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便是表示一切如常的一种信号。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某种默契,不为外人所知,却
对两人的关系有着重要影响。这句习惯性的问话证明了一点,世界依然没变,人们
怎样还是怎样。
索尼抬头仔细瞧了一眼坎通的脸,发现这张脸上不见了往日的微笑,便逗他开
心道:
“今晚有什么,总管?”
“今晚的排骨还不错,军士,来点如何?”
“听起来还行,头儿。”
“就来。”比尔转过身子,对着话筒轻轻地说几句广东话。这个传话筒把酒吧
与楼下饭店的厨房连结了起来。
“索尼要的,跟往常一样。送上来。”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几分钟后,菜肴摆到了食品架上。比尔端下一盘蒜蓉排骨,另外又叫了一盘炒
青菜和一碗米饭,放到索尼面前。索尼刚举起筷子,电话铃响了。他轻缓而熟练地
微微移动身子,提起话筒,脸部半朝着墙。比尔则转过身子招呼一位新到的客人。
“索尼吗?”罗缪勒的声音听起来十万火急。
“是我。怎么样了,博士?”
罗缪勒没去理会这令人恼怒而愚蠢的腔调,直奔主题。
“我的人错过了第一次约会,我们需要再约一次。”
“哦,错过了一个色鬼,这是真的?谁是那个幸运的姑娘?”
“别逗了,索尼!事情也许相当严重。你的朱丽约他到火车站见面,可是他却
迟到了。她可能乘火车去了名古屋,可现在还没有打电话给我的人。
我的人还一直待在东京傻等,花着我的钱。你倒说说看。”
“名古屋?是这样,”索尼突然正色起来,“放松些,博士。我会办妥的。”
他放下电话,别转脸来继续他的晚餐。他胃口大开,未几便将桌上的菜肴一扫
而光。然后,他站起身,低头绕过吧台上方悬着的小旗子,冲比尔点了点头,径直
向酒吧后面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走去。小门通向一部供他使用的专用楼梯,而这部楼
梯又直通他的酒吧间楼上的私人领地。这是一个带有浴室的巨大的房间,占据了整
个第三层楼。“跳华尔兹的玛蒂尔德”在第二层,底层的沿街铺面是一家饭馆,由
坎通·比尔的庞大家族经营。作为回报,比尔家族占有这幢五层建筑中的顶头两层。
因此,索尼的私宅便夹在中间,他戏称自己成了三明治的一道必备菜,被面包和黄
油密密实实地护卫着。
他步进房间,环顾一周,再一次为这里杰出无比的设计兴奋莫名。几面墙上都
悬挂着已经渐渐发黄的越战纪念品。越战,索尼的战争。其中两面墙上挂着几帧模
糊不清的巨幅照片,索尼称之为“经典的瞬间”。有一张著名的照片,拍下了盘旋
在美国大使馆上空的最后一架美直升飞机的形象。紧挨着的是一幅早期的西贡街景。
这是在部队休整期间拍下的。那西贡的街上,有一群越南姑娘,而一个黑人士兵则
正在向一个村庄开火。它的旁边是一张总统与一群白人高级军官的合影。画面人物
形象栩栩如生,军官们正埋头看着一张地图,总统则面对镜头,笑容可掬。另一幅
照片上,一个士兵用枪对准了一个越南人的脑袋,那个越南人在刚刚结束的一次战
斗中被抓获。在窗户的旁边,交叉挂着两面小旗:南越旗帜与战俘的战旗。靠近计
算机桌的墙上,装饰品则要小巧一些,而且富有个人色彩:全是穿制服的男人们的
照片,有黑人、白人,还有棕色皮肤的人——他们大多早已亡故。
索尼惬意地轻轻哼唱了几声,便开始进入他的固定的工作程序。首先检查传真
机,快速浏览电传内容并且随之将它销毁。然后,他蹲下身来,听听接收器收到和
储存了什么信息。接着,打开了三个电视自动监视器,花几分钟察看了美国有线电
视公司的节目和收听了两个本地新闻台的广播。这两个新闻台一个说广州话,另一
个说英语。最后,他从冰箱里取出一袋可卡因,走到一张巨大坚固的栎木桌前坐下。
桌上除了一部电话外,什么也没有。索尼开始了工作。
打了两个电话到日本后,索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朱丽真的失踪了。
千真万确,那并不是罗缪勒那个不在行的伙计制造的恐慌。他与朱丽仅有的两
次联络显然已经完全失败。按计划她已在东京的一家日式小旅馆结了账,并且离开
了此店,但后来她却错过了在名古屋与草下的代表南义的约会。对南义先生,索尼
最近总是无法联系上,但是他对此事的不满还是通过电话那端纯正流利的英语传到
了索尼的耳朵。这无疑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她应该是南义先生的秘书。伯克先
生被那女郎告知,应立即改变这种局面,最好是在草下先生本人获悉此事之前……
她听起来不像是在日本,他想道。
索尼仅花了几分钟便得出一个令人生厌的结论,他必须帮忙找到朱丽。
事情太敏感,索尼“马失前蹄”的谣言将会传播开来。他派她去送一件物品和
一笔欠款,而她却背叛出逃了,这可真妙啊!索尼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像所有积极进取的商人一样,索尼也有不少竞争对手和敌人,更不用说那些喜
欢落井下石的所谓的“朋友”。这件事弄不好将会使他的声誉受损,从而对他的事
业造成不良的影响。
此时,正常的渠道已被切断。索尼别无选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拨通了一
个香港本地的电话号码。
6。拉德隆侦探社
“拉德隆侦探社,早上好。”
“我找麦克吉。”
“请问您贵姓?”
