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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声声说着要和他一起在万花楼的后院养老,我却连他生病的事都不知道。就算是他刻意瞒着我,我再对他细心一些的话,不应该发现不了的。
比起这么自私的我,他眷恋他的爱人有什么不对?
八年前我跟王俊元不过是露水姻缘,我刻意做了让他厌恶的事,七年之后,即使出于你的意思,他愿意搬到枫林镇与我比邻而居,我不应该感谢他吗?
比起我来,他选择儿女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姜爵贵为皇子,愿意为我赎身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怎么能期待他真的有心娶我?
从来都什么都不说,但是,心里有不甘、有嫉妒、有淡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会变得残忍,这样的我,你愿意放在掌心宠溺,我怎么可能会觉得委屈?
但是,这样不堪的我,并不值得你的宠溺,虽然努力在你面前表现得乖巧、洁净,可是,污秽、残忍、冷情,才是真正的我。
所以,这三天就够了,现在,即使让我去死,我也能无憾的含笑而去了。
但是,我心里却又嫉妒着现在被你这般宠溺的我,同时,无时无刻不在害怕着你对真正的我的厌恶。
而对于我只能接受你的宠溺、庇护,却丝毫不能为你做任何事的无力感,我也从心底感到惶恐,你对我越照顾地无微不至,这种惶恐便更胜。
虽然对陈姑娘他们说了不想让你过分担心才要成长,其实,我只不过是害怕习惯了你照顾的自己被你舍弃之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惶然,才要让自己走出你的世界。
最感到害怕的人,其实是装出一副乖顺、替你着想样子的我。
但是,即使害怕,只要活着,就只能走下去。所以,我想让自己成长,让自己变得能够独当一面,能够不让任何人为我担心,能够成为重要的人的力量和支撑。”说完这些,林茧坐直身子,忍着双脚的刺痛,端坐着对陈凌雁施礼道,“所以,请允许我走出你的庇护。”
陈凌雁抬起手,快落到林茧的发顶时,该而搭在她的肩上道:“小蝶,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不需要继续苛责自己,你做得也已经足够好了。
嫉妒、残忍、冷情、污秽,这是任何人身上都有的情绪,可是,即使对着最亲近的人,不,即使对着自己,敢承认的人,却少之又少。
不管你犯过多少错,伤害过什么人,愿意反省、愿意面对自己的你,一点儿都不污秽;相反,对于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你从来没有对他们心怀怨恨,甚至更多因为他们对你微不足道的善意而心怀感激,这样的你,已经很棒了。
不管是林筝,还是我,都不及你。
所以,我才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
可是,如果真的把你禁锢起来,不让你接触旁人,即使我给你我全部的宠溺,你也不会真的开心吧?
这些,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即使知道,我还是借口你受伤之际,不顾你的愿意,无视你的委屈,把你跟别人隔离了开来。可是,我却让你伤上加伤。
对于这样自私而笨拙的我,你没有任何怨言的接受,这样温柔的你,让我忍不住就想这样一直让你只生活在我的世界里。
可是,即使你并不擅长应对丽雅,听到她来看你时,你却是眼睛一亮,让我知道,虽然什么都不说,你却并不快乐。
当年林筝之所以在落魄之际仍然拒绝我的照顾,除了自尊,怕也是早就熟知了我这种霸道而自私的性格。
我自以为自己爱着,却只是任性的不顾你们的意愿把自己的意识强加在你们身上罢了。
因为你一直愿意隐忍,让我又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
尽管舍不得把你教给任何人,尽管不想让你看我之外的任何人,可是,小蝶这样坚持说要走出我的世界的话,我也只能放你前行。
只是,即使成长到再不需要任何人庇护,即使有一天你的身边出现比我更加体贴的人,在你的心里,也要为我留下方寸之地,哪怕仅仅作为林筝爱人的存在也行。”
“不,林筝是林筝,凌雁是凌雁,而我,是在林筝的教养和凌雁的宠溺之下存在的小蝶,只是,不是无拘无束的蝴蝶,而是蝴蝶风筝,风筝的线头,一直都在凌雁的手中,不管我离开多远,身边有多少人,只要凌雁轻轻拽一下线头,我都会回到你身边的。”
陈凌雁手上施力把林茧抱进怀里哽咽地道:“说出这种话,让我更加舍不得放你离开了。”
☆、第十四章
九月初一,御厨选聘测试的第四轮测试,最终面试前的厨艺测试,右手仍然受伤的林茧,只能目送释道之和方家兄妹走进皇宫。
厚重的朱门关上之后,林茧抬头仰望着头顶飘过的闲云,不甘心地吐出一口浊气。
最初决定应聘的时候,确实是因为被皇帝威胁,林茧一边排着队,一边期待着自己会被刷下来。
可是,当认识了释道之、方家兄妹,通过了她最不擅长的笔试,又经过一次锦州之行,放下多年的心结之后,林茧真心的期待通过测试,成为御厨。
既然下半生要以厨艺为生,既然背负着神厨周晋传人的名号,她想见识更多来自天朝各地的厨艺,想让自己在这方面有所精进。
可是,前两天她去跟皇帝报告聚会的情况时,请求皇帝让尚宫局给她一个补测的机会,皇帝却以一句“没有必要了”,而拒绝了她的请求。
原来,皇帝虽然知道自己不能跟陈丽雅成亲,却又不想看着她跟王俊元相亲相爱,而皇帝最初胁迫她参加御厨应聘的动机,是觉得她与陈丽雅相去太远,完全够不上竞争力。现在,就算没有御厨这个身份,她也已经走出了口福居的厨房,并且每月四次都会与陈丽雅、王俊元等人聚在一起,这种发展,已经超过了皇帝的预期,跟林茧的身份、地位,也已经无关紧要。所以,在皇帝这里,已经没有了让林茧成为御厨的理由。
