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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夏把长发往后甩。这动作训练有素。他像是自爱、自重的。
“叶琳娜。”
“您是单身,还是跟丈夫一块来旅游?”
“单身。”
“您还没想好,怎什样去索伯·鲁阿克吧?您是一个浪漫主义者?”
“最后一个浪漫主义者。”
“奇迹。您是一位勇敢的俄罗斯姑娘。在新大陆发现者中可没有过女士,我打心眼里爱上您了。”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蔚蓝晶茕,宛如画中人一样。
“您在这里干什么呢?”叶琳娜问。
“我吗?”
“我知道,这里有整整一个旅游团。”
“我是旅游团的导游。”瓦夏说。
一件洁白的足球衫合身地裹住他的胸部,显现出他的肌肉的全部细微处。
“您是导游?”
“差不多是这个角色,您觉得,尊贵的‘叶琳娜’这个名字本身意味着什么?”
“什么也没有意味。”
“那去喝一杯咖啡,或是啤酒好吗?公司付钱。”
实际上站在柜台旁也没有意思,人群来来往往,旅店生意兴隆。去看一看在家里没法儿提供的东西,有什么不好呢?
他们饮冷啤的酒吧半明半暗,天花板上方一个白色电风扇转动着,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仿佛在天花板后面藏着一架正在俯冲的老式轰炸机。
随啤酒一起端上桌的还有三明治。叶琳娜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东西了。
瓦夏本来是个记者,但是他想趁俄罗斯的自由还没完全崩溃的时候,游览一下世界。他受雇于旅行社,现在与叶琳娜女士萍水相逢。叶琳娜是有头脑的人,她知道,游览需要付出。而瓦夏成功地游览了世界却没有付出,反而挣了一点钱。最近他已在曼谷定居下来。这里是一个热闹的地方,吸引着新俄罗斯人到此参加色情旅游。瓦夏不仅对碧玉佛塔、皇宫以及博物馆了如指掌,而且还了解为单身汉服务的那些健康或不健康的卖淫窟的全部情况。他尽力挽救同胞,使其免受感染,因为这里艾滋病非常流行。
瓦夏谈得轻松愉快,对叶琳娜一见钟情,并且毫不掩饰,马上就开始讨好她。他非常自信,他相信任何一个女游客都巴不得和他上床。叶琳娜眼下不打算与他抬杠,不过她倒是已安下心来。她的全部经验和直觉表明,这个人不是在跟踪她,他与贩毒毫无关系。他是个爱表露自已的人,甚至连肌肉也不是真正的,而是被充气鼓起来的。他是一个轻浮之徒。
“你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第二杯酒下肚之后,他就把“您”改为“你”了。
“我是一个求知欲旺盛的人。”叶琳娜说。
他把留着尖尖指甲的手指放在她手上。
“你对一切都渴望认识吗?”
“莫非你已猜到!”叶琳娜莞尔一笑。她已经不再提防他了。
“那就是说,明天我们可以起走了。”他十拿九稳地说,“你可以省下500铢,不成问题吧?你要买宝石。我可以告诉你在哪儿买。”
“那里卖毒品吗’”
“你不像扎过针的人。”
“我不是扎针的吸毒者,但我对毒品颇有认识。”
“当然可以买到点,但我不建议你买。这里管得很严。不久前,在机场还抓到一个澳大利亚人。我看过照片,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她本该去爱男人,干吗耍贪图毒品呢?结果她被枪毙了。杀一警百呗。”
“我知道。”叶琳娜说,“电视上放过,还是系列报导。”
“正是这样,让我们再喝一杯吧,然后去休息。”
他做了一个令人不可信的动作,好像是在找钱,然后说:“见鬼,零钱用完了,整钱在保险柜里,我没带在身上。”
“我有。”叶琳娜马上说。她事先就已经料到他会有这一招。不过,她的疑心现在却因此而打消了。她的敌人是不会雇用这种吝啬鬼的。再说,她干吗要对他冷漠呢?他也算是请过她了,现在该轮到她请了。
他们又喝了一大杯,这时,有两个女游客走进酒吧,随同而来的还有一个老头子。据瓦夏介绍,他曾任外交信使,决心在去世前最后再看一看他过去曾多次到过的国家。当年他身处那些国家,却始终没工夫逛一逛,因为他要不分昼夜地守护邮包。
女游客就是刚才在窗下谈话的三个中的两个。她们对叶琳娜的出现毫不惊奇。她们对各种各样的同胞都已见惯不惊了。
叶琳娜累了,虽然时间还不怎么晚,她还是起身告别。
瓦夏含糊地说:“我不理解,我究竟有什么地方使叶琳娜不安了。”
当叶琳娜走出酒吧时,她看到酒吧最暗的角落里打火机闪亮了—下。叶琳娜顿时紧张起来,准备逃跑。火光照亮了一张泰国人的脸,一张颧骨高高、黑眼大大的圆脸。那人在密切注视着叶琳铘,而没有去理会点燃的打火机。
叶琳娜没有到房间去。假如有人跟踪她,那他一定在等待她单独一人出现的时机。
她发现了通往凉台的出口,就在正门旁。于是她快步走到那里。凉台上坐着一些人,在喝鸡尾洒。大部分是泰国人,其中夹杂着几个欧洲人。叶琳娜竭力想弄清有没有人在盯她的梢,结果一无所获。
第七章
傍晚的街道很美。夕阳映照在轻柔的浮尘里,使整个世界充满了红光。不远处,那座白色佛塔犹如一把插在地里的玫瑰雨伞。
叶琳娜走到河边,站在河岸的斜坡上。河水在夕阳照射下变成了金黄色。一只只小船沿河慢慢地漂动着。船上的人一动不动,仿佛是黑色的剪影。空气过暖,有点不适。偏热了一点。
对岸雾气中耸立着一座座青色的山峦。也许,那是另外一个国家了吧?她真想沿着小路登上一座山峰……
这时,她心里突然敲起了警钟:提包里有贵重之物。
这警觉来得非常及时。
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身穿针织背心、黑色长裤的家伙,使劲儿来夺叶琳娜的提包。叶琳娜失去了平衡,差点就跌倒在地上,根本来不及看清那家伙的脸。
强盗再次更猛地一拽,终于得手。提包从叶琳哪手中脱出。
当叶琳娜明白过来时,强盗已经跑出几米之外,在微弱的阳光下,变得模糊不清。他就像电影里的强盗那样飞舞,步子细碎,但节奏飞快。
叶琳娜已经感到失望了,心一直怦怦地跳。
先是尼古拉,随后是鲍利亚……现在该轮到她了。
叶琳娜没有跑,而是走着去追强盗,每追一步,就落后一截。
但此时另外有一个人奔跑起来。
叶琳娜本想鼓励一下救援者,但是,有涵养的人怎么能在街上大喊大叫呢?
