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提“宫琪”这两个字,离非果然又是一阵无可奈何。
“她还跪在外面在?”
“嗯,你非要罚烈语她非要凑个热闹,连烈语都拿她没办法。想不想知道她俩在门外的对话?”
离非还没点头,莫隐就先扬了扬嘴角,离非顿感没有好事。
“你伤才好,这又是凑什么热闹?回去!”莫隐面无表情的复述偏把烈语当时的无奈感复述了个淋漓尽致,而且连声音都是绝对的独属烈语的音色。
“不回!那老头让我休息,不让我任务就已经抽风的很厉害了,这回你带回来这么多线索还超额完成任务的把‘我的银子’给拐了回来,那对秦凰楼简直是大大的喜事,那老头凭什么罚你?这风抽的也太无理取闹了吧?”换成了宫琪的音色,那无赖更是像了个十足十。
“喜事?我不仅身份暴露还擅自把慕彬带了回来,本就是没有完美完成任务,楼主罚我无可厚非。不过,我看你也该罚。”鄙视。
“为什么?”好奇。
“老头、抽风,你这是大不敬。”兴灾乐祸。
“那咋了?我背后不敬下,那老头又听不见。”不以为然。
莫隐又瞟了眼离非,果然看到了那起跳的长眉。
“你说楼主抽风,我看你也不正常,你啥时候这么有难同当了?你杵在这顶什么用?看我的好戏?”敌意。
“怎么会?!我佛主在世啊!等会我进去给你求求情,指不定老头就不罚你了!”笃定。
“凭你?”再次鄙视。
“就凭我!谁叫我人见人爱,老少通杀,楼主暗恋我,当然要给我面子。”春风得意。
莫隐又看了眼离非,那两入鬓的长眉都跳的此起彼伏了……
离非一声轻咳,“就因为我要她好好休息?”
莫隐点点头,隐笑道:“她哪知道原就是你不想让她去坏事,不过……也算她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这回换离非瞥莫隐了,“我是不是该命令你不准笑了?”
“是。”
莫隐瞬间又成了面摊,离非叹了第三口气,“你去把烈语叫进来领罚吧。”
“你真要罚烈语?”面摊又稍稍睁了睁眼。
“你以为我光罚她在外面跪跪?”
“可烈语所犯的错是必然的。你故意支开宫琪让烈语独往,又早就派人探过了柳庄,牵连了江湖哪些门派你全都清楚,是你故意让我往返各个门派把各派的证物密告于各派掌门,被人诬陷枉害柳氏名门岂只是遭天下垢骂?你明知今夜会有人前去捣毁现场洗清嫌疑的,势必会碰到烈语。你亦知慕彬夜夜祭奠柳青风,选昨夜让她们相见,让烈语带慕彬回来本也正是你的意愿啊?烈语有何错?”
“她暴露身份是必然,带慕彬回来也正合我意,可她并不知道我的安排,也并不知道我的本意,她做对了却是擅作了主张,就该罚。”
“如果你是怪罪烈语的独断,完全可以另派弟子完成任务。”
“缺了烈语,又还有哪个弟子有独断的性子敢擅自带慕彬回来?”
“……”
离非看了眼莫隐的沉默,浅浅一笑,“觉得很矛盾?其实不然。知道自己每一个手下的个性、能力、极限加以正确的调用来达到该有的目标是上位者的要求,对组织绝对的服从,不专擅,不独断是下位者的要求。这不过是在上位和在下位的区别,各司所职罢了。”
莫隐对上离非坦荡的目光,不自禁的皱了皱眉,“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总有一天你会坐到我的位子,这些道理你用的上的。”
离非说的很是淡然,莫隐听了却是大惊,当即跪在了离非脚下,附手而拜,“属下不敢。”
低眉看了眼恭敬的莫隐,离非眉宇间竟甚是寂廖,回身撩开了锦帘,又坐上了楼主的宝座,短短的几步之遥却远如千里,温润的眼底显露出疲色,却被帘幔遮挡的一干二净。
“看来我还是该做我的楼主,太过亲切反而有些吓人了。”
温润的声音听不出落寞,莫隐垂首并没接话。
“两年,我给你两年的时间学,两年之后秦凰楼由你接手,这是命令。”
莫隐浑身一震,再次抬首望了眼高高在上的离非,“为什么?!”
