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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白发魔男,江文溪的脸犹如烤熟了的鸭子,吱吱唔唔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乐天转身折回办公桌前,拿起一包口香糖丢在江文溪的身上,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以后记得吃这个牌子的口香糖,比你早上给我的咖啡口香糖口味要好一些。”丢完又折回办公桌前坐下。
江文溪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益达咖啡口香糖,他刚才说早晨她有给过他咖啡口香糖?她会吃的咖啡口香糖只有一种品牌,必定是“乐天”牌。
后……后果自负!早上她怎么可能会傻到主动将“乐天”口香糖送给他吃?什么口味不好,明明就是他洞悉了她的真实想法。哪有当领导的连下属吃什么牌子口香糖也管的?
江文溪避过他的视线,低垂着头,从沙发上起身,将薄毯小心翼翼地叠好,瞟了一眼落地座钟,轻道一声:“乐总,我先下班了。”
“下班?!”乐天抬起头,“江助理,你今天好像没上班吧。”
简明扼要的一句陈述句事实,让江文溪挪往门边的脚步顿下了,只是两秒钟,背后又传来了魔鬼般的声音:“今天旷工一天,从工资里扣还是从那四百块里扣,你好好想想,出去吧。”
晴天霹雳!
江文溪回头,恶魔连头都未曾抬一下。最终,她不知是怎样飘移出了他的办公室。
直到那道门轻轻地合上,乐天才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若有所思。
“小江,你终于睡醒了?”是严素。
江文溪红着脸:“严姐,你怎么还没走?”
“哦,这就走了。”严素从身后拿出一个不大、方方正正的纸盒递给江文溪,“那,快递送来的,你的哦。”
“我?”江文溪难好奇地盯着那个小盒子。
接过,她小心的拆了开来,里面竟然是一个包装的非常精美得礼品盒。
昨天几乎所有人都有礼物了,就数她的行情最差,无人问津,怎么过了圣诞,反而行情走俏了?
她有些期待地拆开礼品盒,当一个小小的水晶鞋钥匙挂件呈现于眼底,她惊愕地说不出话。
前段时间的某一天周末,她又和李妍他们混到很晚才回家,依旧是顾廷和送她回家。那天正好路过一家快要关门的手饰店,当时头脑一发热就冲进了那家小店。
这一款水晶鞋让她驻足了好久,可惜价格太贵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钥匙挂件居然要六百多块,她只能带着遗憾,一言不发地离开那里。
小心翼翼地将这个精美的水晶鞋拿起,在灯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闪烁着耀眼夺目的绚丽光芒。
展开压着的一张纸条,短短几行刚劲有力的字迹,让她又是一怔。
江文溪,
没有圣诞老人的袜子,只有公主最爱的水晶鞋。
尊贵的公主,请别犹豫,穿上属于您的魔法水晶鞋,跳出属于您的精彩舞步。
迟到的祝福,伴你每一天。
顾廷和
这个水晶鞋竟然是顾廷和送的……她没想到他会去那家小店买下这款水晶鞋送她。若不是昨晚在医院里走不掉,这份礼物应该是他昨晚就要送给她的吧。
明明有份那样正经职业,却写出这样的话语,原来警察也可以有这样煽情的时候。
她浅浅地笑着,有一种说不出甜丝丝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哟!好漂亮的水晶鞋,不知道什么人送的?”正准备走人的严素,看到这么一个漂亮的水晶鞋由衷地称赞。
被严素这么一说,江文溪脸又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是朋友啦。”
“哦哦,男性朋友,我明白。”严素挑了挑眉,江文溪欲盖弥彰的行为让她忍俊不禁,“不打扰你和你的水晶鞋情意绵绵,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江文溪羞涩地目送严素出门。
第十九章
坐在座位上,江文溪将水晶鞋拿在手里,又细细地看了好一会。未久,她拿起手机给顾廷和拨了一个电话。
顾廷和接到电话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笑着说:“美丽的公主殿下,喜欢那只水晶鞋吗?”
对着手机,江文溪的脸蛋犹如煮熟了的虾子,吱唔着道:“廷和,这东西太贵重了,我——”
挑着眉,顾廷和仿佛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未等她说完便断了话:“你想说太贵重了,不好意思收下吗?其实只是一块小小的水晶而已,又不是钻石。”
“可是这么小的东西,花这么多钱不值得啊。”
“我觉得很值,至少有人会喜欢会开心,这就值得。我也是刚巧那天又路过那家店,顺便进去看看。圣诞节我又抢不到圣诞老人的袜子送你,只好勉为其难地用水晶鞋代替了。”
顾廷和幽默风趣的言语,让江文溪紧揪在一起的眉毛舒展了开来。有时候,她真怀疑这位警察老兄是学法律专业的,反正以她的水准,是肯定说不过他。
“文溪?”顾廷和听不到她的声音,连忙又道,“文溪,你不要想太多了,这只是一块很小的水晶,真的不值什么钱。而且,那家小店的老板一见我是警察,有给我打八折。”
江文溪听了轻笑出声:“那我岂不是成了害你欺压良民的罪魁祸首了。”
“绝对不是。”顾廷和笑着将话峰一转:“昨晚教堂外的烟花可真是漂亮,可惜你没看到。对了,你上司没什么事了吧?”
