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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觉得人与人的关系也许并未我想象中复杂。
不笑我也得亲你
生活里依旧是这几个人,安劼,安未辰,柠子,薛离,杨绎,庾隔,房东……并未再认识陌生人。合作比较好的杂志,是庾隔所在的杂志社。分为上半月刊和下半月刊。每期都写,每期会投七八个稿子,有爱情故事,有卷首,心情散文或者其他。三审过后,两本杂志可以通过五六篇。每期杂志上至少要发表两篇大稿子,这样才能维持最基本的生活。也给其他的杂志写,每期都写,但并没有这样顺利。
庾隔会在每期截稿的前十天催着我写稿子。因为长篇,因为杂志,因为庾隔,因为乐趣,因为金钱,因为秋季即将过去,种种缘由,熬夜的时光终于又开始到来。
安劼给我买来大量的浓咖啡,青梅茶和防辐射眼镜。半夜起来写稿时,他会静静地走过来给我披衣服,然后从身后抱住我的腰,看我噼里啪啦地敲稿子,他会一字一字地念出来,态度认真虔诚,声音感性而随意,仿佛在演绎一出精美绝伦的广播剧。
有时候,他会为我篡改小说台词和人名,把里面的男女主人翁分别改成安劼和林漫兴。听着他一本正经地阅读着,我突然咯咯地笑出声来。笑得他终于再也读不下去,定定地凝视着我的眼睛说,再笑,再笑我就亲你了。
我的笑声在瞬时间就戛然而止,我可以控制住自己。
可是下一秒他说,不笑了?真不笑了?
我郑重地点点头。
不笑我也得亲你。说完,就霸道而强势地把嘴唇压在我的眼皮上,鼻子上和嘴唇上。
这是一记绵长而热望的亲吻,以至于竟让我感觉忧伤起来。
我哽咽着说,安劼,以后不要这样乱改动名字了,我写的那些小说全是悲剧。男女主角最终都没有在一起,从此天涯海角信音全无,至死都未再见上一面。
傻瓜。他捏捏我的脸,你写的是小说,源于虚构,怎么可以跟现实相提并论?
可是我害怕想象,一想到那些小说的终局,就难受不已。
漫兴,不要这样。那跟现实终归有一段距离,不要相信和想象。
归来的你们
可我还是哭了,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到我们彼此的心里。温暖,潮湿,忧伤,和一波波的暗涌侵袭。
他把我的头轻轻地压在他的肩膀上,抚摸我的头发。我闭上眼睛,停止哭泣。
我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良久,他轻轻地说,漫兴,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仅仅想一想也不行。有我在,就不许。
在他的怀抱里失去任何语言,说不出任何话,突然感觉到空虚无力。
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为何在瞬时间就变得颓靡和忧伤起来。是在为未来担心么?抑或担心现在的状况?说不清楚,不到明天,难以知晓将会发生什么。
柠子和薛离的蜜月旅行在一个雨天终于归来。
在机场出口处,看见他们穿着情侣风衣,拖着皮箱,甜蜜地拥抱着走向我和安劼。来到我的身旁,柠子张开手臂,给我一个大大的热情的拥抱。
坐着安劼的车回住处。一路上,两个男人谈天说地,不厌其烦。柠子看着我,我微笑待之,没有太多话要说。但是柠子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我看着她,觉知到她有事情要对我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不会去问。如果应该让我知道,她会说的。
车子停在合欢园的门口时,安劼要调转过头回去接未辰过来一起吃饭。我,柠子和薛离,三个人一起上楼去准备食物。
去超市买菜,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柠子一直紧握着我的手,就仿佛我们从前一样的动作,手牵手,肩并肩,同甘共苦。那时的我们单纯,简单并且不谙世事。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她甚至嫁为人妻,我也有了安劼。
她一边跟我聊着天,一边随意但仔细地挑选各类蔬菜,嘴里兀自说着什么样的蔬菜补充维生素B群,什么样的水果补充维生素C,什么样的蔬菜不宜多食。
看着她如今变换的气质,变得如一个妇人般矜贵而琐碎,一霎那竟觉得恍如隔世,那种久远的不复返的感觉。
可这是柠子需要的,她要的就是这样简单,正常,健康的生活,而不是如从前那样一意孤行或者不知所措。
暴风雨前奏
她需要做这样的改变。爱情的终点就是这些,这些琐碎世俗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买了菜和一些食物回去。在小厨房里,我们两个叮叮当当地准备食物。薛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体育频道,偶尔会传来吆喝加油的高亢的声音。
漫兴,你看,薛离有时候就是一个孩子,需要被人好好地照顾着。柠子的微笑很满足。
柠子,他对你好么?我看着她,认真地问。这是我需要知道的事情。
听着我的问题,她突然就眯起眼睛笑了。
很好,漫兴,不用担心。他如果不爱我,犯不着跟我结婚。比我美丽温柔的女子多得多,在公司里都在追求他,可他依旧无动于衷。薛离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出现一点差错。否则,我一刻也没法活下去。
