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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琳娜的心脏象是被刺了一下,仿佛电极不是通向朦胧之中的卧犬的心上,而是扎进了她的胸膛。
拉达的躯体卷曲起来,脚爪抬伸了一下,两眼睁开了。
“弗拉基米尔·拉夫仑特维奇,它在望了,象是活的!”
“它本来是活的,亲爱的娜达莎。”
“眼光有些浑浊。”列别捷夫说道。
“脉搏增快,”娜达莎报告,“呼吸二十次。”
实验员的胸脯急剧地高耸起来,就象是实验正在她身上进行。
“活了,活了。”她欢声高叫。
“就象是我自个儿醒过来一般。”维琳娜入迷地说着。
“暂时我们还没有给您催眠呢。”院士说了句不客气的话。
“它全醒了,我真为您高兴,弗拉基米尔·拉夫仑特维奇!也为您高兴,维琳娜·尤莉耶芙娜!不过……”娜达莎说了半句便住了口。
“要快给它松开,”院士给自己下着命令,“绳捆索绑,可怜!绑得它一丝儿也不能动弹。”他说着就走向玻璃小屋的门前:“跟您们说句实心话,我真怕回答这狗提出的第一个问题。”他看了一眼拿在手中的头盔,“它必然要问到玛丽娅……人已经永眠了,不能象拉达一样被催醒了。”
院士叹息一声,走进玻璃小屋,连在头盔上的一卷电线,垂曳在他身后。
外面的人看得到,院士走向底座,给睡美人松开了皮带,关灭了计量仪表的电路,准备把头盔给狗戴上。列别捷夫教授把经过情况用手提式录像机全部拍摄了下来。
皮带松开后,狗立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酣畅地打了一个呵欠,然后看了院士一眼,突然咆哮起来。
罗登柯想抚摸它,但是它从底座上一耸身,窜到一个角落里。
“拉达!拉杜什卡!你怎么啦?!”它的主人声调柔和地唤着,“过来,我的小伙计,过来,我来跟你谈几句,可愿意?”
狗龇牙裂嘴。院上缓缓地向它靠近。猛一下,狗扑向他的手臂,头盔从院士的手上摔了下来。他托住自己那只被咬伤了的手臂。
“退出来!”列别捷夫叫了一声,冲进玻璃门,挥舞着录像机:“敢动!嘘!弗拉基米尔·拉夫仑特维奇,亲爱的,快退出去!丧失记忆力的典型症状。它不认识您了。”
“怎能不认识呢?这是拉达嘛!”院士嘟哝着。
狗又咆哮着扑向罗登柯。
“您出血了,”列别捷夫说着,用自己胖大的的身躯掩护着院士,并不断挥动录像机进行自卫,以防止狗的袭击。
“多吓人!”娜达莎叫道。
“要绷带吗?您这里的急救药箱在哪儿?”维琳娜问。娜达莎惊奇地看了她一眼,跑出了实验室。
这时,罗登柯从玻璃小屋里奔了出来,跟在他后面的是列别捷夫。教授赏了精神错乱的狗一脚,击退了对方的猖狂进攻以后,一跨出门,随手碰地一声带上了玻璃小屋的门。
娜达莎拿来了急救药箱,维琳娜自信地取出绷带和一种名之为木乃伊的溶液。这是种古老的神奇的愈合药物,现在采用人工合成法制作。
“可能用不着注射抗狂犬病疫苗,”院士振作起精神,“给它作一下病体解剖就会弄清楚了的。狂犬病毒,无疑是不会有的。它只是半睡不醒,认不出我来了。我并不认为,它会忘记一切。”
“没有认出来?忘记了?对最接近的人,最心爱的人?”娜达莎带着哭腔数落道,并且用询问的眼光瞅着维琳娜。
“喏喏……症状明显。大脑内发生不可逆过程。醒过来的已经不是入眠时的生物了。”列别捷夫教授作出了判断。维琳娜包扎好院士的手臂,一道深深的竖纹爬上她两道眉毛中间。
“醒来了,但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她用一种喑哑的似乎是别人的嗓音说道:“这比死亡还要糟!”
