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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
“他在啥地方?”勒鲁瓦非常急切。
“他让我给放走了!我还得赶路,所以我就像一把犁一样向前推进,那会走的草在我前面分开,又在我身后合拢。就在这时,我从中走出来,又回到了橘黄色的赛尔沙漠。
“我一路上埋头赶路,稳步向前,咒骂着这使得行走如此累人的沙漠,还有,偶尔也咒骂着你那台瘪脚的发动机,卡尔。刚好在黄昏前我到达了赛尔的边界,俯瞰灰色的克劳尼亚姆海。我知道这里有75英里的路要赶,接着还有克桑斯沙漠中的200英里,再加上差不多同样路程的辛梅里亚姆海。我乐意吗?我开始咒骂你们这些家伙为何不找到我!”
“我们在努力,你这个笨蛋!”哈里森说。
“这不顶用。行了,我合计着最好还是乘着天还亮爬下赛尔边界的悬崖峭壁。我找到了一个容易爬的地方,就下去了。克劳尼亚姆海跟这地方一模一样——着了魔似的无叶植物以及成串的爬行动物,我看了一眼就拉出睡袋。到那时为止,你看,在这个半死不活的世界里,我还没遇到什么值得忧虑的东西——就是说,没什么危险的东西。”
“真的吗?”哈里森问道。
“还真的呢!等我讲到时你就会听到是怎么回事了。喏,我正要钻进去睡觉,突然听到最不可思议的一种鬼把戏!”
“啥是……是鬼把戏?”普兹问。
“他说,‘我不知道’,”勒鲁瓦听成了法语,解释说。“也就是说,‘莫名其妙的事’。”
“不错,”贾维斯表示同意。“我觉得莫名其妙,于是我就偷偷地过去要弄个明白。那边有一阵骚闹声,像是一群乌鸦在吃一群金丝雀一呜叫声,格格声,呱呱声,金丝雀的啼啭声,应有尽有,我绕过一簇树墩,看见了特威尔!”
“特威尔?”哈里森说道,“特维尔?”勒鲁瓦和普兹也说道。
“那只奇特的驼鸟,”讲述者解释道。“至少,如果要说得不结结巴巴,特威尔就是我能发出的最接近的声音。他叫起来有点像‘特尔威尔尔’。”
“他在干什么?”队长问。
“他在被吃掉!当然,还在尖叫,谁都会这样。”、
“被吃掉!被什么东西吃掉?”
“后来我弄清楚了。当时我能看见的就是有好几只黑色绳状的手臂缠结着一个看起来像是普兹向你们描述过的东西:一只驼鸟。很自然,我本不打算干涉;如果两个动物都危险的话,那我就少了一个要担忧的。
“可是那鸟类动趣开始渐渐占了优势,用18英寸长的喙发出恶狠狠的进攻,夹杂着愤怒的尖叫。还有,有一二次我还瞥见那些长在手臂末端的东西!”贾维斯战栗着。“但是关键的还是我注意到那鸟类动物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小袋或是说小箱!它是有智能的!要么就是经驯化的,我想。不管怎么说,这使我作了最后的决定。我拔出自动手枪,尽可能瞄准,朝着它的对手开枪。
“那些触角一阵垂死挣扎,喷射出一股黑色的脓浆,接着那东西发出一声令人作呕的吮吸声,缩起身子,收起手臂,就钻进了地下的洞里。另一个发出一连串咯咯声,站起来摇摇晃晃兜着圈子,那腿约莫跟高尔夫球棒一样粗。突然它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我立即握住手中的武器,我们两个就眼瞪着眼相互看着。
“实际上,这火星上的东西并不是鸟。它甚至不像鸟类动物,只是初看一眼还像。它确实长有长喙,还有一些羽毛状的附属物,可那长喙实际上不是喙。它有点儿会弯曲变化,我看得见喙尖慢慢弯曲,左右移动;简直像是集长喙与象鼻子于一体。它长有4个脚趾的脚,4个手指的那种玩意——你会把它们称作手,还有一个小小的圆滚滚的躯体,一个长长的脖子,末端就是小小的脑袋——还有那个长喙。站起来约比我高出1英寸,还有——行了,普兹见过的!”
