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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我听到关门的声音。
“谁?”我问。
“凯莎?”
“妈!”我坐起来。我太高兴了。她走过来抚摸我的脸。
“怎么样,凯莎?”
“你活着?”“是的,我还活着。”
“妈,是你吗?”汤姆睡意朦胧地问。
“还有谁?”妈妈问。
“汤姆,科里斯托尔和威利,乔琳安总不回来。”
“我去找她”妈妈说。“她总是利用你。”妈出去了。
她们回来时,我醒了。
“威利呢?”乔琳安问。
我起来打开妈妈的房门把威利抱出来。汤姆和科里斯托尔站着,眼睛闭着,衣服乱糟糟力。乔琳安拉着他们的手。
“凯莎,帮我把威利抱下楼,可以吗?”她说。我点点头。
拿了威利的湿裤子,我们一起下了楼。到乔琳安的寓所时,我发现那儿有许多人,可我太困了,没注意他们。屋内都是烟,我跟着乔琳安去了另一个房间。“把他放床上。”她说。我小心翼翼地放下他唯恐把他弄醒了。乔琳安放下汤姆和科里斯托尔,可没等躺下他们的眼睛就闭上了。
“他们没吃晚饭呢。”我说。“威利尿湿了裤子。”我把湿裤子递给她。
“谢谢,凯莎,给你钱。”
我接过钱,走了,经过那些人。我上楼回我家。妈在她的房间里,屋内亮着灯。
“晚安,妈。”我上了床,盖上毯子。
“晚安,凯莎。”
早上,妈已经起来穿好衣服了。她穿着绿夹克。
“早上好,妈。”我进了浴室洗漱。我穿上干净的衣服,去厨房跟妈妈说话,我还记挂着戴瑞尔。
“你没找到戴瑞尔,是吗?”
“他被梆架了。”她说。“被另一伙人。”
“为什么?他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
“我是说他总是对人尊敬,只是慢点儿。”
“是那样的。但这事不会再发生在你身上了。现在,我有人保护了,我有朋友了。”
我几乎忍不住要告诉她我看到她和她的朋友做的事了。
但我想起姥姥为这事打了我,妈也许会更厉害。尽管现在她没喝醉。
“妈,其他团伙呢?他们会杀了你。”
“我会受到保护。看!”她去她的房间拿出三支枪。一支很小。“这支可以放到夹克内,我可以把它藏起来没人知道。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另外两支枪很大,她没讲。我知道那两支一次可以杀死许多人。“所以你会安全的。”她说。
“今天去买东西,你要什么?”她说。
“我们有钱了吗?妈。”
“我们会有的,我保证。我会带你离开这儿,我们会去个好地方,有树有草,也许后面有小河。屋里有大电视。”
“妈,你疯了。”我傻笑着。
“你会看到的。”她说。“现在走吧,上学别晚了。我保证这是你在那儿吃的最后一顿早餐。”
“你今晚回来吗?”我问。
“不知道,宝贝儿,我尽量回来。”
我一边下楼一边想,妈很高兴,真奇怪,从没见她这样,完全变了个人,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是枪改变了她,还是新衣服或是钱?问题是,她很高兴但我知道她快死了。她高兴我很高兴,可我也很难过因为我知道我不会有多长时间能见到她了。我不能再骗自己了。
我听到有人喊我。四处一看,见莉迪雅正跑过来。
“凯莎,我弄清你哥哥出什么事了?”
“你问罗伯特了?”
“我昨天确实问他了,就像我对你说的那样。他不告诉我。凯莎,你知道我想什么?”
“什么?”
“你知道那个秘密通道吗?”
“你对我说过。”
“我想他穿过那条通道出去了。”
“你为什么这样想呢?”
“因为合理!”她说。“我的意思是,我们被困在监狱里,到处都是墙——戴瑞尔,他就决定逃出去寻找自由了。”她看出我不信她,又说:“你知道外面什么样吗?人们穿着漂亮的衣服,戴着珠宝。外面还有森林、树木、湖泊和草。有好吃的食物,没发霉变质的食物。街道铺得整齐,没有坑也没有垃圾。我是说外面什么都有。所以我想戴瑞尔厌倦了这儿的生活,就离开了。他总看电视,对吧?外面就是那样。他也许到了外面,过着那样的生活了,我想他已经出去了。”
“你说他通过了那条秘密通道了?”
“是。你看,他被美洲豹们抓走了,那就是罗伯特对我守口如瓶的原因。可他逃掉了,穿过那条通道逃到了外面获得了自由。”
“莉迪雅,他打了麻醉药!”
“我想他们把它取出来了。”她耳语道。“我想他们有办法了。”
“你怎么这么想?”
“这就是他们不谈论此事的原因。明白了?”我想他们绑架打麻醉药的人就是想研究如何取下它。
“所以你认为他到了外面了。”
“对了!你哪儿也找不到他是吗?”
“是,没找到。我每天下午都在街上找,你想他会在哪呢?”
“如果你到了外面,会去哪呢?”
“我要走了,我得去找到他。”
“把他带回来吗?”
“不知道。只是想再见到他。”
“别走,也许他会从什么地方给你寄张明信片,可能是从意大利!你怎么出去呢?”莉迪雅说。
“我不知道,我弄不到通行证。”
“让我看看罗伯特能弄到吗?你知道他们不允许男的出去,通行证对他来说没用。”
“那太好了。”我说。
“你一定要去?”她说。
“是的。”我说。
“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吗?”她问。
我走出校门,妈穿着绿夹克站在人行道上。“妈,你在这儿干吗?”
