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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类电磁振荡的接收器,那末其他星球上的生物又为什么不能具有频带更为宽大的光波接收器呢?如果艾姆们的眼睛不仅能接收和放射光波,而且可以接收和放射无线电波呢?那就可用《天籁神曲》音乐的频率跟他们联系上。
阿尔谢厄在一瞬间作出了决断。可以肯定,“生活号”从几千公里以外的高处向列勒星发出无线电呼号时,他们谁也没有料想到,因此也就没有接收。此刻,阿尔谢尼把卡斯帕亮按照智慧生物信号的片断编制出的“国书”,以定向射线对着艾姆们期待的目光发射出去。
艾姆们立刻懂得了……真正的不可思议!他们准确无误地接收了速度为千分之一秒的各种信号。艾姆们的眼睛能接收和发射电波。
后来,当卡斯帕亮惊异于阿尔谢尼的发现时,后者说道:“其实,地球上的人们不是也能用这种方式来交流思想吗?!”
他本人就十分清楚地记得,当他跟维琳娜在相距几亿公里的屏幕上会晤时,相互间正是用目光来交谈一切的。艾姆们围住了来客,一双双裂缝形的眼睛盯牢头盔上的眼镜片。
他们的身材比人类略微低矮一些。走路时身子挺直,一摇一摆,就象企鹅,这个特色被卡斯帕亮一眼就看出来了。
艾姆们生有四肢。那长长的鼻子该算是第五肢了。他们用鼻子来打手势。
现在,艾姆们凝视着来客们的眼睛,长长的鼻子举了起来,以示招呼。
阿尔谢尼不由地纳闷起来:怎么艾姆们个个都能理解《天籁神曲》内容的呢?如果这是四分之一世纪前从这里发射出来的,那也只能是一部分专业人员运用星球上特有的设备发射的:可是现在星球上的普通居民却几乎全都懂得这种神曲。
当然,也正由于艾姆们全能理解这《天麟神曲》,所以使来客和土著很快地接近起来。
拉托夫的试验还有一个另外的收获,艾姆们不知用什么法子唤出了丛莽深处的特艾姆。这是一位地位特殊的艾姆。特艾姆的名字自然是托里亚·库兹涅佐夫的创作(特殊的艾姆)。地球来客跟特艾姆进行了第一次会谈。艾姆们的眼睛确实能够放射出类同于地球上全球天线所检收到的那种无线电俏息。
到这时,地球上进行过的“西齐弗地干活”又开始了。卡斯帕亮寻觅到的破译地外文明星球电码的钥匙发挥起作用来了。安装在卡斯帕亮背囊中的电子翻译器,能够把“艾姆语”译成地球上的语言。这多么“便当”!可是在这“便当”之前花费了多么巨大的劳动和精力!……
看来,特艾姆知道,客人来自接收了列勒星无线电信息的星球。但是,对于客人的光临,他没有表露出任何态度,简直是若无其事。
“大概他们失去了一切感情。”生物学家惶惑地猜想。
“可以设想,我们这位特艾姆先生并不拥有任何无线电天文台之类的设施。因此,他是在艾姆们接收到我们发射的‘信号’片断后,被特地召唤出来的。”阿尔谢尼推断着。
大概,事实如此,因为特艾姆的眼睛里发射的电波,其内容是约请来客参与这个星球的一次宇宙电波通迅。卡斯帕亮按照原意翻译了特艾姆的邀请书。
“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上他那儿去。”卡斯帕亮译完后,提出自己的看法,“探险队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文明星球上寻觅到智慧生物。现在,我们该回到星际航船,而后随同大伙儿再来。”
“我们怎么能用‘拒绝’这个词答复对方呢?!”托里亚·库兹涅佐夫激奋地说:“我们穿越星空来到这里是为的什么?我们丢弃下留在地球上的妻子儿女又是为的什么?为的是现在的退却?探险就得探出个结果。我们应该开辟通向智慧生物内蕴的道路。”
卡斯帕亮坚持自己的意见:“谁能知道,他们是怎样理解文明的呢?也有可能,他们的智慧已经超越出地球上善与恶的概念。”
“不会,一千个不会!”托里亚·库兹涅佐夫争辩着,“如果他们有不好的意图,早就向我们扑过来了。”
“智慧——具有在处理事物时的合理性。”拉托夫参加了议论,“利用我们比残害我们为好。”
“比较有利?是吗?你是这意见吗?”
