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甚至可以获得“A”级医生的职称。但是这一级别的医生一般都在地球上定居。
如果没有定居……那些最富有的世界就会将那些专家医生抢来夺去,争着提出有利的合同。
我从小就有这样的幻想:要成为一名有执业资格的医生。掌握全新的技术;要看看新的该亚(希腊神话中大地和地下世界的女神。神话认为神和人都是由她产生的),看看天堂之国,还有科学院最高权威者;要在有最新技术装备的住院部、有清洁无菌的手术室……的医院里工作。最终,再也不会有任何过时的诊断医生、任何陈旧的高压灭菌器、任何锈迹斑斑的离心机……也不会有任何软管注射器刺穿工人肮脏的工作服了!
喂!日历在哪里呢?
我笨拙地跳起来,急忙奔进办公室,差一点儿就把椅子给撞翻。我把纸片和光盘扔得到处乱飞,甚至忙得满身大汗。
啊,在了!再过六天“弗洛克斯”号运输船就将来到纳秋沙。企业租它来,是为了把丰富的矿石运出去。这些矿石通常都是年底堆积起来的。“弗洛克斯”将直接飞往我们太阳系的一些小行星。从那里,我就可以搭乘任何一艘邮务飞船到达地球。
停!
那么米娅怎么办呢?我甚至骂出声来。年轻人,你可别被到地球去的理想给迷住了。你的病房里还有一个生病的小姑娘呢。她至少还要过十二天才能出院。如果你走掉,那谁来医治她呢?是自动接替的诊断医师吗?或是地区实验员扬·科瓦利斯基。或者跟他一样的那个……尤尔米思?无疑,他们这些小伙子总的说来,都是不错的,只不过有点不够主动而已。医疗方案他们是会完成的,而且是会周到、细致地遵循我的建议去做的。但是如果某方面不尽如意呢?
我又重新扫视了一遍仍在我手里翻弄着的日历。下一次航班是什么时候?
情况是这样的:再过二百一十七天有一趟“卡列多尼亚”运矿航班。
这就没什么意义了。谁也不会为我在科学院保留一个长达六个月时间的空位的。怎么办呢?找几名治疗阿狄森氏病的实验员,把所有可能出现的复杂情况开列给他们,行吗?时间倒是有。
就算我来得及,可这并不就万事大吉了。冬天马上就要来临。有半年无止境的暴风骤雨。那意味着感冒、关节炎、风湿病等多发病季节的到来。还有地区性疾病一黑热病,情况不容乐观。当然,治疗是比较容易的,诊断医生也够。采血化验、调配血清、打针,就可以了,重复两个礼拜就可治愈。
乍看起来,问题很简单。但这样一来就得让病人自己到医院这儿来。实话实说,他们是不愿这么做的。这样医生就不得不忍饥挨饿,不辞辛劳地到最远的矿区居住点去为他们忙碌奔波。能像我这么吃苦耐劳的诊断医生,是不可能找到的。
井下矿工们,特别是那些为巨额钱款而签订了卖身契的矿工们对自己的身体健康是很不关心的。对他们来说,主要的就是干完规定的期限,获取应得的、必需的钱款。
“大夫,我为啥会生病呢?唉——我们可不能生病啊,生了病,钱就会花光了啊!”
这是后来的事了。他们已经准备把所有挣到的钱献出来,只是为了当父亲,或是在一个月内幸免综合症的发病。
眼下为了注射血清还得在遥远的荒地里跋涉半天,去寻找病情特别活跃的人,然后,医生还要在落矿锤的咚咚声和风动机刺耳的尖叫声中耐心地劝说。
“噢!大夫来了!随身还携带着尖溜溜的注射针头!听我说,这一次或许不要扎了吧,怎么样?为什么事情都出在我身上?你扎过针以后我的屁股要疼上半个月呢!”
