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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小白鼠很快就耽迷于此,就像吸毒者耽迷于毒品一样。它不吃喝,不发情,只是不间断地按电键,在一浪一浪的快感中喘息。
小白鼠很快变得形销骨立。尹雪可怜它,中止了试验,把键盘拆除。不过已经晚了,小白鼠下陷太深已不可救药。它拖着衰弱的身体,在笼内歪歪倒倒地来回奔跑,目光狂热地寻找键盘,对食物不屑一顾。
几天后,尹雪黯然捧着小白鼠的尸体来找我。
“可怜的小白鼠。”她歉疚地说,就像她是凶手。
我感叹地说:“这就是人和其它动物的区别。从本质上讲,动物的生存本能是表现在各种欲望上,像食欲、性欲、接触欲等。人类又发展了一些高级的精神欲望,像名利欲、权力欲、探索欲等。所有这些欲望都是生存的需要,但一旦失控,也会起反作用。人类与其它动物不同,可以用理智约束自己的欲望。只要某种欲望不利于人类的生活,人类就会造出一种道德观来约束它,比如社会对乱伦、纵欲、吸毒的羞耻感就是一种强大的约束。”停停我又补充道:“我说的是人类,并不是说每个人。人类中有不少渣滓在肉体欲望中沦丧,但人类的精英总能把握精神神之舵。”
我和尹雪富有深意地交换目光,心照不宣。正是从这天起。我们的心境又复归平静。
又一球强烈的性快感汹涌扑来,把我淹没。我在巨浪中挣扎出来,悲伤地注视着那对疯狂的男女。他们呻吟着、翻滚着,尽情发泄动物的原始欲望。那是我吗?那是尹雪吗?我是在暗恋着尹雪,我希望闻到她的发香,听到她的解颐快语,却从不敢这亵渎她,即使是在梦中。
梦幻!我忽然清醒。这不是我,是黑姆的梦幻机强加给我的魔鬼欲望!我陡然觉得良心上一阵轻松。我开始和梦幻中的另一个我搏斗,竭力冲破思维上的禁制。
我在巨浪中挣扎,拉着尹雪努力游向岸边,终于踩到了坚实的土地,梦幻世界轰然倒塌,我的A向思维一泻千里……
梦幻机的控制电平发疯地抖动几次,“啪”的一声自动关机。黑姆脸色灰白,呆呆地看着转椅上的司马平。
司马平睁开眼睛,缓缓抬起头,前额上冷汗涔涔。他微微喘息着,神情疲倦,但两眼却炯炯放光。他刚横渡了欲望之海。途中几乎沉沦,但谢天谢地,他最终是战胜了。
他看现了垂头丧气的黑姆,想唤他过来除下传感头盔——但是且慢!这会儿他脑海中如洪水溃堤,囚禁十年的才智喷薄而出,久已忘记的专业知识一下于全苏醒了,在他脑中横冲直撞,抑制性中间神经元,RenshawCell(润治细胞),抑制性传递介质γ氨基丁酸,脑外伤引起的大脑功能深度自抑制……
他敏锐地分析了这种现象的原因:当A向思维和B向思维在他头脑里激烈冲突时,无意中撞开了因受伤造成的思维梗阻。他的才智已恢复了。
天哪!他快乐地呻吟着。
黑姆悻悻地走过来,为他取下传感头盔,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司马平的道德大厦的基础竟是这样坚实,他对各种诱惑竟有全功能的防疫力,这使黑姆在失败的恼恨中也夹着佩服。
除下沉重的头盔后,司马平一跃而起,笑吟吟地说。
“黑姆,谢谢你。你的梦幻机对我的道德观进行了一次实战检验。另外,我想它还医好了我的脑伤后遗症,我的智力已经恢复了。”他恳切地说,“梦幻机确实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只要用到正确的地方,它会为人类造福。希望你珍惜它。”
他匆匆穿好外衣,继续对黑姆说:
“很抱歉,我要失陪了,得赶紧返回生物研究所。耽误了十年时光,一分钟我也不想再延误。你在这儿住几天吧,我会通知妻子回来款待你,好吗?”