听着她的话语,既担心,又安心。这差错,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到来,也许呢,也许明天就会到来。他们都是没有把握的,对自己没有把握,对别人没有把握,对未来更是没有把握。他们,于未来,不过是两颗矮小迷茫不知所归的草,期待每一天的风和日丽,却不知哪一天暴风雨会突然侵袭。他们承受不起暴风雨,只能在它到来前,偎依在一起,相互取暖,相互安慰,相互欺人又自欺。
或许吧,在柠子心里已经做好了迎接这场暴风雨的准备,也只能这样不动声色地迎接,没有任何语言和动作,才不会被看穿。
安劼和未辰敲门的时候,我们已经把烧好的菜摆在了桌上。满满当当的一桌子,丰盛,富足,美味。薛离打趣自己是个饕餮之徒,还没有坐好就已经用筷子夹红烧排骨吃,柠子用抱枕打他的头,与他嬉闹。
未辰依旧端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一角,等待开饭的一刻。我剥开一颗糖放进她的嘴里,她抿着嘴在那里害羞地笑。
柠子在旅行的途中买来许多当地特产:椰子糖,猪肉干,牦牛肉干,各种口味的咖啡,榴莲糕,鳄鱼皮夹(买来送给安劼)……带给我的是一套兰蔻化妆品和CD香水,未辰的礼物是一套婉约高贵的黑色小礼服。
她怀孕了
未辰看着自己的礼物,虽然依旧在微笑着,可并未流露太多表情,惊喜,讶异,或者不屑。也许,这样养尊处优的女子对这般华贵的衣装已经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它哪里好,或者不好,只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而已。
我也是,也并未在礼物上获得欢喜,我甚至还来不及用微笑表示感谢,心中更多的是担忧。是的,担忧。
因为饭后柠子偷偷告诉我,她怀孕了,并且他们打算要这个孩子。
这件事情,只有她,薛离和我知道。柠子虽然在笑着,可是哀伤却遍布在眉间眼底。我知道她在矛盾什么。她渴望得到自己的孩子,与爱人一起渡过余生。某一时刻,她可以这样骗过自己甚至任何人。她可以大声地呼喊自己的幸福,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亦可以远走高飞,她有绝对的自由。可是,永远有这样一个时刻在存在着,她的母亲。她越是感到幸福,她的罪恶感便越深重,她不能太幸福,这样对那个不知情的人不公平。岂止是不公平,简直是无原则无道理的戕害。
这一晚,柠子去了袖子胡同,与我睡在一张床上。
黑暗中,我们躺在一起,离得很近,她的头部一直蜷缩在我的肩膀处。如从前一样,我们是两个相依为命的亲人。
撩开她的睡衣,一寸寸地抚摸她的小腹。
何时感觉到的?我问她。
刚刚蜜月的时候,那时是在西藏的拉萨。在旅馆里我不停地呕吐,薛离以为我是高原反应,就没太在意。后来天天吐,脸色也变得灰暗粗糙,他就带我去当地的医院,医生说我怀孕了。
他听到此消息,表现如何?
很惊喜,他和我一样,需要一个孩子。
我没有再说话。眼泪在这一刻流下来,柠子似乎察觉到,也没有再说话。无法述说的感觉,无法明白这是种喜悦还是悲哀。我们的生活中经历过太多的死亡,从未经历过新生。可现在柠子已经怀孕三个多月,六个月后会有一个宝贝降生在我们的身边,来延续生活,享受生活赐予的快乐和失望,会结婚生子,如他的母亲一样。他是我们共有的孩子,他是每一个人的小天使。
我们每个人
可我还是感到了心酸,悄无声息地流了泪。
柠子睡直身子,将我的头部揉进她的怀抱里,然后语气轻松地说,很晚了,漫兴。来,我抱着你睡觉。真好,又能跟你睡在一起。
杨绎还是不间断地给我留言和发邮件。他的焦急证明,他忘不掉我,这个给予他折磨的林漫兴。可是,我真的无法给予他想要的东西。
长篇写得很顺利,未辰经常坐在我身旁,阅读我写下来的小说。也发了几万字给庾隔看,她提了几点写作的建议,并且叮嘱我注意身体。对于她的弟弟杨绎,她只字未提,我明白,她是不想我为难。他们姐弟都是不愿意给别人带去麻烦的人,可杨绎却因为我而给自己带去了麻烦和苦恼。
安劼的工作也很顺利,上司很器重他,也许是上天的眷顾,因为之前它赐予安劼的是一段段苦楚多舛的岁月。在安劼下班回家时,我和未辰已经做好了晚饭。三个人围着一张木桌,说说笑笑,很祥和,也很美好。
长篇小说在接近四个月的时间里,终于把它完成。四个月,虽是很短的时间,可是因为这部小说,我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和情绪,依旧感觉疲劳。因为面临写作,精神要在那一刻变得饱满而矍铄,每一粒细胞都要张开,去探索文字的内里,去施展它们的魅力。
终于完成,这是值得愉悦的事情。
没有再写新长篇的心思和欲望,也许是因为太多事情的介入,感到身心俱疲,想休息一段时间,只接了几个杂志社的约稿。每天与安劼未辰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有时候去找柠子谈心或者散步。
生活又这样趋于平淡。如果不发生波澜,真的再没什么可讲。可是未来如此不确定,如此神秘不可捉摸。
时值冬日严寒,散步时需要选在阳光普照的正午。下了一场大雪,全世界银装素裹,已经看不到砾石小径上的鹅卵石,除了红梅,再也看不到一丝鲜花的影子。一朵朵地,没有绿叶映衬,落寞地缩在瘦削的枝头,孤芳自赏。
无法面世的孩子
去动物园看动物,那日最在意的动物是松鼠。小小的活蹦乱跳的动物,本来在巢里温暖地甜睡着,可就在出来觅食那一瞬间,头顶上的一大块雪块不假思索地砸下来,砸到了松鼠的身体上,松鼠被砸伤了,腿部有鲜血流出来,滴在雪上,赫然醒目。
管理员急忙赶过来,给予急救。
管理人员说,已经给松鼠盖好了温暖舒适的小窝,其他松鼠已经搬置进去,唯独这只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