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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那么,我能称呼你的名字吗?”
拉姆斯菲尔扭头看看她,藏起嘴边的笑意:“别人都称呼我雷齐阿约――赐
予我们智慧者。”
苏苏不好意思地说:“你当然是我们的雷齐阿约,可是,一个妻子总不能老
用尊称来称呼丈夫吧。”
拉姆斯菲尔笑了,伸出胳臂把她搂在怀里:“你可以唤我理查德,不过,我
们的年龄太悬殊了,我更愿你是我的女儿。”
苏苏突然吻了他一下:“不,雷齐阿约是我的丈夫,理查德是我的丈夫!”
她拉着拉姆斯菲尔起来,“跟我下水吧。”
他们从石坎跳下水,杰克曼夫妇远远和他打了招呼。苏苏在水中的动作十分
灵活优美,她轻轻摆动着脚蹼,身体微微波动,长发在水中飘拂,衬着碧绿的海
水,越发显得她的曲线玲珑,拉姆斯菲尔欣赏着,简直是叹为观止了。这个调皮
的女孩不像别人那样对雷齐阿约敬而远之,一直快活地同他嬉戏,一会儿她从背
后窜出来蒙住拉姆斯菲尔的眼睛,一会又插到他的下方把抬出水面。她的笑声给
这个安静的海湾里增添了生气。杰克曼夫妇远远看着他们,微笑着,没来制止女
儿的胡闹。约翰则一个人躲得远远的。
早饭时刻,他们回到石坎上小憩片刻,约翰也回来了,仍是一个人躲在角落
里。拉姆斯菲尔说,上午他想到岛内转转,约翰能陪他一块去吗?约翰显然觉得
意外,看看雷齐阿约,冷淡地点点头。苏苏嚷着她也要去,拉姆斯菲尔低声对她
说:“苏苏,你不要去。你哥哥有心结,我看能否帮他解开。”
苏苏虽然不大情愿,也只好答应了。安妮嘱咐说,今天有太阳,紫外线比较
强,不要在岛上耽误太久。
杰克曼解释说:“雷齐阿约,你可能还不知道地球的现状。那次灾变中被破
坏的地磁场已经部分恢复了,所以宇宙射线受到一定的屏蔽,但还不到安全程度。
臭氧层则完全没有恢复,紫外线仍然很强,尤其是C 波段紫外线。
根据海人的经验,暴露在日光下连续三天至五天就要大病一场,连续七天至
十天,就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坏。你要当心啊。“
“谢谢,我会当心的。”
6 这个珊瑚礁岛非常漂亮,沿着岛的四周,红白相间的外礁耸立在海水之上。
那儿有海葵,有五颜六色的珊瑚虫,还有海藻、闪着光泽的贝类,海蛞蝓,颜色
鲜艳的各种鱼儿,把礁脉装点得像是梦幻世界。再往里面是一个相当大的环礁湖,
海水在环礁外拍打着,轰鸣着,激起一圈白色的拍岸浪。但这会儿不是涨潮期,
海水越不过周围的礁脉,湖内的水十分平静,清彻碧绿。不过这里并不是淡水,
水也是苦咸的。湖里全都是海洋生物,是趁涨潮游进来的。一只一米多长的鲨鱼
在清彻的水里偷偷窥视着他们,开始悄悄向这边逼近。不过约翰没把它放在眼里,
只弯下腰拍水面,鲨鱼立即逃走了。
再往岛内是青翠的椰树,一串串椰果挂在树上。也有棕榈树,阔大的叶子葳
蕤浓绿。茂密的灌木丛铺成一片,顶着一排排白色的小花。两只燕鸥啾啾地鸣叫
着,一直在两人的头顶飞翔。前边是一大群血红色的寄居蟹,听见脚步声都急匆
匆地散开,不过它们身后背着的大蜗牛壳影响了它们的速度,它们蹒跚前行,样
子十分可笑。
拉姆斯菲尔走得十分小心,因为礁石的边缘相当尖利,他没有穿鞋子,弄不
好就会把脚割伤。约翰倒不在乎,看来他对此早已习惯了,他长长的有蹼的脚在
