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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日耳曼人说,“我们正在谈她的朋友。”
“那个鱼人吗?”
“事实上我们谈的是那个女的,”日耳曼人回答。“她说她的名字叫做‘海伦’。这也不枉我陪了她一下午了。”
“亲爱的,你另外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医生问。
“他没有名字。”
“倒也是的。”医生说。
“不错。你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名字吗?”
“亲爱的,你何不把理由告诉我?”
“这样子,死神就找不到他了。”
医生瞄了日耳曼人一眼。那眼神极为恐怖。
“他也没有家,”孩子又开始胡言乱语了。难道那该死的药效还没有消失吗?“他没有关心他的人,也没有他可以关心的人。他什么也不怕……尤其不怕人类。到了水底下,他可以听见好几百里以外的声音,看见好几百里以外的东西。”
“闭嘴!”日耳曼人伸手按住挂在他腰间的刀柄。
但孩子还是说个不停。也许是因为她无法停止吧?“他可以躲在中午太阳的阴影里。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在你身后。你根本还不知道,他就把你宰了。”
日耳曼人抽出刀子,“咻”地一下,划过孩子的面前,再射进椅子扶手。刀把在她的面颊旁边震颤。
医生似乎饱受惊吓。“噢,亲爱的。”他说。
但孩子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你给我住嘴。”日耳曼人向她走了过去。倒在橘色地毡上的艾诺拉瑟瑟缩缩地往后退。
“他会来救我的,”她说:“你们等着瞧好了。”
“是吗?”日耳曼人弯下腰去,她用小小的手保护自己。
他把插在椅子扶手上的刀子拨起来。
他又把脸孔凄到很接近她脸孔的地方。“我倒希望他来救你,”他说:“这样,可以给我一些盼望的事。”
孩子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反倒显现出一种冷竣的眼神。突然间,她用大人般的口气说:“我会记得你说过了这句话。”
带领搜索队的楚昂瞄见一个火烟族的顺着铁链往上爬,前往上层的走道。“那边的家伙!”他大声叫喊:“证明你的身分!”
但那人不晓得是听不见,还是不理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上爬。
楚昂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刚才发现的尸体当中,有一个的目镜和外套不见了。这个闯入者——极有可能是鱼人——大概冒用了他们的装束,扮成他们其中的一员。
楚昂迅速地集合了一批人,向梯子那儿跑,想去切断那人的去路。
不过,待他一回头,其见一条铁链摇晃着,空荡荡的,似乎在嘲笑他。
在上层的走道上,一个火烟族的被摔落地面,他的颈子被人从后面掐断了。掐死他的双手,非常的有力气。随后还从他一只完全没有了知觉的手上。取走了一把手枪。
水手把手枪塞进外套口袋里,顺着一条黑漆漆的走廊往下走。有些脚步声冲着他的方向过来。一听之下可以知道来者人数更多了。他伸头观望了一番,看见了金属的顶粱,他便一跃而上。
他头部的右方,正巧又是一个盒子。上播着祭司荒谬的言论。“看看我们自己!因为有了我们。才有一切的创造发明。”
他下面有个火烟族慢慢走过来了。那人脸上一把毛茸茸的胡子,眼睛凸出来。像鱼眼一样。水手两手抓住梁子,两腿一踢,跳下来挡着了他的路,并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意图置他于死地。
水手把那人拖离了地面,拖到离开甬道足足两尺的地方。他的两腿还在痉挛似地晃动不已。
“干燥陆地不但是我们的目的地,也是我们的命运之所系!”
由于突遭袭击,那个火烟族丝毫无能为力。纵然他的两臂还是自由的,向上举起,想抓住那从天而降的偷袭者。
“我们难道不是人吗?”祭司在盒子里问道。
那个火烟族还想点头表示肯定的意思,但这是他临死前的最后挣扎了。接着他便失去了所有知觉而毙命了。
“虽然我是头号人物,”祭司说:“我要跪下来……”
那火烟族的尸体,在掐着他脖子的双手松开了以后,跪落在地。
“我恳求伟大造物主的指示:我怎能找到这个地方呢?”
水手趴到地板上尸体的旁边。在他再度出发前进之前,搜罗了更多的武器。
“伟大的造物主告诉我说:‘有个小孩会带你去!’”
日耳曼人抓住了孩子。她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祝你幸运!”目耳曼人拖着她走向门口,“该你上场了。”
第二十七章
祭司一手摩挲着麦克风,一手做了个夸张的手势,说:“大家看——使我们得到救赎的工具!”
日耳曼人一手拖着孩子,踏上船桥的阶梯。她没有抗拒,说来已经够合作了。祭司所说的“救赎工具”。指的正是这孩子。
要替他们领路的,也是这孩子。
日耳曼人像是捧着一座纪念奖杯似的,高高地把孩子举给下面的众人看,以平息流言。大家像疯狂了似的喝采尖叫。
“看看这些人。”孩子的话并不是特别对谁说的。
“小姑娘,他们不是人,”祭司轻声说着。把她的上衣从肩头卸下。“他们是我忠心的同类……而且,谢谢你使我再度赢得了他们的灵瑰。”
于是祭司命令他金发的副司令把女孩子背部的刺青记号显示给大家看。一看之下,他们个个张口结舌。欢呼的声音都平息下来了。
“她是我们蛮荒世界的领航者,”祭司对着麦克风说:“她是我们黑暗中的指引!她已把通往干燥陆地的路径指给我看了!”