常有这样的情况,有的人从第一次开始,他的免疫功能就恢复不了,只得把他带到住院部去。总而言之,挖掘工最怕这一点,就像怕火烧一样。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接种的,有人就这样说过:“我是不会躺倒在病床上的,那样工作会停下来的。你知道吗,他们会从我弟弟那儿拿走多少违约金?”
这样一来,就只有去找领导。他们在确信因对接种疫苗有异常反应,老板将不再收取违约金之后,情绪才或多或少平缓下来。而我在矿工心目中的声望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增加。
扬和尤尔米思碰到这类问题是处理不了的。他们没有经验;没有坚强意志。井下矿工无论谁叫他们去,他们都会去的:第一,是工作比较少;第二,是出于对工人的尊重。如果某个像卡列尔一类在纳秋沙一住就是二十来年。而且从未离开过的坐地户只要一说:“我不用这玩意儿,照样活得很健康。”那他们二话不说就会听从——自尊心使然嘛。
然而,如果黑热流行病发作,那就无法阻止。咋办呢?
我苦苦思索了一整夜。清晨,米娅的病情出现了变化。不容再想。我在她的单人小病房里一直呆了六个小时,后来第十七矿区又发生了瓦斯爆炸,送来了一名技师和两名挖掘工,他们均有骨折和烧伤……过后,地质局的越野车又翻到水沟里去,抢救人员不得不火速飞往现场。还好,那里一切都还顺利。
给殖民地医疗中心的回复我拖到第三天才写好。我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用手去揉,用冷水洗脸——全然无用。
“弗洛克斯”号按日程表准时到达。当天晚上,矿山租让联合企业地区主席(实际上是殖民地挂名的头)拉杰克打电话给我: “大夫,我听说,您要离开我们了,是吧?”
他就这么开门见山地问,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丝毫的含糊。他只是问问,这位善意的人究竟是谁?他竟也赶来询问。
“您听谁说的?”
“嘿,一切并不是那么复杂,大夫。这里不存在任何秘密,也没有宫廷的密谋。一小时前‘弗洛克斯’号的船长沙霍夫和押运员到过我这里。他们签署了文件和起飞许可证……情况就是这样。沙可夫船长还告诉我,他们或许还要顺便带走大夫。实习期限已满,科学院订的‘暖座’已经烤热……据说座位的费用已经付清。给他的通知在一周前就已到达,着陆后马上就可以搞定。他还提醒:该交班了。怎么样,大夫?”
“我已经谢绝了。”
“什么?”
“我已经谢绝了。不错,‘暖座’在等待着我,可是我还有好多没有做完的事呢。”
我把头直接枕在终端机传感器上,就睡着了……我被呼唤声惊醒。也许是列夫科维奇来看小女儿了。我走到下面来。可是那儿没有一个人。只是在医院的门旁放着一件包装得不规则的东西。
我不知道,是谁跟他说过我决定留下来。没准是拉杰克,抑或是沙霍夫吧?
