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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的是驻留在赛安的地球大使,叫做耶里克逊。近200公分的身高,但却瘦如铁丝一般,塌扁的鼻头,看起来根本毫无威严、魄力可言。
“请千万记得不要做得太过分,主席!请不要忘了地球政府是实行民主主义和自由主义地。”
公安警察杰伯罗夫署长对于大使那一番虚伪的话,直露出了浅浅的一笑。
“大使阁下,我们打就是为了地球的名誉和利益,才冒着生命危险来和那些国际派的暴徒们对决的吗?您刚才那似乎带有责备语气所说的一段话,不但很失礼,而且一点意义都没有呢。”
“杰伯罗夫署长,我没有问你的意见,不要多嘴。”
被迪亚斯老先生责备后,杰伯罗夫署长虽一本正经地行礼致歉,但双眼却若隐若现地闪烁着嘲讽大使的眼神。迪亚斯老先生轻轻地向大使鞠个躬,以表歉意。
“大使所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这段话让老朽我铭记在心呀。我向您保证,一定会提出让您满意的报告的。”
骄傲自大的大使,点了点头,一走出去后,杰伯罗夫署长就耸耸他那宽广的肩膀。
“真是一个无能的大使呀。虽然他父亲是政治界和财经界的巨头,但他本人却只是一个一路受着他父亲的庇荫走过来的饭桶呀……”
“就是这样才好哇,杰伯罗夫署长!”
怪异的老先生又再度发出怪异的笑声了。“呵呵呵!”这笑声真是震天价响。露出那心满意足的笑声后,老先生将手中的拐杖刺向大理石地板。
“我们需要的只是他大使的身份,而不是他那个人。这就跟把他抓来当人质是没有两样的,这样就够了。”
老先生透过圆顶的透明墙壁俯瞰了整个都市和其周围的风景。灰褐色的不毛之地,被人工绿洲自然地包围住。深绿色的安全地带和白色墙壁的建筑物,就好象小学生所画得单调水彩画一般的延展着。在凝视着这片风景的老先生眼里,明显地露出他对这片土地又爱又想要占有的眼神。
“这是我的行星。在地球上过着舒适安乐生活的那些家伙是不会懂的。”
老先生说着说着,突然将视线移向他的心腹部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杰伯罗夫呀,我确实是地球政府所养的一条狗。虽然我说过激进派分子他们的所作所为是非常下流的事,但是,在这里头却还隐藏着另一个事实。狗活了四十年还是只能当一条狗的话,它也会厌倦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所以,也可能会有反咬他主人一口的时候。”
公安警察署署长听到迪亚斯老先生说的这一番话之后,心中似乎有些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对你自己的角色还没感到厌烦吗?”
“什么?阁下,您在说什么呀?”
迪亚斯老先生看到杰伯罗夫慌张失措的表情就笑了。这一次他只是微微地一笑,并没有发出任何怪异的笑声。举起手中的拐杖,用拐杖的前端刺向穿着卡其色制服的公安警察署署长的胸前。
杰伯罗夫的脸扭曲了一下,他没想到八十岁的老人家,手劲还是那么地强。被他刺中的心窝隐隐作痛着。
“你的身体真是强壮呀。在这里面到底装了哪些东西呢?是对我的忠心吗?还是那些带有些许恶意的野心呢?”
老先生的双眼就像日蚀的太阳一样,充满了黯淡的光芒。
“我有时候会想要将你或其他部下的身体剖开来看看。想要看看你们到底在想什么?是真的由衷地希望我成功吗?看不见人心,真得很不方便啊!”
将拐杖移离杰伯罗夫的胸口后,迪亚斯老先生的表情就变得如同石雕像那般的空虚。他将拐杖向旁边一挥,命令杰伯罗夫退下。公安警察署署长向老先生敬了礼后,就走向电梯去了。
“……怪物一个!”
额头上冒出冰冷汗珠的杰伯罗夫自言自语地说着。在这小小的声音里却充满着隐藏不住的憎恨和恐惧。
在自言自语后,杰伯罗夫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马上环顾一下四周。在这个电梯里,虽然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的人,但是也不能因此而疏忽大意。因为在黑拉伯利斯的各个地方都装有窃听系统,这也是他自己为了要探视市民们的样子才安装的。他相信迪亚斯一定也在暗中对他做相同的事。
回到公安警察总署的杰伯罗夫稍感安心后,就呼叫达尼耶鲁·杰拉警视长进来。
如果说杰伯夫署长是迪亚斯老先生的佣人的话,那么也可以说杰拉警视长是杰伯罗夫的佣人了。杰拉不是黑拉伯利斯大学的毕业生,因为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以公费留学生的身份进入地球上的大学。
他拥有“名誉地球市民”的称号,也在地球的大学里取得了行政学的学位。站在杰伯罗夫面前的杰拉,形式上地向杰伯罗夫行个礼,但两眼的眼神却像是荧光灯那般冷淡。
“黑拉伯利斯大学要进行大扫除啰!这是上个星期发布的命令,没有更动。要彻底给我打扫干净!”
杰伯罗夫命令着杰拉,并像是要夸示自己的身份地位似的,将他那双短腿放到桌上。
※ ※ ※
坐在车内继续闪躲追踪者的奈德,手上紧握着雷射枪。那是从地球政府军的仓库走私来的。虽然是中古,但却花了奈德他那微薄薪水的一半以上才弄到手的。他不断地练习射击,但却尚未有实际射击的经验。说不定今天就有机会让他表现一番呢。
“容我说句话吧,年轻人!其实从一开始,你们这个赛安青年党的名字就取得不好。”
“哪里不好?”
