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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袼挡皇亲约海亲约旱脑竿籏星人劫持、消灭,换了个一模一样的复制人。于平宁的所有记忆所有情感(包括对K星人的仇恨)都被保留,只是在潜意识中多了一道罪恶的指令。
他对K星人的仇恨被改头换面,变成替K星人卖命的狂热。
他的颤抖越来越厉害。他站起身,用力抓握手指,不,没有那种清脆的叭叭声。他苦涩地想,这大概是K星人复制工程的惟一疏忽。
恐怕莫尔、夏之垂他们还不知道这点事实:当复制人完成K星人的指令后,当他意识中不再有这个毒瘤时,他就复原了,变回一个真正的地球人。
你在梦游中残杀了你的母亲,现在你要清醒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一条响尾蛇游过来,一双毒眼。它得意地狞笑着,一滴一滴地往他心中滴着毒液。不过他的痛苦很快就麻木了,麻木到可以清醒地思维。
是谁知道他回西安的路线和时间?伊凡诺夫、李力明、新田鹤子,当然不排除K星人也能窃听到。
是谁夸大时间的急迫性,要求他尽快把四个人消灭?伊凡诺夫和李力明。
是谁告诉他至今尚无法甄别复制人?是李力明。但他明明知道“思维迷宫”已基本成功。
是谁说这四人的死亡不会影响这项研究?是李力明——而自己竟然相信!
经过几道筛子,筛眼中只剩下了李力明。他奇怪这样简单的答案自己竟然没想到,而他素来是以思维清晰自负的。是潜意识指令干扰了他的思维。
看来,李力明肯定是一个复制人,是一个和自己同样可恶的K星间谍。
我要杀死他,为安小雨、夏之垂他们报仇。为我,不,为于平宁报仇。
他的感觉已经麻木了。他在茶几的棱角上慢慢磨断绳索,爬起来。他机械地检查了自己的断臂,伤口很光滑,激光切断它的同时也起到止血作用。他在起居室找到药箱,用一只手困难地包扎好。又艰难地把夏之垂的尸体举到床上,盖好。在院里找到一朵白色的野花,把它放到夏之垂胸前。
干这一切时他很冷漠,似乎是在梦游状态。然后他带上激光枪,坐进他的风神900。他把档位放在自动导航档,目标定在053基地所在的神农架。风神车飞驰而去。
早上七点半,他到达053基地。他平静地向门卫通报了姓名,要求见李力明。
大门打开了。基地很平静,看来四人的死讯还未传到这里,一名门卫把他领到李力明的办公室便走了。于平宁表情痛苦,右手托着断臂,用肩膀顶开门走进去。他的激光手枪在断臂臂窝里藏着,可以很方便地抽出来。李力明不是等闲之辈,他必须小心。
但眼前的情景是他没料到的,李力明眼睛布满了红丝,神情颓丧,正在狠命地灌酒。他冷冷地盯着于平宁,目光中满是鄙夷和刻毒的嘲讽。于平宁也冰冷地看着他。
“四个人全杀死了。”于平宁闷声说。
“我已经知道了,这正是我喝酒的原因。”
仇恨在胸中膨胀。于平宁叹声问道:“你在庆贺胜利?”
李力明不回答,他又灌了一口,恶毒地笑着,忽然问:
“你的指令已经完成了,你是否已意识到这一点?”
血液冲到头上。于平宁愤恨地想,他在戏弄我,就像一条蛇在戏弄嘴边的老鼠。这个畜生。他抽出激光枪,声音枯涩地说:
“你这个臭复制,K星人的走狗。”
李力明把酒杯摔碎,昂然迎着他的枪口走过来:
“开枪吧!你这个混蛋复制人。告诉你,我的指令也完成了。”
于平宁缓缓地问:“你的指今?”