轻柔的笑掩在金色的面具之后,温润的音色终是凌厉如初。
“记着,下位者没有权利问为什么。”
莫隐语塞,望着离非良久终是再度垂首,面色亦是冰冷如常,“是。”
“让烈语进来领罚。”
“是。”
莫隐退了出去,晦暗的房内是座上的离非和帘幔相隔之外垂首并跪的烈语和宫琪。
“你知道自己所犯何事?”
烈语附手,一拜,“属下暴露行迹在先,擅带慕彬回来在后,属下知错。”
“既知错,按楼规,该如何受罚?”
烈语神色一凝,再拜,“按楼规……该自断一臂。”
语毕,黑色锦帘一瞬而分,冰制的利刃直直的定在烈语眼前,寒气森然。
见状,还不待烈语色变,宫琪飞快的拜了三拜,“还请楼主网开……”
“一面”两字愣是被又一定在自己眼前的冰刃给吓的吞了回去。
“如有求情者,同罪论罚。”
宫琪死命的低着头,暗中咒了离非上百遍,更是臆想着戳离非上千个窟窿,并且打心眼里把离非划了个大叉叉。
就算他当真喜欢她,还返老还童的变的和她一样人见人爱、老少通杀,她也打死不要他这个魔鬼!
天赐人为
两柄明晃晃的冰刀把昏暗的房间掩映的冰寒无限,衬着烈语和宫琪的脸色都格外的凉。
“你是不是觉得你做的决定是有益于秦凰楼,我罚你罚错了?”离非看了眼烈语面色,沉声问道。
烈语顿了顿,却道:“不敢。”
“不敢?也就是说你的确认为我罚错了?”
离非语气带笑,宫琪又把头埋低了点,悄悄看了看烈语,这女人却是眉目一凝随即无声的傲然一笑,反到挺了挺伏下的身子。
“不敢。”照旧的两个字却比先前更加的洪亮。
这女人!就傲吧,自讨苦吃!宫琪又恨的牙痒。
离非看了看烈语,凌厉的眼神直让人觉得如芒在背,心口都堵的厉害。
“既然你不服,那我给你个选择,若你答对了刑罚从免,若你答错了刑罚加倍,该自断双臂。”
“好。”烈语应的干脆利落,听的宫琪有些胆战心惊的。
“那好,我问你,昨日你从柳庄带回的物件如果我要放回去,你会如何做?”
烈语抬首隔着帘幕仰望离非,脸上的笑是她固有的自信,“若是各门派联名暗中废毁柳庄,不会大意到恰好留下如此多的证物,可想而知是有人诬陷各门各派,妄图借柳门一案将江湖势力一网打尽。有这不纯动机的最有可能的便是朝廷。既然我们搜到了朝廷栽脏的证物,就有了脱身的先机,而若是把其他门派的证物回规原处独独不见我秦凰楼的,无疑是向朝廷表明自己的洞察先机,当朝廷要打压一片你却独独抽身事外让朝廷扑了空,这绝非幸事,难免要遭到朝廷的争锋相对。所以,依我看,这些证物一件都不还原,没了证物朝廷连江湖的边都伤不到,自然害不了我秦凰楼。”
宫琪听着这洋洋洒洒的分析,点头如捣蒜。分析的太对了!
离非亦是满意一笑,“分析的很对……可惜结论错了。”
才亮起的笑瞬间就暗了下去,烈语、宫琪皆是一怔。
“何错?”
