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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不静重重点头,道:“这等事我骗你们做甚,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母猴子果然是有三只眼睛,除了平日两只眼之外,”他伸手在自己额头上画了个小圈圈,道,“还有一只便在此处了。”
田不易三人面面相觑。过了片刻,田不易向熊不壮问道:“大师兄,你见识比我深,可曾听说过有这种异猴?”
熊不壮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末了还是缓缓摇头,苦笑道:“想不出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有这等古怪猴子。”说着,他转向侯不静,有些狐疑地道,“你该不会是早上太早起来没睡醒,睡眼矇眬地看错了吧?”
侯不静怒道:“胡说,我怎么说也是修行多年,岂能与凡人一般早起会睡眼矇眬?”
苟不立忽然对他问道:“我问你,那只母猴怀中抱着的小猴,你可也看见了?”
侯不静一怔,道:“看到了啊。”
苟不立道:“那小猴是几只眼睛的?”
侯不静一呆,想了一想,干笑了一声,道:“那只小猴好像却并无什么特异之处,与寻常野猴无异。”
田不易三人都笑了起来,也不多说什么,向前走去,侯不静有些恼怒起来,追上前去微怒道:“你们如何不相信于我?”
田不易笑道:“那你告诉我们那三只眼睛的猴子叫做什么?再说了,若真有这等稀罕东西,你如何不抓回来让我们亲眼好好看看?”
侯不静摸了摸脑袋,叹了口气,道:“你当我不想吗,我也想抓来着,谁知那母猴身手迅捷,远胜过普通野猴,看见我似要上前,在竹子枝头几个跳跃,就再也看不见身影了。你们也知道后山竹林茂密之极,后来任我怎么找寻,也是找不到了。”
田不易等三人又是一阵嬉笑,显然是不大相信侯不静的话,熊不壮更是大大咧咧拍了一下侯不静的后背,笑道:“小子,你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厨房生火做饭吧,少去后山竹林抓猴子玩了。”
侯不静面色一苦,显然这位壮硕师兄虽然是寻常一拍,力道却也不小,好在他二人同门多年,早就对这位师兄表示亲密之举有了些许防备,若是换了普通人吃了这大力一掌,多半要趴到地上去了。不过此刻侯不静却是眉头紧皱,心中不由得也有些将信将疑起来,暗想难道当真是自己看花了眼吗?
田不易等人却不去理他想些什么,仍是向前走去,此番这么一耽搁,他四人离前头其他的青云弟子又远了许多。田不易看了看前方,道:“我看我们还是走快些吧,你们看前边的人……”
话说了一半,忽地从他们四人身后传来一个带着几分意外的声音,“咦”了一声,随后传来那银铃一般清脆悦耳声音:
“胖子?”
田不易一听这声音居然有几分熟悉,但仓促下却想不起来是哪位,转身看去,登时吃了一惊,只见一个苗条少女站在他们四人身后不远处,眉目如画,清丽无双,腰间束一条琥珀朱绫,手中提着一柄仙气流转、宝光幻闪的仙剑,却不是苏茹又是何人?
两人目光相触,田不易望着那水盈盈如春波一般的明眸,忽地心头一跳,脑海中轰鸣一声,一片空白,似乎是片刻间什么都忘却了,只剩下眼前那个少女美丽的容颜。
就在田不易连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却仍是恍惚的时候,忽地一个巨大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将他的目光与苏茹隔了开来。田不易目光一旦与苏茹那水汪汪的眼眸分开,立时便清醒了过来,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又有几分奇怪,抬头看去,却只见原来是大师兄熊不壮走到自己跟前。他心中便不由得有些感激这位大师兄了,暗想大师兄果然道行深厚,远非自己能比,且目光如炬,一眼看出自己道心不稳,这才出手相救。
只是片刻之后,田不易便发觉有些不对,只见熊不壮神色间似颇有几分疑惑,上上下下打量了苏茹一番,道:“这位师妹,请问你是哪一脉门下弟子,师从的是哪位前辈长老,我记不得曾与你相识啊,怎的出口就骂人呢?”
田不易面上神情瞬间似乎有些僵硬发呆了起来,微微张开了嘴巴,而前头苏茹原本有几分微微得意的表情,突然间也呆了一下,半晌之后,她缓缓转头看了一眼熊不壮,面上神情说不出的奇怪。
熊不壮心中暗想,这少女好生奇怪,怎的叫了一声胖子就再也不说话了,不由得更觉得有些冤枉来,道:“这位师妹,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突然叫我胖子?须知本门修行虽不如天音寺佛门一般规矩森严,但平日口德亦当注意……”
“咳咳、咳咳……”田不易忽然在旁边咳嗽起来,同时对着熊不壮连续眨着眼睛,微微摇头,神情似笑非笑,颇为古怪。
创神卷 林千羽主笔
《杀破狼·七杀劫》1(1)new
残阳如血。映出一片辉煌和苍凉。
这是人间的大漠,也只有人间的大漠才会有如此的恢弘,才会让人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孤独和落寞。
两个人影,一大一小,被夕阳撕扯、拖长、扭曲,就像两条在黄沙之上蜿蜒爬行的毒蛇。这两个人每走一步双脚都会深陷于黄沙之中似乎不能再拔起,但他们依然越走越远,尽管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证明。
“还不需要我抱你走吗?”其中一个男子问。
“不需要。”小女孩倔强地回答。
男子不再说话,望着小女孩一脸的稚气,紧张而僵硬的脸上终于泛出一丝微笑,但稍纵即逝,转眼就恢复了先前毫无血色的凝重和苍白。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小女孩一路上都在问这个问题。
“……”男子一直都没有回答她。
“我们要去哪里?”