顺其自然吧。
两个人影在橘黄色天空的背景下奔跑着。人们停下脚步,目视着他们,但是没有一个伸出援手。
追击者赶上了强盗。强盗倒在地上,追击者俯身对着他。由于距离远,叶琳娜看不清提包怎么样了。
现在他拿到了我的提包,就会走掉的,叶琳娜心想。她简直没有想到,这可怕的遭遇会有好的转机。
可转机的确来了。
瓦夏手里拿着提包返回来……噢,不,这不是瓦夏,而是在酒吧监视她的那个人。
他下身穿一条黑色的长裤——这里的人们很喜欢穿黑色长裤,上身则穿一件迷彩军用套衫。
他不太年轻,究竟有多少岁叶琳哪也没有把握。他还比她矮,但这点一般是感觉不出来的,因为这个泰国人长得匀称,脸庞宽大,笔挺直立。叶琳娜马上意识到,他极有可能是一位军人。
他把提包递给了叶琳娜。
上帝啊,生活中竟也能撞到好运。
“噢,谢谢。”她只说了那么一句,嗓音、眼泪就都卡在喉咙里了。
“别难过。”军人说。他的嗓音清脆如鸟语,但是他的英语实谨不怎么样,“我们这里小偷多,但我很高兴。”
“为什么?”叶琳娜双手紧紧地抱着提包。
“我高兴,是因为这次事件使我有机会和您认识。”
鬼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应当制止他,这些泰国人都应当制止,不然他们就会把你当成妓女。但是,怎么才能制止这位中士呢?
“谢谢。”叶琳娜说。
“我送您到旅馆去好吗?”
“我喜欢在这里。”叶琳娜说,“这里晚霞很美。”
“哦,那当然。”中士表示赞同,“这里晚霞很美。您是游客吗?您想到金三角去吗?”
“您是怎么猜到的?”
“您从俄罗斯来?”
“没错。”
“我们这儿有些青年上个世纪曾在俄罗斯军事学校学习过。”中士突然说。
“我看过相关报道。”叶琳娜说,
“您知道这事?”
“我是中学教师。”
她不愿具体说出她教的是体育。
“我本不该说这些话。”中士笑了笑,他一开真牙完好无缺,对40来岁的男人来说,真是稀有,“我本该说的是—一‘您是一位模特’。”
叶琳娜伤心起来,虽然还不严重,但她确实伤心。她感谢这位救了她生命的中士,可她发觉,他已决心竭力讨好她,
“我在酒吧观察过您。”中士说,“您掉队了吧?”
“您为什么这样想?”
“团队是昨天到的。而您今天才来,同时您还认识涅斯简廉柯。”
“他是什么人?”
“你们的导游,我认识他。”
“不,我没跟这个团。”叶琳娜照实说,因为中士随时都可以了解真相,“但是昨天我跟他们同乘一辆公共汽车。”
“想到索伯·鲁阿克去吗?”中士问。
“那当然。那里不是金三角吗?”
“索伯·鲁阿克有游客、纪念品小店。那里不是真正的金三角,而是一个好莱坞。”
“好莱坞?”
“布景多多,还有贴面布,”
“还有别的地方?”
“有更好的地方。迈赛。我明天早晨7点要到那儿去。”
“那地方远吗?”
“不远。但稍微朝另一个方向,如果您愿意,我会把一切都指给您看,那里有训象所。您知道训象要多长时间吗?”
“可为什么所有旅游者都要去索伯·鲁阿克呢?”
“那里舒适,那里有纪念品。难道还不明白吗?那里还有人用车把您送到河边,用手指给您看,瞧,那些就是武装首领!他们天不怕,地不怕。他们种植鸦片,贩卖海洛因。”
“真的吗?”
“如果您愿意,我带您到迈赛去,您还可以在缅甸逛一逛。”
“难道这可能吗?”
“如果真心希望,就可以。”
叶琳娜冷静下来。他们正站在露天,行人不停地擦肩而过,都要看看他们。太阳落定,周围的一切都已变暗。只有镜面般的江河还反射出自己特有的光影。
“该回旅馆了。”叶琳娜说,
“小心一点。”中士提醒道,“这里小偷多。”
“怎么称呼您?”叶琳娜问。
“纳侬。”中士回答,“您呢?叶琳娜吧?”
“您知道?”
“我关心您,喜欢您。”中士说。
“谢谢您的帮助。”叶琳娜说,“您救了我。”
“能帮助您我感到很高兴。。那么,您记住了吗?七点钟,我有一辆吉普车,普普通通的吉普车。我们很快就可以到达。”
“谢谢。”叶琳娜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