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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听不懂,还在那十万个不依,楚兮白干脆一指点了宝儿的穴,丫头这算安分了下来,只是那大眼睛瞪的老大,委屈的都要挤出眼泪来。
楚兮白又叹口气,把宝儿抱回房,才柔和着口气交代了一两句,“这穴道一天之后自会解开,宝儿,听哥哥一句话,你一个小孩子是回不去哈赤的。明天这个时辰,你可以回去找你干爹,他自有安排。顺便你就帮我带句‘抱歉’,就说……”楚兮白想想秦淮泽嘱咐他的话,终是笑的无奈,“就说我这个人野性惯了,过不来这种安安分分的小日子了,如果我不小心乱了他的事儿,就还请他……手下留情了。”
宝儿眼睛睁的老大了,真是一个字也听不明白,哪知楚兮白摸摸她的头发完全没有解惑的意思,起身便出了房,留她一个娃娃干巴巴的望着房门,一动都动不了。
宫琪知那函谷关凶险,她要去上到山下油锅到也没打算拉着别人陪,只是她还未走到城门口,身后便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有人揽了她的腰,轻轻一带,便带着她上了马。宫琪回身讶然的瞪着楚兮白,楚兮白却把她圈在怀里,唇勾着无奈的笑意,凑到她耳边耳语,“有些人算不上朋友,你都能不能漠视不管,那有些人在我心底也比朋友重的多,你又要我如何放她一个人离开?莽莽撞撞的性子,要走远路连马都不骑,要是没了我,还没到那函谷关,中途就被人卖了怎么办?”
宫琪一愣,转着眼珠道:“可不是我要你跟着的啊,要是你来个三长两短,可别赖我哦。”
楚兮白一声轻笑,七分无奈,三分打趣,“好……我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绝不赖你。”
宫琪满意的点点头以示嘉许,随即便安安心心的坐在马儿上,有风舞过面,吹的人心情都开朗了许多,到像是这一路不是赶赴战场,而是闲暇观光了。
京都淮卞最近常有流言,左相孙泽大人似乎喜欢上了梨园居里的花鼓戏,常常坐于梨园居的戏台前,与寻常百姓同桌赏戏。丞相大人初次来的时候,百姓们还着实惶恐了一番。要知那位高权重的官员们,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官威赫赫?看戏、听曲、吃茶、喝酒、动不动就是包场,像是寻常老百姓怎么污了他们的身家似的,一定要划清了界限。
很多老百姓暗自都抱怨过,都说这梨园居看来再不是小老百姓们的消遣之地喽。
可是渐渐的,百姓们发现,他们竟是想错了!
这位新丞相不但面慈还心善,特别的平易近人。每次来看戏都是混迹于百姓之中,时不时和身边的公子、小姐探讨探讨剧情,聊至痛快了再把酒寻欢一番,好不惬意。就是那小姑娘家的仰慕其名,红着俏脸过来搭个讪,丞相大人也是展颜相邀,好几次都是姑娘们自个儿受不住心里乱撞的小鹿,留下个香帕便捂着脸飞快的跑了。日久,百姓们对这位新丞相便是万分称颂,不少名士、学生特意闻名而来探商国事。这般一来二去,人们也就习惯了丞相大人被各种不同的人围绕着,有女子过来眉目传情的,有学子慕名而来请教的,有商贾前来套近乎的,当然也有朝中官员过来讨好的。
不过,这秦园居近来丞相大人也甚少来了,老百姓们居然有些怀念,以至于秦淮子再次光临的时候,不少聚精会神看戏的人们都满面喜色过来打招呼,秦淮子也像老熟人似的,闲闲的回以一笑。
好不容易和百姓们搭讪完,秦淮泽便随意的找了个地坐下,哪知才闲闲倒了杯酒,不远处的角落里便小心翼翼的站起了一人,看见秦淮泽后竟是十分不确定的环视了当前众目睽睽的热烈氛围,而后越发不确定的朝秦淮泽走了过去。
此人穿着虽是周朝服侍,但那浓眉大眼、满脸的风沙刻痕一眼便看的出不是大周子民,但淮卞乃是四省通衢,异族之人往来于中并不稀奇,就算这会儿有人见着了这番情景,也会习惯的以为又是哪位慕名而来的异族人来结交他们平易近人的丞相大人了。
“孙……孙……”
来人年事渐长,头发都有些许花白,这会儿完全被现场的氛围吓着了,口齿都有些不利索,半晌都不敢把那“丞相”二字吐出来,秦淮泽却是一笑,还亲手为来人奉了杯酒。
“我吩咐给哈维族长的事,族长可是都办妥了?”
