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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字有如刀子,刻的宫琪心底撕心裂肺的疼,一夜的万籁寂静被一把扔在自己面前的匕首狠狠的绞碎。
那人仍在蛊惑她,“杀了他!救你自己,也救你的朋友……杀,杀!”
第十三章
几乎是扑过去的,宫琪捡起那把匕首,两腿打软的站起来,刀尖不停的抖,对准的却分分明明是楚兮白的位置。
“丫头!”
方文叶略微动动,胸口的血便汩汩的溢出来,一时半个身子都木的动不了,只是他看的见宫琪看不见的。那时常戏弄她、捉弄她、调戏她的人,连那平日最拿手的风流笑意都维持不住,那总是开满桃花的眼底是一圈又一圈的水雾。方文叶自个儿都觉得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他见过,在函谷关那一夜见过,那人甚至哭的不是眼泪,是一滴滴的心头血,像是怎个世界都塌了,唯恐那个琪儿厌他、弃他、永远不原谅、至死不原谅!
忽的,方文叶觉得想哭。
“我开始同情舒望了……”
这句话不是方文叶说的。
方文叶一愣,抬眼望去,却是楚兮白,一步两步走到宫琪面前,让她的刀尖抵着自己的心口,说他开始同情舒望。
宫琪的手更抖,只是楚兮白的调子越发的低,沉重的像千斤的鼎,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其实我一直在爱你少一点,明明知道自己对不起的你太多太多,甚至有舒望的前车之鉴,所以我更加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爱你少一点,再少一点。早想过有这么一天,所以我现在一点也不意外,甚至略微有点庆幸,幸亏,幸亏我爱你还没那么那么深,否则……”楚兮白扶上宫琪的左脸,那么长的一道疤,她曾经有多疼,其实该是有人比他更疼吧,低叹一声,声音终是哽咽,“否则如今仅仅这么被你抵着心口,我也不会只是有一点点想死的感觉了……”
宫琪眼蓦地瞪大,眼中有泪水疯狂的往外涌,楚兮白又近一步,刀口微微刺进肉里,他却语气更轻,像舒了一口气。
“如果你像对他那样对我,眼睁睁的说讨厌我、说恨我、说做鬼也不原谅我,然后狠狠一把把我推开,我想,我会和他一样,也许死了,还更加快活。”
“啊!”
宫琪尖声的一声长啸,手里的匕首抽回来甩飞了老远,整个人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一动不动,只是身子依旧在不停的抖。
绫箩狠狠皱了皱眉,而后手一扬,四下围成圈的杀手立时动了身形。楚兮白大惊,先下手为强的掠了出去,带开了半圈的人,而后又拼命的飞掠回到宫琪身边,折扇驾开了足足五把刺向宫琪的长剑!
背后又有至少七柄刀尖奇袭而来,楚兮白简直是腹背受敌,左手抢了一只长剑侧肘横剑才堪堪架住了这当头劈下来的利器。只是宫琪那边又顾不上了……
“丫头小心!”
眼见着那么重的一把钢刀朝着宫琪砸去,方文叶吓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哪知只知道抱着头缩在地上的宫琪忽的又一声惊叫,像一头兽似的,蓦地跃起直直用脑袋朝那持刀之人一头撞去,得手还不忘搜出一把的银针像扎小人似的泄愤一般的狠狠的扎在那人身上,由于看不见,甚至时不时的会扎到那人不该扎的地方,比如那些对男人来说至关重要的部位……总之,那人鬼哭狼嚎的嚎啕了一声,便没了声响。
宫琪猛的跳起来,十指握拳,指尖夹的是八根带着滚滚血珠子的长长银针。
“哪个再来?!”一声怒斥,咬牙切齿。
这陡然的爆发,不止方文叶,连应付黑衣人捉襟见肘的楚兮白都登时愣了一瞬,而后方文叶嘴角抽了抽,楚兮白更是敛了眼底一抹受伤,直接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啊!”宫琪一跺脚,“杀啊!”