地上走起来比较笨拙,但实际上速度并不低。约翰是个孤僻的家伙,一路上没有
主动说过一句话,对于拉姆斯菲尔的问话,他也用最简单的话来回答。他知道雷
齐阿约特地约他出来,一定有什么话要说,他在冷静地等待着这一刻。
开始时,拉姆斯菲尔只和他扯一些家常,问他几岁了,现在的海人一般都是
什么时候准备结婚,结婚后是否都要从家庭中分出去。等等。约翰都回答了。前
边要涉过一片面积较大的环礁湖,约翰找了两块沉甸甸的石块握在手里,警惕地
扫视着四周。很快,拉姆斯菲尔就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了。正行走间,忽然水中
冒出一条小腿粗的鳗鱼,浑身布满绿色和黑色的斑点,窄小的头部上长着两只恶
狠狠的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拉姆斯菲尔的腿部扑过来。约翰立即把石块
掷过去,正中鳗鱼的头部,趁着它片刻的昏晕,约翰迅速捞住它的尾巴,拎出水
面,用力抡了几圈,又狠狠拍在水面上。鳗鱼休克了,不过身体还在缓缓地扭动
着。约翰把它远远抛到礁石上说:“回来时再把它带回去,鳗鱼的肉很美味的。
环礁湖中数这种鳗鱼最可恶,一不小心,它就会扑上来咬你一口。鳗鱼的牙有毒,
咬的伤口很难痊愈。”
拉姆斯菲尔赞赏地说:“谢谢,你的动作真敏捷。”
约翰淡淡地说:“在水中,我们比海豚人差远了。”
拉姆斯菲尔停住脚看看他:“约翰,我知道你对海人的现状不满意。你有什
么心结,请敞开对我说说。
放心,我会为你保密。“
“我当然不满意,我们是史前人的嫡系后代,当然不愿意永远做海豚人的附
庸!不过……谁让雷齐阿约把他们创造得比海人更强大呢。”
拉姆斯菲尔听出他的愤懑,没有回答。这会儿他们已经走上沙滩,向身后看
去,两排脚印在平坦的沙面上延伸着,一双较小较深,那是他的;一双较大较浅,
那是约翰的。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人类第一次登上月球时所留下的足印,那时
人类认为,他们已经把宇宙踏在脚下了,谁能想到强大的人类会在一道死光中灭
亡?他摇摇头,指着远处问:“约翰,那里有一个大的岩洞,装满了陆生人用的
武器,你知道吗?”
“知道。雷齐阿约,你也知道它?”
拉姆斯菲尔笑了:“我当然知道,我在这一带生活了15年呢。走,咱们去那
个岩洞看看。”
约翰停住脚步:“那是女先祖划定的禁地,除了海豚人百人会的长老,外人
不得擅入。”
拉姆斯菲尔淡然一笑:“对雷齐阿约来说,那也是禁地吗?”
他没有停步,径直向那里走去,约翰迟疑片刻也跟上来。半个小时后,他们
到了岩洞,洞前有碎珊瑚摆出的路障,路障显然是新的,不会超过几个月的时间,
看来,海人们在一代代的延续中始终没有忘掉女先祖的命令。拉姆斯菲尔没有迟
疑,一步跨过去。他用目光向身后的约翰示意,约翰也跨进来。
洞内层层累累全是箱子,约翰仰着头环视着,目光中满是疑惑。箱子上都印
着各个军火公司的名字,拉姆斯菲尔打开几个箱子,那里面堆满了轻兵器,全是
拉姆斯菲尔在长眠前最后一年从各地搜集的。有柯尔特1917左轮,以色列UZ19mm
冲锋枪,美国M607。62mm 通用机枪,毒剌式肩扛导弹,比利时37毫米伸缩式枪榴
弹……其实更多的还是一种不太常见的武器:小型声压式深水炸弹,如果不得不
同海豚人兵戈相见,这种深水炸弹是最实用的武器。拉姆斯菲尔对洞内的库存如
数家珍,这不奇怪,它们全是他“几个月前”收集的。
