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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她的声音非常轻,几乎难以听清楚。
“是我。”他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向里面看了看。贝丽妮丝正坐在床上,就像是——个病人,面色苍白,眼睛深陷。突然,他心中涌起了一种罪恶感,他意识到他的整夜不归,再加上亚历克斯的怪异行为,都会给贝丽妮丝的心灵带来沉重负担。
“一切都很好。我以后会向你解释的,艾拉。”他在她能提出疑问前赶紧把门关上,希望自己以后不再用这种空洞的许诺和她说话。随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上床睡觉了。
赛勒斯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他发现自己原先心理上的平衡已经彻底消失了,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他坐在厨房里的酒吧桌旁,正慢慢地喝着咖啡,一边思考着他目前的处境。这时他听见在门厅里有说话的声音——是亚历克斯和詹安妮。他站了起来,走过去想看个究竞。他们两人站在对着詹安妮实验室门口的过道上,都没有注意到赛勒斯的出现。
“我不会再回家来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亚历克斯说。
“胡说,你当然得回家来。”詹安妮回答道。“你别无选择。”
“哦,但我不会再来了!”
“你必须按照基金会的要求去做。过不了几天,你就会回心转意的。”
“你错了。”
“我并不这么想。”
“我决不会任人摆布!”
詹安妮冷冷地笑了。“亚历克斯,我比你自己更加了解你。你是一个科学家,你会丧失掉一个和我共事的难得机会的。”
“你不会弄错吧,你自信得有些过头了。”
“你会回来的。”她坚持说。
她转过身去,走进了自己的实验室。亚历克斯目视着她,既没有移动,也没有说话。赛勒斯这时才穿过大厅去见他的哥哥。
“我正打算要走。”亚历克斯说。他拿起了放在他脚边的行李袋,把它背在自己的肩上。
“你要到哪里去呢?”
“到高架路上乘公交车,返回我住的旅馆。”
“让我送送你吧。”
“随你的便。”
他的声音里没有友好的表示。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家门,走上大街。虽然他身上背着行李,但依然走得很快。赛勒斯有些跟不上,一路小跑,跌跌撞撞地跟在亚历克斯的身后。然而,亚历克斯脸上流露出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使他感到非常尴尬。
他没有勇气贸然开口说话,一直快要到达高架路车站时,赛勒斯才气喘吁吁地提议道:“亚历克斯,让我们到查理歌舞厅去喝一杯吧。”
“现在还为时过早。”
“那么喝杯咖啡也行。”
“不啦,赛。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不想再谈了。”他最后终于放慢了脚步。
“听着,亚历克斯。假如你不想说的话,你可以不告诉我。上帝作证,我是最后一个来倾听你的人,你尽可以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我们又能帮你什么忙。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向你说明,如果你需要我,我会来的。”
“不要遏我,赛。相信我,你不了解事情的底细,对你只有好处。我会好起来的——我最终会挺过去的。”
“亚历克斯,我只是要……”
“高架路车站到了。你回去吧,再见。”
赛勒斯将他的手深深地插进夹克口袋里,然后转身离开高架路车站,开始缓步向大学校园的方向走去,他的右手在口袋里玩弄着偶然摸到的一个纸团。他的脸上布满了阴云,这些天来亚历克斯的行为确实让他疑惑不解。
“不要着急。”“我会好起来的。”但他怎么可能不为亚历克斯担心呢。他是他们三兄妹中的一个,他们一直以来都是互相依赖和帮助的。当亚历克斯陷入如此痛苦之中,他又怎么可能置若罔闻,作壁上观呢?
究竟是为了什么?他需要怎么样的帮助?
赛勒斯到了学校,在校园的树阴下找了一张凳子坐下。他试图寻求一种可能解答问题的线索,但他绞尽脑汁,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的悲观和抑郁渐渐地被气恼和灰心所代替。该死的!亚历克斯凭什么对我们这样?我绝对不需要再给自己添麻烦了。他把口袋里的那张纸揉搓成了一个团块。
最后,他站了起来。也许还是回家的好,在这里苫思其想,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纸团,走向邻近的一个垃圾箱,打算把它给扔了。但是,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一直在摆弄着的这个纸团是什么东西?
他重新把那张纸展开来。一张计算机打印纸。他非常好奇地看着,想弄清楚像这样一张纸怎么会到他的口袋里去的。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了:这是从中央计算机办公室拿来的报告。
他看着最下面的一排字:“CC-IQ 06130051.091837”。那必然是他自己的询问号,这是代表是谁要求把询问的东西打印出来。
在纸上打印着的东西使他愣了一下:“LB-BR06110051.190508。埃登基金会报告V001-117。”
他试图回想起那天在中央计算机办公室里那个女职员告诉他的话。最后显示的东西只是一次借书的要求。他再一次看了那张纸。确实如此。多么简单啊。“LB-BR”后面的数字代表的是日期和时间。
可是,当他读到“埃登基金会”的字眼时,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某种下意识的记忆进入到他变得越来越清晰的思维中。这是提供他们奖学金的基金会!他的目光越过草坪,看到了远处的学校图书馆,他对自己如此不开窍感到非常难堪。
他穿过校园,飞快地跨上了图书馆的台阶,进了大楼,直接奔向阅览室。
“拉娜!”当他一跑到服务台前就叫了起来,“你能把这些书借给我吗?”他把手中拿着的那张纸递给她,并向她指着要借的书目。
“我无法全部借给你。”拉娜娇美的脸上浮起了愁云。
“什么意思?”
