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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里,居民还背著乱党的罪名,士兵或是守卫第一眼见到你的穿著,或是听到你一句外地口音,马上就会来盘问你。”
他起身从角落僻处的衣柜里取出一本小册子:“我的通行证假的。我靠这个逃出来的。”
他将通行证放进马洛掌心,合起马洛的指头:“特徵描述不合,但是你拿在手上挥一挥,他们多半也不会仔细看。”
“那你呢?你没了通行证怎麽办?”
老流亡客耸肩冷笑:“那又怎样?还有要特别小心,闭紧你的嘴巴!你的声调粗野,惯用词句很特别,还时不时会冒出一两句古文吓人一跳。愈少开口,就愈不容易露出马脚。现在我告诉你怎样到城里去”
五分钟後,马洛离开了。
离开之後不久,他又回到老贵族的房子,然後才真正走远。第二天一早,白奥侬走进自己的小花园,发现脚边有个盒子。盒里装著食物,像是船上贮藏的浓缩食品,口味和烹调手法都是外地风格。
不过那是上等货,而且可以保存很久。
11
技正身材五短、皮肤红润而富光泽,头顶稀疏、脑门光可监人。指上的戒环既厚又沉,衣著芳香怡人,而且是马洛在这个星球上遇到的人当中,第一个看起来不显饥饿的。
技正高噘双唇,盛气凌人:“老弟,有话快说,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耽著。你好像是外地人”他上下打量马洛绝非西万尼式样的装束,眼神中满是疑心。
“我不是打隔壁来的,”马洛平气说道:“不过这点没什麽相干。昨天我很荣幸有机会致赠一份小礼”
技正的鼻头上扬:“我收到了。小玩意儿挺有意思。有时候我会用得著。”
“我还有其他更有意思的礼物,不只是个小玩意儿。”
“噢哦?”技正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道:
“想来我已经看出今天会面的主要目的了;以前也有这种事。你打算送我一些小玩意儿什麽的充体面,也许是斗蓬啦、二流珠宝啦,或是任何你那渺小的灵魂,自以为可以收买技正的一切东西。”
他气虎虎地鼓起下唇:“我还知道你打算交换什麽。也有很多人和你一样自作聪明。你想拜入本会,学习核子科学的奥秘,以及如何照顾机器。因为你们这些西万尼狗你这外地人德性多半是乔装以防不测日日夜夜为了犯上作乱而遭受严惩,妄想投身技正公会以逃离厄运、求得保护,甚至享受特权!”
马洛刚想开口,技正便猛然提高声调吼道:
“趁我还没把你名字报给护城官之前快滚!你还以为我会违背信约?我前任的西万尼叛贼会也说不定,但你今天在和不同身份的人打交道!银河啊,我竟然没有立刻出手毙了你,真是不可思议极了!”
马洛自顾而嘻。整段长篇大论,不管语调或是内涵都虚伪做作极了,於是乎整场义愤填膺,顿然矮化成了毫不动人的笑剧。
行商瞥过号称要将他处死的肥厚双手,不觉眼带嘲弄:“贤兄,你看错了三件事情。其一,我不是总督的爪牙,前来考验你的忠贞;其二,我要送你的东西,就连皇帝自己、竭尽所有也拿不出来;其三,我要求的回报少之又少,轻而易举、微不足道。”
“好大口气!”技正的声调一转而变得极尽挖苦:“来来,咱们看看究竟是那一路神佛,打算赏赐给我怎样富可敌国的豪馈重礼?连皇帝都拿不出来,啊?”他尖厉地几乎喊破了喉咙。
马洛起身把椅子推在一旁:“我等了三天才见到你,贤兄,可是展示花不了三秒钟。如果你愿意拔出手边枪套里的火器”
“呃?”
“然後射我,在下感激不尽。”
“嗄?”
“要是我死了,你可以告诉警察,说我企图贿赂你出卖公会机密,你会受到表扬。要是我没死,你可以得到我的盾。”
技正头一次警觉到访客身周浮移著黯淡的白光,好像沾上了一层珍珠粉。他平举手枪眯上惊疑的双眼,扣下扳机。
空气分子被疾涌而出的能量分解,撕裂成闪耀灼人的阴离子,标示一条炫目的细线,直取马洛的心窝然後四散纷飞!
马洛面不改色,打中他的核能光束被纤细的珍珠光屏吸收散裂,在半空中溃灭了。
技正一失神将手枪掉落地面,发出锵然大响。
马洛道:“皇帝有随身力盾吗?而你可以拥有。”
技正结巴道:“你也是个技正吗?”
“不。”
“那那你是那儿拿来的?”
“你何必管?”马洛冷然示以轻蔑:“要不要?”一条环环相扣的薄链落在桌上:
“这就是了。”
技正一把抓起,紧张兮兮地乱摸。
“全都在你手上了。”
“电源在那里?”
马洛将指头触碰最大的环节,轻压它的铅壳。
技正抬起头来,胀红了脸:“先生,我是个资深技正,当厂监有二十年资历了。
我还在川陀大学伟大的柏尔底下进修过。你竟胆敢在我面前胡吹大气,说这像个妈的,像个胡桃大小的容器里,装了一部核能发电机!我马上把你扭送到护城官面前!”
“要是你能解释的话,就随你怎麽解释好了。反正那就是全部。”
技正脸上红潮渐褪,将链子系上腰间,然後,依照马洛的指示,压下了电源。
环绕身际的辐光,泛射有如浮雕。他举起枪,又犹疑了一下,慢慢地,将火力调到几无伤害的最低限度。
而後,他猛然开火,核焰冲上他的手掌,然而一无损害。
他转过身道:“万一我现在朝你开火,留下这副盾牌?”
