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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您坐拥天下,可是,您心里在乎的人,可能跟这样卑微的我一样,其实并不多。
而您可能也因为身在皇位的关系,不能把想法说给在乎的人知道。
陈大人,凌雁,姜爵,如果他们是皇上在乎的人的话,您把自己的心意传递给他们之后,他们肯定会回应您同样甚至更深的情义。就算不能,让他们知道您的心意,于您而言,肯定也是一种收获。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胡乱说了这些话,如果说错了,望您恕罪;
如果我说的话,对您有一丁点儿的帮助的话,请收下这枝花。”
深深叹了口气,姜鸿抽出林茧双手递上的花枝,截下一段之后,插进她的发间道:“虽然你说得都是废话,朕也不可能有机会把自己的心意传递给他们,但是,看在你一片诚意的份上,朕就把对他们的感情,说给你听听吧。
如果你敢泄露半个字出去,朕就让人送你到地下与你那位心心念念的林筝团聚。”
林茧抬起头用祈求的神情看着皇帝道:“草民可不可以不听?”
姜鸿用力揉了揉林茧的头发,让她的头上到处沾满茉莉花的花粉道:“你觉得可能吗?”
☆、第十章
听着听着睡着了的林茧,在黄昏之际,肚子咕咕叫着从龙榻上醒来。
连口茶水都没有喝到,就被等在龙榻前的宫女赶出皇宫的林茧,在踏出宫门之际,避过宫门守卫的眼神,悄悄地对着皇宫比了比中指。
想到以后每次跟陈丽雅他们聚会之后都要把陈丽雅的聊天记录给皇帝,林茧因为肚子饿而皱起眉心的脸,更加苦了三分。
她现在心里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留下许多传说的靖国公主向月,其实真正的身份就是仁惠帝的生母敏静皇后。
也就是说,皇家跟陈家,其实是有着一半相同血缘的血亲。
而比这个秘密还让林茧震惊的秘密,就是皇帝之所以迟迟不立后宫,并不是民间揣测的有着同□人,而是,他的心上人,是陈家的六小姐,现任的刑部尚书,离异之后依然带着孩子住在前夫家的陈丽雅。
当年仁惠帝之所以定下皇家与陈家不得联姻的规矩,就是为了避免发生乱伦的祸事。如今已经过了七代,血缘的关系早就淡了,如果皇帝执意要娶陈丽雅,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皇帝却说他绝不会破坏祖宗规矩。
但是,不娶陈丽雅,不代表皇帝对陈丽雅的感情就会停止。即使全天下的女子任他挑选,他的心,却只放在陈丽雅身上。甚至做好了等过几年姜爵在朝中更加有地位,并且成亲之后,禅位于他的打算。
说他是史上最没有欲求的皇帝也不过分了。
可是,史上最勤勉、最没有欲求的皇帝,把她当作了倾吐心声的对象,并且威胁她要把陈丽雅在聚会上说得话一字不差的复述给他。
明明连表白都不敢,却还有这么明显的占有欲,让林茧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皇帝。
早晨出门太急,没有带钱袋,林茧饿着肚子从皇宫走回口福居时,已是掌灯时分。
这个时候,也是口福居生意最忙的时候,林茧以为没有人的后院,珠婶、若云和陈准却都在,只因,从来都只到口福居前厅用餐的陈凌雁,在林茧回来时,正穿着一身华服坐在简陋的饭厅兼客厅里。
端王也曾经在那里坐过,却没有陈凌雁身上散发出来的这般格格不入的不协调感。
“出咳呃出什么事了吗?”发出嘶哑的不成语调的声音,林茧的喉咙,疼得好像有几千只针同时扎进去一样。也难怪她,一夜未眠,除了早晨喝过一碗粥之外再没有进食,从皇宫穿过小半个京城走回来。不知是嗓子,脚下也已经疼得连站着都困难,肚子更是扁扁的前胸都能贴住后背了。
“我来接你回家。”没有表情的陈凌雁,加上声音清冷,让满身汗渍的林茧,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喝下若云递过来的茶,揪着脖子清了清喉咙,林茧才发出相对正常的声音道:“虽然我也很喜欢陈府的大床,不过,刚刚回京,我还是想睡在自己的床上。”
陈凌雁双手紧握住太师椅的扶手道:“口福居是做生意的地方,你现在这样,不仅不能帮忙生意,还要让本就人手不足的大家,分出手脚来照顾你。如果你真的有责任感的话,就不要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
看到林茧像小孩子一样被训斥,一直站在角落的珠婶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陈准点了哑穴。
就算陈准不给她打眼色,林茧也看出陈凌雁生气了,虽然她不知道原因。
“那我换过衣服就”
林茧话还没有说完,陈凌雁就握住她的手边走边道:“回去再换。”
手指尖传来的鼓噪的心跳声,让林茧识趣地闭上了嘴,临出门前,她回身向珠婶低头道歉,并瞪了陈准一眼。
她自然知道陈准是陈凌雁的人,可是,他都跟他们一起生活几年了,就算是为了珠婶好,也不该点她的哑穴啊。
马车中,静得只听得到林茧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因为尴尬而脸红到耳根的林茧,面对面无表情的陈凌雁,却是连一句掩盖肚子叫声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自然知道,这样不怒自威的陈凌雁,才是真正的陈凌雁。
可是,到昨天为止,他们一直在一起,分别的时候,因为陈凌雁要参加陈家的家族宴会,林茧提出自己回口福居,陈凌雁虽然有些不快,但也没有这样明显的愤怒。
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茧想问,可是,面对这样的陈凌雁,她却觉得,即使是关心,自己问出来的话都是多余。
他们之间,一直是陈凌雁在主动示好,一旦陈凌雁对她冷漠以对,林茧心中的慌乱和不安,却比想象中严重得多。
开始的时候,她也一直在心里抱有觉悟,抱有这种突如其来的亲近,有一天会突然消失的觉悟。直到现在,也不能说她在陈凌雁面前能够完全放开自己,可是,她自己识情知趣是一回事,陈凌雁对她冷漠,却又是另一回事。
一旦曾经被那样宠溺过,再回到以往对她不理不睬的冷漠以对,林茧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承受力和泪腺,竟是这样脆弱。
她一直以为她不需要别人的关心,不在乎别人的漠视甚至鄙视,一直以为,只要一个人活下去就够了。
可是,陈凌雁不过是这样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坐在她对面,甚至没有说生气的缘由就是她,她就心疼得几乎窒息。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脆弱了?又是什么时候,他人的喜怒哀乐,能够这样深切的牵动她的情绪了?