嘴里喊的杀,宫琪和楚兮白却都后退一步,齐齐把方文叶护在中间,两人背抵背,对着一圈的杀手虎视眈眈。
“一个重伤,一个瞎子,你们以为这样,逃的了?”绫箩声声冷笑。
被围的三人,齐齐的一阵沉默。
半晌,楚兮白微微望望天,长长叹了一口气,“宫琪,也许……舒望还活着。”
方文叶一愣,宫琪更是沉默了更久,而后手里银针掐的更紧,无神的眼底竟是一片粼粼光华。
“好,那我们更要杀出去!”
“恩。”楚兮白低头,轻声一笑。
一笑间,西面八方的人便动了。对于宫琪,看不见是致命伤,她能做的,便是听着敌方的动静,不管是谁,不管在哪个角度,第一时间送上去飞针,一针没射准位置再射,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不让他们近身一步。而身后,她再也管不了,却终是知道,背后的破绽,有人替她牢牢的守着。
只是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宫琪便觉有异,她面前的动静越来越少,几乎都快没了什么人。心念一动,脑后已是有剑风渐近,想回头,却有人笑着斥了她一声。
“别分心,守好你的正前方,背后交给我就够了,绝对不会有人伤到你一根头发。”
下一刻,脑后的长剑被人生生的掰断,听不出来兵器交接的声响,竟是徒手?
宫琪咬牙,“楚兮白!我一根头发有这么重要?你给我保住自己的命!”
“呵呵。”
那人笑笑,无意间暴露了一声低低闷闷的呻吟声。宫琪牙咬的更紧。
劲风扫过,竟又有人掠过来,还是当面朝着她的方向!宫琪心头一紧,手中银针才欲出手,却听那人疾喝。
“宫姑娘手下留情,是在下!”
这声音?!是那个怪人的侍卫!
仅这么一惊的空档,那人已经掠到了她身边,剑花一挽,放倒了她面前仅剩的三四个人,而后身形一转,又转到背后接下了楚兮白手中的重重杀手。
身后有人霎时靠过来,重量压的她差点趴倒,宫琪大骇,连忙回身扶过去,“楚兮白你没事吧?!”
“……”
无人作答,只是略微感觉的到他摇了摇头。摇头啥意思?没事?话都说不了了还没事?!宫琪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宫姑娘赶紧带着二位公子走,出了村子一直往西走!”
往西?还不待她问声为什么,那人已是长长吹了声口哨,立时便从远处又直直落近十数人,一时竟把欲图冲破阻隔冲杀过来的杀手又逼退了回去。
“趁机!快走!”
那人又催了一句,宫琪吞下废话,一把架起楚兮白,方文叶也咬咬牙,一步三晃的站起来,口中指点着宫琪的方位,三人一路从一旁走远。
远方打杀声渐远,宫琪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的停了步子,回身对着远方大喊,“劳请这位兄弟带给你家公子一句话,就说宫琪前些日说的那些话着实多有得罪,是宫琪之错,还望你家公子原谅!”
“姑娘快走,属下解决完这些人,立刻便回村交代公子,姑娘放心。”
回村?那人不会还在村子里吧!
宫琪心下一急,身侧半晌靠在她身上没个动静的楚兮白又莫名的动了动,竟是想挣开她!
宫琪眉目一瞪,“你干什么?别乱动!”
楚兮白一噎,半晌才蹙眉嘀咕道:“我觉得我们不在一起走的比较好。”
宫琪又一瞪,“为什么?!”