工程师点点头:“对!我见过!”
贾维斯继续着。“就这样——我们四目相对。最后那动物发出一连串啪嗒啪嗒声,叽叽喳喳声,并向我伸出手,手里没有东西。我把这当作是友好的表示。”
“也许,”哈里森绕着弯儿说,“它看看你那个鼻子,就把你当作它的兄弟了!”
“哼!你闭嘴不说倒反而会逗人喜欢!不过,我还是收起枪说道,‘噢,别客气”或者类似的什么话,那东西就走过来,我们就成了朋友。
“到那时候,太阳已经落得很低,我知道我该生堆火或者钻进保暖睡袋。我决定生火。我在赛尔悬崖脚下选了块地方,我的背能感受到岩石折射过来的一点热量。我开始一块块折断火星上这种干涸的植物,我的同伴领会了我的意思,就抱来一大捆。我伸手拿火柴,可那火星人在小袋中搜索出一个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块炽热的煤。只碰一下,火就熊熊燃烧起来——你们都知道在这个大气层里我们要生火有多费劲!
“还有他那个口袋!”讲述者继续说,“那是件制造出来的玩意,我的老兄;在一端挤压一下,它就噗的一声打开了——在中间挤压一下,它就会合上,合得天衣无缝。比拉链还好。
“这样,我们眼瞪着火堆,过了一会儿,我决定跟火星人尝试一下某种交流。我指着自己说,‘迪克’;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伸出一只瘦削的爪子指着我,重复说‘剔克’。接着我指着他,他就发出那种啭鸣声,就是我说过的特威尔;我摹仿不出他的口音。事情进展顺利;为了强调这些名字,我重复着‘迪克’,然后,指着他‘特威尔’。
“可到这里我们卡住了!他发出几声短促的尖叫声,听起来像是表示否定,又说一些像‘普一普一普一鲁特’的声音。可这还仅仅是开始;我总是成了‘剔克’,至于他——一会儿是‘特威尔’,一会儿是‘普一普一普一普鲁特’,一会儿成了16个别的乱七八糟的声音!
“我们就是难以沟通。我试过‘岩石’,试过‘星星’,还有‘树’、‘火’,天知道还试过别的什么,我尽管竭尽所能,却连一个字也没理解!在连续两分钟内,没一个东西名称相同,如果说这就是语言的话,那我就可算是炼丹家了!最后我放弃了努力,把他叫作特威尔,看来还行。
“可特威尔却对我的一些单词抓住不放。他记住了其中两三个单词,我认为这已是一个巨大的成功,就如你习惯了一种语言,而随着形势的发展,你得造出几个单词来一样很不容易。可对他的谈话,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要么是我没听懂他的一些微妙之处,要么就是我们思维不同——我倒相信后一种看法。
“我相信这点还有其他一些原因。过一会儿,我放弃了语言这件苦差使,试了试数学。我在地上涂写上二加二等于四,并用石子来解释说明。特威尔又一次领会了意思,并告诉我三加三等于六。又一次我们看来有了进展。
“这样,明白特威尔至少具有小学教育程度,我画了个圆表示太阳,先指看男瞄圆,接着指着太阳最后的余辉。然后,我圆了水星,还有金星,还有我们的地球母亲,还有火星,最后,指着火星,我把手朝四周一挥,作一个包罗一切的手势,来表示火星就是我们目前所处的环境。我正渐渐升级,想告诉他我的家在地球上。
“特威尔对图解理解得还好。他用长喙戳了戳草图,伴随着一连串啼啭声和咯咯声,他给火星加上了火卫一和火卫二,接着又画进地球的卫星月亮!