“对。我的指令是毁掉‘思维迷宫’装置,我已经把它炸毁了。四个主要研究者也被杀光,地球人在几年内很难恢复元气。告诉你,我的指令完成后,我也复原了,变成了李力明,那个对K星人刻骨仇恨的李力明,哈哈!”
他笑得十分凄厉,像一只濒死的狼。于平宁的枪口慢慢垂下去。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他早该想到的。李力明和他是同病相怜。他的胸膛要爆炸,他也想凄厉地长嚎……但是一个念头忽然浮出来,他努力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李力明已把“思维迷宫”炸毁了?为什么在基地内看不到一点异常?他迟疑地问:
“你把思维迷宫炸毁了?”
“我炸毁了!”李力明突然疯狂地喊,“我当然炸毁了!那装置在隔音地下室,人们还没听到爆炸声。等他们打开地下室就一定会发现!”
求求你,于平宁,你不要胡说了。我已经把它炸毁了。我绝对相信这一点。
于平宁紧紧地盯着他,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自认识李力明后,他对李力明一直有惺惺相惜之意。这人意志坚定,行事果断,绝不在自己之下。为什么他突然这样歇斯底里?这不像他的为人。也许他说的是实情,由于地下室隔音,他们尚未发现装置被毁。但为什么他如此急切地想要自己相信这一点?
于平宁敏捷地思考着,他的思维逐渐明朗,他已摸到了可能正确的答案。李力明一定是以极顽强的毅力,迫使他本人相信那个装置已经炸毁,这样他才能从K星人的指令中苏醒过来。于平宁不敢追问下去,一旦李力明怀疑思维迷宫并未毁掉,他的潜意识中的指令就会死灰复燃。那时他又会变成一个可恶的难以防范的K星间谍。
于平宁忽然朗声大笑。他把激光手枪推向长桌对面的李力明,用仅存的右手抱起酒瓶豪饮起来:
“多好的酒,没想到死前还能喝上家乡的卧龙玉液。我告诉你,死前我们能干一件很不错的事,你我都可以为地球消灭一个可恶的K星间谍。喂,把你的手枪扔过来。”
李力明也大笑起来。好,杀死这两个复制人,就再也不用担心某些事了。他把自己的手枪在长桌上推过来,捡起于平宁的手枪。两人坐在桌的两端开怀痛饮,然后摔碎酒瓶。两个枪口慢慢抬起。于平宁微笑着说:
“有什么未了之事吗?”
李力明苦笑着摇头:“有点放不下‘那个人’的妻儿。不过,他们不会承认我是丈夫和父亲的。不想它了。”
于平宁也想起那个“于平宁”的妻儿,想起她们死前的那一幕。他想起新田鹤子无言的柔情,想起古板而热肠的将军……他一挥手,高兴地说:
“瞄准眉心,我喊到三,两个同时开枪。瞄得准一点,别丢丑。”
李力明笑着说:“放心吧。我们可以来个竞赛,明天请将军来检查各自的弹着点。”
他们互道永别,于平宁兴致勃勃地喊:
“准备,一、二、三!”
(九)
接到报告后,伊凡诺夫将军很快赶到053实验室。李力明的办公室里,长桌两端,两个人对面坐着,脸上凝固着豪爽的笑容,他们的眉心正中各有一个光滑的深洞。
基地的其他人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地下室,在里间找到了捷涅克,刚一取下封嘴的胶带,捷涅克就喊:
“快检查自毁装置!”
他们仔细检查一遍,捷涅克松了口气:
“昨天把我关在里间后,李力明启动了自毁装置。十分侥幸,这个可怕的K星间谍犯了一个可笑的错误。”他迷惑地说,“真的很奇怪,是一个十分可笑的绝不该犯的错误。他准确无误地输进了整套复杂指令,但预定自毁时间却定在23点61分。所以装置电脑拒绝执行。”
老将军心情沉重地回到李力明的办公室,沉默地看着两具尸体。他沉重地们心自问,我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听信李力明的话,草率地决定将四人处死?