正在这时,特艾姆建议来客戴上活体胸巾。原来,艾姆懂得,来客的头盔里储备着比列勒星球的大气中含量更多的氧气。活体胸巾是艾姆们培育出来的机体,它能吸收大气中蕴含的氧气,以浓缩的气态再散发出来。戴上它,便能在自己周围形成氧气充足的微型空间。
特艾姆眼睛里发射出的电讯把上述情况告诉来客。
“你们看看!”生物学家喜孜孜地说,“我们是来跟地外智慧人交朋友来的嘛。他们连这一类古怪的装置都给我们准备了,难道还不能算是友好的表示吗了”
“这种式样的围嘴,本人并不欣赏。”卡斯帕亮说:“有可能,它散发出来的不仅是氧气,还会有带菌的什么肮脏玩意儿,我们没有理由冒这个险。”
阿尔谢尼笑了起来:“什么话?这是我们航天飞行中的第一次冒险吗?”
“合理的冒险——必然是舍此就无法前进的冒险。”
“听着,我们的亨利先生,”拉托夫入神地凝望着卡斯帕亮,“我父亲在失去归宿的航程中,情况你是知道的。但是,我的去世的母亲,她叫卓娅……她的一生……她在自己身上注射一种可怕的病毒,为的是研究相应的抗毒药物。”
“她永远活在我们大家心中。可是我希望,人们在心中悼念我的时刻,尽可能地迟一点到来。”
“照我看,你是个艾姆,不是人!”库兹涅佐夫插言道,“现在我才懂,怪不得你翻译他们的说话是这样地溜熟的。”
“在这里,我母亲仍然是个榜样,我得象她在地球上所做的那样行动。”阿尔谢尼·拉托夫神态庄重地说。他从艾姆的上肢中接过活体胸巾,检视了一下,准备脱下头盔。
托里亚·库兹涅佐夫满怀喜悦,卡斯帕亮惊讶不己。两个人全望着阿尔谢尼。
“你最好把特艾姆此刻对我们说的话翻译出来。”阿尔谢尼要求。
特艾姆猜测到来客担心的原因,便解释说,在艾姆们的星球上,无论是地上或者是空中,一切能危害生命的活体,直至极其细微的毒菌都早就消除干净了。
“他说,这些艾姆们只培育他们所必需的活体。”卡斯帕亮又补充了一句。
“家畜之类,是吗?总而言之,他是要我们相信决无任何危险。”
“怎么会,怎么会呢?”卡斯帕亮愤懑地说道,“他们怎么会知道,哪些活体会危害我们?他们是按照他们自己的情况判断的。”
“好吧。”拉托夫说,“我不准你们脱下头盔。让我自己先来作试验。”
阿尔谢尼解下头盔,象潜泳一样屏住呼吸,然后戴上活体胸巾。
两位伙伴激动地望着他。他挺了挺身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就象站在垫板上要举起沉重的杠铃一般。
“怪味,”他说,“香得腻人!头都晕了!尽想唱歌!真可惜,我此刻还不能让你们都这样。”
他转身向着丛莽,然后面向大海,呼吸着,呼吸着,十分欢快地吸进了充滋着特别的馨香的空气。
托里亚·库兹涅佐夫向阿尔谢尼央求,也想解下头盔,但是阿尔谢尼没有同意,卡斯帕亮对此衷心拥护。
这样,阿尔谢尼·拉托夫成为地球来客中能够广泛接触这个星球的唯一的一位。
然后,艾姆们带领来客到自己的“公寓”去。来客们细看之后,发觉这种“蚁垤式的公寓”是由无限个“蜂房”构成的活体建筑。每个“蜂房”便是一位艾姆的小单间儿。室内墙壁则是培育出来的活体网膜。
艾姆们作为这个星球自然界的管理人员,过着一种独特的文明生活。他们使用的全是有生命的机器和设备,就连他们的白色长袍也是一种活体。
