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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望叹一声,站起身瞥一眼惊怒非常的陆逍,“丞相可想清楚了,这是丞相唯一自保的法子。到底是要为了那么个骄纵蛮横的女儿致使满门抄斩,还是扔了个惹是生非的家伙以保自全,丞相自己选。当然,我不会干涉丞相做个伟大父亲陪同女儿共赴黄泉,只是我深感担心皇后娘娘会否领丞相这份情。”
陆逍颓然坐倒,一脸怔怔然神色,半晌,却又扭曲的笑笑。曾经一手遮天、生杀滥权的人如今才发现,人杀的多了,会成瘾,昧良心的事干多了,会变的不是人。有时,抛弃妻子这种事,竟能做的如此容易。
陆逍笑两声,容颜变的可憎,“先生请说,孙泽人在哪。”
舒望转过身,错开那张冰冷面容,如约答道:“湘陵。记住,说孙泽在楚帝手上,想孙泽平安无事就前往湘陵一趟,把湘陵四郡双手奉上,到时……”舒望沉目,方道:“我会把孙泽亲手送到景麒面前。”
“好。”
一字落定,异变陡生。
沉沉的夜里,忽起瓦片碎裂声响。舒望猛然回头,杀手乍然从屋顶破顶而下。寒光如梭,致人死地的一剑直直朝陆逍心口刺去。
舒望一惊,眼疾手快的执起茶盏朝着剑尖飞执而去,惊扰了剑势片刻,被大惊的陆逍仓惶躲去。
“多事。”
那黑衣人一片厉色的望眼过来,剑走偏锋,竟是一剑朝舒望刺来!
舒望仅仅来得及后退一步,要命的长剑已经近在了咫尺。身后的房门却蓦地被震碎,自己也猛的被人拦腰往后一带,长剑又直刺了个偏。剑势却是片刻不曾停滞,剑光一闪,竟生生把他们二人俱都网入剑气之中,身后的人却又急急一把把他推开。
退开了好远,舒望才稳下身,看了眼救下自己的人。那人面目都被遮掩在黑色的丝巾之后,不过那心心念念的一双眼,不论何时何地,他都不可能认错。
死气沉沉的丞相府乍然之间杀意涌现,却分分明明见得清是两拨不同的势力。一波刺杀,一波却是掩护,刀剑之声四处不绝。
一片混乱,舒望却是哪都没注意,独独追着宫琪一人看,那杀手分明身手不凡,武艺还在宫琪之上,宫琪却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频频出错。
宫琪狠狠咽一口唾沫,额角都渗出了汗,不过绝对不是与这杀手过招给紧张的。
天知道先前眼见那杀手突然破顶而入房中时,她简直是吓的直接才从树上跌下来的。如果她进去晚了一秒,就晚一秒……后果……完全不敢想!
现下心都还是乱的,死死堵在嗓子眼,安都安不下去。眼前的剑光都快织成了网,宫琪却还在晃神,一时,直想甩了剑抱头蹲地得了。
“风门!”
舒望急急一句提示,宫琪完全是一个激灵,无条件的捏了把银针在手,偷袭的朝那人风门穴刺去。剑势陡然一乱,宫琪大喜,终于稍稍回了神,一剑把那杀手剑挑飞,又利落的把那人心口刺了个穿,这才全身松下来,后怕的直喘气。
哪知再回身,舒望竟已不见了踪影,连着陆逍和陆瑶都齐齐消失不见!宫琪四下把丞相府翻了个遍,仍是没找着舒望,心下一片气馁。
他一如既往的躲着她啊……
沉沉的夜里,打杀声渐弱,楚乔的人到底没有得手,被俘的人尽数服毒自尽。浓浓的腐烂气味铺天盖地,熏的人作呕。宫琪独立中宵,见一地的腐尸,身上狠狠一丝凉气。
这就是楚乔的待下手段?失败便是死?一丝疏漏便是罪不可赦?
这还要她如何放心,放心如今的他待在这么一个楚乔的身边啊?
