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图像这时变成了黑自的。我看见一枚精细的探针将一个微小鱿鱼形状的微粒推到了电子扫描显微镜下。它的前面呈子弹头状,后部是流线型的细丝。
它只有红血球细胞体积的1/10大小,在扫描电子显微镜的真空中是一个布满褶皱的椭圆体,像一颗灰色的葡萄干。
“我们的摄像头的长度只有1英寸的百万分之一。正如各位所见,它的形状就像一只鱿鱼,”朱丽亚说,“成像过程在它前端进行。尾部的微管使这个装置保持稳定,就像风筝的尾巴。但是,它们也可以主动摇摆,以便提供动力。杰里,能不能转动摄像头,让我们看一看它的前端……好的,就在这个位置。谢谢你。现在,各位能从正面看见中间的那个凹陷部分吗?那就是微型砷化镓光子检测器,起到网膜的作用,周围的带状区域——有点像一个子午线轮胎——是生物发光体,为前面的部分提供光线。在前端内部,你们可以看见一系列相当复杂的弯曲分子。那就是我们拥有专利权的AIP级联。你可以将它想像为一种原始大脑,它控制摄像头的动作——当然,是非常有限的动作,但是足以实现我们的目标。”
我听到咝的一声静电声,然后是一声咳嗽。屏幕上的图像在角落里开启了一个窗口,出现的是在德国的弗里茨·莱德麦尔。那位投资人挪动着他那庞大的身驱。“对不起,福尔曼小姐。请告诉我镜头安装在哪个位置?”
“没有镜头。”
“你们怎么可能搞出没有镜头的摄像头了?”
“我在后面就将会谈到这一点。”她说。
我边看录像,一边问“它肯定是一种暗室。”
“对。”她说着点了点头。
暗室——拉了文的意思是“黑暗的房间”——是已知最古老的成像装置。古罗马人发现,如果在黑暗房间的墙壁上凿个小孔,对面的墙上将会出现室外物体的倒立影像。那是因为,光线通过任何微小的孔眼都会产生聚焦作用,其效果就像镜头。它的原理与孩子们玩的针眼照相机的一样。这就是自从古罗马以来,记录图像的装置都被称为照相机的原因。但是,在这个装置——
“什么东西起到孔眼的作用?”我问,“有针孔吗?”
“我原以为你是知道的,”她说,“那个部分是你做的。”
“我”’
“对。艾克西莫斯技术公司得到授权,使用了你领导的团队编写的一些基于智能体的演算法。”
“不,我不知道。哪一种演算法?”
“用于控制粒子网络的。”
“你们的摄像头是联了网的吗?所有这些微型摄像头能互相交换数据?”
“对,”她回答说,“它们实际上是一个集群。”她仍然面带微笑,我的反应使她开心。
“一个集群。”我集中精力,努力去理解她跟我讲的东西。我可以确定,我的团队曾经编写了若干用于控制智能体集群的程序。那些程序是根据蜜蜂的行为来建立模式的。那些程序拥有许多有用的特征。因为集群是由许多智能体构成的,集群能够对环境作出有力反应。在面对新的、没有预计到的状态时,那些集群程序不会崩溃,它们只是绕过障碍,然后继续运行。
但是,我们的程序是通过在计算机内部创造出虚拟的智能体来进行工作的。朱丽亚创造了现实世界里的真实的智能体。最初,我无法理解我们的程序怎么可能被修改,用于她的装置,
“我们利用它们作为结构,”她说,“该程序形成了集群结构。”
当然。显而易见,单个的分子摄像头是不能形成任何图像的。因此,图像必须由数百万个同时工作的摄像头组成。但是,那些摄像头也可以在空可中按照某种有序的结构——可能是球形——进行排列。我们的编程就是在这点上发挥作用的。但是,那反过来又意味着,艾克西莫斯技术公司一定在生成相当于——
“你们在制造眼睛?”
“可以这么说。是的。”
“但是,光源在哪个位置?”