那哈维族长听闻此竟是震的全身都一抖,而后像是心虚似的,鬼鬼祟祟的朝四周瞟了好几眼眼,才万分不确定的朝着秦淮泽悄声试探了句,“大人当真要在这种人群俱杂之地商谈此事?不大方便吧?”
秦淮泽却是执了杯酒递到了族长面前,一派轻松的笑道:“我保证,族长您只要别再这副鬼祟的摸样,我们俩今天一定能商谈的相安无事,指不定明个儿我还能再传出一番佳言的。”
眼见秦淮泽如此风轻云淡,那族长算是稍稍吃了颗定心丸,却仍是狠狠接过酒杯灌了自己一杯酒,才就着秦淮泽的话讲了下去,只是那声音,仍是不自觉的放小中。
“所有的事都按照丞相的话安排好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秦淮泽闲闲的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那族长见秦淮泽的动作,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眼珠子还禁不住又往四周瞟了一圈,才终是把话问了出来。
“我族据守瞳谷关已有一月了,丞相大人吩咐的事更是十日前就备好,为何丞相大人至今才吩咐我们行动?”
“时机未到。”
“不知您说的时机是?”
秦淮泽浅浅一笑,带着胸有成竹的笃定,“自然是大漠之上,不日将来的大雨。”
族长分明的愣了愣,“大漠常年干旱,何况本月并非雨季,丞相大人如何知晓不后日会有雨至?”
“我有一朋友修习过奇术观星,不会有错。”
“可信么?”
“哈维族长,”秦淮泽抬眸看了眼深有怀疑之色的老人,出言提醒道:“如今哈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别忘了你们部族之上那番杀人不留痕的瘟疫,族长您老可也是插了一脚的,除了赢,您可已是没有脱身之机了。族长现在唯一得祈愿的就是此次的事能一举成功,否则您那宝贝女儿,可得陪着你们哈赤,一起陪葬了。”
“你……”族长看了眼秦淮泽风轻云淡的笑,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背脊上已是一阵发凉。
秦淮泽见其脸色不大好,终是笑和善了些,“哈维族长不知可听过木兰从军的故事?”
老人心里提了起来,生怕秦淮泽又有什么暗示,不安的问道:“这、这故事有何深意么?”
秦淮泽笑意更甚,竟是闲闲的转过身专注于台上正演的火热的那番戏剧,悠闲道:“这出戏很好看的,哈维族长不妨也欣赏下,也不枉老远来淮卞见这一面嘛。”
老人愕然的看了眼秦淮泽,却见秦淮泽当真闲情的去赏那台上的好戏去了,时不时还跟着老百姓拍拍巴掌,其间又有不少百姓对着这当朝丞相单纯而仰慕的投来热切的目光,秦淮泽也一一笑望了过去,像是什么阴谋诡计都没发生过似的。整个梨园,像是融洽成了一摊清水,而他这个族长,是唯一的污泥。
忽然之间,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男子,陡然变得格外的可怕。
黄雀在后
梨园的好戏还未落幕,族长大人便坐不下去了,早早的就退了出去。出来的一刹那,那种压迫的恐慌感才稍稍轻减一点点。老人抹了抹一头的冷汗,便急急的打算返程,完全没留意远方一抹俏丽的紫色身影。
隔着好远,碧洱便瞧见哈维出了梨园,放下手中的簪子便想跟着哈维的步子,哪知刚走了一步,手腕却被身边的人牵住了。
“碧洱姑娘可是喜欢这簪子?”百里莫云玩笑着拿起碧洱放下的那支蝴蝶簪,笑望了眼碧洱,眸中几许柔情,“不如我买了送给你吧。”
自从进了百里家,碧洱的耐心已是被橡皮糖黏在她身上的百里莫云给莫光了,这会儿急事之下,已是装不出平日的客套,当即一蹙柳眉,斥道:“二公子庄重点,二公子为何一直黏着我不放?”碧洱有意示意了眼莫云拉着自己的手,凉凉道了两字,“放手!”
