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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在跟一个叶琳娜看不见的人竞争,结果失败了。蛋白石被一位高颧骨、矮小个的女人争得。据纳依讲,她是一位荷兰企业家的情妇。
约摸过了半小时,纳依突然兴奋起来。他抬起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拍卖商看到了他的这个动作,但仍把每粒拍卖的宝石加价1000铢。
上校脸红了,确切地说,是皮肤变得更黑了,黑色的平头短发成了一种陪衬。叶琳娜却在忙着把铢换算成美元。
上校以6000美元压倒了刘将军。
“你不要以为,”他悄悄说,“我需要这一粒成色不怎么好的红宝石,我只是为了不让刘将军得手。他不是这里的主人。”
“如果他还想得到点什么呢?”叶琳娜问。
“如果他真想,那我就向他显示我的牙齿有多锋利,”
他随即把牙齿露给她看。那牙齿真的是狼牙。
现在轮到拍卖星眼蓝宝石了。
刘将军故意作对,也想要买。
当价格升到7500美元时,上校在气头上说:“宝石值不得那么多钱。”
“干脆你就退阵吧?”叶琳娜以妻子的口吻劝说。拍卖商的头在转动,一会儿看看刘,一会儿看看上校。价格仍在上涨。
“他会先退阵的。”上校说,“他是有头脑的人。他很害怕。他在乎钱。”
“可你不在乎?”
“从来不会。”上校说。
一位驾“梅赛德斯”车而来的先生加入了竞争,刘趁机退却了。现在,上校不得不跟那位英国农场主竞争。
上校最终以8700美元获得了那两颗宝石。
“可观的价钱。”纳依说着,他很满意,胜利地笑了,“血液里的肾上腺素在增加。你知道肾上腺素的知识吗?”
“当然知道。”她说,“我当过运动员,还是体育教师。”
“噢,是这样。”上校说。叶琳娜也记不得以前是否向他说过自己的职业。
他们坐了没多久。上校已没有心思再争斗下去,也许,他已经满足了自己的愿望。刘将军又投入了下一轮竞争,他多次往上校这边看,但上校坐着不动,只半睁着眼睛养神。宝石被将军低价得手,但是看来他并不高兴。
少校派赛尼去付清了款项,带回来一包小盒子。上校把盒子装进上衣口袋,说,该走了。刘转身看着他们的背影,叶琳娜察觉到了他那恶毒的目光。当然,他一切都知道。就是说,他惊奇的,是她怎么会与上校结为一伙。谁是她的靠山?
当他们返回住所时,太阳已经偏向河后的山丘。看来,它要在缅甸过夜了。
仆人打开了外廊的灯。
灯光使上校不太满意,他命令再拿一盏白灯来。
他的命令在这里马上就得到执行。
他坐到椅子里,像小孩似的双脚盘着桌腿,打开塑料包,把小盒一个接一个打开。他仔细察看着宝石,像猫玩弄耗子那样感到心满意足。
他把其中一个盒子推到坐在对面的叶琳娜跟前。
盒子丝绵垫上放着的是一颗星眼蓝宝石。
“谢谢,我已经看过了。”叶琳娜说。
“这是你的,我把它送给你了。”
“不能这样。”
“我买下蓝宝石,为的是不让它们落入刘将军之手。现在我留下了一颗,另一颗送你,这样我们就可以凭此宝石随时相认。”
“就像间谍那样。”
“一点不错!就像间谍那样。”
“这礼物过于贵重了。”
“傻女人,我有的是钱。”他从衣袋里取出一沓用橡皮筋捆住的美元,“这是清清白白的钱。”
“没有这礼物我已经欠你的情了。”
“我不要求任何报答。”
“收起你的宝石,睡觉去吧。”叶琳娜生气了,她真的不想要任何蓝宝石。她要这干吗?带到坟墓里去?送给婆婆?如果不算库尔斯克省那位继母,婆婆可算她世上惟一的亲人了。
“我拿走,”上校说,“不过这样我就会感到屈辱。”
“这是你的事。”叶琳娜说,“我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的情人。”
“很遗憾。”上校说。
他慢慢地把桌子上的小盒收拢,一把就把它们抓起,放进塑料包里,接着站起身来。
但是她却仍然独自一人坐在桌旁。
叶琳娜说:“你想怎么样?”
上校没理她,径直朝凉台走去,他走路总是很快。
叶琳娜想拦住他,但最终还是让自尊心占了上风。
她还有什么指望呢!她早已成了孤家寡人!
叶琳娜起身加快脚步去追上校,但此时却突然响起了枪声。
当然,她难以想像,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她又听到枪响,两声,或许是三声。同时,她看到外廊柱上飞下了一片碎木片,第二片她还来不及看,就已经刺进了她的前臂。好痛呀。
她躬着腰回到房间,也许跑到花园里去要更好一些。
她把门“砰”的一声关上,几乎就在同时,她听到外廊上有人跑来。她忙靠在门口。
“是我,女士。”赛尼说,“别怕,女士。”
叶琳娜马上打开了门。
“我要在您身边,”赛尼说,“这是命令。”
在树丛里,更远的地方,马路上传来了话音,过后又是一阵枪声,一阵喊叫,又是谈话声和忙乱的脚步声……
中尉非常紧张。他站在窗口旁,后脑勺紧紧地贴在窗框上,露着鼻子。在敞开的窗户后面,是灯火通明的凉台,所以中尉的鼻子就成了最显眼的射击靶子。而他自己却什么也看不到。
各种怪念头纷纷出现,这时候她应当考虑一下别的问题:应当趴到地板上,捂住耳朵等待,一直到这可怕的事件结束。中尉站在这儿,手持冲锋枪,只是因为阿斯柯利德及他的毒枭们要杀死她。他们已经杀害了她的全家……
外廊上传来了脚步声,急促而清晰的脚步声。
纳依上校回来了。
叶琳娜马上就猜到了。这时她坐在床上,胸脯紧贴着枕头。她闻声立即把枕头一扔,枕头轻轻地落到地板上。赛尼猛然转身,枪口就指向枕头。
上校站在门口,问:“你们干吗黑灯瞎火地坐着?”