莫非……我也被K星人掉包?我也有一个潜意识的指令?他的心颤抖着,问:
“思维迷宫一切正常?”
“是的。”
“那好吧,我来做被试者。”
义犬
卓丽丽把飞碟停在宇航局的大门口。她动作轻灵地跳出飞碟,掠掠鬓发,把手指放在监视口轻声说:
“请验查——萨博大叔。”
她知道毋须报名字,电脑对她的指纹、瞳纹和声纹作出综合检查后就会确定她是谁,知道该不该放她进去。两秒种后大门无声无息地滑开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说:
“请进,卓丽丽小姐,局长在会议室等你。”稍停顿后又说,“丽丽,你长成漂亮的大姑娘啦。”
丽丽嫣然一笑:“谢谢萨博大叔。”孩提时代她就经常随父亲来这里玩儿,那时的警卫就是这位Super…I号机器人。进门后,小丽丽常常扬起小手,同“萨博大叔”再见,而这位冷冰冰的大叔在执行公务时也开始加几句问候。久而久之,每次来访时,她总能感到萨博大叔的欣喜。爸爸曾纳闷地说:
“见鬼,你怎么能这样轻易地为Super…I加上感情程序?对于守卫型机器人,本来绝不容许出现感情干扰的。”
不过,她已经七年没来这儿了,整整七年。
那年她十七岁,在父亲的严酷命令下同男友卞士其分了手。她同父亲大吵一通,只身一人,跑到两千公里外的酒泉宇航基地,用繁重的训练强制自己忘掉痛苦。七年她没回过家,直到今天早上忽然接到父亲的紧急命令。基地指挥在亲自转交命令时,已为她备好最快捷的飞碟“精灵”I号。她驾驶飞碟浮出云层后才来得及细读这道命令:
“速来见我,三小时内必须到达。”
这会儿她走进宇航局大门口,心中仍在忐忑。她敢肯定有一件极其严重的事在等着她。是什么呢?绝不会是家事,那不符合父亲的性格。那又是什么呢?
“绝不会是火星人入侵。”她在心中揶揄道,“如果是有关地球命运的大事,不会征召我,一个宇航训练尚未毕业的生手。”
父亲在局长办公室里,背对着大门,深深埋在高背沙发里,只露出白发苍苍的头颅。父亲老啦,她伤感地想。在这一刹那,曾经有过的怨恨之情哗然冰释。她走过去挽住父亲的颈项,轻轻吻一下额头。父亲没有回头,轻轻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坐下来,一块儿看正在演示的全息天体图。
卓丽丽记得很清楚,这种激光全息天体图研究成功时,她刚十岁。在这之前,在父亲的指导下,她早已学会了看老式的平面天体图,她学会了从这种被严重扭曲的图形中理解星系的实际形状,天体相互之间的实际距离等。尽管如此,当她第一次看到全息天体图时仍受到强烈的震撼。原来的天体图是从“人”的视角看宇宙,难免带上人的局限,带上“以我为中心”的人类沙文主义情结。全息天体图却是以上帝的视角看字宙,它使十岁的女孩看到了真实的广袤的宇宙,感受到宇宙的浩瀚博大。
“这种天体图是三维的,十分逼真和清晰,它可以作整体显示——即父亲常说的“俯察宇宙”。那些巨大的涡状星系、蟹状星云这时只如一个芥子;也可对任一部分逐级放大,定格在比如土星环的某一块石头上——当然,前提是对这个星系、星体有了足够的资料。新的天文学发现可以同步输入到系统中,像波江座ε星物质环中新形成的一颗行星,太阳系新发现的冥外星,麦哲伦星云中一个微型黑洞……卓丽丽对这一切的了解,几乎与发现者同步。
现在面前展示的是熟悉的太阳系,5500℃的太阳发射着白光,十大行星携着67颗卫星安静地绕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