“你忽略了两样东西,一是昨夜那场大火,二是昨夜那场大雨。”
烈语又是一怔,暗思了许久才了然道:“大火表明了有人毁损现场,这也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明了江湖势必有门派牵扯进柳门灭族一案。若是一件证物也不让朝廷找到,到时朝廷要是以彻查真凶为由对江湖门派大肆察搜、刑问,到时只怕不只名门贵派,连江湖上的小帮小派也能被朝廷找借口连坐了。”
烈语脸色一白,随即又道:“幸而,大雨及时灭了烈火,柳庄焚毁的就不够彻底,正好可以留下部分证物让朝廷尝一点甜头。我们干脆把与我们最为对立的凤天阁、万梅山庄、百生堂的证物还原,也好借朝廷的手除了敌派。这对秦凰楼,是一举两得!”
宫琪脑子绕了几个弯,终于绕明白了,当即都想给烈语叩首了,真是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脑子比她灵光那么一点点啊!
哪知离非只是叹然一笑,“又错!”
“怎么可能?!”再难抑制,烈语直接站起来直视离非,牙齿咬的死紧。
“你应该独独还原秦凰楼的。”离非的音色粗哑却平稳,毫无起伏。
“不可能!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错,独留秦凰楼的,朝廷唯一有借口对付的就只有秦凰楼,能免了朝廷的围缴,其他门派定然是三呼万幸,如果此时我让你带着昨夜的证物到各门派,并带他们一句话,‘贵门派证物秦凰楼会代于保管’你说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烈语望着离非目光震动,身侧的手捏的死紧,节骨分明,“没人能从秦凰楼窃走东西,他们取不回证物,一旦朝廷打压秦凰楼,各门派必定心忧本派证物落于朝廷之手,到时各门派必会出手保秦凰楼,如此一来……”
烈语顿住,离非便笑着借口,“如此一来,秦凰楼看似处于风口浪尖,其实反而能坐看朝廷和别派两败俱伤。”
烈语听的脸色惨白,连一旁垂首的宫琪都不禁仰望向离非,满目震动。
烈语不甘心了良久,终是不情不愿的捏了捏拳头,“这场大火、大雨来的太巧,天赐的良机我却不懂临机借用,没有想出最好的法子,是我疏忽……是我输了。”
“良机不是靠天赐的,是要自己制造的。”离非应的愈发清淡。
一句话,却是莫名的震撼人心。
莫不是连这场大火和大雨,竟都是事先计划好的?!这……烈语怔然的望着帘幕后的身影,一时竟没了言语。她一直自诩聪明,原来在这个男人面前却根本是步步错,她目光如此浅短,他却是事事料得先机,不靠什么天,不靠什么运气,全然凭借着缜密的心思竟是把一切都能想的通透,安排的天衣无缝。
她还有什么值得自傲的?根本是被比的一文不值了。呵,怪不得呢,他是主,而她是仆,永远不可能在同一个高度……
别说烈语,那一刻连着宫琪都不自禁死死盯上了锦帘后的那抹身影,觉得短短的这么几步路,忽然之间被拉的好远好远。
烈语沉默了半晌,面上向来的那抹傲意终于隐了去,双膝跪下,重新恭恭敬敬的对着离非拜下,而宫琪,却依旧盯着离非身影,似是发着呆。明明她也该和着烈语一样,全然的恭顺,服服帖帖的拜下去,可她的眼,偏就移不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高处不胜寒……
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黑屋子里,高高在上的做一个人人敬畏的神,真的比在天地之间,自由自在的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更痛快吗?
流蹿的风悄悄扬起了帘幕的一角,那一刻,她仰望着他,他俯视着她,有一瞬间,四目相对上,像是有什么东西,悄悄的注定了。
等出了黑屋子,重新置身于明媚的天空之下,宫琪一度因了瞬间太过灿烂的阳光而微微眯了眯眼。
“还是这样的天空好看。”喃喃自语了一句,宫琪又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