“这是在历史上有记载到的不祥之名呀。只要取名为青年党的团体,不管在革命或是独立战争上,从来都没有成功的例子。”
听他这么一说,琉霖像是掉入宇宙的深渊似的,用手指抓弄着他的黑发。
“那就由我们来首开历史先例就好了嘛!事情不就是这么简单吗?小培特。”
被称呼为小培特的年长男性,原本一直都是毫不在意的态度,此时终于起了变化。
“拜托你!不要那样叫我可以吗?我有个非常棒的名字,叫做尼可拉·培特罗夫,而且培特罗夫家族在地球上可是一个非常古老且稀有的家系喔。”他用非常正经的口气抗议着。
“咦?有那么古老的家系吗?”
“那要从现在开始往前追溯到十亿年前,我们可是自从地球上有一点点的碳元素生命以来,就未曾断绝过的显赫家族喔。”
听他这样一说,琉霖笑了,奈德也笑了。不过,马上就收起笑容的两位,稍微再将视线转移到驾驶座上的培特罗夫身上。
尼可拉·培特罗夫虽然年纪是二十七岁,大了奈德五岁,但却是奈德的大学学弟。培特罗夫高中毕业后,就成为一家小公司的员工,在公司里从事绘制地图或是测量土地等工作。工作六年,就是为了要筹大学的学费。他称自己为“模范勤劳学生”。
佩特罗夫是赛安青年党的中央委员。和党员人数比起来,中央委员的人数本来就很多,所以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位。
“总之这次的计划肯定是会失败的。因为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这次的行动太慌乱,也还不到实行恐怖行动的时机。所以,更别期待会获得市民们的支持。从一开始就太勉强行事了。”
“你不是赛安青年党的中央委员吗?把大家批判成这样,那当初为什么要入党呀?”
培特罗夫毫不客气地回答了奈德的问题。
“那是因为我认为已经没有其他可以加入的党呀。”
“喂!培特罗夫你……”
“没错,就是这个理由,了不起吧!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关于这一点,是有必要重新考虑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培特?”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准这样叫我的吗?也就是说,如果,能够依赖的组织只有一个的话,大家就会自动地聚集到那里。迪亚斯或杰伯罗夫所谓的过激派暴徒族,也不过就是聚集在一起的一群人而已。这样一来,要监视或管理的话,总比大家分散在各处那样容易执行得多了。”
奈德一言不发地想着培特罗夫的言下之意。就在快要出现令人不愉快的结论的时候,培特罗夫改变了话题。
“我所期待的是另一个倒霉的人。”
“另一个倒霉的人?”
“就是在自称为青年党之类的家伙们当中,在败北或内部分裂后,从灰烬中出现,并担负起下一个时代的责任的同伴。”
“……这话怎么说?”
培特罗夫突然一个急转弯,害得在车内的奈德和琉霖差点从车顶弹飞了出去。从车子的后方传来了爆炸的轰隆声,透过车子的后照镜看到一片橘色的光芒。那时紧追不舍的公安警察的车子,因为方向盘操作错误而撞上路旁古旧大楼所造成的巨响和光芒。
琉霖一边自言自语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一边却又用手画了个十字架。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是多么不当的行为了。
转个弯,在继续奔驰的车子窗户上映照着市外这片广大的灰褐色不毛的荒野。
简单计算的话,在赛安行星的陆地上可以住五十亿人口。但是,不是光有土地就可以住人,“水”才能让土地和人生存下去。
赛安地球政府水资源管理局,建成为ZWA。事实上,这个单位拥有的权力超过赛安自治政府,也是这个行星上拥有的最高权力的机构。地球政府独占并支配赛安的水源,进而也支配了农业生产和生命。供给水源时,不但索取惊人的高价,并且还停止供应水给那些无法栽培出地球上巨大的农业综合企业所要求的产物的农场。另外,ZWA的职员从上到下全都是来自地球的人,大家都将自己所需要的水量中饱私囊。组织这个ZWA、长期掌握政权、实行腐败的高压政策的就是亚雷萨德罗·迪亚斯那个老先生。
黑拉伯利斯大学里共有四万名学生,是这个行星上最有名的大学。学校里共有文学、理学、工学、医学、法律、经济学、农学、公共卫生护理看护、药剂、商学、美术、教育、政治与新闻等十三个学系。而这所大学也是反对ZWA的蛮横行为和迪亚斯独裁的人民根据地。有十八位教授、助教和八百四十位学生因身为迪亚斯反对派的一员而被关到监狱里,在这当中有九人死于拷问等严刑下。
赛安青年党地下总部也在这所大学内。应该说赛安青年党是在学学生或毕业生,以及年轻教授们等黑拉伯利斯大学的相关者所组织而成的秘密抵抗组织。
他们所要求的就是地球和赛安行星要有平等的立场,达到完全独立,以及打倒迪亚斯的强权政策。
美术系D校舍的画具仓库就是赛安青年党本部的所在地。九月十六日的晚上,包括中央委员们在内共八十位党员集合在此。
奈德、琉霖、培特罗夫这三人组也在当中,他们巧妙地摆脱了公安警察的追捕。此时,他们也参与其他党员们的对谈。
“黑拉伯利斯校内已经发布戒严令了。公安警察也总动员,出动了大批人马到街上去。”
“那是一定的啦!要是我是杰伯罗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