对,是沙霍夫。再也不会有别的人了。
包里有一双崭新而笨重的沼泽胶鞋、一个面罩过滤器。还有一对技师的护肩——一块涂胶红绸布。
所有这些在矿井里还不太流行。
《幻想世界中的红发松亚和内霖汉姆》作者:格文丽丝·琼斯
这座商队歇脚的旅馆就那么奇奇怪怪地耸立在一片广袤的平原之上。她让那匹黑色的骏马放慢了步子,黄昏的沉寂散发出一种成熟的黑色水果的味道;空气的气味异常刺鼻。远处靛蓝色的天空下是一片锯齿状的山峰,积雪在黯淡的星辉下冷冷的闪着光。她从前从未到过这里。但当她策马奔上这片高坡时,她就知道眼前的景色将会是什么样了。野营的帐篷就倚墙而立,地面因为无数次的炊火而被烤得黝黑;在篱笆围就的牲口栏里,旅行者的坐骑和店主的山羊、小鸡等混在一起;一束束杂草从歪歪斜斜的走廊的窗格子里伸了进来。总之,她所看到的每件事物都带有一种她梦境中常到的地方的发光强度。
她个儿很高,穿着一条短裙,坐在质地柔软的皮革马具上,上身是一袭相当简洁合身的亚麻布衬衣:这显露出她富于光泽、健美的四肢,也勾画出胸部和臀部足以令人骄傲的线条。她浓密的红发盘成的辫子粗如男人的手腕,她把剑斜挂在背上,肩头露出一段黄铜剑柄。其它客人正聚在露天厨房里,周围映着橙红色的火光和烤肉的烟。她冷冷地回应着他们好奇的目光:因为她老早便习惯成为瞩目的中心了。但是对她所见到一切她并不喜欢,商队主人从篝火边那群人中朝她走了过来。他的态度似乎在奉承巴结她,但他的眼里却有一种盗贼惯有的邪气在打量她的那把剑的价值和利米亚克身上的马具的质地。松亚扔给他几枚硬币,但谢绝了加入他们的邀请。
她数了一下,他们有十五个人,个个衣衫褴褛却身怀利器。他们这伙人和他们那些讨厌的鸟和马看上去不象是普通的商队。尽管有人曾告诉松亚此地十分安全,但现在看来这种说法不再正确了。她本打算继续骑马赶路,但在这冬末之际,晚上荒原上常会有狼等野兽出没。而且,更为危险的还有幽灵恶鬼。虽然松亚既非轻信也不迷信,但在这黑夜里,没有一个旅行者愿意独自一人度过。
松亚松开了利米亚克,每次抚摸着它强壮的躯干,感受着它的热度以及活力时,都让她有种感官上的愉悦。在那间敞篷的小间里堆有许多柴火,她拿起一个装玉米的布兜和一绞绳,便去取饲料了。关在栏里的牲口,好奇地打量着她,而那些鸟儿带着一股凶猛无情的眼色,对她尤为在意,竟然有点类似于厨房边那伙人打量她时的贪婪的神色。想到这儿,她不禁感到甚为好笑。那伙强盗——因为她确信他们是——运气还算不错,他们中没一个人值得她多看上一眼。
一个男人从走廊的暗处出来了。他个子很高,短小的紧身皮上衣露出他红棕色的、硕健的胸肌,他的黑发卷曲着搭在宽宽的肩上。他和她目光相遇后,对她笑了笑,露出一日在黑胡须映衬下的白牙。“我是欧仁玛帝亚斯,王中之王……看着我的杰作,辉煌而绝望……你知道这几句话的来历吗?”他指着一块瞧不出什么形状的石头,旁边还有几块上面明显有雕刻的痕迹,但终因年深月久而模糊不清了。“这儿曾经是一个城市,有繁华的市场,精美的建筑和许多骄傲的市民。现在他们都已归于尘土,而只有这商队旅馆还在。”
他站在她面前,一只晒成棕褐色的结实的手轻轻地握在腰间的匕首上。象松亚一样,他也把大刀背在背上,松亚很高,但他几乎比她高了一个头,但他却并不因此而显得野性十足。他的眉毛宽且明朗,眼睛呈湛蓝色,嘴唇饱满且有些傲慢,但在周围头发的衬托下,却又显得精巧清秀。他的眉眼和唇齿之间依稀有一种嘲讽的气质,仿佛他为自己健美的体魄而暗自得意。
两人都在互相打量着对方。
“你是个学者,”松亚说。
“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我也是一个来自古老国度的旅人——不过那儿的城市至今尚存。看来,只有我俩是这儿的陌生人了。”他一边朝那伙热闹的人群点了点头,又加了句:“也许很明智的做法是今晚我俩结成朋友。”
松亚从不愿多费口舌,她考虑了他的提议后点了点头。
两人在松亚选定的小间里生了一堆火,利米亚克和那人的坐骑都松了缰绳,两匹马呆在棚屋后,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