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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的时候,突然间,那个正在监视着四周的魔法师,惊惶失措地大叫起来。
“不好!我们的脚下凭空升起了一座监视屏障,一旦我们离开云层,肯定立刻便会暴露目标!但是如果我们不尽快离开结界笼罩的范围,我们同样迟早会被发现,风翼发散出来的风系魔法波动,会令云层渐渐消散!”
“那么我们就将风翼静止下来。”黑暗之中一个人插嘴说道。
“不行,我们的飞舟很难一下子加快速度,一日一将速度放慢下来,我们根本就没有可能从卡敖奇人的追捕之中逃脱。”那位船长立刻否决道。
“那就只能够尽可能飞到离开结界边缘最近的地方,然后寻找机会逃离这里。”另外一个人说道。
“我现在只能够期望,监视魔法并没有将这块云团完全笼罩住,云层遗有一部分拖在屏障的外边。”那位船长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说道。
随着这声叹息,舱室之中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那位船长再一次将飞舟掉转方向,朝着云团最为厚密的地方冲去。
当飞舟冲出云团的那一刻,几乎每一个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快逃!我们已经被发现了!”那位魔法师显然有些慌乱地说道。
虽然在黑暗之中,并不能看清什么,不过舱内的每一个人,都下意识地望向了那位船长。
那位船长并没有回答,他仅仅只是将双手紧紧地贴在操控这艘飞舟的那两颗圆球之笼罩在他的手掌之上的蓝光,达到了从所未有的亮度,与此同时,那艘飞舟也以往日难以想像的程度,提高着它的速度。
没有人知道飞舟已经飞往了何方,只有最前方的那个弩手,轻轻扯落了那块塞在那个小孔之中的布条。
他往外张望了一眼,然后忧郁地问道:“我们就这样回去了?难道就扔下我们的哨探,难道就这样无功而返?”
“不,我们不应该逃。”首先便有一个人跳出来说道。
“我也同意,不能够将我们的哨探留在这危机四伏的敌国。”另外又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道。
“我认为,我们应该暂时撤回蒙提塔,并且将这一次的失败向桑特大人报告,无论是由我们再一次潜入卡敖奇,还是派遣另外一队人马,都好过我们现在这样,在已经暴露形迹的情况之下,继续进行冒险。”那位魔法师说道。
“你的智慧显然令你的勇气消耗殆尽,我们绝对不能够放弃任何一个草原子民,难道你在云中之城上逗留得太久,以至于忘却了做为一个蒙提塔人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听到那位魔法师如此说,立刻有人严厉地反对道。
“奸了!别再争吵了,现在先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不过我并不打算令这一次的任务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们先做出向边境逃跑的姿态,等到那些卡敖奇人松懈下来之后,再掉转方向绕一个圈子,前往预定碰头的地点。”
对于船长的决定,大多数人都感到欢喜雀跃,只有那个魔法师唉声叹气,显然这个决定并不为他所认同。
此刻,在那座幽静的、远离繁华唁一闹的维德斯克山坳之中,在那座看似简陋、实际上却是异常牢固的城堡里面,海格埃洛正凝视着那用幻影显现出来的,和真实的情景一模一样的地图。
在一个看上去靠近维德斯克不远的小镇附近,有一个红色的光点正一闪一闪。
在海格埃洛的身边,静静地站立着一位老迈的祭司,他穿着白色的长袍,领口缝着象征战神的猩红色领边。
“‘战神烽火’给我们带来了入侵者的踪迹,公爵大人,您是否需要和那里的祭司亲自谈谈?”那位战神祭司缓缓说道。
“用不着,我相信他们未必会给我多少有用的消息,看的出来,那些入侵者已经逃离了他们的监视范围,而我又看不出,那里的魔法师是否有继续追踪下去的迹象。”海格埃洛淡然地说道。
“只可惜,我们卡敖奇不曾拥有像莱丁王国那样,遍布于王国每一个角落的魔法监视装置,要不然那些侵入者根本就插翅难飞。”
另一边的一位军官忿忿不平地说道,他手中提着的头盔之上,点缀着蓬松的红色鸵绒缨饰,显然他隶属于神圣骑士团。
“用不着灰心,也许那些侵入者还不曾从我们的手里逃脱出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神不知鬼不觉突然问出现的侵入者,肯定与前一段时间,那些接二连三被我们发现并且击杀的鹞鹰有关。
“我很难相信,这些鹞鹰是千里迢迢从那座云中之城飞到这里来的,更难以相信,它们还要经过如此漫长的飞行,才能够将情报带回去。
“我确信维德斯克附近,肯定有潜入进来的蒙提塔人,他们是那些鹞鹰的主人,同时也是蒙提塔王国安插在卡敖奇的眼线。
“而那艘突然间深入维德斯克的神秘飞舟,十有八九是为了将他们或者他们手里的情报带走。
“如果确实是这样的话,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将那神秘的入侵者留在这里。”海格埃洛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公爵大人,您是否想过,将四周搜索一遍,将潜伏在这里的蒙提塔眼线揪出来?”那位军官再一次问道。
“没有必要,同时也相当困难,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那些蒙提塔人的生活方式,他们非常擅长忍饥挨饿,一点干粮,甚至能够让他们生活几个月之久。