楚兮白似是犹豫了会儿才道:“刚才那绫箩朝你扔过一把迷烟,我替你挡了,现在感觉不是太好……”
宫琪、方文叶齐齐顿了顿步子,又齐齐倪了眼楚兮白。
半晌,宫琪一声清咳,“什么迷烟?别告诉我是春……”
“不是春药。”
宫琪长舒一口气,“如果是毒药的话,我给你解。”
方文叶在一旁加了一句,“不放心宫琪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解。”
大致意思就是,两个大夫在此,不会要他丢了小命。只是晾是如此,楚兮白竟还是一副皱眉的表情。
宫琪捏了把楚兮白,脚下步子又快了些,口中直念叨,“绝不会让你丢了小命。”随后眉目一沉,万般严肃,“我保证。”
楚兮白愣愣,侧头看看宫琪,不由得舒朗了眉目,“你竟然这么容易就饶了我,我真的曾经想过死在你手上。”
宫琪闭闭眼,“犯过一次的错,我不想再犯第二次。”语罢,眼又重新睁开,倒映进一方深蓝的夜空,“如果真的再遇到舒望,我一定心平气和的站在他面前,听他一句句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瞒我,那一次次的伤我是不是真的是他有意为之。如果不是……该请求原谅的……应该是我。”
“哎,我又受伤了……”楚兮白在那哀叹。
“去你的!”宫琪哈哈一笑。
半晌宫琪又道:“对了,你怎么那么确定你中的迷香不是春药?”
“什么春药我没试过?”
“!堂堂桃花公子居然还需要用春药?!”
“咳咳,偶尔时间长了,体力不支的话会用用……”
“……体力不支你不知道休息啊!”
“……男人的冲动……”
“……”
“喂,这可是我的秘密……你可不能像在烈语大婚那日一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楚兮白的脸蛋和他的屁股一样白?’!这样的话给抖出来了啊!……虽然是实话……”
“……咳咳,好的,黄天在上,我宫琪保证,楚兮白这秘密只有他知我知,天知地知,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了,我绝对扎的他好看!”
“咳咳……”
“宫琪……谁在咳?”
“……方文叶……”
“……”
“哎呀,我的银针刚才全都撒完了,没有了呢!”
“……”
第十四章
灼灼烈焰下的村子格外宁静了些,只是布满了遍地的横尸,看起来着实恐怖。那肆意屠杀的屠夫似是觉得再无人可杀,终是三三两两散开来。水缸里的女娃娃许是没听得了外面的动静,终是哆哆嗦嗦的把盖子推开了一道小缝。
霎时,缸的边缘却是伸进来一只手!惨白惨白的手,像是死人的皮包着一条条的骨头,更加骇人的是,那只手上,居然从手背到手心有个洞一般的伤口,陈腐的皮肉都翻开来,那个洞穿的孔恨不得能插进去一截手指头!
女娃娃吓的脸色煞白,嘴才张开,那只手却一把掀开了盖子,一手捂上她的嘴,一手把她抱出了水缸。
女娃娃手脚胡乱的踢,吓的恨不得要昏过去,那人却轻轻把她又放回到地面,没拧她的脑袋,没砍她的脖子,只是捂着她的嘴,轻声道:“我不是坏人,这里不安全,跟我走好不好?”
女娃娃浑身都打起了抖,那人叹口气,绕到她面前,女娃娃眼瞪的更大。她认得这张脸,这张平凡无奇,却见不得一丝生气的脸!是那个怪人!
一直都听爹娘说这个怪人如何如何恐怖,如何如何可怕,叫她千万避着,以前只敢远远瞟一眼,现下这么近的看,竟是更加的骇人,若这人不说话不动,真的真的就是一具死人啊!
女娃娃登时哭了出来,那人微微闭闭眼,而后又睁开,僵硬的嘴角牵起一个姑且算作微笑的弧度,声音轻了又轻,“我真的不是坏人,村里还有好多人活着,哥哥带你去见好不好?我现在松开你的嘴……千万别叫。”
女娃娃狠狠点点头。
舒望终是松了女孩的嘴,女孩当真咬着牙没叫出声,却是猛的推了他一把,手脚并用的坐在地上往后爬,像避开鬼似的,登时便离了他好远。
四周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