第二十二章
秦淮泽依计兵临祈域城下时,城门却已早早的自行大敞开。仰目望望,城楼顶上也已有人负手候着,秦淮泽面色沉沉,登临城楼,走进舒望身边时,看得见他手里的城主令牌。
“你赢了。”
舒望摇摇头,“是我输了……陛下给我的三日时限,我多出了一炷香时间。更何况,这城池根本是我讨巧拿下的,哪里比得上秦先生凭真本事走到这里。当初先生说的最少四日,我说的两日也未尝不可,如今却是齐齐三日同时到达,如此看来,高下立见,不愧是麒麟才子。”
秦淮泽蓦地凝眸,看向舒望,“你早知道我身份?你究竟是何人?接近陛下身边是何用意?!”
“用意?”舒望垂眸,低声笑笑,“良禽择木而栖,仅此而已。”
秦淮泽皱眉,舒望却伏在城楼上,瞭眼望去底下一片深深夜色,“只要是美玉,何曾不想在夜里发光?只要发了光,何曾不想被人所注视?可是在大周,整个朝堂就像这成片的暗色,所有人都掩埋其中。”舒望又抬抬眼,眸子里倒映一片明了月辉,“而最亮眼的,唯一的那抹亮色就像这轮明月,灿烂的太耀眼,把所有人压了下去。这耀眼光辉,我却很怀疑是否名副其实。”
舒望瞥上秦淮泽,眼底一片不甘,“我倒想听秦先生评评理,那孙泽是竟比你麒麟才子还要多了三头六臂还是怎的?同是君王臣下,景麒能待之孙泽如待明月,恨不得为了那一个人舍得毁了整个大周,而陛下待先生多半只算得上流萤吧?只怕为了先生弃半座城池都是不情愿的。”别开秦淮泽一片苍白的脸,舒望语气半讽半叹,“那么一个昏庸无能、有眼却不识明珠的君王,只知道把喜欢的人宠上天,如此作为和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失之天下,有何区别?秦先生……”
再瞥眼望去,秦淮泽都似是厌了他的满腹抱怨,直直朝城楼走下去,背影蓄着薄薄一层怒气。
舒望勾唇笑笑,“秦先生走什么?莫非我说的不对?”
秦淮泽充耳不闻,舒望追上一步,又道:“湘陵一役,我会给陛下送上一份大礼,秦先生可莫要和我抢。”
秦淮泽回头,死死盯上他,“你又想干什么?”
舒望耸耸肩,“陛下既是好玩,我便把景麒送给他玩玩,秦先生觉得怎么样?”
一句话落,舒望终是笑的满意。多不容易,能亲眼看一次秦淮泽生气,看一次如此内敛的人,如此外放出自己的情绪。
秦淮泽终是走的利落,一眼都不再看他,简直是甩袖而去。
不知为何,这样一个愤怒的背影,舒望看着,却是心下戚戚。秦淮泽心底到底还是有景麒,这却无关叛离,无关背义,甚至怨不得秦淮泽,是楚乔自己比不上景麒,是那个一手将他赶出大楚的帝王和那个他伴了八年却宠了他八年的人之间,有太过无法逾越的距离,才会令聪明如此的麒麟才子都此番动摇。而恰恰楚乔自己也识得这番道理,才会对秦淮泽更加不放心。一切早有裂纹,他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把,仅此而已。
如果秦淮泽真的一心一意是为着景麒,自己能不能替景然争来这天下,还真料不定。
不过……如果大周真有秦淮泽这样的人,也用不上他舒望了……如果秦淮泽、景麒真能携手守得大周百年安稳,那个帝位上是不是景然,其实也无所谓了……
只是看多了死亡,厌了、腻了……怕了,才被逼无奈的揭竿而起。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安乐太平日子,无关江山天下,无关宏图伟业。
这么个愿望却是让他努力了十多年了,如今他唯一还能做的,或许只剩了再继续努力一个月,以后的事,只怕管不了啊……
城楼的晚风格外的凉,舒望却一个人久久站立其上,赏了许久许久那片可爱夜色。半晌,像是站的累了,又坐到了城楼边缘,整个人静静坐那,像是风吹的大一点,都能被吹的掉下去。