“而且他们那未曾开化的头脑,令他们对于自然界,拥有着我们难以想像的和谐与了解。而那些鹞鹰,更是令他们拥有了你绝对无法想像到的超绝视力。
“想要在这崇山峻岭之中,找到那些潜入进来的蒙提塔眼线,恐怕即便出动王国所有的兵力,也未必能够做得到。
“不过,我们却可以截断他们和云中之城的联络,那些将他们载到这里来的飞舟,能够被我们所发现,只要堵住他们逃离的路线,这些安插在维德斯克附近的眼线,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说到这里,海格埃洛望着身边的那位战神祭司。
那位年迈的祭司,自然明白海格埃洛公爵想要从他这里确认些什么。
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公爵大人,您所说的一点没错,自从战争开始以来,军神教会便时刻警惕着四周的一切。
“我绝对可以确信,在方圆三百公里范围之内,未曾建立起另外一条‘战神烽火’的通道。
“而除了通过诸神的力量,我还不曾知道,有另一种将消息远隔万里,传递到另外一个地方的办法。”那位祭司自信满满地说道。
“有些魔法师,同样也能够做到穿越极为遥远的距离,传递消息。”一直远远站在后面的邪法师特罗德,突然间插嘴说道。
“不过,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魔法师,绝对不会是普普通通的人物,和军神信徒用军神的力量传递消息完全不同,魔法师想要用我所说的那种方法传递消息,消息传递的距离,和他们所拥有的魔力有关。”这些样貌丑陋恐怖的邪法师补充道。
“云中之城虽然并不缺乏实力高超的魔法师,不过想必希茜莉亚绝对不舍得如此运用那些魔法师的力量,更何况云中之城上实力高超的魔法师,大多数是来自索菲恩王国的当年的援助者,他们不但没有和那些鹞鹰亲密交流的能力,更不可能像真正的蒙提塔人那样,在艰苦的环境之中长时间生存。
“从种种迹象看来,那潜伏在维德斯克附近的蒙提塔人的眼线,是个土生土长的蒙提塔人。”海格埃洛肯定地说道。
说完这一切,他再一次将注意力转回了那座地图之上。
“我确信,这些可敬的入侵者,还会返回头来继续他们的使命。”海格埃洛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在距离维德斯克数百公里以外北部的群山之中,一道黑色的梭影,急速地掠过一座座低矮但是却连绵起伏的山头。
一眼望去,就仿佛是一只黑色的燕子,正轻盈地掠过波浪起伏的湖面。
这黑色的梭影,正是刚才那个神秘潜入卡敖奇中心地带的飞舟。
这一次,它之所以冒险从能够给予它绝佳隐蔽的厚密云层之中飞出去,是因为它不得不绕开刚才已经惊动卡敖奇人注意的方向。
而靠近北方的这个云层飘移的方向,对于这艘飞舟来说非常不利,正因为如此,与其在高高的空中被别人发现,还不如隐藏在那连绵起伏山岭之中安全得多。
那一座座山头,挡住了人们的视线的同时,也令魔法师用来监视四周的魔法大大削弱。
不过,这同样也是一种极度危险的赌博,那突兀的山岭,以及时时刻刻都会突然间从前方冒出来阻挡住前进方向的山壁,对于这艘轻盈灵巧的飞舟来说,都是极为致命的存在。
虽然有人提议将飞舟的速度稍稍降下来,不过对于那位船长来说,那同样是一种赌博,因为将速度降下来之后,一旦被敌人发现,他们很难从围捕之中逃脱。
冒着死亡的危险,还是冒着被俘的危险,对于这两种抉择,几乎每一个人都挑选了前者。
在死神的刀刃之上跳着那死亡的舞蹈,飞舟之中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在心底虔诚祈祷着。
“离会合的地方还有多远?”百忙之中那位船长突然间问道。
“大概还有一百五十里。”那位魔法师说道,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显然有些犹豫不决。
“你现在最好尽快做好准备,待会儿一到了那里,你便飞下去接那个人。”船长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仍旧很担心你的计画是否可行::”那位魔法师皱紧了眉头,说道:“你让我下到地面上,这并不困难,让我带着那个人爬上山顶,那同样也是很容易,但是从山顶上跳到飞舟之上,恐怕就不这样容易了,更何况还要能够稳住身体,不让自己掉下去。”
“这是唯一可行的选择,你应该非常清楚,将速度降下来就意味着什么。”船长缓缓说道。
“这是在用那个人的生命冒险,他原本可以等待我们下一次来接他。”那个魔法师争辩道。
“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同样也是在冒生命的危险,我想那个哨探既然已经承担了刺探卡敖奇人的任务,他肯定已经有所觉悟,死亡对于他来说,恐怕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那位船长说道,突然间他又加了一句:“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不会对有可能死亡而产生恐惧,至少我正是如此。”
“我也是,”
“我也一样!”
“我也是……”
黑暗之中,其他的人也纷纷所有表示。
那位魔法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选择了沉默。
“等到了下面之后,让那个哨采将记载着情报的魔晶交给你带在身上,对于他来说,跳上飞舟的可能性也许很小,但是对于你来说,却并不困难。”那位船长语气低沉地说道,说完这一切,他完全沉默了下来。
舱室里面一片死寂,这一次没有一个人对此发表意见,显然众人早已经预料到这件事情。
在那座堡垒之中,海格埃洛正密切地注视着正中央那座清晰逼真的地图。
“还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