“比死亡还糟。”院士赞同地说。
狗仰面躺倒了,而且抽搐着昏厥过去。
“亲爱的娜达莎,请您注意着,看这可怜虫怎么样了。”院士说:“请两位到我的办公室来吧!得好好考虑一下……下一步……”
“还下一步?”娜达莎大为反对地嚷道:“还不清楚吗?您自个儿也说,比死亡还糟。冬眠沉睡是为的他,可是醒过来之后——又认不得他了!能行吗?”
“娜达莎,亲爱的,此刻还没有到辩论的时候。”
在办公室里,维琳娜身子不靠椅背地端坐着,两边太阳穴突突地跳动,思绪万千。她似乎感到刚才的实验的重负全落到自己身上。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凝聚的眼光透露出一种顽强的韧劲儿。
院士坐在一张笨重的大写字台前。列别捷夫教授在办公室里一步一步地踱着,不时瞥视一下陈列在书架之间的一排排头颅骨。
办公室的另一扇门通向外走廊,外走廊的尽头是座花园。“您亲眼看到这一切了。我原是想帮助您的。”
“可怜的拉达。”维琳娜说出这声之后,更加紧紧地咬着嘴唇。
“说实话,我原来指望,将来它给我做做伴,壁炉前谈谈心。”
“倒霉!真倒霉!”列别捷夫忿忿然地说道。“您别这样说,不管怎样惋惜拉达,但是,试脸取得否定的结论——仍然是取得了成果。因为得出了极其重要的结论。维琳娜·尤莉耶芙娜将会理解这一点。”
“完全理解,”维琳娜同意地说,并且凝神地望着罗登柯,问道:“当然了,您不会泄气?您还将继续试验?”
“那是一定的。”
娜达莎悲切地走进来:“试验的狗死了。”
罗登柯两手一摊,转脸向着维琳娜。
“您说您将继续试验。我已经作了准备。”
院士现出了阴郁的神色:“拉达的试验失败之后,我可以把自己用来做冬眠的试验,但是,把您……请您原谅.囚为按专业来说,我毕竟还是个医生。”院士把眼睛移开了,
维琳娜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威耶夫穿过外走廊进了办公室。
“请原谅,我没有答应一定来,可是忍不住还是上您这儿来打听结果了。”
“大幕已经落下来了。”罗登柯凄然地笑了一声。
“我正是这样估猜的。在您这儿见到维琳娜,我很高兴。”
“这位是脑研究所的列别捷夫教授,认识一下吧!”
“见到您很高兴。”威耶夫和教授招呼过之后,便改用一种探讨业务的语气发表议论了:“不知道您,弗拉基米尔·拉夫仑特维奇,是怎样,拿我来说,感到兴趣的决不是己经做过的一切,而是应该去做的一切.这方面正有些课题,我想在您指定的时间里前来请教。”
“您是忙人。既然来了,用不着推延到以后。这里的两位对此都是感到兴趣的,不论是列别捷夫教授,也不论是维琳娜·尤莉耶芙娜……”
“是这样,”威耶夫毫不觉得奇怪,十分安详地说道,“正如您知道的,我将提出一个关于扩充您的睡眠王国成员的建议。有些志愿人员。”
“是的,是有志愿人员。”院士用头指了一下维琳娜。
威耶夫转脸朝着她,维琳娜坦然地迎向对方审视的目光。
“否定的结论——也是结论,”她重复着院士的话,“必须进行新的试验,我准备帮助进行这种试验。您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的。”
“这我们知道。”罗登柯说:“同时,我们也知道还有一些人希望冬眠,是想看一看未来世界。暂时,这还只能算是个理想,当然,我对这一点是有信心的,野熊在巢穴里就有冬眠的规律。”
“但是,也有可能出现比死亡还糟的情况!”娜达莎在一旁提醒。
威耶夫朝她看看,态度仍然十分从容,看来,情况他全都了解了,尽管并未有人向他介绍过。
维琳娜同样了解全部情况。她已经无法指望从这条路上走向将来,走向她的阿尔谢尼。
这时……她仿佛恍然大悟地想到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既然时间的反常规律是存在的,既然人们在星际飞行中会遇到这种反常,而在地球上暂时又无法解决,那么……于是,她说道:“时间反常的规律可以用时间反常规律来战胜,”说着,她把脸朝向正凝望着她的威耶夫,“伊凡·谢苗诺维奇,如果不保密,请您谈谈第二批地外行星的探测航行,能不能在最近启航?因为我知道,您正在准备第二批地外文明星球的航行。”
威耶夫仍然十分沉着地说:“第二批星际远航正在计划中。”
“什么时候?”
