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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白墨就是看出他是这样的人,故而才铤而走险,引导他来为严文渊翻案。
那一段事件发生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经过一段时间的斗智斗勇的侦破,他和“夜行人”基本上可以说产生了默契,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两个基本不见面的人只靠着一点点信息的传递,对同一件事展开了调查,他们既像是对手又像是朋友,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比别人都善于做某件事,别人佩服你赞美你,可是没有人了解你跟得上你,所以你一直孤独。
而“夜行人”就是那个了解你也跟得上你的人,从某方面来说,简直是知己,而且是人生难得一遇的知己。
最后,他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找到了为严文渊翻案的证据,他和“夜行人”都能感觉到在这一系列的事件当中,其实是有一个幕后推手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才是和毓王相互勾结的人,也是设计让严文渊背黑锅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件是毓王战败,死在了凉山,第二件事就是圣上对温氏三兄弟皆有嘉奖,更封六扇门总捕温正阳为忠义侯。
那一天正下着雪,他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回家中,身上带着一个六扇门专用来存放证物的木匣,木匣中就是这些时日找到的证明严文渊无辜的证据,并还有一张他亲笔写的案件陈情书。
当时他回到家里,看到宣旨太监站在院子里,全家老少跪在地上领旨,他浑浑噩噩的跟着跪下,听到圣上封他为忠义侯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在云里雾里,领旨之后还要进宫谢恩,他的二弟三弟见他傻了,就拥着将他推进了房里换衣裳,二弟温正川为他披上蟒袍,三弟温正昊给他换上金冠,太监留在院子里等带他们进宫谢恩。
这时候他才对两个兄弟讲了自己查到的事情。如果说严文渊是无辜的,那么他这个侯封的才像是个笑话,他不怕撤封,怕的是这时候报上去打了皇帝的脸面,令皇帝恼羞成怒!
他清楚的记得他的三弟温正昊听到这件事后露出惊惧的表情,告诉他今天除了下旨给他封侯之外,圣上根据之前他们报的和严文渊走的近的官员名单大开杀戒,很多人受到了牵连,轻者丢官罢职,重者直接丢进了大牢,还有两名官员更是直接被赐死。
二弟温正川则说,因为毓王的事情,之前圣上怕引起朝廷动荡所以一直忍着,现在毓王死了,就开始大换血了,一些人落马的同时对另一些人加以提拔,尤其是对大哥,将大哥树立为忠君爱国的正面形象,和那些在这场战争中立下功劳的官员们一起收到提拔和嘉许。
重要的是,圣上是真的认为通敌卖国的是严文渊,他一切的人事调动都是立于这个基点之上,这时候如果圣上知道了严文渊是被冤枉的,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严文渊被抄家灭族了,众多官员因此受到牵连,那么谁去为这件事负责?谁能够负责?当初把严文渊的名字报道御前的可正是温正阳自己!
温正阳害怕了,温正川和温正昊也害怕了,温正阳正当盛年,娇妻美眷前途无量,温正川的大儿子温景已经三岁了,温正昊的女儿温情刚刚出世……温正阳一人要逞英雄拨乱反正,可到时候雷霆一怒,浮世千里,难道要他们老老小小为此殉葬么?
三兄弟不知所措,僵在那里煞白了脸冷汗直冒,同时在院子里等着带他们进宫的太监也等得不耐烦了,频频派人来催,紧要关头温正阳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决定,不能翻案!不止不能,任何人若要为严文渊翻案他都要不遗余力的制止!
因这个时候大太监等急了,已经来到了屋外,他兄弟来不及销毁温正阳带回来的木匣,于是召来一个心腹,要他带走这些证据销毁,然后他们三兄弟匆匆进宫谢恩去了。
人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最终的选择总是和初衷大相径庭,温正阳一辈子除暴安良,却没想到到最后,他会成为掩盖真相,陷害忠良的那种人。
可是,这是他的错吗?
“我的确错了,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只知道一切朝着无法挽回的趋势在发展,我自认为自己是个有良知的人,最后却丢了自己的良知。”
温候摇头苦笑道:“我这辈子做了许多的好事,救了许多人的性命,我帮助他们改变自己的命运,我约束自己的言行也从不敢懈怠,可是一千件好事也抵不上一件坏事,就因为我做个那个决定,所以……我就是那个最恶之人么?”
最讽刺的莫过于此,一个素有善名的人做了一件坏事,就成了虚伪的伪君子,而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最后关头一念之仁做个一件好事,就成了有侠义之心的善人。
温候所说的经过,实在是温简难以想象的,他的是善恶观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不禁想,大伯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自己当时处于这种境况又会怎么做?
一方是自己无辜的亲人会被诛连,一方又是沉冤待雪的臣子尸骨未寒,如何取舍才对?
