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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为什么觉得你自己会失败?”
“今天的试卷答得乱七八糟,最后一道题还交了白卷。”
“那些不重要的,我最后一道题也交了白卷,不止最后一道题,中间有几道题也嫌麻烦没有作答。
今天的笔试,大概是一种类似心理测评的东西,考得并不是知识。所以,随性回答,答得乱七八糟也没有关系,相反,中规中矩的应答,可能更容易被刷下来。”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今天的试卷,百分之七十的题目,都是出自我师父之手,是岚月书院宗教心理学专业的应试题。”
“御厨跟宗教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的不是宗教,是心理。皇宫是一个竞争压力很大的地方,如果没有足够的承受力,会被重压逼迫得发疯。
永宁寺里,专门有一个院子,住着承受不住压力发疯的宫人。
皇家大概是终于考虑到麻烦和事情被媒体知道后的声誉问题,在遴选宫人的时候,加上了心理测评这一项吧。”
“听起来很麻烦的样子。”
“所以说今上有不亚于两百年前那位力排众议改革的皇帝的气度与魄力,天朝建立近三百年,会再造一个盛世也说不定呢。”
“是因为是你喜欢的人的家人,所以爱屋及乌吗?在我眼里,只是一个莫名其妙又卑鄙的人。”
“拿你以前的旧事威胁你,让你应聘御厨这件事吗?我倒觉得,就算这件事皇上有所谋算,初衷,应该也包含了为你好的想法。
最起码,如果你一直待在口福居的厨房,我们就不会相识,也不会认识方家兄妹。
随着御厨应聘进入正式阶段,我们还会见识到来自天朝各地的许多优秀厨师,就算落选了,这次应聘的过程本身,也是一个很好的经验;如果有幸获选,想想我们每天能同多少优秀的业界同仁一起工作呀,不觉得很兴奋吗?”
“是,是,总之,今上是史上最英明睿智的皇上,做的任何决定都是正确无误,造福天朝的。”
近日来的接触,让林茧渐渐的明白了,在释道之面前,是绝对不可以说当今皇上的坏话的,也不知道他被谁洗了脑,总之,在他的心中,今上是完美而无可挑剔,睿智而心怀万民的有史以来最最优秀的帝王。
回到口福居,林茧换过衣服,用过简单的午餐之后,就钻进了厨房。
午后申时,阴霾了数个时辰的京城上空,终于飘落了雨滴,暴雨夹杂着狂风,加上如墨一般的天空,站在窗外望着街景,一时之间,竟给人一种仿佛置身地狱的恐怖之感。
到晚餐时间,大雨仍然没有转小的迹象,很多预约好的客人都没有到来,忠伯站在柜台前扒拉着算盘,皱着眉嘴里念念有词的计算着这日的损失。
没有客人,林茧也就闲了下来。
只是,正当她决定收起围裙找释道之在这样有气氛的天气喝茶对弈时,却被伙计急匆匆的告知,有客人到。
做好客人指定的菜肴,林茧随着上菜的伙计一起到了客人预约的雅间,出乎他的意外,坐在那里头发上仍然挂着水滴的客人,并不是端王,而是偶尔跟他同来,笑得像狐狸一样的客人。
“王爷今日操练时受伤了,但是,无论如何放不下跟林师傅的约定,所以,今天就由本副帅来赴约了。
林师傅刚才目露讶异之色,是很失望吗?”
这样明显的戏谑,林茧自然没有任由对方耍弄的道理:“对口福居而言,每一位客人都是上宾,白将军在这样的雨天前来光顾,更是口福居的荣幸。
菜上齐了,将军您请慢用。”
说完,林茧垂首施礼,准备离开。
“真冷淡呀,居然连一句关心的话都不说,看来王爷注定要伤上加伤了。”白逍顿了下,接着道,“不说这个,刚才我从大厅过来,这样的天气,似乎没什么客人上门,林师傅很闲吧?不知可愿与在下共饮一杯?顺便,聊聊王爷受伤的事。”
穿着军服的白逍,手中却扇动着文人的折扇,虽然没有不伦不类的视觉感,可是,配上他的笑容,却总给人一种自己正在被他算计,而且无处可逃的感觉。
林茧并不在意是否失去白逍这样一位贵客,也不关心端王的伤势,毕竟,如果端王伤重,白逍绝对没有闲情逸致大下雨天来口福居就餐的,可是,在白逍笑眯眯的注视下,她却没有办法开口说离开。
连喝三杯之后,白逍拿过桌上放着的另一支酒杯斟满,递给站在他身侧的林茧道:“既然是共饮,哪有我自己喝,林师傅看着的道理。林师傅,请。”
说着这话,白逍居然双手把杯子递到林茧面前。
林茧说手接过白逍递过来的酒杯,却是放在桌子上道:“白将军愿与林茧共饮,是林茧的荣幸。只是,现在是口福居的营业时间,身为厨师,得保持头脑和味觉的清醒才行。”
“林师傅意外地是这种认真的人吗?不过,偶尔放松一下也未见得不是好事呀。人生,太循规蹈矩了,未免失去了诸多乐趣。”白逍说着,一只手端着酒杯递向林茧,另一只手,却伸到林茧背后,虚环住了她的腰肢。
林茧眼底生出怒意,面上仍保持着笑容道:”听闻白将军有千杯不醉的海量,今日怎么只喝了三杯,就染了醉意呢?”