“最近就要公布飞往艾当诺行星的计划。”
“艾当诺?柯斯嘉说它在猎犬星座。我们的人正在飞向的列勒星,在天蝎座。当这两组探测人员返回地球的时候,大概年岁相仿吧?可以这样来理解相对论的时空学说吗?”
“您理解得相当好。”威耶夫略带一点开玩笑的口气,并补充说道:“两组探测人员在分别六年半之后都从天外归来,回到地球上的时候,年岁相仿。到达艾当诺行星的航程是二十二光年,在近光速飞行中一去一回,得在飞航中度过五年。”
“六年半?”维琳娜沉吟着重复了一句:“从前,水手的妻子等待环球航行的丈夫要等上七年时间哩。何况我那时不过三十岁出头……”
“不止,远远不止三十岁。”威耶夫微笑了一下。
“那是如果我是在地球上等待的话。可是,我要是也飞往太空去呢?”
“您?飞往太空?”威耶夫侧眼看了一下维琳娜,仍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来。
当时,罗登柯、列别捷夫和娜达莉——全都大吃一惊。
近些时来,维琳娜常常思考着自己刚才坚决表示出来的渴念。这里当然有她性格上的因素,可是,实事求是地给她想想,这也是她唯一的最后的出路了。
“既然弗拉基米尔·拉夫仑契维奇不能接受我作冬眠的试验,我只好飞。”维琳娜带着表面上的镇静说。
威耶夫流露出对她十分赞赏的神情:“您可知道,星际远航中增加一名乘客,意味着什么?”
“知道。几千吨推进剂外加各种仪器设备。”
“对的,所以在目前的星际远航中还不接纳旅客。因此,您当不上乘客。”
“如果不是当乘客呢?”维琳娜问得很激奋,但是没有一点挑衅的意味。
“我正等着您这个问题。得有两个条件,维琳娜,您得变成另一种人。第一——不是单纯为了爱情去创立功勋的,而是为了科学文明去历尽艰辛。”说到这里,他住了口。
“第二呢?”维琳娜心情激动地问。
“第二——要成为星际航行中一名不可缺少的宇航员,就象星际航行中不能缺少您的阿尔谢尼那样。他既是星际天文航行家,又是宇航船领航员,且不说他在科学上已经作出的卓越贡献了。”
“那就是说,参加航天飞行的人,只能是航程中必不可少的人了。”维琳娜突然以十分平静的口吻说道。
“必不可少。”威耶夫重复了一下,“比如说,您是位数学家,象您父亲一样;或者是位中微子工程师,象法国人莱易思一样;或者是位天文航行家,象阿尔谢尼·拉托夫,那末……”
“还剩下多少时间呢?”罗登柯院士也感到了兴趣。“一年半。”
‘难道这个时间还少吗?”
“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宁航员?”威耶夫也在问。他看着维琳娜感情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