在自家门口前一家就不得不勒缰绳停车,未待他回身对车厢中人说些什么,车帘掀开,林茧的肩上,搭着酒醉的王俊元的胳膊,在车灯的昏黄的灯光的映照下,出现在姜爵面前。
看到这一幕,姜爵本就因为饥饿和等待而焦躁、盛怒的心头,更是吹起了一股狂风,怒火几乎燎原。
林茧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姜爵的身影,惊讶过后,下意识地想躲,可转念,想到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况又是自家门前,无处可躲,就强自镇定的喊了陈准把王俊元扶下马车,自己随后下车,拍了拍僵在马车旁欲言又止的忠伯,率先走向自家门口,或者说,走向姜爵。
林茧在姜爵的注目下不急不缓的走到门口,拿出钥匙开门,让扶着王俊元的陈准先进门之后,才回身对仍堵住一半门口的姜爵道:“王爷要不要进来坐坐?”
可能的话,林茧是真的不想理会姜爵的。
她自认当日已经跟姜爵说得清清楚楚,可是,姜爵却还是执意纠缠。
十年前的林茧,或许还会相信少年的姜爵多番刻意的为难生事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后来的乖顺撒娇是真的对她动情;十年之后的现在,林茧在姜爵刻意做出来的一往情深背后,看到的,却是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愤怒、厌恶。
就算姜爵真的一往情深,皇家的人,林茧也不想沾惹,她不贪慕权势荣华,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太平日子。
更遑论,姜爵也不知道是哪只眼睛看她不爽,又到底是有什么顾虑,还煞费苦心、拐弯抹角的打算算计她。
可是,姜爵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虽没有伏低做小,却又做出了一幅主动追求的样子,林茧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却也不能、不敢甚至不忍把这样的姜爵拒之门外。
她长这么大,对她好的人,少之又少,对她好的程度,更是浅之又浅,这个人,即使对方含了算计,现如今亲近、关心她的行为也是事实。
托姜爵的福,口福居三个月来的生意,尤其是近十天的生意,简直好到火爆不足以形容。
十八这一天,如果不是她在一个月前就让忠伯空下来,根本不可能休息。
只是,这一天休息这件事,林茧却没有提前通知姜爵。毕竟,他来口福居,可从来不预约,吃什么,也都是到了之后才开始点。
林茧本就有意疏离他,自然不会把关店一天这件事上赶着告诉她。
按照林茧最初的设想,姜爵这种身份的人,看到她关店门,盛怒之下,早就回府,并会因为她的不知好歹而再也不到她的店里用餐。
毕竟,他就算为了什么目的花心思靠近她,也没有必要为了本心厌恶的她一再委屈自己,十年前的他,就是人性而高傲的,十年后,他的高傲只会更甚才对。
因此,看到站在寒夜中的姜爵,擦肩而过之际听到他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林茧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完全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即使是十年前,少年的他,也从来没有为林茧做过丝毫的让步,撒娇、任性、耍赖,即使口中喊着“阿宝最喜欢姐姐了,阿宝会用八抬大轿把姐姐娶回家”,却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体贴,更遑论委屈自己的隐忍。
十年之后,比当日地位更胜的他,到底为了什么,饿着肚子在冬日的寒夜中等在她家门前几个时辰?
林茧从姜爵的谎言开始,就下意识地把姜爵所有的言行,都定位在了怀着某种目的的伪装上。不这样的话,她没有办法面对姜爵,无论是当年为了不被赎身悄然转籍也好,还是十年后在姜爵一再的温柔攻势下漠然无视也罢,她对这人,心怀愧疚。
可是,此刻,林茧心中坚固的盔甲,被击开了裂缝,不管为了什么目的,那么高高在上的姜爵,有必要饿着肚子在寒风中等待她数个时辰吗?
是为了连日来的晚餐吗?
可是,他在哪里吃不到山珍海味?有什么必要到她这个只是厨艺基础扎实,拿手菜却总是最平常的食材的餐馆用餐?两人之间又没有约定,他还饿着肚子空等?
万一她今晚不回来呢?难道他就站在上锁的门外等上一夜吗?
饶是林茧心如止水,想到这些,也难免起了波澜。
她,有什么资格让一个人这样等待呢?
就算是明显对她表现出好感的王俊元,心中最重要的,还不是他的画?
这个人,明明双眼深处,明明白白的烙印着对她的厌恶,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让她,让她
在林茧无视他擦身而过之际,姜爵甚至有一剑刺死她的冲动,为自己执意饿着肚子等待至今,却看到她若无其事搭着别的男人出现在眼前无视他的愤怒、委屈、羞辱!
可是,在林茧开口之际,姜爵却出乎自己意料的,上前抓住她的手,紧紧、紧紧地握住,撒娇一般地道:“姐姐,我饿了。”
即使是天朝最好的剧团的演员,演技怕也没有姜爵此刻的十一,这哪是演技,分明就是内外双重人格、精神分裂的前兆。如果不是,他手上的力道,几乎把林茧的手骨捏碎的话。
今日难得休息,珠婶和若云去庙里参拜,知道他们晚归,就决定了在庙里住下,彻底离了繁忙,放松一天。
陈准又是个不会照顾人的人,忠伯年纪大了,在马车里喝了几个时辰的酒,此刻虽不像王俊元醉得那么厉害,让他照顾人,却是想都别想。
可是,饶是这样,林茧还是只能暂时丢下醉酒的王俊元不管,甩着疼得发麻的手,到厨房洗手,为姜爵做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