日理万机的皇帝,自然不会为了没有理由的事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权力,更不愿为了这点小事毁坏自己一直辛苦建立起来的冷面冷情皇帝的形象。即使现在它仍然有用得着林茧的地方。
对于皇帝这种霸道自私的行为,林茧也只敢在心里骂他解解恨;其实,她并不是不能拒绝皇帝,毕竟,皇帝用来威胁她的那件事,已经过了十五年的追诉期,就算现在揭发她也不会获罪。可是,每每想要拒绝皇帝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夜晚他在她胸前痛哭的样子。虽然,之后因为皇帝派去送她回去的人把她直接放在庭院害她染了风寒,虽然现在的皇帝依然是霸道任性而可气可恨,可是,想到这个站在天朝最高位置的帝王,连自己最爱的人都得不到,只能这样躲在暗处关注时,林茧心中对他的气愤,莫名消散了很多。
当然,她自知自己没有同情皇帝的资格和身份,可是,一个人的孤独,她已经品尝的足够。如今,她的身边有了很多人,还有人不嫌弃她那样的出身、经历,愿意了解她,愿意被她了解,这样前所未有幸福的她,在知道了皇帝的孤独和爱而不得的痛苦之后,即使是被威胁的,也想为他做些什么。
并不是为了皇帝,而是想通过这些微不足道的事,让神明不要这么快收回她现在的幸福;可是,尽管她知道皇帝一定不会把她说得话告诉任何人(因为他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说那种话题的人),打破了陈丽雅的那个规矩这件事也是事实。
虽然林茧并没有什么负罪感,不过,低头看了眼仍然被石膏固定的手腕,林茧微笑着自言自语道:“这是惩罚吧?”
“什么惩罚?”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林茧浑身一颤。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林茧想要发火,却被朝阳映照下马背上穿着一身朝服的威严挺拔的身姿一瞬间迷惑了心神。
“没,没什么。王爷刚下朝吗?”
“又叫错了,初一一大早就叫错,看来你相当期待我的惩罚呢。”
躲开姜爵欺近的上身,林茧的脸在朝阳映照下,红得仿若烧起来一般道:“只只要在聚会的时候叫名字就就可以了吧。”
姜爵弯身,抓住林茧的腋下,把她抱到马上道:“这样就太狡猾了吧,我们当初在锦州约定好的,可不是这样。我可是一直都很想喊你‘姐姐’,但是为了遵守当初的约定,一直在努力忍耐呢。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也不要遵守了。”
“我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放我下去,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自从那日谈过之后,林茧虽然依然住在陈家,但是,凡是她自己能做到的事,陈凌雁都不再出手帮她,三天前的聚会,她也是坐着陈丽雅的马车,去了岚月书院,而没有让陈凌雁接送。
相较于克制住对她的控制欲的陈凌雁,姜爵却开始不断地缠着她。
仿佛为了践行第一次聚会时她的请求一般,每天早晨下朝之后,他都会到陈府看她,即使没有被邀请,也厚脸皮地坐在餐桌前跟他们一起共进早餐;每天下午工作结束之后,肯定也会到陈家报到,跟他们共进晚餐之后,缠着林茧聊天直到亥时离开。
因为答应了林茧不再干涉她的原因,陈凌雁即使面上不高兴,却从来没有开口赶姜爵离开。
尤其是,下午会有白逍跟姜爵同行,晚餐过后,白逍会跟陈凌雁去书房,所以,直到姜爵离开,都是两人独处。
即使聚会的当天,一整天都在一起,晚上,他也会借送她回去之际,在陈府逗留到很晚。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姜爵在说话,所以,即使不愿意,这十天下来,从他小时候尿床之后,偷偷藏起床单,到他在朔州时曾经参加过多少战役,受过几次伤,事无巨细,关于姜爵这个人,林茧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地方了。
也因此,姜爵的任性和涎皮,也渐渐不再遮掩。
虽然不会做太过分的事,但也不会太规矩就是。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喜欢林茧,在追求她,总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
如果说姜爵和皇帝有什么相像的地方的话,那种不顾他人态度的唯我独尊的自我,倒真是如出一辙。偏偏,不管是皇帝,还是姜爵,都对这一点没有丝毫的自觉。或者说,没有自觉的必要。
很多话说开之后,林茧已经不会觉得姜爵这样的任性是对她的侮辱,因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姜爵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想要讨好她的气息;
可是,她对姜爵的感觉,说不上讨厌,不,应该确定是喜欢。但是,不是那种心跳加速、眩晕的喜欢。一定要归类的话,大概,类似于对于陈凌雁的喜欢,当然,不及对陈凌雁的十一。
可是,即使是这种喜欢,林茧的身体,对于姜爵,或者说,对于成熟健康,散发着强烈的雄性气息的成年男子的靠近,还是会有感觉。
听过白逍的话之后,她已经不会一味的鄙视自己;可是,要她跟姜爵发生关系,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林茧在尽可能地躲着姜爵。但是,只是尽可能,却不是尽全力,因为,她从来没有对姜爵动怒。在姜爵靠得太近时,她压抑自己就已经竭尽全力了,便自然地觉得没有了责备姜爵的立场。
“让人看到怎么了?我们只是共骑而已,还是,你其实想要做些不想让人看的事?可是,我赶着去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