黑姆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司马平匆匆走出大门,清凉的夜风拂面而来,繁星满天,新月如钩。他长舒一口闷气,好啦!我又可以恢复完整的自我,可以享受思维的乐趣了,他对此喜不自胜。
他正想叫一辆出租,恰好一辆白色风神车刷地在他面前停住。司机摇下车窗。探出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是尹雪。奇怪的是,司马平并未感到意外,似乎这是梦幻世界的自然延续。那些令人面红耳热的镜头随之闪回,不过他的心旌仅摇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
尹雪仍是那样娇艳,浑身洋溢着成熟女子的美,一头长发散在白色披风上。司马平笑着走下台阶,低声说道;“欢迎你。”
尹雪高兴地说:“司马,没料到吧?”
司马平笑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我一直在尽力抹去自己的行迹。”
尹雪横他一眼,带着恨意嘲道:“对于一个高智商的女科学家来说,这不比探索DNA的迷宫更难。何况一个饱受单相思之苦的女人,常有猎狗般的嗅觉。上车吧,我有重要的消息要通知你。”
司马平略为沉吟后拉开车门,坐在尹雪右边,微笑道:“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汽车飞驰而去,两道雪亮的灯光刺破黑幕。丰富大开着,尹雪的长发随风飘舞。她头颅微向后仰,目光清澈,扭头瞟司马平一眼,单手拉开挎包的拉链,取出一本杂志递给他,又打开顶灯道:
“先看看这本杂志吧,我说的消息就在上边。”
司马平好久没有动静,他把杂志放在膝上,两眼望着远方。尹雪奇怪地问:“你怎么不看?”
司马平嘴角挂着笑意说;“我正在猜书里的内容,想和你赌个东道。”。
两人互相看着,忍不住大笑起来。尹雪踩足了油门,风神车以200迈的时速向海滨浴场方向开去。
星期日病毒
《参商号》宇宙飞船离反E星已经很近了,用肉眼已经能看到暗色天空中悬着一个蔚蓝色的星球。熬过500年枯燥的星际航行,乍一看到这种美丽的蔚蓝色,令人心旷神恰,甚至带有一种浓烈的家乡亲情。师儒对海伦说:
“有一种说法,宇宙是镜面对称的,这个离地球100光年的反E星是再好不过的证明。你看它的大小,自转公转周期,地轴倾斜角度,大气层和海洋,简直就是地球的镜像。我有一个强烈的直觉,我们甚至会在过个星球上遇到哺乳动物和绿色植物,看见电脑和核能。”
师儒今年35岁(生理年龄),黑发,两道浓眉,穿藏青色西服,脸部轮廓分明。他的同伴海伦小姐是三十岁的绝色女子,一头金发在身后微微飘浮——他们刚进入微重力环境。女子身上未着寸缕,显出诱人的曲线,皮肤像奶油一样细腻。海伦说:
“并非没有可能,相同的环境会产生大致相似的进化。既然在地球上孤立的澳洲也能进化出哺乳动物袋鼠和鸭嘴兽,那么在这个与地球十分相似的反E星上也有可能进化出哺乳动物。至于绿色植物和电脑更是一个盖然性问题,我相信电脑是任何文明的必经阶段,我甚至断定反E星上也会存在电脑病毒,像黑色星期五病毒啦,幽灵病毒啦,让电脑专家数百年间束手无策。”
反E星显示着高度文明的无可怀疑的证据,它有不计其数的人造天体:空间站、人造太阳、同步卫星、空中微波电站等,它们秩序井然地忙碌运行。海伦出神地端详着反E星,轻声说:
“真的和地球十分相像。不过看来它的文明程度要比地球高,大约500年吧。”