他这样一想,只觉得万般艰难,想也不敢想下去了。
可温候还没有说完,他退后了两步,靠在了石壁上,他一向是个让人感觉顶天立地铁骨铮铮硬汉,可以现在看上去却那么不堪重负,温简看着眼前已过天命之年的大伯,看到他已经头发花白,一身疲惫,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压得死死的那么难受。
“……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其实远远没有,就像是恶梦一样缠着你永远不会结束一样。”温候继续道:“我和你父亲还有三叔从宫里出来之后才知道,我带回来的木匣在销毁之前就消失了……我知道一定是白墨干的,他一直跟着我,他一定看到我穿着蟒袍金冠进宫却没有带那些我和他一起收集到的证据,他一定明白了什么……”
“年轻的时候,我以为我可以保护很多人,至少是大部分的人,年纪老了才知道,在这个险恶的世道,我真正能做到的,只是保护那些对我很重要的少部分人。”
因为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白墨已经不再是他的知己,而是危害他和他亲人的敌人,故而他开始追杀白墨,白墨二十年来从不曾从六扇门通缉榜第一名的位置上退下来过。
他用尽一切办法来找到并且铲除他,有几次差点得手,于是后来有了苏素的死,白晚的出生,白墨的沉寂,白晚和温朔之间的故事,接着就是白晚的被捕和逃走以及子午丑的死。
“我心中相信人应该有正义和正气,我就是这么教育朔儿的,还有你哥哥景儿,还有你……我希望你们跟我不一样,你的确跟我不一样……所以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你?我只是没有办法承担后果而已,你……能吗?”
“现在,我告诉你白晚缠上你的原因,因为不知什么原因,她把白墨的旧居透露给你,你在那里找到一个奇怪的黑盒子,那个盒子我一直不敢确定,但我现在几乎确定了,里面藏的就是当年我收集到了为严文渊平反的证据,其中还有我亲笔写的陈情书,白墨是个极聪明之人,他设置的机关我破不了也没人能破得了,但是白晚一定能。”
“你是否又知道,白晚这次不是孤军作战,她和如今朝中的太尉王敬勾结上了,所以如果黑盒子里面真的是‘证据’那么她一定会交给太尉王敬,姓王的想要铲除我们已经很久了,这相当于她把刀柄递给了王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能承担这个后果吗?”
温候很轻的问出这个问题,不是斥责也不是质问,而是真诚的想要知道答案。
温简,当你开始同情白晚,当你开始怀疑自己的亲人,当你自以为是的正义感开始作祟,当你将你命中注定的敌人拥入怀中,当你让一切发生……
虽然你没有做错,但你能承担自己造成的后果吗?
这个问题,对于温简而言太残忍了。
他不知道真相这么的残酷。
面对这一切他只恨不能疯掉,可是他没有疯掉,因为当温候说出最后一段话之后,他会比疯掉更崩溃。
“呵,事已至此,我也不怕再多告诉你一件事。”温候倾诉了压抑在心里多年的秘密,竟然觉得异样的轻松了许多,他冷笑道:“你知道当年是谁设下这个圈套让我钻进去的么?这么多年过去,我也不算全无头绪,只是一直苦无证据所以奈他不得,他就是……”
“当朝太尉……”温正阳带着一丝恶毒的意味,道:“……王敬。”
当朝太尉王敬?!那不就是指使白晚来盗黑盒子的幕后黑手么?!
五雷轰顶也不能形容温简此事的感受!
那么白晚知道这件事么?!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她知道自己现在正在为自己的仇人卖命么?!
“她只是个被人利用的傻瓜,王敬从来不是他的朋友,她眼里就只有对我们温家的仇恨,别说我现在没有证据空口无凭,即便有证据她也不会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现在……我们来看看你的小情人,下场会比我们温家强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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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这天晚上发生了一件怪事;一个醉汉从护城河边路过,他手里拎着酒瓶,嘴里哼着小调,正走着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水中往上爬,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忙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那影子已经上了岸!
这还了得!难道是水鬼爬出来了么!醉汉魂都乍了,酒立即醒了大半;往后退着左腿绊右腿的摔倒在地;手里的酒瓶也磕碎了;在黑夜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听到有动静,“水鬼”把头扭过来“看”;当晚天色很黑,其实醉汉是看不清楚“水鬼”的五官的,但他就是能感觉到它在看他,他吓得浑身发软,爬也爬不起来,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哆嗦着,嘴里念叨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那“水鬼”果真一步步向他走来,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将头扭着看他,听到他嘴里念念有词,不发一言,也不理他,继续往他身后走去。
醉汉再睁开眼,“水鬼”已不在眼前,也不知打哪里去了,长嘘一口气,灵魂归窍,感觉自己死里逃生。
日后这醉汉时常吹嘘,自己曾撞见过鬼,而且是水鬼!
可惜谁也不信,都说他——你醉疯了吧!
当然,他并没有疯,当时他撞见的虽然不是水鬼,可也是死里逃生了一把,当时从水里出来的白晚的确考虑过要不要杀了他,只是最后放弃了罢了。
白晚跳水逃生前,将外衣脱掉用来包乌金盒,而后手和牙齿并用,把外衣的衣角系了起来,以方便在水中携带。
她毕竟身又残疾,从水中逃出来已很不方便,何况还带着偌大一个包袱,不过她是白晚,囚禁逼不疯她,跳崖摔不死她,想来这点困难她也是能克服的。
她浑身湿漉漉的拎着包袱从水中走出,一路就去了城外某处阴息风的秘密据点,那户据点其实是个农庄,农庄的主人就是当年乌鸦卫的其中之一,当她抵达之后,农庄主人将她带到了地窖中,由于今晚的事情闹得有些严重,温候的人手还不足以大规模的出来寻找她,因此估计温候会使一个名目,派六扇门的捕快出城来找形迹可疑之人,故而农庄主才会安排地窖这样一个隐蔽的位置给他们躲藏。
不过说是地窖,但为了迎合万血王的喜好,属下们也把地窖铺重新装饰了一番,刷了墙壁,挂上纱幔,铺上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