“我现在要好好照顾你。”她说。
“嘿”一位老太太走过来说:“阿德安娜女士,你有治气喘病的药吗?”
“有”妈妈说。
“阿斯匹林呢?”
“有,有许多。”
老太太笑了。“那个诊所没有,他们这个月一号就没了。”
“这就是我们卖这些东西的原因。我们比政府好。噢,她叫弗朗希思,在都克街。”
“谢谢。”老太太说。
我们用了一个小时才到家。因为有那么多人拦住妈妈,称她为阿德安娜女士,向她表达谢意,讲述拿到药品或食物有多么让人高兴。与名人一起走真好。可是我也感到恶心。
“妈,他们怎么不感谢美洲豹?”
“是他们从祖鲁人那儿偷来的。他们只是最先抢到卡车的。”她说。
“妈”我说。“你们为什么一个抢另一个呢?”
“就是这样的。宝贝儿。”
“有人会从你们这把东西偷走吗?”
“别担心,东西保护得很好。而且这事也不是尽人皆知,它还是个秘密。”她说。
她在欺骗自己。不久她便会倒在街上,衣服被剥掉。
“我们就要过好日子了。”妈说。“我会给自己买部小汽车。”
“从哪儿买了”
“从外面。我给自己弄了个通行证。我会买台漂亮的红车。然后会雇人看着。”
“你今晚就走吗?”
“不,等别的时间,今晚有事。”
妈走后,我开始找她的通行证。就在她梳妆台上的抽屉里。我去了厨房,我知道我以后会挨饿的,但我不想带走妈买的吃的。我不想同她的死有任何牵连。我们也去过中心的麦当劳吃东西,我必须吃,因为妈那么高兴,那么自豪。她以前从未带我出去过。她那么高兴,我不愿看着她在这么高兴的时候死去。如果她生气,我也许会感觉好些。千万不要在现在这个时候。
我不知道出去该带些什么。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我只在经过墙下时,看到过外面高高的楼,上面的玻璃窗在阳光下闪亮。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我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什么样的。
我看看通行证,上写着菜崔斯。希尔顿。上面贴着照片,照片上的她看上去很漂亮。可是上面写着她三十五岁,而我看上去不足三十五岁。另一个问题是她只能在星期一到星期五的早上五点钟出去,晚上八点之前返回。现在八点钟了。我只能指望他们检查不严了。
出入只有一个通口,门又高又大,两侧有门楼。我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那儿。门定时开,现在还没到时间。那有
长凳,我坐下来,又看了一下通行证。上面写着菜崔斯为费尔德夫妇工作,上面有他们的电话号码。我猜测着她做什么工作,去那儿要走多远。
两位同姥姥年龄相仿的老太太走过未坐在另一张长凳上。他们拎着大包。一位穿着裙子,一位穿着牛仔装。
“雪利,又回去工作了。”
“我真丢人哪,珍美妮。”
“我整天都在厨房里。”
“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整晚工作,收拾别人的残羹剩饭,回来又收拾自己的。”
“啊哈!”
她们坐了一会儿,没说话。
“嘿,珍美妮,你想他们要杀我们吗?女人们打了药——不能有孩子了。那些孩子们打架时,没有足够的警察保护我们,但外面却有许多警察。药品短缺,劣等食物,到处是垃圾,疾病蔓延。允许售卖烈性酒,让男人们打麻醉药,使他们无力反抗。”
“可他们让我们去中心上学,给我们福利帮助,还有社会工作人员。我弄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我希望他们做出某项决定来,这样或是那样。”
“是的,真是这样。”珍美妮说。
“你知道我想什么?我认为他们在自己骗自己。他们花很多钱只是想骗自己相信他们自己是善良的。可他们骗不了我!”
“你说对了。”珍美妮说。
她们又不说话了。
“打扰了,”我说。“他们通行证查得严吗?”
“噢”莎丽说。“你一直在听对吧?晚上看不见,白天也看不见,难道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她们大笑,我没明白什么这么有意思。
“哈,哈”珍美妮说。“你问什么来着?”
‘驰们通行证查得严吗?“
“你想出去?”雪利问。
“是这样。”
“不许孩子出去,除非你有工作而孩子通常没工作,你怎么会有通行证呢?”
“我妈的。”
“你妈的通行证?”
“是的。”
“不行,宝贝儿,他们不会让你过。你怎么会想出去?”
我没说话。
“我打赌,她想去看在监狱里的哥哥或父亲。”珍美妮对莎丽说。“没有打麻醉药的人。”
“是这样吗?”雪利问。
我点点头。
“不害臊。好吧,宝贝儿,他不需要你。他在牢中,你能做什么?你还是操心自己吧。那是你能做的最好的事。你爸爸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没法出去吗?”
“对你来说,没办法,宝贝儿。”
我听到大门开动的声音。雪利和珍美妮站起来“好好照顾自己!”雪利和珍美妮说。
“好的。”我说。
我看着她们走向大门口,两名手拿步枪的人出来检查她们的通行证。然后他们打开大门,我努力向门外看,但没有看清楚,我没有看见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再见,戴瑞尔。我希望你走得远远的。
《华氏451°》作者:雷·布雷德伯里
竹苏敏 译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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