“你们明白这说明什么吗?这说明特威尔的种族使用望远镜——说明他们是文明开化的!”
“绝非如此!”哈里森厉声说。“从这里可以看到月亮是一个第五星等的星星。他们用肉眼就可以看到月亮的循环往复。”
“月亮,是这样!”贾维斯说。“你没领会我的意思。水星是看不见的!可是特威尔了解水星知识,因为他把月亮放在第三颗行星的位置,而不是第二颗。如果他不知道水星,他就会把地球放在第二,火星第三,而不是第四j懂了吗?”
“哼!”哈里森说。
“反正,”贾维斯接着说,“我继续上我的课。事情顺利进行,并且看来我能使他懂得我的意思。我指指图解上的地球,接着指指我自己,再接着t为了得出最后结论,我指着我自己,然后指着几乎在天顶上空绿光四射、光辉照耀的地球本身。”
特威尔发出一声短促而兴奋的尖叫,由此我断定他明白了。他上下跳跃,突然他指着自己,接着指着天空,接着又指指自己指指天空。他指指自己的腰部接着指指牧夫座@星,指指自己的脑袋接着指指角宿一,指指自己的脚接着又指指五六颗星星,而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然后,突然,他猛然一跃。老兄,逡是怎样的一跳!他径直跃入星光中,75英尺就好像当作1英寸!我看到他在天空中黑影绰绰,看到他转回来,头朝下向我飞过来,他的长喙像支标枪,啪地一声砸在地上!他正好砸在沙地里我画的太阳圆周的中央——不偏不斜!
“疯子!”队长说道。“十足的疯子!”
“我也真是这样认为!我只是张大嘴眼巴巴地瞪着他,看他从沙地里拨出脑袋站立起来。这时我琢磨着他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把这该死的一大套说明从头到尾又讲了一遍;可结果还是一样,特威尔鼻子朝下砸在我画的图画中央!”
“也许这是一种宗教仪式。”哈里森提醒说。
“也许是,”贾维斯含糊其词地说。“你看,我们就在那里停住了。在一定程度上,我们可以交流思想,可是然后呢——就出了毛病了!我们之间有些东西不一样,风马牛不相及;我并不怀疑特威尔认为我古怪,正如我认为他古怪一样。我们的头脑仅仅是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待世界,并且也许他的考虑角度与我们的角度一样正确。可是——我们走不到一块,事情就是这样。不过,尽管困难重重,我还是喜欢特威尔,并且我有一种奇怪的把握,肯定他也喜欢我。”
“疯子!”队长再次说道。“真是疯了。”
“是吗?等着瞧。有两三次我认为也许我们——”他停下来,接着又继续他的陈述。“不过,我最后还是放弃了,钻进我的保温袋去睡觉。那火根本没有使我感到温暖,可这该死的睡袋却管用。关上睡袋,5分钟后就觉得闷热。我稍微打开一点,嘿!约莫零下80度的空气扑鼻而来。原来因火箭冲撞时碰出来的肿块,就在这时又锦上添花,多了这么个可爱的小冻疮。
“我不清楚我睡觉时特威尔在干了什么。他原先坐在附近,可当我醒来时,他不见了。不过,当我刚从睡袋里爬出来,就听到一种啁啾声,他过来了,从那三层楼高的赛尔悬崖上滑翔而下,长喙朝下落在我身旁。我指指自己,又指向北方,而他指指自己又指向南方,可当我背上行装上路时,他跟着一同来了。
“老兄,他行走多快呀!一跃就是150英尺,伸展着身体像一枝长矛滑过空中,长喙朝下落在地上。对我走路慢慢蹭蹭,他似乎很是惊讶,但过了片刻,他就落在我身旁,只是每隔几分钟他才跳跃一次,一鼻子插在前面离我一条街远的沙地里。接着他就会朝着我飞驰而来;起初看到他鼻喙像个长矛朝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