“试试看!”马洛道:“你以为我只有一个样品?”说罢他也稳稳裹上激光甲胄。
技正神经兮兮地吃吃一笑,啪一声把枪丢在桌上,道:“那麽,你所谓轻而易举,微不足道的小小回报是什麽?”
“我想看看你们的发电机。”
“你该知道那是严格禁止的,我们两个都会被打进外太空去”
“我不是要摸摸蹭蹭还是用来做什麽事,只不过看看隔一段距离不妨。”
“要不呢?”
“要不,你有盾牌,而我还有别的东西。比方说,有种火器专门设计来打穿这个盾。”
“嗯,哼哼。”技正眼光流转:“跟我来。”
12
技正的家是个双层建筑,位於盘据市中心的一个巨大无窗立方体建筑的外围。
马洛经由地下道通过一个个建筑物,终於嗅到发电厂静谧中的臭氧气息。
十五分钟内,马洛跟著向导,一言不发;没漏看了什麽,也没乱碰些什麽。最後,技正压低嗓音道:“看够了没?这种事情我不能够信任手下人。”
“你几时又信任过了?”马洛嘲弄道:“我看够了。”
回到办公室後,马洛思索道:“所有发电机都由你来管吗?”
“每一部都是。”技正洋洋得意。
“是你让它们正常运转?”
“没错!”
“要是坏了呢?”
技正愤然摇头:“不会坏的,永远不会。这些机器是做来恒久使用的。”
“永远是很长的时间。假设好了”
“假设毫无意义的事极不科学。”
“好罢。假设我开枪把一个重要零件打烂呢?想来这些机器挡不住核子武器。
假设我熔解了重要的接点、或是粉碎了某个石英管呢?”
“哼,那,”技正急怒攻心,咆哮道:“你就死定了!”
“是啊,我知道。”马洛吼回去:“可是发电机呢?你会修吗?”
“先生,”技正纵声长嗥:“咱们已经扯平,你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现在给我滚!我什麽也不欠你!”
马洛意含讥剌地一鞠躬,转身而去。
两天後他抵达远星号等待的地方,一道回极星去。
同样的两天後,技正的盾完蛋了,任他怎麽苦恼咒骂,也没再亮起来。
13
整整六个月以来,马洛头一次放松心情、剥光了衣服,仰卧在新居的日光浴室中,张开粗壮黝黑的双臂,收紧肌肉,然後完全放松。
身旁那人塞一枝雪茄到马洛嘴里,点燃後又替自己弄了一枝,说道:
“你工作过度了。也许该放个长假。”
“也许罢,老贾,不过等拿到议会席次再说。我要得到那个席次,你得帮我。”
贾安轲扬眉道:“这跟我有什麽关系?”
“当然有关了。第一,玩政治你算是个中老手;第二,苏火轮把你一脚踢出内阁,而这家伙宁愿瞎掉一只眼睛,也不肯让我踏进议会。你不怎麽看好我,对吧?”
“没错。”前教育部长答道:“你是个史迈诺人。”
“法律没说不准啊。我不是受宗教教育的。”
“得了。歧视和偏见可不管什麽法不法律的。你自己人这个庹遐,他的看法如何?他又怎麽说?”
“早在一年前,他就说过要为我活动一个席次,”马洛轻描淡写道:
“不过我发展得太快,他已经不够看了。不够深沉,尖牙利嘴喉大声粗可是只有骚扰对手的价值,几乎不可能施展重击。我需要的是你。”
“苏火轮是这个星球上最聪明的政治家,而他视你如寇雠。我不敢说比他更机伶,更别说他会重重打击、玩脏把戏。”
“我有钱。”
“有帮助。不过买除偏见要花很多钱你这史迈诺痞子。”
“我有的是钱。”
“好罢,我研究看看。不过你别满脸堆欢、说什麽我给了你很大鼓励之类废话。
谁来了?”
马洛拉下嘴角:“苏火轮本人,我想。他来早了,不过我了解;我已经推搪一个月了。听著,老贾,到隔壁房里去,小声打开监视器,我要你听一听。”
他用赤脚一推,帮议员开了暗门,爬起来著上丝袍,将人造日光降到一般强度。
苏火轮进来时颇不自在;一脸正经的管家轻步退出,带上了门。
马洛系紧腰带,道:“随便坐,老苏。”
苏火轮嘴一咧,笑得阴晴不定。他选了张舒服椅子,却没让自己放轻松,坐在椅子边上说道:“首先你把条件开出来,我们好谈正事。”
“什麽条件?”
“你要人哄才说吗?好罢,那,比方说,你在高瑞做了些什麽?你的报告不完整。”
“报告几个月前就给你了,那时候你挺满意的。”
“是,”苏火轮深思中用手指抹过前额:“但那之後你的活动变得引人注目,我们知道很多你做的事,马洛。我们清楚知道,你如何兴冲冲地新设了多少家工厂,花了多大一笔费用。还有你盖的这座宫殿,”
他冷眼环顾四周,却无心监赏:“花的钱比我一年的薪水还多;你已经向基地上流社会展现了气派非常可观而昂贵的气派。”
“那又怎样?除了证明你雇了能干的间谍以外,还有什麽意义?”
“那表示你有了一年前所没有的大笔财富,可以有很多意义譬如,和高瑞做了笔好交易,而我们被蒙在鼓里。你那里来的这些钱?”
“亲爱的苏老兄,你不会真的认为我会告诉你吧。”
“倒没错。”
“我想你是不会的,这就是我所以要告诉你的原因。这些钱是直接由高瑞国大统领的藏宝库里拿来的。”
苏火轮顿时瞠目结舌。
马洛笑著续道:“对你而言,不幸的是,这些钱的来路都很正当。我是行商长,赚来的钱呢,是用一些我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