巨型的、培育生成的“艾姆之眼”决不亚于施洛夫教授天文台的射电远望镜。大家跟随特艾姆缓步绕着“艾姆之眼”走了一圈,用了大约一个小时。
巨型“艾姆之眼”的视觉神经一直联向“活体大厦”的一个小单间里。拉托夫把自己的无线电装置连接到这根视觉神经上。特艾姆出神地端详着他。
可能,艾姆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检收到这种宇宙信息。可是这种完全按照另一种方式结构成的信息,艾姆们完全不能理解。人们知道,信息的传播不仅通过无线电振荡,如同“艾姆的语言”一样,而且可以通过节奏徐缓的声波。这种声波常需要从高频中分离出来,地球上人们常这样做。
阿尔谢尼把宇宙信息转为声波后,卡斯帕亮的电子翻译器便开始破译这一种前所未见的语言。
这项工作很不简单。如果二十世纪里电子计算机译出玛雅人的语言要花四十八个小时的话,那么现在,卡斯帕亮以其知识和经验,以其精密的电子翻译器——这种机器比发展初期的电子计算机,效率要提高一百万倍(按每秒的计算次数),——要译出这种文字仍然需要几天时间。语言学家取得了空前的成果,但他本人却十分阴郁。如果根本译不出这则讯息,可能还好些!
“请求你们,宇宙文明星球的弟兄们!请救助类似你们的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认识自然的能力超越了理性的发展。相互残杀的情况无可避免。使物质转化为能源,造成了毁灭全部生命的威胁。唯有来自星球之外的干预可以拯救我们!请接受我们的求救呼号!”
库兹涅佐夫扯扯卡斯帕亮密闭飞行衣的袖口,他嘎哑的嗓音从头盔的送话器里传了出来。
“亨利,说真话!这可是地球上使用的一种语言?是我们启航之后发出的信号?难道联合世界解体了吗?”
语言学家耸了耸肩膀:“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语言,尽管地球上的语言我懂得的不算少。”
“那末,你怎么能翻译得这样快的呢?”
“怎么能?因为翻译这种语言比当年在地球上翻译‘天籁神曲’多少有了点经验。”
“就是说,一场核战争己经在什么地方无可避免了。”
“如果不是更坏的话,”阿尔谢尼从耳机上聆听着伙伴们的谈话,应声说道:“结果,灰飞烟灭!物质和抗物质……无法挽救……近似于人类的文明……”
“但愿这一切不要发生在地球上。”库兹涅佐夫叹息了一声。
“这个不用耽心。我从特艾姆那里了解到,‘艾姆之眼’收到的这则电讯,射电源接近银河系中心,那里发来的信息要经过十万年。那个世界里已经替换了几千代后裔了。”
“或者一个后代也没有了。”卡斯帕亮忧伤地说。
“可能一个后代也没有了。”阿尔谢尼表示同意。
“我不同意这个说法,”托里亚·库兹涅佐夫说,“文明是不会自我毁灭的。”
“文明世界的自我毁灭是种反常现象,就象智慧生物的自杀行为一样。”阿尔谢尼说:“可是,人们也有自杀的。”
“病态的表现,几万分之一的情况。”卡斯帕亮插了一句嘴。
“可是,文明世界又何止几万个。千百万个再加千百万个。必须用共同的准则制约住越出准则的行为。”
“如果就单单是为了这一则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