师儒笑了:“你莫忘了,参商号的航期正好是500年,也就是说,现在的地球比我们印象中的地球又发展了500年,正好与反E星大致相当。”
飞船已经在反喷制动,准备进入反E星的大气层,这是高度自动化的飞船,主电脑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所以海伦悠闲地坐在转椅上嚼着口香糖,双腿高高跷起。师儒用眼角盯着她的裸体,讥讽地说:
“是否请海伦小姐把衣服穿上?作为地球文明的使者,你总不能光着屁股走下舷梯吧。”
海伦“呸”地吐掉口香糖,对师儒这种无可救药的迂腐很不耐烦,她不屑地说。
“陈腐的见解。要知道这是距地球100光年的完全不同的文明,你凭什么认为他们有‘衣服’的概念?即使有,很可能他们早已达到回归自然的阶段。我们启程时,回归自然已是地球风行二百年的时尚了。要知道人体是宇宙进化的精华,是美之极致,所谓穿衣遮羞只是文明发展低级阶段的陋习……”
师儒急忙截断她的话头:“NO,NO,我绝不敢反对海伦小姐的回归自然。只是地球上冥顽不化的人毕竟是多数,比如我。”他嬉笑着说。“如果我们这样走下舷梯。我担心反E星的智能生物会产生误解,认为地球人的雌雄个体长着不同的毛皮。”他收起笑容,冷然道:“还是请海伦小姐更衣吧。”
海伦悻悻地站起身,嘟哝道:
“死板的中国人,乏味的旅程。上帝啊,回程的500年怎么熬过去。”
师儒笑着回敬一句:“颇有同感。”
海伦是一个很有造诣的电脑专家,在漫长的旅途中,只要不是休眠状态,她一直是赤身裸体,常拿那对硕大无比的乳房引诱师儒:“你难道不想尝尝失重下作爱的滋味?”师儒一直冷淡地拒绝。他并不是禁欲的清教徒。他知道凡是长途星际航行部特意安排男女同行,就是为了让爱情冲淡旅途的枯燥。如果是一个纯真的女孩,他会轻轻为她解衣的。但是海伦小姐“回归自然”的狂热让他倒了胃口。离开地球前,他曾偶然——真是不幸——目睹了海伦一次回归自然的祭礼。吸足大麻后,她一人对付四个黑色的雄性,在地上呻吟翻滚,就像一堆牛粪上有一条雪白的蛆虫在扭动。此后,一看见海伦雪白细腻的皮肤他就恶心。
海伦对他的迂腐很怜悯,航程中不断开导讽劝,师儒一直不为所动。
别费心了,海伦小姐。你说得对,我是在为自己划地为牢,我战战兢兢不敢逾越的界限,实际上毫无约束力,一步就能迈过去。但我决不越过某些界限。
在导航信号的指引下,他们顺利着陆。很奇怪,飞船降落场没“人”迎接他们。一架无人飞车悄无声息地降落,机舱门打开,把他们载上。路上他们看见到处是美纶美幻的建筑,反E星的智能生物似乎偏爱方锥和圆锥形,不少方锥高与天齐。还有一些龟壳形建筑,十分巨大,一座建筑就像一座城市,透过透明的穹盖能看到其中满溢的绿色。
这儿显然是生机勃勃的文明,奇怪的是,他们一直没有见到“人”。飞车停下了,他们已进入一座尖锥形的大厦。大厦巍峨壮观,厅内空旷寂廖。举目四顾,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那是高度文明造成的森严感和未知世界的神秘感。
面前是一堵钢青色的墙壁,空无一物。两侧的墙壁上设有一排排孔口,配有简洁明快的键盘——他们立即断定这必然是电脑键盘,这使他们多少有了一些安全感。
很长时间,厅内毫无动静。师儒不耐烦地在厅内踱步,嘟哝着:“这可不是文明社会的待客之道。”他走近墙壁时,忽然——就如帷幕拉开一样,钢青色的墙壁缓缓地变得通体透明,墙后浓郁的绿色宣泄而来。
两人惊喜地观赏墙后的风景。这正是在飞车上看到的龟壳形建筑,颇似地球上的热带森林自然保护区。巨大的阔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