林茧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
陈凌雁看着林茧努力睁大眼睛,却还是抑制不住一颗颗滑落的泪水,看着她甚至连呼吸都要停顿的安静哭泣的样子,怎么可能不心疼?
可是,比起心疼来,更多却是愤怒。
即使朝夕相对,对她百般宠溺又如何?
在中秋节这样的日子,她选择跟一群下人过,而不是留在他身边;
皇帝一次次找她麻烦,上次更是因为被那样点了睡穴丢在端王府的庭院染了风寒而昏迷七天七夜,可是,等他再找到她时,就算是再蠢笨的人,一次次受伤,总也该有点儿防备心吧?可是,她居然连犹豫都不曾,就直接去了。
跟皇帝在他的寝宫单独待了近两个时辰,在皇帝去御书房处理政事之后,她更是等到黄昏才踏出皇宫。没有人送她,身上没有一文钱,就这样穿过半个京城一步一步走回口福居。
她不知道一个女子独自走夜路很危险吗?
此刻,面对他的愤怒,她居然一句辩驳的话都不说,只是坐在那里哭。
难道他就那么不值得依靠,那么不值得信赖吗?
即使气得恨不得把车厢一掌震飞,在下车的时候,陈凌雁还是不顾林茧的挣扎,抱起了林茧,在陈府阖府的注目之下,一路把她抱到了卧室。
挥退了下人,仍是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的陈凌雁,把林茧放在榻上之后,开始解她的衣扣。
因为手抖得厉害而解不开,陈凌雁干脆一用力,撕破了林茧的裙衫。但是,在褪去林茧的衣物时,陈凌雁又小心翼翼的不弄痛她受伤的胳膊。
林茧就这样一言不发地任陈凌雁摆布,当陈凌雁开始褪去自己的衣服时,她无言的闭上了眼睛。
她并不希望再跟陈凌雁发生身体上的关系,但是,如果陈凌雁觉得需要她的身体的话,她也不介意把自己的身体给他。反正也不是什么干净贞洁的身体。
当打着石膏的手臂用防水布裹好,林茧的身体突然凌空之时,她才意识到,陈凌雁是要带她去沐浴。
以往都是水心的工作,这一次,陈凌雁却略显笨拙但却仔仔细细不放过一寸肌肤的帮林茧清理身体,沐浴过后,把林茧裹成蚕一般放在床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的陈凌雁,在中秋过后的夜里,就着烛光,把林茧的脚放在他的腿上,拿了姑娘家做女红的绣花针,一个个的,刺破了林茧脚上的水泡。
疼得钻心的脚趾被一股温热包围时,一直闭着眼睛的林茧睁开双眼,入目的,是陈凌雁低着头,吮吸自己脚趾的画面。
林茧想要抽出自己的脚,却被陈凌雁紧紧的握住,丝毫动弹不得。
待林茧所有水泡的痕迹都被陈凌雁吮吸过,并上药包扎之后,陈凌雁放开林茧的脚,点了她穴道,不发一言的走向浴室。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陈凌雁才从浴室出来,他的唇畔,有明显的红肿。
待被穿上亵衣,解开穴道之后,林茧红着双眼,呜咽沙哑地开口道:“既然那么难以接受,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唾液有消毒功效。”丢下这样一句话之后,陈凌雁看也不看林茧,转身走向外间,吩咐下人准备晚餐。
等下人送上食盒时,陈凌雁根本没有让人进门,而是自己拿了食盒,把饭菜摆放在内室的圆桌上。
摆好之后,陈凌雁走到床边抱起林茧,入座之后,居然就那样一手把林茧揽在他的怀里,一手拿了筷子夹菜给林茧吃。
林茧挣扎着道:“我自己可以吃饭。”
可是,她的抗议却被陈凌雁无视。
晚餐过后,陈凌雁把林茧抱上床,亲自收拾了残羹碗碟,把食盒拎到了房门外。
做好了这些,陈凌雁褪去外衫,爬上床,把林茧揽在怀里,熄灭灯火,闭上了双眼。
夜色中,看着陈凌雁下巴上冷峻的线条,林茧有好多话想说,却只是安安静静的闭上眼,半个字都没有吐出口。
☆、第十一章
隔天,用过早餐,林茧对让人把公务从书房移到卧室的陈凌雁道:“如果我做错了什么的话,我向你道歉。在你开始工作之前,我们能谈谈吗?”
陈凌雁收起卷宗,看向林茧道:“你有一炷香的时间。”
这哪是谈谈的态度,分明是在等着她告罪嘛。
可是,林茧却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
“呃,其实也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忙的话,就去书房吧。我又没生什么大病,还有水心和绿萝姑娘,你不用这么费心的。”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如果没有别的要说的话,不要打扰我工作。你要是想出去透透气,等用过午餐,我会带你去。”说完,陈凌雁又展开卷宗,埋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