下面的众人高叫着,表示他们的兴奋.他们的认同。祭司朝日耳曼人呶呶嘴,要他把孩子放下。
“大家都是虔诚的圣徒,”祭司说。他们都安静下来倾听他的智慧。“我们的命运就在掌握中,因为今天是我们的升天节!在这神圣的一刻降临在我们身上之前,让我挑一个东西做为奉献给伟大造物主的牺牲吧!,‘
祭司把手伸出去。他的一个顾问把一个标示了“杰克·丹尼尔”的瓶子塞在他手里。下面每一个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把瓶子在栏杆上砸碎,玻璃碎屑和欢乐液都喷在那孩子的身上。
“许久以来,这是我们一直在期盼的一刻!”祭司双手握拳,迎向天空,眼睛也看着上方。“我们立即加速行动!”
下面甲板上的火烟族,人人高喊着“哈利路亚”,井对空鸣枪。喧嚷的声音混而为一,有如雷鸣。到后来,甲板上的人潮开始退去,每个人各自去执行任务了。
迪司号内,刹那间火烟族散布于各处,有的从杆子上往下滑;有的从楼梯上跑下来;有的沿着绳索和铁链下坠。
带领着搜索队追闯入者的楚昂,又发现了两具尸体,还差一点儿被绊倒。
在外面,绳索从船头抛掷出去,和一些拖船结合在一起,拖船的引擎正在急吼。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迪司号这艘巨无霸仍是纹风不动,直到划桨从吃水线以上的那些锈孔伸了出来,一下一下地划着水。
迪司号的下层,是一些划船的奴隶。他们在火烟族的管理和吆喝声中,一下一下地摇着特制的巨型划桨。这些头脑简单,却四肢发达的人,成了一部人力发电机,以和谐完美的动作,完成了艰巨的任务……
……这是几个世纪以来的第一次——迪司号驶出了港口。
船桥上的祭司用胜利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一幕;甲板上的火烟族还在陆续离去。
满溢出他心胸的,是无比的得意。他对医生说:“船在动了。”
医生皱眉问道:“往哪个方向呢?”
祭司却夸张地耸着肩膀说:“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医生的眉头愈皱愈紧了。透过了管子,他的鼻音更显得浓重。“你说什……”
“别人担心,”祭司拍拍他私人医生瘦骨嶙嶙的肩胛,说:“他们划了一个月,也猜不出我的主意。”
“但是……”
“你给我听好!”祭司说:“我不会告诉那些畜牲,说我们还没有猜出地图的意义。但一定要让他们忙个不停,直到我猜出来了为止。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我既然答应了他们,就会遵守我的承诺。就算是必须把这孩子背上的皮都割下来,也在所不惜。”
孩子听见了他恐吓的说辞,却毫无反应。她静静地站在日耳曼人身边;他手上还牵着那条拴着她脚踝的铁链。身上被淋了欢乐液的她,幸而没有给玻璃的碎渣割伤。
祭司望着几乎全空的甲板,皱眉问道:“那人是谁?”
甲板上还有一个戴了目镜,穿着外套的火烟族。就在他们的下面.抬头往上看。好像不知道演说已经结束了。
“那人是谁?”祭司先问了问日耳曼人,继之朝下对那人大喊:“你为什么不去划船?”
那人摘下了目镜;日耳曼人惊呼失声:“天杀的——是他!”
孩子站到前面去,高兴极了。“是他!”然后,她看看祭司,又看看日耳曼人,用一种儿乎是同情的口吻说:“你们两个人可有得瞧了。”
她冲到栏杆边,向水手招手。但那祭司却用力敲击她的脑袋;日耳曼人也死命地把她拉回身边。
祭司俯身于栏杆上,瞪着下面的鱼人。“喂!鱼先生!”
“我只要那个女孩。”鱼人回答他。
日耳曼人沙哑的嗓音低低地在祭司耳畔说:“在他面前,割开这女孩的喉管。让她的血流到甲板上,流向他脚边。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祭司笑了,多么可爱的建议啊!难怪他喜欢这日耳曼人随侍在侧了
不过,现实的问题叉来了,他几乎是用悲伤的语气对他的副司令说:“我们不能这样做,除非等我们找到了干燥陆地。”
“不要自说自话了,”日耳曼人很生气地说:“把她杀了,剥下她的皮来,您还是可以拥有那该死的地图!”
孩子在呜咽,她紧紧抓住医生污渍斑斑的裤子。显然医生是他所能找到的较有同情心的人。
“不行!不行!”祭司说:“她已经成为我们的象征了。我想:一个富有宗教意义的象征,是不能任意宰割的。”他拍了拍日耳曼人的房膀说:“不过,在理论上,我很喜欢这个意见。” ·
鱼人的声音传了上来:“怎么样?把女孩交给我吧!你们可以先把她背上的地图复制下来,我不在乎!不过,你们得让我们回到海上去,这样才公平。”
“公平。”这两个字好像是祭司对他自己说的。然后他又朝下对鱼人说:“我一直认为你很笨。但是,我的鱼类朋友,我低估了你——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你可以给我的火烟族部下开一堂叫做‘白痴’的课。”
“我要那女孩,只是如此而已!”
祭司脸上青筋跳动,这次,他是真的在穷嘶乱吼了。“在我们这水世界,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她交给你?”
鱼人从外套里拿出一根点火棒,把它点燃了,举到前面——它前面有个东西,正是不久以前船上的火烟族用来替水上飞机加油的管子。
加油装置是和船上的油料相连结的,油料供应则由祭司手下的“人体测探仪”负责管理。油料也许是愈来愈少了,不过,下面至少还有三艘加油船的油。
把迪司号和迪司号上的每一个人都炸掉,这些油料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