稍稍在怀里摸摸,手里便多了根长长的银针。好生无聊的玩意儿,舒望却就那么放在手心把玩了好久,时而对着月色看看那银亮的色泽,便像是能看见那双熠熠生辉的眼,时而又自己扎自己一针,像是她咬牙切齿的恨他总是受伤,那一副副肉疼药材费用的模样。
一念一想,皆是她的可爱。
深夜里,长长一声叹息,带着点点似有若无的哽咽。
舒望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来却是一个个精巧美味的点心,杏脯仁、桂花糕、核桃酥、辣子饼,酸甜苦辣竟是应有尽有。
明明肚子不饿,偏就一个一个偿起来,却又仅仅一个咬了一口便又放下。
“真是有点想从这跳下去……”嘴里的东西都还没咽下去,便含糊不清的喃喃一句,舒望又看眼眼前的无边夜色,苍白的嘴角微微一个弧度不知是哭是笑,半晌,竟是用的打趣的调调,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混蛋景然,竟然教唆洛子韩对我用尸魂蛊术。我……”舒望顿了顿,复又拿捏起银针悄悄,半晌,学着宫琪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晃了晃手中凶器,低低叹一句,“我扎死你。”
那么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忽的变的好长好长,安安寂寂的,整个城镇,像是一个人都没有,静的听得见那一个个从城楼顶抛落而下的小点心摔做尘泥的声响,很轻很轻的声响,却听的惊心动魄。
陆瑶晕迷前才大惊失色的意识到自家遭了逆贼,竟然胆大包天的闯进了丞相府,而后自己却是又被另一波人救了,这才算眼识泰山。心底还直估摸着大发慈悲的赏这些相救之人几文铜钱,哪知,等她再醒过来,竟然是在一个四下无人的黑屋子里,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自己的手脚被捆着,就那么随随便便扔她在一个冰冰凉凉的墙角落里,这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造反了啊!
“来人!来人!一个个都不想活了还是怎的?知道本宫是谁么?当今皇后!有种绑我不敢露面了?都给我滚出来,本宫要你们碎尸万段!”
骂了半晌却是无人回应,只听得见对面墙角一声声求救似的闷哼声。
“谁?!”
陆瑶一声大喝,那人依旧在哼哼。陆瑶挣了挣手脚的绳子,却是越挣越紧,只得扭着身子往前挪,已孕六月,身子笨重的很,半晌挪不动一步,心头一阵烦躁,脚又恰好碰到些玩意儿,不禁恨恨的一脚踹去,听得见沉沉闷闷的碰撞声。
对面墙角的那人突然发了疯的叫喊,嘴却是被封着,只听得见一声声乌鸦似的粗噶闷叫,听的陆瑶毛骨悚然。
“叫什么叫?小心本宫宰了你!”
“又是碎尸万段又是宰人?皇后娘娘就这么喜欢杀人?”
阴阴冷冷的声音像是阴风近在耳边吹来,吓的陆瑶一声尖叫。而后,四下的火把终是被人点亮,光线猛的跃进眼底,陆瑶眯了眯眼,第一眼隐约看的见对面墙角的那个嘴被塞着、浑身瑟瑟发抖的男人,竟是李佟!
再往四下一瞟,陆瑶终于知道李佟那一脸惊惧表情是为何。
炸药!
陆瑶又一声惊叫,手脚一片冰凉,拼了命的往墙角里缩,蹬出去的腿也蜷了回来。
全是炸药!她的一步范围内全是炸药!
“皇后娘娘怕了?”
陆瑶打个寒颤,才哆嗦着身子望向来人,却是张死人似的脸,看不见一丝生气,除却那张生动的眼底滔天的层层怒意。
“你、你是谁?”
舌头都有些打颤,那人却丝毫不理会她,只是走到李佟那一手取了他嘴里的破布。
陆瑶咽口唾沫,色厉内荏的嚷嚷:“你找本宫做什么?要财?要势?只要你放了本宫,本宫什么都可以给你!至于李佟,你想杀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