赛尼把上校的问题当成命令。
天花板下方的灯打开了。
“一切都结束了。”纳依上校说。
“谢谢。”叶琳娜由衷地说。
“谢谢,这还不够。你准是得罪了什么人。”纳依说,“不然他们不会这样。”
“他们,你指的是准?”叶琳娜问。“你看到他们了吗?”
“你现在就可以去看。”纳依说,“走吧!”
叶琳娜张开嘴,想说:不要带我去,我不想去,如果你们抓到了谁——这是你们的事。我只想等你睡着。就跑到缅甸去。这就是我想做的。
但纳依却把她拉到了门口。
他们穿过花园,朝着人声嘈杂的地方走去。声音来自停车场。车场与住房隔着一条棕榈带。道路两旁挂着路灯,路灯随风轻轻地摇晃。棕榈被灯光照射的阴影也在草地上悠然晃动,无休无止。
沥青路上,在一辆前灯亮着、马达响着的汽车旁,躺着两具尸体,尸体旁站着上校的司机、几个旅店仆人和几名客户。
一个仆人刚拿来几块白桌布当作被单准备把尸体盖上,但是上校制止了他。
“你瞧瞧!”他对叶琳娜说,“你认识他们吗?”
瓦夏两手摊开仰卧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在凝视着天空。洁白的衬衫已经糊满了鲜血,又皱,又脏,不成样子。但这并没有使叶琳娜感到惊奇。总的说来,自从她在商业街珠宝店看到整个旅游团的那一刻起,她就已料到还会见到他。因为瓦夏带的团原计划是到另一个城市去的,可现在却跑到这里来,旅游团线路的这种偶然改变是不多见的。
使叶琳娜吃惊的是那名妇女。她好像叫维罗妮卡。她就是在清伽尔街上闲聊者中的一个。
叶琳娜感到遗憾,她甚至还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在这问题上,老天是欠公正的,因为她是被强迫的,她叶琳娜本人也是如此。也许她扔下了孩子,或是丈夫;也许她本是和瓦夏来散步,装出一种普通游客的样子。而瓦夏就在那时,突然看到他要杀害的人就在凉台上。他对她决不留情。说不准,他也有隐衷……
“我不认识那个妇女。”叶琳娜对上校说。
“这个俄罗斯男人我认识。”赛尼说,“昨天夜里,他潜入了女士的房间。”
“但愿,”上校说,“今晚不会再有人来袭击你了。”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叶琳娜问,“难道他们再没有杀手留下来了?”
她指的是阿斯柯利德。尽管他不接受“杀手”的称号,但这毫无意义。上头下达命令,他就要执行。也许,他本人就是一个毒枭呢?
“你还怀疑某个人吗?告诉我。”上校又猜对了。
“即便我知道此人,可到哪里去找他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让赛尼陪你,我去安排一下。”
“怎么安排?”
“这里俄罗斯人并不太多。你只要说说,他是否在旅游团里。”
“那倒未必。难道说整个旅游团都是冲着我而来的?”
“你说得对,那倒未必。就让赛尼陪你好了。”
仆人用桌布把尸体盖好。一辆急救车从街上鸣叫着驶了过来,远处响起了警笛。
“我们走吧。”赛尼说,“女士,你不必在警察面前露面。他们也许会感到惊奇,俄罗斯人怎么也加入匪帮了。”
当他们走到凉台时。赛尼就审问起叶琳娜来:黑手党控制着俄罗斯,甚至政府都被匪帮收买了,这是真的吗?
叶琳娜能回答他什么呢,赛尼是天天看报、看电视的呀。
“也有人没有被收买。”叶琳娜说,“譬如你面前就有一个。”
“你是政府的密探?”
“不,我是自由人。他们杀害了我的丈夫和儿子。”
赛尼叹了口气,表示同情。叶琳娜走进自己的房间。赛尼仍在外边。没有走开。叶琳娜的心情很不好,她仿佛看了一部恐怖影片,但影片的情节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印象。她只记得一些与她毫无关系的画面和场景:一间住房很不牢靠,是一间怪森林里的纸板小屋。
叶琳娜不知道,会不会仍有士兵在外面守夜。也许上校会认为,现在叶琳娜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射击和瓦夏之死打破了她的全部计划。旅馆里挤满了警察和好奇的人。很快阿斯柯利德就会跑来,她怎样才能不让人发现而离开,怎样才能到达河边呢?需要等待。
窗子是不能关的。因为夜里太热,你会被闷死的。天花板下电风扇在转着,叶琳娜把窗帘拉拢,把灯熄了,只留下一盏小灯。反正任何一个想杀害她的人都能够走到窗前,向里窥探,射杀叶琳娜。真是奇怪,他们竟然选择这种失败的途径来跟她清算。最有可能的是他们太过于自信了。不过,也许……
上校走近窗口,把窗帘掀开,悄悄地说:“别怕我,好吗?”
叶琳娜没有害怕,她对他的到来和得体的表现感到高兴。
“有什么新情况吗?”她问。
“大客车在等他们。”纳依说,“他们妄图跑到车里去,把武器扔掉,这样就什么证据也没有了。”
“只不过是一个俄罗斯旅游团罢了。”叶琳娜说。
“有一个年轻人,”校继续说,“巴季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