“……”
“我的父王和母后在哪?”
“……”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如果你还不告诉我,那我就不走了,”小女孩说完停下了脚步,坐在黄沙之上,一脸不成熟的怒气,继续说,“不然我自己回到紫微星宫去,让父王和母后告诉我。”
“小公主,你一直都很听话……”
“可是有时候我也很任性,比如现在。”
“那好,我答应你,穿过这片沙漠,到了破军城,我就会告诉你。”
“那好,我也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
“答应你抱我走啊,”小女孩狡黠地一笑,伸出两只娇嫩的手臂,说,“我真的走不动了。”
“……”男子又笑了,这次他的笑容如夕阳般停留了很久。
这个男子没有名字,但别人却叫他七杀。七杀并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星宿,只不过那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他现在的身份是紫微星宫的天忍护卫,而他抱着的小女孩叫茧蝶,是紫微星宫唯一的小公主。
太阳落下之后,冰冷在空气中慢慢渗透。似乎扼杀了所有的生命,但所有的生命又因此变得更加顽强,演绎着一场又一场生存的奇迹。
无月。有星。
朦胧之中是一片清冷和死寂。
突然,一堆黄沙被扬起,在那里面出现了两个人,是七杀和茧蝶。原来刚才狂风怒吼,黄沙呼啸,七杀用他的黑色披风将茧蝶罩在里面,也因此被黄沙掩埋了。
一柱孤烟升入夜空,划出一道诡异的蓝色。一团火光在冷冷的空气中微微地颤抖着,这一切在旁边取暖的茧蝶的瞳孔里轻轻地跳动,她那被映红的小脸儿又显得那么生动。
“小公主,你冷吗?”七杀关心地问。
“我不冷,”茧蝶望着七杀,抓紧了身上厚重的黑色披风,又说,“你把衣服都给了我,你冷吗?”
七杀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把目光散尽在深蓝色的苍穹里,似乎在浩瀚之中寻找什么。那深邃的眼神中溢出了难以言语的悲伤。
他望着紫微星宫,就像跌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梦魇,沉浸在没有丝毫痕迹的挣扎中,闪烁的群星刺疼了他的眼睛,闭上之后,眉头紧锁,久久不能睁开。
“你好像有心事?”茧蝶轻轻地问。
“你长大了也会有。”七杀说。
“我现在就有。”
“哦?那你的心事是什么呢?”七杀睁开了眼睛,迷惑地看着她。
“我的心事就是想知道你的心事是什么?”茧蝶微笑着,眼睛里满是聪慧。
“你……”七杀的话没有说完,那满是忧郁的眼神里泛出一丝欣喜,然后瞬间又变得锐利。
他指尖轻轻一弹,一道剑气如闪电般划过空气,刺在茧蝶的身后。茧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转过身看到一条被斩断双头的蛇突然受惊吓般地叫了起来。
“小公主,我抱你走。”七杀环视着四周。
“我已经有力气了,可以自己走。”茧蝶望着七杀担心的眼神继续说,“这样我们可以走得更快,你也可以更好地保护我。”
七杀不语,踏步向前,而茧蝶紧紧跟在后面。
这一路上,脚步疾飞。七杀的眉宇间闪烁着一种决裂的光芒。茧蝶看到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紧并,其他手指紧扣,那是召唤出剑诀的手印,她的胸口突然猛跳起来。
空气中一种无形而紧张的压抑让他们忘记了每走一步都会被深陷的双脚。四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仿佛这渗入黑夜的寒气其实是一种杀气……
随天际渐渐朦胧,他们的脚步也缓慢下来,放松后竟然是无力的疲惫,瘫坐在冰冷的黄沙之上。
“有人在追杀我们?”茧蝶惊心未定。
“嗯。”七杀应了一声。
“是冥界的人?”茧蝶又问。
“你怎么知道?”
“那条被你斩断双头的蛇应该就是九泉中的‘灵寻’吧。”茧蝶一副得意,完全忘了刚才的惊恐。
“……”七杀望着她,听着。
“‘灵寻’之蛇,双头,全身腐黄,剧毒无比。生长于冥界九泉之中,它只听从其主人幽冥妖煞的命令,寻找要找之人,但一照阳光,便灰飞烟灭。”茧蝶如说教一般,非常认真。
“这些你都是在哪里听来的?”七杀甚是惊讶。
“你不记得,我可记得。”茧蝶一脸回味的样子,继续说,“以前我总缠着一个人给我讲三界中奇怪的事情来哄我睡觉,结果我越听越睡不着。”
“哦?我好像有点印象,那个哄你睡觉的人……是我?”
“当然是你啦,从小到大,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要比跟父王和母后加一起的时间都长,所以我才会这么听你的话啊。”茧蝶笑着。
“所以你才会不问缘由地就跟着我从天界的紫微星宫来到这人间的大漠?”
“嗯,很多事情我都知道,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隐约也能感觉到什么。月圆之夜我就会长出翅膀,所以不要把我再当成小孩子了,我不会无理取闹的,只是一颗心悬在半空,让我无法安定。”茧蝶有泪在眼眶,却隐忍着没有流下,她那满是稚气脸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清澈的悲伤。
沉默,也许是因为心中有一份寂寞。
茧蝶双手环抱着双腿,把头埋入膝盖中间。那单薄的身体有些轻微地颤抖,七杀的心,随着她的颤抖而跳动,并夹杂着丝丝疼痛。他把手伸过去,将茧蝶搂入怀中,这个动作,他早已经习惯了。
而这种温度,也是茧蝶早已经习惯的。
七杀望向遥远的天边,万道光芒就像被一剑割断喉咙后流出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