莫云一副失望家委屈的神色,“碧洱姑娘这么久了,当真还是一心喜欢我哥么?怎么对我就没个好脸色,莫非我真的比大哥差这么多?”
余光之中,哈维已是越走越远,碧洱看着莫云已是好一番眉目不善,“还请二公子莫再纠缠我!放手!”
莫云疑惑的瞥了眼碧洱,“碧洱姑娘这般急切,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随即又无害一笑,“不知莫云有没有幸,帮碧洱姑娘的忙?”
“……”碧洱暗自恨恨,小心为上,却也只得道了声“没有”。
“既然没有,那我们接着逛?”说完莫云笑笑,竟还亲密的把先前那支簪子插在了碧洱的发髻上,“这簪子配你的紧,我买了当送给你的礼物吧?”
碧洱暗自看了眼一侧的街道,早已没了哈维的身影,再望向眼前亲密的莫云,碧洱甚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奈。
“随你吧……”
莫云稳固了下碧洱发上的蝴蝶簪,嘴角的笑,微微的又上扬了些,视线却是和先前的碧洱一样,凝着那族长走远而去的方向。
而那早已出了二人视线的哈维族长,却是意外的被两人拦在了半路上。这种紧要关头,老人的心霎时便提到了嗓子眼。
“你们是谁?!”
“详情我们一概不知,不过二少爷说了,为了您的性命着想还请劳烦移步翠云阁,稍后二公子会亲自来见您。”
两人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却是一左一右把老人夹在了中间,分明是一副没打算让人溜走的架势。老人的手心又冰凉了半截。
秦淮泽出了梨园居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百姓们像是赏足了好戏,三三俩俩欢欢喜喜的结伴回家。天,却是忽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打乱了人们欢喜的脚步。
百姓大都开始急急忙忙的往家赶,大街上登时繁乱了起来。杂乱的脚步交织在渐大的雨幕之中,秦淮泽看了眼眼前的雨景,竟是莫名的停了步子。
雨,霎时便湿了衣衫,迷了眼睛。
“呀!丞相大人怎么还不赶紧回去,站这淋雨是作甚呀?!”
“就是啊!当心淋坏了身子啊!”
秦淮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头顶已是被人撑起了纸伞,好多百姓竟是纷纷围了过来,好一阵嘘寒问暖。秦淮泽却是觉得更冷了,眼眶却是莫名的发热。
这么多年,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过的人一直只有景麒一个,如今,又多了这么多会关心他的人。可惜,无论是景麒还是这些良善的百姓,全都是属于大周的……
而他带给大周的,除了即将而来的伤痛,还能是什么呢?
秦淮泽又笑了,带着深深的讽刺。
那一刻,所有的百姓都围着秦淮泽,想着为他遮挡一片无风无雨的天地,秦淮泽却是一言不发的拨开了人群,兀自融入了那片雨幕之中。第一次,没有百姓再敢上前追过去。
他们的丞相大人,第一次,表现的这般冷淡而疏离,看着让人有些些微的恐惧。
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淋着雨,再配着他那着实不算奢华的衣衫,到有分异地为家的落魄感。不知道走了多久,逛着逛着竟然逛到了兮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