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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找到这儿来。
或者,他可以跟踪某个高级会员。但那正说明他拥有高超的探查和跟踪能力。
公会头子再次望向镜子。那张脸已经在镜中停留了一段时间,正好面对着他。或许对方正在欣赏那幅画,但库库尔多认为更可能是那年轻人发现了隐藏的窥视孔。
“带他下来。”库库尔多若有所思地说。“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活板打开,那个年轻人轻捷地走下石阶。库库尔多凝视着他,而年轻人在迅速扫视大厅一圈之后,也把目光集中在公会头子身上。空气似乎凝固了片刻。
随后,年轻人缓缓走近平台。他薄薄的双唇刚才还紧闭如同铁线,此刻却浮出一个笑容。他停在距离库库尔多五步之处,放慢动作,从怀中取出一个钱包,然后掏出一枚金币,放在身前的地上。
公会头子脸色顿时和缓下来。这是个通用的友善举动,表示向本地首领致敬,很多时候也是一种临时加盟的请求,承诺在本城活动期间,一切收入都会按一定比例向本地公会上交。
“坎普拉尔向您致敬。”年轻人说道。他的声音也象嘴唇一样削薄,就象风吹过树叶的边缘。
公会头子心中一惊。他听过这个名字,也知道几年以来跟这个名字相关的一些事。其中在盗贼公会中流传最广的一项,是关于提都曼公爵。这位贪婪、凶狠的贵族老爷在北弗兰德王国臭名昭著,某天早晨却悲痛地发现,他巨大的秘密宝库已经被搬运一空,而且竟然查不出盗窃者是如何下手的。
“欢迎,我是库库尔多。”公会头子说道,目光停在年轻人的钱包上。那是个黑色小包,边缘绣着一圈金线,侧面则用金线绣出一只手,拇指和食指伸向前方,其它三根手指向上挺直。根据关于坎普拉尔的传闻,公会头子立刻猜出这钱包的来历。
“请代我向图帕·尤里坦大师问好,”库库尔多说道,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敬意。
“啊,我有四年没看到他了。出来就没再回去过。”坎普拉尔回答。“但我保证,一见到他就向他转达。”
保证?库库尔多在心里冷笑一声。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盗贼的保证,何况他也并不在乎他的致敬是否能传达。公会头子只是不想对那位退隐的资深盗贼失礼。图帕·尤里坦是盗贼中少见的天才,现在许多有名的盗贼都曾在他手下受训。二十年前,图帕·尤里坦正当壮年,在盗贼圈里声名卓著。然后,他试图进入阿拜迪恩大陆最严密的宝库达玛宝库。这令他达到名声的顶峰,成为百年来第一个成功进入达玛宝库的盗贼。但图帕也付出了代价右手残废,左眼失明。此后图帕隐居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专心训练盗贼,传授窃盗、跟踪、探查以及暗杀的技艺。每隔五年,就有几个出色的年轻盗贼出现在阿拜迪恩大陆上。
公会头子盯着坎普拉尔钱包上的手指图案。据说图帕·尤里坦的弟子都拥有专属自己的标志,图形个个不同,意义却不难分辨。第三或是第五,他想。在图帕最近一批弟子中,这个坎普拉尔一定排到前五名之内。这是相当高的评价(注:关于坎普拉尔与图帕·尤里坦的故事,详见《盗贼之王》)。
“到这里做事吗?”库库尔多隐晦地问道。得知坎普拉尔的身份和来历之后,他立刻放弃了把这个年轻人收归手下的打算。图帕的弟子很少会服属于某地的盗贼公会。他们会首先为老师完成十项任务,然后就可以完全自由地在大陆上闯荡。公会头子研究地看着对方。这年轻人已经完成了几项?他应该没那么快获得自由之身。老图帕的任务通常都是非常艰难的,为此而死的弟子并不少。
“我只是路过这里,”坎普拉尔回答,“打算看看就走。”
“希望你在这儿过得愉快,”库库尔多从唇边挤出一个笑容。他根本不信坎普拉尔的话。这年轻人一定是盯上了诺兰朵城的某个目标,或是为了躲避追查而到这里暂时栖身。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会对本地公会有利。治安守备官或许很快就会加强搜捕,令盗贼们日子更难过。
这是库库尔多今天遇上的第二件烦心事。在这一天稍早,劳尔被发现死在大法师布雷明的私宅后花园里。这个笨蛋!公会头子暗骂道。他下达的命令是探查,而不是潜入。布雷明不仅是维瑟斯家族有名的法师,在整个陶比拉王国也小有名气。那些防卫魔法会那么好对付?
库库尔多有些沮丧地摇摇头。这个月实在不顺,好几项任务都遭到失败,还有个雇主突然病死,公会无法收回应得的报酬。特别是今天,他失去一个得力手下,又来了个竞争对手。
够了,他疲倦地想。这些日子他已经够头疼的了。
然而公会头子立刻发现自己必须面对今天的第三件大事。天花板上的活门再次打开,一名手下急促地奔下石阶,没有注意放轻脚步。库库尔多脸上浮出怒意,但他一直等到活板门关闭才开口。
“你走路该轻一点!”公会头子低吼道。“上面也许会听见的!”
“对不起,头儿,”手下惊慌地回答,“但是……”
“出了什么事?”库库尔多不耐烦地说道,同时本能地向镜子看去。顿时,他不可置信地愣住,几乎无法移动身体。镜中映出杂货店的影像,柜台前多了一个人不是陌生人,而是他非常熟悉、却绝对不该出现的人。
“劳尔!”库库尔多不由自主地叫出声。“这……怎么回事?他不是刚死了吗?”