“书太多了。这些书都是最近一年左右出版的新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它们全部借走。”
“哪些是亚历克斯三天前读过的?”
“所有的这些。”
“那么我也都要。”
“得了吧,赛勒斯。”
“我说过,我需要的是“所有的’。”他把自己的借书证送给她。
“好吧。”她叹了一口气,开始把那些书目输送到计算机里,她丝毫没有掩饰她的不快。
赛勒斯在服务台前焦急地来回度着步,直到他要求的第一批芯片开始堆积到外借台上,接着越来越多。他把这些芯片都堆放到拉娜的桌子上。最后,资料出来的速度开始变侵,过了大约30分钟时间,才停了下来。
“你要的所有材料都在这里了。”拉娜说。
“好的。”他看着堆积在她桌子上的芯片。
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将要面对他自己命运的谜底。记得几年前,他就对他所得到的奖学金资助的来源感到莫名其妙,曾经去寻找过有关埃登基金会的信息和背景。除了发现了一些人位列其中(伊诺克·普赖尔是其中的一个董事),并拥有难以估计的巨大财产的收入和支出(这些没有详细列出,或者说所列项目无法满足他的好奇心),几乎毫无所获。于是就不了了之。而现在,在过了几年之后,摆在他面前的是如此众多的材料。
他把芯片全部带到了阅览室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跑了四趟才全部搬走。然后他关上了门,把这些芯片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好,最上面的是近期发生的事件记录。
做完了准备工作,他拿起了第一张芯片。他用手掂了掂这张芯片的分量,用手指轻轻地触摸着芯片,把它放到了微电子阅读机上,开始读起来。
他目视着那亮起来的荧屏,看着那个标题。“埃登基金会。报告编号CX7,詹安妮博士。”詹安妮!过去几天中朦朦胧胧的疑问似乎要被验证了。他紧张得开始颤抖起来。镇静些,他警告自己,不要做傻瓜,静下心来仔细地读下去。
他把沙意力重新集中到文章的内容上。这是技术性很强的论文,该起来非常枯燥,他的思维开始开起小差来。接着,出乎意料地,他读到了——段文字,使他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
“在0051年3月6日EP17C感染了病毒,经分离鉴定为HBV-4型病毒?他的痊愈非常迅速,没有出现任何并发症。EP31A和EP24B都没有受到感染。由于含有抵抗疾病的强有力的染色体作为他们基因组成的一部分,所以没有成分会对这种疾病发生感染的可能。对EP17C的基因测试证实这次短暂的……”
赛勒斯定神地看着屏幕,脑子开始飞快地转动起来。不!他情不自禁要大叫出来。不!这不会是真的!这是一个错误!你读的东西是在胡说八道!
他继续缓慢地再一次把这篇文章读了一遍,试图找到一些漏洞,这样他就可以找出理由来反驳。“EP17C”!甚至都没有提到名字。只是“EP17C”、“EP31A”和“EP24B”。
哦,上帝啊!不!他用手蒙住自己的脸,苦苦思索着他所了解到的难以否定的事实真相;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不愿意承认的现实。我们并不是她的孩子!我们只是她研究出来的东西,一种在试管里培养出来的种系!
“你曾经想像过詹安妮究竟在她的实验室里搞些什么?为什么她从来都不准我们叫她妈妈?”亚历克斯的问题又一次回响在赛勒斯的耳边。答案是可怕的,他的眼前金星直冒,他觉得他的生命已经枯竭了。
带着一种受虐者的心理,我要把一切都弄得水落石出。我又回到了开头——“埃登基金会,文章第一篇”。实验是:创造一个生命,一个遗传基因中完美元缺的生命——依据詹安妮标准来看,自然是完美元缺的。但这些生命不是由父亲和母亲给予的,而是有数以千计的基因,来自数以千计的自愿捐献者,将它们统统倒进一个试管内,就像是基因的大杂烩汤。
对我来说,这是自古代弗兰肯斯坦事件以来最令人窒息的噩梦(弗兰肯斯坦是英国女作家玛丽·雪莱1797-1851所著小说中的主人公,他是一个生理学家,曾制造了一个怪物,后来被这个怪物所毁灭——译注)。我只是一个怪物,亚历克斯和贝丽妮丝也是。从大量的材料中,我得知詹安妮长期以来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着一种违法的科学实验,接二连三地遭受失败,最后终于成功了。所有这些都瞒天过海,将整个世界都蒙在鼓里,而这些事件却在按时间排列着的冷酷的科学实验报告中详细地描述着。整个实验计划由于缺乏金钱的资助和需要秘密地进行而受到制约和拖累。来自基金会本身的资金援助被别有用心地贴上了不被人怀疑的名目和标签。
即便是性别的选择也是严格按照科学考虑的——在生理机能上男性没有女性那么强。但因为缺乏经费来源,无法承受组合起三个女性,所以只能决定先做出两个男性,采用不同的基因组合,以决定哪种方式更强壮些,或是生命力更旺盛些。
以前,科学家用病毒整合和基因克隆库的方法进行实验,是为了生产出一些器官,以对某些病人衰竭的脏器进行替换和移植。但詹安妮的研究目的根本不在于此。就一个科学家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