“生物性发光周边。”
“那里光线不足’
“能行。你看。”
这时,屏幕上的朱丽亚缓缓地转过身去,指着她后面的静脉导管。她从身边的一个装着冰块的小桶中取出一个注射器。针管里看上去充满了水。“这个注射器里的等渗碱金属悬浮液中,”她解释说,“容纳了大约2,000万个摄像头。它们现在以微粒状态存在。但是,一旦它们被注射到血液之中,它们的温度将会升高,然后迅速集结,形成一种元形状,就像一群飞鸟在空中排成一个V字形。”
“什么样的形状?”一位风险投资者问。
“球形。”朱丽亚答道,“在一端有个微小的开口。你们可以将它想像为与胚胎学中的囊胚类似的东西。但是,实际上那些微粒组成眼睛。从那只眼睛中看到的形象将会是由数百万个光子检测器组成的复合体。这与人的眼睛从视网膜和锥形细胞构成影像的方式类似。”
她转向一个正在反复播放环状物动画画面的显示器。那些微型摄像头以一种凌乱无序的团状物形式进入血液,在血液中形成浮动的影斑。流动的血液很快将它压扁,形成一道细长条纹。但是,那一道条纹在数秒后开始结合成一个球形。那个球形的边界逐渐变得清晰,最后几乎呈固体状。
“如果这使各位想起真正的眼睛,那是有原因的。在艾克西莫斯技术公司,我们以明确的方式模仿有机形态,”朱丽亚说,“因为我们使用有机分子进行设计,我们知道,得益于数百万年进化的结果,我们生活的世界拥有正在发生作用的大量的分子结构。因此,我们使用它们。”
“你们不想重新发明轮子吧?”有人问。
“正是如此。或者是眼球。”
她给了一个信号,医疗机器的水平触角下降,在等候的受试者的上方几英寸的位置停下。
“这个触角将要为摄像头提供动力,获得经过传输的图像,”她说,“当然可以使用数字技术贮存这些图像,进行强化和整理,或者进行其他的数字化数据处理。现在,如果各位没有别的问题,我们可以开始了。”
她给注射器装上针头,将它刺入静脉导管上的十一个橡胶塞子中。
“记录时间。”
“0:0。”
“开始。”
她很快将药物注入。“正如你们看到的,我的动作很快,”她解释说,“我们的方法没有什么难以处理的步骤,不可能造成任何损害。如果通过针头的液体产生的微小湍流使细管从几千个摄摄像头上剥离,那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有数百万个摄像头,足以完成任务。”她抽出针头,“看见了吧?一般情况下,我们得等候大约10秒钟以便使它们成形,接着,我们就能开始得到图像了……哦,看来已经有东西出现了……它出现了。”
屏幕上显示摄像头正以相当快的速度向前移动,穿过看上去像是星状的区域。不过,那些星状物是红血球——有弹性的紫色袋子,在清晰、淡黄色的液体中移动。偶尔见到体积大得多的白血球冒出来,在短时间里覆盖整个屏幕,然后就消失了。我看见的画面更像电子游戏的画面,而不是医学图像。
“朱丽亚,”我说,“这真是令人惊讶。”
屏幕上的朱丽亚正在解释:“我们进入了静脉,所以红血球不会被氧化。现在,我们的摄像头正向心脏前进。摄像头在静脉中运动时,你们会看到血管扩张……对,我们正在进入心脏 你们可以看到血流中的脉动,那是由心室收缩引起的……”
真的,我能够看见摄像头暂停移动,接着向前,然后又暂停下来。它得到跳动的心脏所提供的声音输入。实验对象在检验台上一动不动地躺着,机器的水平触角正对着他的身体。
“我们的摄像头来到了右心房,我们将会看到二尖瓣。我们激活鞭状触角,以便让摄像头减速。现在看见的是二尖瓣。我们的摄像头是在心脏里。”
我看见了呈嘴巴状一张一阿的红色瓣膜,摄像头这时穿过它,进入心室,接着又出去了。
“我们的摄像头要到肺部去;在那里你们将会看到人们以前从来见过的东西。细胞的氧化。”
在我观看的时候,血管快速地收缩,细胞被泵上来,一个接着一个地蹦出来,颜色鲜红。整个过程非常快;没有到1秒钟,它们都变了颜色。
“红血球现在已被氧化,”朱丽亚解释说,“我们的摄像头正在回到心脏去。”
我把身体转向躺在床上的朱丽亚。“这真是非常奇妙的东西。”我说。
但是,她已经闭上两眼,轻声呼吸起来。
“朱丽亚”’
她已经进入了梦乡。
朱丽亚在看电视的时候总要睡着。在观看她自己演示的过程中打瞌睡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她毕竟已经看过了。而且,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自己也疲倦了。我觉得,我可以另找时间观看剩余的部分。
无论怎么说,这段录像作为演示片也太长了。我已经看了多长时间了?我转身关掉电视时,看了一眼图像下方的实时显示。数字以百分之一秒的速度飞快滚动。左边的数字没有滚动。我眉头一皱。其中一个数字是日期。它是按照国际标准,按年日月的顺序排列的,我刚才没有注意到。它显示的时间是:
02.21.09
9月21日。
昨天!
她是在昨天录制这一段演示片的,而不是今天!
我关掉电视,打开床头灯。我躺在床上,努力使自己入睡。
第2天 上午9点02分
我们需要脱脂牛奶、吐司、馅饼、果冻、餐具洗涤剂——还有别的东西,但是,我无法看清自己写了些什么。我早上9点站在超级市场的购物区,手里拿着自己写的购物单不知所措。这时耳边想起一个人的声音:“嘿,杰克。你好吗?”
我抬起头来,看见了里基·莫斯,艾克西莫斯技术公司的一位部门经理。
“嗨,里基。你好吗?”我和他握手,见到他我真的很高兴。我总是乐意见到里基。
他皮肤晒得黢黑,金色的头发修剪成浦蟹,笑容满面;假如不是因为他穿着一件印有SourceForge 3.1字样的T恤杉,他很可能被人当成冲浪运动员。里基只比我小几岁,但是拥有副永葆青春的模样。在他大学毕业时,我为他提供了第一份工作,后来他很快进入了管理层。里基性格开朗,处世乐观,是一名理想的项目经理,尽管他往往淡化问题,在完成项目的时间上给管理层许下脱离现实的诺言。
根据朱丽亚的说法,那一点有时在艾克西莫斯技术公司里造成了麻烦;里基往往轻诺寡信。而且,他有时候并不完全讲实话。但是,他的性格开朗,充满魅力,大家总是原谅他。至少,当初他在我的领导下工作时,我总是原谅他。我后来非常喜欢他,几乎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对待。我推荐他去艾克西莫斯技术公司工作。
里基推着一辆购物车,里面装着用大塑料袋包装的一次性尿布。他家里也有一个婴儿。
我问他为什么在这时购物,而没有去上班。
“玛丽息了流感,保姆在危地马拉。所以,我告诉她我来买些东西。”
“我看见你买的是好奇牌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