“索尼·伯克。”
“请稍等,伯克先生。”
须臾,电话里响起了麦克吉柔和的苏格兰口音:“索尼吗?你好啊,我的孩子。
我知道你打电话来不是为了消磨时间,有什么事可以让我为你效劳?”
“我要在日本找一个女人。你现在在日本那边是不是还有得力的人手?
我是说现在!有人已经在那儿出事了。没时间了。”
“哦……”麦克吉颇有些诧异。索尼·伯克因为在世界各地拥有比美国邮政快
速更为广泛的联络网络而闻名遐迩。而现在他为什么要求助于一个私家侦探社呢?
这话可不能问。麦克吉凝神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哦,对,我们在日本是有人手,
我找到后再给你挂电话如何?谁是那个你极力要找的人?是个特殊人物还是……?”
“一个年轻姑娘。西方人。不会说日语。但愿不难找到她。”
“好吧,我们很快给你回话。”
安格斯·麦克吉慢慢放下电话,灰色的络腮胡下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索尼·伯克居然向拉德隆求助。麦克吉冥思苦想,他何以出此下策呢?不过不
管怎样,这对拉德隆也许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在安格斯六十多年的生涯中,还从
未有过与一个有利的机遇失之交臂的记录。他离开座椅,伸展了一下他那强健的双
臂,接着脱掉外衣,走进隔壁的办公室。他的拍档徐来把视线从计算机屏幕上转移
过来,抬起头期待地望着他。麦克吉简单地用几句话说明了索尼的请求。
“你怎么看,老伙计?我们帮得了他吗?我看我们能!”
“有意思。那女人是谁?你有了什么想法?”
“还不太确切。不过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可能是朱丽!还能有谁呢?
当然我们现在在日本一个人手也没有,所以我们得合计合计。值得冒冒险,你
不这样想吗?老伙计?”
“海伦·凯莱莫斯正在东京。她刚才还在跟我通电话,或许……”
“谁?谁在东京?怎么我竟然一无所知?”
“冷静些,安格斯,是海伦·凯莱莫斯。想起来了吧?她是从温哥华来的一名
私家侦探,我们曾考虑让她做我们拉德隆在加拿大的联络人,我们都同意了的。现
在想起来了吧?”徐来问道。
“噢,对,对。你的加拿大情人。她现在怎么样了?你是说让她为索尼·伯克
调查此事?我们对她一无所知!怎么能把这样棘手的事情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呢?
而且是个女人?”
“我们别无选择,安格斯。她在东京,而我们在那里没有别的人选。能够发现
一些比伯克先生和他的营生更多的东西,这将是十分有趣的事,你自己也说过的。
那么,是我打电话给东京的海伦,请她代劳,还是你想自己给索尼挂电话,说我们
对此无能为力呢?”
答案自然是前者。
7。海伦接受工作
海伦把延伸至洗脸盆上方的热水龙头旋转到浴盆的上方,拧开龙头,准备洗个
热水澡。她躺在浴盆里一动也不动。她喜欢在这样一间小巧精致的浴室里享受沐浴
的快感,尽管她很少能够这样。饭店的客房也非常小巧精致,里面除了一张小巧精
致的床,简直可以说一无所有。浴室不仅狭小,而且似乎讲究一种整齐划一的效果。
比如它的浴盆、水槽、抽水马桶、墙壁、地板以及天花板,仿佛都是从一个质地坚
硬的浅灰色聚乙烯模子里翻造出来的。
它就像一个严严实实的蛋壳,每次置身于此,海伦总是感觉像在孵化着一个小
生命。时差引发的不适症正困扰着她,洗完澡后,她便彻底恢复过来了。
待在日本所谓的“寮馆”旅店(相对于“国际”旅游饭店而言)的客房里,还
可以产生一种更为持久的印象,即仿佛置身于一只小舟上。与日本传统的榻榻米卧
室不同,这儿有一张床和一间西式浴室。房间里的每一件东西都能折放于墙内,小
巧整洁,丝毫不给无用的东西留有余地,很像船舱一样。
它是为简单的生活营造的,极称海伦的心意,她一向爱船。
海伦用浴室里备有的蓝色相间的浴巾裹住身子,整个人感到清爽而舒适。她坐
在床上——房间既无椅子也无别的空间——修剪指甲,电话铃声响了,发出一种奇
怪的声音。海伦提起话筒。
“喂,是海伦吗?”听起来徐来显得非常紧张,似乎并不明确此番来电话的目
的。真奇怪,几个小时前他们才通过电话,她并不指望他会回电。当时海伦回答得
非常肯定,表示不用回话了。
“哦,海伦,请原谅我打扰了你的度假。但是我和我的安格斯在想,你是否愿
意为我们做一件小事,就是你在日本的这段时间。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海伦打断他的话,“嗨,阿来,这是要我真干呢还是
考察我是否合乎拉德隆标准的一次测试?如果是前者,那么还是请忘掉它吧。你们
的人会应付得很好。”
“根本不行,根本不行。”他庆幸他的搭档没能听到海伦的话,徐来继续说道
:“我们是真心请你帮忙,要是你知道具体情况,一定会帮忙的。”
“帮忙?”海伦疑惑地问道。帮忙可是没有报酬的。
“是的!当然我在按常规付给你报酬的同时,会另外再加一些费用给你。”
“当然,当然。是什么事?”
“一个失踪的人,女人。”
“我相信是个西方人,你不会雇我在日本找日本人。”
“确实如此。我们有件紧急的事情,必须找到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