白逍饮尽杯中酒,却不拿开放到林茧背后的手,舔了舔唇畔的酒渍,上身凑近林茧道:”粗酒与佳酿,又岂可同日而语。这样醉人的美酒,只是闻着就能让人沉醉,更何况是喝下去。”
白逍端着空酒杯,脸却凑近林茧的胸前,隔着衣料,林茧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灼热的鼻息,但是,他又确实没有碰到林茧分毫。
“白将军若是醉了,就请回府休息吧。嗜酒伤身,白将军身为天朝最擅谋略的将军,为了整个天朝,还是保重自己为好。”林茧强自镇定的说完这些话,身子僵硬的分毫不敢动弹,就怕一不留意,让自己与白逍有所接触。
“为了整个天朝吗?林师傅心里,天朝是什么?”白逍上身收了回去,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唇畔勾起一抹俾伲的笑容,换在林茧身后的胳膊,却姿势未动的继续呆在那里。
“林茧一介无知女流,自然不可能比白将军更加理解天朝的真意。”
这里是口福居,不是朝堂,也不是书院的讲堂,她为什么不得不一边忍受着白逍的调戏,一边回答他设了陷阱的问题?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天朝是什么。对我而言,与其为了不知所谓的天朝保重身体,倒不如为了林师傅的厨艺保重身体更有动力。”
不论是话语中故意的停顿,还是看着林茧的笑得完成一弯新月的眼睛,亦或持续了一盏茶以上的时间一动不动环在林茧身后的手臂,都在向林茧暗示着一些什么。
这种程度的暗示,林茧以前经历过太多,看过得更多。
三流的客人,偶尔想要故作风雅,就是用这样的态度来与妓\女嬉乐,白逍甚至都没有假装有礼一些。并不是他做不到,只是,在这里,没有做到的必要。
林茧脸上的肌肉抽动了片刻,挤出一个尽量礼貌的笑容道:“白将军如此青睐,是口福居的荣幸。为了不辜负白将军的期待,林茧要回厨房继续磨炼自己才行。”
说着这句话,林茧一反自进门以来回避的态度,双目直视着白逍的眼睛。
白逍坐在那里微抬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与林茧对视,直到林茧的双眼撑不住因为太过酸涩溢出眼泪,他才收回放在林茧背后的胳膊微微欠身,拱手道:”林师傅辛苦了。”
林茧离开之后,随着门扇瞬间开合的响动,陈凌雁端坐在白逍对面道:“好玩吗?”
白逍给陈凌雁斟了杯酒,手半握成拳放在唇边呵呵笑道:“比想象中好玩太多。”
陈凌雁饮下杯中的酒,把酒杯轻轻放在桌子上道:”更好玩的事我还知道很多,要不要推荐给你?”
白逍又闷笑了两声,才收了笑容,正襟危坐道:“麟州近日大水,皇上欲派遣弟子带兵重修堤坝,一道监察麟州太守的赈灾状况。因此,师父的美意,弟子只能心领了。”
陈凌雁眉梢微挑,放开酒杯起身道:“从今天起,每天子时到我书房来。”
说完,不待白逍反应,他就如来时一般,消失在房中。
白逍拿起陈凌雁放在桌上的酒杯,两个明显的印了指纹的凹陷,让他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只不过是因为闲来无事想要逗弄一下让姜爵失了方寸的可人儿,怎么就引火烧身了呢?
嘛,偶尔孝敬一下师父,也不是坏事就是。
只是,既要让师父出气,又不能让自己委屈,对现在的他而言,果然还是有点儿难度。
这样想着,白逍的眼睛,却是比见到鱼的猫儿还要莹亮。除了必要的修行,师傅主动召唤他,二十三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第十一章
“我吃饱了。”林茧这样说着,放下碗筷,准备起身。
陈凌雁手按在林茧的肩上道:“为什么任由白逍对你无礼?”
从进门起,林茧就感觉到陈凌雁的情绪不太对,果然,他看到了吗?
“白将军真的有意羞辱于我,没有必要特意选在口福居,虽然我并不了解他,但是,如果京中关于他的那些传闻哪怕只有一半是真的话,他应该能够很轻易地瞒过你吧?”
“就算他并没有真的对你你就要任由他那般无礼的对待你吗?”他自己呵护在手心的人,被人那样轻浮地对待,即使知道对方并无恶意,也让他心头怒火难消。
“我并不能决定白将军对待我的态度。况且,今日的事,如果不是白将军,换做另一个轻浮的客人,我可能会受到更过分的对待。
我的过去,是烙印在我身上的一部分,所以,我才尽量避免与外人接触。”
林茧以为,陈凌雁能够理解她的。这一刻,她仿佛体会到了林筝当年做出决定时的心情。无论爱得多深,处在相距甚远的立场,有些事情,永远不可能互相理解的。
“你算了,你去忙吧。”
「你可以更依赖我一些」,这句话,冲到嘴边,陈凌雁却只能咽回去。
就如林茧所想,处在相距甚远的立场,他的心情,林茧根本不可能了解;就算了解了,比起他的心情,林茧更在乎的还是她的自尊和独立性。
隔天,伴随着雨后初霁的朝阳,端王府的管家,带着端王手书的临时聘任书,敲响了口福居后院的大门。
穿过端王府的九曲回廊,重重□,层层拱门,管家驻足的,并不是端王府的厨房,而是,即使隔着门缝,仍然能够嗅到龙涎香气味的端王的寝室门前。
通报过后,林茧揉了揉鼻翼,随在管家身后进门,穿过竹帘,走进内室。
映入林茧眼帘的,并不是一直以来倨傲威严的端王,而是半坐半在床上,锦被盖至胸前,在锦被之下,隐约可见透着红殷的白色纱布的胸膛,脸色泛着异样的绯红,双唇却又异常苍白的端王。
如果不是那双眼睛依然如故,自林茧进门起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眨不眨,林茧几乎认不出眼前的病弱之人。
压下心中的讶异,林茧在距离端王床前三步远的地方驻足,曲膝道:”林茧见过王爷。”
姜爵抬手拍了拍床边,脸上挂着亲昵而略显虚弱地笑容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