“切,他能有什么事?睡一觉醒来继续欺压我们呗。”提到乐天,江文溪就心情不愉快,感受到贴在耳际的手机发烫,想到昨晚说了一半话就关机的教训,她赶紧道,“不说了,手机烫耳朵。”
“好,那改天请你吃饭。”
“我请你吧。”
“行,那我就坐等你电话了。”
“好,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江文溪开心地哼着歌,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条折好,正打算和水晶鞋一起放回礼品盒里,突然眼前的光线一暗。一个高大的阴影挡住了头顶上的灯光,她微微抬首,赫然瞧见刚才电话里提及的某人正阴沉着一张俊脸立在对面。
“乐……乐总,还没……没下班啊?”她颤着声。
“嗯。”乐天只是轻哼了一声,便折回了办公室。
要、要死了,他的脸色这么黑,该不是刚才说他的坏话被他听见了?她得赶紧走人,不然以他那记仇爱报复的心理,还不知道要怎么整她。思及,连忙低头收拾东西。就在她一手挎着包,一手抱着礼盒,正打算飞速穿出办公室,这时,乐天冷冷的声音从身后飘来:“等一下走,帮我把这个打出来,立刻马上。”
“啊?”巨大的一滴冷汗从江文溪心间滑过。终究,她还是慢了一步。面对冷面上司,她只能乖乖地坐回办公桌前,还好只有一张纸,十分钟之内应该就可以搞定。
乐天搬了一张椅子在江文溪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双眸盯着她左手边漂亮的礼品盒。方才只不过是刚好经过,偏偏不凑巧,让他听到那个窝边草接电话的声音。
这个窝边草,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电话时那种声音有多妩媚多柔情,就连对人抱怨都似在与人撒娇。刚才她手中拿着的一个亮亮的像是玻璃一样的东西,不过是一块玻璃,至于这么开心吗?是在和送她玻璃的人抱怨撒娇吗?他有在她睡一觉醒来就欺压她吗?如果要欺压她,她还能像个无事人一样,在他的办公室里安安稳稳的睡一天?
也不明白自己是一种什么心理,其实那张纸本来就有电子档,只不过他发现有一个错字而已,但偏偏就让他听到那句话,还有看到她对着那块玻璃傻笑。
欺压是吗?明知受欺压了,还不敢怒不敢言,看来受欺压的还不够多。那就如她所愿,欺压给她看看!
顶头上司就坐在对面,视线范围内总是能扫到,江文溪异常紧张。
一天没有吃东西,此时此刻,饥肠辘辘。
她分不清是自己饿得没力气,还是对面白发魔男压迫感太强,以致于敲打键盘的手指总不听使唤,连连打错好几个字。
办公室内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偷偷抬眸瞥了一眼,白发魔男手中抓了一本资料正在翻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她把重新打好的一页文件交给他,只见他冷哼一声便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她撇了撇嘴,夹着包和礼品盒飞快地奔出办公室,刚出门,突然听到办公室里飘出来很温柔的声音:“你一天没吃饭了,记得先去吃饭。”
不知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耳朵出问题,白发魔男会关心她?!
江文溪没由得打了个冷颤。
也许是饿了一天,回到家,江文溪拼了命似的吃了很多,直到吃得走不动路,便往床上一躺,对着那个水晶鞋钥匙挂件开始发呆。
顾廷和送她这样一份意义特殊的东西,她该送他什么呢?但是,如果她回赠了他礼物,是不是就代表接受了他呢?
这个问题让她十分困惑。
翻了个身,目光一转,她看到了对面的电脑,不禁想起下班时白发魔男故意折磨她的事。
好心没好报!
通过昨天和今天的事,她明白了几个重要真理:第一,上司永远是不值得同情的,就算上司半条腿踏进了棺材;第二,不要自以为是掌握了上司的弱点,随时会变成你的弱点;第三,不要在上司身上花一分钱,随时会血本无归;第四,永远不要说上司的坏话,因为他的耳朵很长。
对着计算器她又算了近半小时,看着那上面的数字,心如刀割。
不过是睡了一天他的沙发而已,何况还是公司配的,又不是五星级宾馆,居然要扣她的钱。这白发魔男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早知道让他烧死了算了。
还有,以命令式的语气逼她换口香糖品牌。
唉呀,她怎么这么倒霉,怎么会碰上这么个上司。
俗语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可是,她什么时候才能变态一次,好好地“回敬”他一下?这种奢望,短期内很难达成。
想到还要赔宣传部小梁一套咖啡杯,她心情更加郁卒了。叹了一口气,将被子拉上,她决定这周末找李妍去逛街,她已经从严姐那打听到那套咖啡杯在哪买的。凭李妍的三寸不烂之舌,就算是店家不打折,李妍也能有法子让店家让利。
第二天一到公司,江文溪立即觉得公司气氛不对,每个人见到她都会投以明媚阳光型的笑容,十分热情地打完招呼,偶尔还会加一句“请多多关照”。
关照什么?就凭她这种软脚虾能关照什么?
她只能跟着陪笑,只是一个上午,就只会嗞牙咧嘴了。
她就知道,总经理的办公室不是好睡的。
午餐的时候更加头痛,本来一个个在她面前坐得好好的,一见到乐总出现在餐厅,主动将她对面的位置让了出来。
还好,乐天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个空位,端着餐盘,迈着优雅的步伐在最后一排临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众人唏嘘不已,弄得她好不尴尬。
她在心中感叹,这下这些鸡婆们没什么想法了吧,可是就见着宣传部超级无敌八卦的刘姐拍了拍她的肩头,一脸安慰地说:“小江,男人都这样,要面子,在公司里讲究的就是公私分明,等下了班,想怎么都可以。别放在心上。”
这都哪跟哪?这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她巴不得他别坐她对面,不然这顿午餐没法吃了。
她刚想开口说话,身旁又围了几个人过来,七嘴八舌地传授她所谓的“御男”秘诀,害她口中的一根鱼刺没及时吐出来,卡在喉间不上不下,难受的要命。
艰难地斗争了好久,才终于将那根小鱼刺给咽了下去,但这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