“我不知道,头儿。但他确实回来了。他说话很奇怪,我没敢放他下来。”
“他说什么?”
“他说想跟这儿的首领谈话。他说他是大法师布雷明。”
库库尔多咧开嘴巴,惊愕万分又感到好笑。但片刻之后他就冷静下来,思索这件事的含义。这是怎么搞的?一个死人又好端端地走回来,还自称是另一个人。大法师布雷明?公会头子好象突然被人抽了一鞭子。难道……
“别让他下来!”坎普拉尔在一旁说道,注视着镜中的画面。“我猜那是种法术,有人在借他的嘴巴传话。”
库库尔多向年轻人扫了一眼。坎普拉尔和他猜的一样。公会头子为这种怪事惊讶之余,也不禁佩服这年轻盗贼的敏锐。
“找个人去跟他谈。”他命令道。
“但是,”手下犹豫着,“大家都出去了……而我我刚才已经露过面……”
“笨蛋!一群笨蛋!”库库尔多无法控制地站起来,怒火熊熊。如果目光可以变成匕首,那可怜手下的身体早已被刺出两个洞。他气愤地挥着手,差点触动旁边一个放射飞箭的机关。
“请原谅,”坎普拉尔插进来,“要是您允许,我可以替您上去看看。”
库库尔多盯着年轻人,目光渐渐缓和。“哦,那当然很好,”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却又住了口。
“我绝不会危害到公会的安全,”坎普拉尔明白对方的心思,“而且,如果有什么利益,一切最终由您决定。”
这个年轻人确实非常聪明,公会头子想。见鬼,为什么他手下就没有这样的人才?关键时刻他居然被迫依靠一个初次见面的外来盗贼。
“你是图帕大师的弟子,”库库尔多注意到年轻人脸上掠过一丝厌恶,立刻换了个角度,“你是相当出色的盗贼。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那么,按你所想的去做吧。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坎普拉尔点点头,转身走上石阶。不一会儿,年轻人的身影就在镜中出现。库库尔多坐回椅子上,疲倦地靠着软垫,目光却始终不离开镜子。他们似乎交谈得很激烈,劳尔天知道那家伙是死的还是活的还不时作出一些手势来强调自己的话,而这些手势动作对于库库尔多来说是完全陌生的。看来劳尔确实被法术控制了。
库库尔多从未想过这种法术的存在。或者它并非低级法师所能施展。大法师布雷明一定是保留了劳尔的部分记忆,令他自己走回来。即使库库尔多知道维瑟斯家族精研生物控制,仍然为这种法术而吃惊。因为,这代表着某个大法师可以随时控制一个盗贼的心智,由此找到公会的据点。
幸好维瑟斯家族一直不曾与盗贼公会为敌。绝大部分法师并不参与城市政务,只专心于研习魔法。另一方面,法师们经常需要一些稀奇古怪的物品,免不了要雇人去找,盗贼公会可以帮上很大忙。库库尔多手边的十几项委托中,有三分之一的雇主跟维瑟斯家族有关。
最让库库尔多暗自庆幸的是,从劳尔或是大法师布雷明,管他是谁呢的话来看,对方并不知道这里是本城盗贼公会总部,而只以为是个普通据点。但是,无论如何,公会头子也不能再使用这座大厅了。本来,库库尔多一般是每年换一个地方,但这半年多以来,公会总部已经搬了两次,头一次是被某个失控的法术实验波及而变成废墟,第二次是有个愚笨的手下偷了一个法师的水晶球,结果被人用追踪术找上门来。而现在,库库尔多不得不考虑再次搬家了。
见鬼,我应该选择一个没有法师的城市!库库尔多懊恼地想。这群满脑子咒语的怪人总是把一切搞得乱七八糟!
活板门又开了。库库尔多在椅子上转过身来,面对年轻人。
“是一项委托,”坎普拉尔皱着眉,显露出与年轻不太相称的成熟。公会头子坐直身子,等着他说下去。
“他要我们拦截一个人,并且偷一个卷轴。”坎普拉尔解释道。
“是什么人?在哪里?”库库尔多感兴趣地问。
“我想是一个法师,或许还有别的同伴。现在应该在长弓山脉北边。”
“报酬呢?”
“他说可以为我们打造一件魔法物品,比如护身符。”
“就这些?”
“就这些。我约他傍晚在银湖边见面,到时再商量细节。”
库库尔多向后靠在椅背上,几乎无法掩饰失望。跑到一千多里外去执行任务?本城的事已经够他忙的了,失去劳尔,人手更加不足,他没有多余的人派出去。况且魔法护符对他没什么用。他只需要金币,现成的金币。
“魔法物品……”库库尔多自语道,忽然瞥见坎普拉尔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的神情。难道这个年轻人对这项任务感兴趣?一个自由盗贼经常四处旅行,确实有可能用到魔法护符。长期作为公会领袖的经验令库库尔多迅速作出判断,一连串的思索几乎在他意识到之前就得出了结论。
“啊,年轻人,”库库尔多笑容满面地说道,“你看,你刚来诺兰朵城,我并没有好好招待你。现在既然有这么一项任务,我可以把它作为见面礼送给你。要是你愿意,就去接下它。”
坎普拉尔眼睛一亮。“您很慷慨,”他说道,“我该如何回报……”
“不必,”库库尔多挥手阻住他的话,“你无须按惯例上交提成。以公会的名义直接去跟雇主交涉吧,这样更容易获取信任。但我的人不会插手。如果你真想回报的话,就帮我一个忙,”公会头子扫视镜子,柜台前又变得空无一人,“刚才跟你交谈的人,曾经是我的手下。”他刻意在“曾经”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