他挥了挥右手,把洞内的武器指给约翰,默默地看着他。约翰非常震惊,他
已经猜到了雷齐阿约的用意,但迟迟不敢相信――要知道,他首先是海豚人的雷
齐阿约呀,怎么可能用这些武器来对付海豚人?拉姆斯菲尔凝神巡视着屋内的库
存,轻轻喊一声:“约翰。”
约翰盯着他。雷齐阿约的目光深不可测,他淡淡一笑:“约翰,你愿意接过
这些礼物吗?这是我特意为海人留下的武器,不要忘了,海豚人可没有使用这些
武器的手指。”
约翰再次震惊了,打了一个寒颤,但他随即兴奋地点头。
海豚人:第三章海豚人族群最近索吉娅部族内有两件大事,一是索云泉临产,
二是盖利戈和盖吉克的“及笄”。男孩子的及笄是件揉搓感情的事。终日相处的
家人们从此就要分别,天各一方,再次相见时要视若路人。而且最令人心碎的是,
智力提升后的海豚人有足够的智慧来体味这种痛苦。索朗月知道,人类中没有这
种习俗,人类的兄弟姊妹们虽然也会分家单过,但他们不必割裂记忆,也保持着
往来。陆生人类兄弟姊妹们之间同样不允许婚配,但那是用道德的力量而不是用
隔离的方法来防止。索朗月知道陆生人类中有很多不敢恭维的习俗,像他们的嗜
武嗜杀,像他们摧残自已肉体的怪癖(方法真是五花八门,如割阴唇、裹脚、乳
房填充、鼻环唇环耳环、高跟鞋、割眼皮、纹身,还有吸毒吸烟,简直是匪夷所
思啊),但至少这种“兄弟姊妹们可以终生相处”的习俗是值得称赞的。
她真希望海豚人社会中也推行这种习俗,可惜,海豚人的智慧不能战胜基因
的神力。
随着及笄的日子天天临近,盖利戈和盖吉克越来越亢奋不安。不过,他们的
离愁别绪是用恶作剧的方式来发泄的。他们发疯般地在族人中冲撞,咬别人的尾
巴,顶别人的肚子,合力把索朗月抬上水面,推着她在水里转圈。族人们知道他
俩的心情,对他们的胡闹一笑而罢。不过他们还是有分寸的,从不和临产的索云
泉胡闹,而且常常很体贴地给她送去一只玉筋鱼,一只真鲷或一条蓝点马鲛。索
云泉接受了他们的馈赠,总要亲切地吻吻他们。
后来他们闹腾乏了,就游过来,与索朗月面对面呆着。索朗月从他们的目光
中看出了茫然和惆怅,安慰他们:“别难过,哪只雄海豚都有这一遭。你们会找
到新的族群,在那儿长成一个雄壮的男人,有一群美丽的妻子,生下一大群儿女。
你们会找到你们的新生活,对不对?”
盖吉克伤感地说:“可是,我们会把你忘掉的,想到这儿我们心里就难过。
你是我们的好姐姐。”
索朗月笑道:“等你真正忘掉我的时候,也就不会难过啦。去吧,去和阿虎
他们去玩吧。”
他们走了,阿叔族的岩天冬慢慢游过来。这些天是索朗月的发情期,她体内
的荷尔蒙排泄到水中,刺激了雄海豚的情欲。按照海豚族几千万年留下的习俗,
岩天冬轻轻擦着她的身体,有时从水下呈直角向她冲来,这是在向她示爱和求爱。
但索朗月敏捷地躲开了,微笑着,很亲切地同岩天冬打招呼,但神情却分明拒人
于千里之外。岩天冬很是困惑:她已经放出荷尔蒙了啊,这是雌海豚的爱情邀请,
但她为什么又拒绝与雄海豚交欢?没错,她已经被选为雷齐阿约的妻子,但是,
按飞旋海豚泛式婚姻的习俗,雷齐阿约只是她的“一个”丈夫而已,并不妨碍她
与其它雄海豚人的婚配。不过不管什么原因,既然索朗月不乐意,他就不再纠缠,
朝索朗月大度地点点头,游走了。
族长索吉娅把这一切看到眼里,她叹息着,把索朗月叫到身边,轻声责备着
:“索朗月,你已经到年龄了,你不该拒绝岩天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