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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同志。”六六唤了她一声。
墨兰转回了头,目望他的表情平静无澜。
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不可能在见到这样的军事环境后,仍能做到没47没肺的无波无澜。她是性格怪异,还是曾有所闻?
六六念到费君臣的叮嘱,特别命令自己手底下两个最优秀的兵:“把均世带下去。下车前,再一次检查你们随身佩戴的枪械与医药包,枪上实弹!”
“是。”两个兵接受了命令,立马将腰间佩戴的92式手枪从皮套内拔了出来,检查保险,更换有实弹的弹匣。
手枪一般只有指挥员或者是特种兵佩戴。墨兰由此推断,这两个兵最少是尉官以上的级别。六六是校官,本身已有小勤务兵和警卫员配置,但是现在自己也拔出了手枪换上实弹。
不是演习吗?莫非是真枪实弹的演习?墨兰是之前听岳涛说过有些演习会采用实弹,所以对于他们的行动并没有多大的质疑。
接下来,均世背了个小书包,被两个兵护着先下军列。墨兰与六六跟在后面。
出了军列,迎面袭来一道激烈的风,将她的眼皮都刮得痛了起来。两边,有军人嚓嚓嚓急匆匆的脚步,以及军官们压低却毫不减威力的嗓音:速度要快,要在半个小时内全部脱离军列。
除了最基础的连队单位,配有指挥团队的军官乘坐的是军用吉普。
几辆吉普向这边开了过来,最前头的一辆,俨然来头不小,在漆黑的世界里打开了盏车头灯。当吉普在墨兰他们面前停下来后,车门啪一声打开,走下来的军官瘦高个儿,迷彩服,戴着墨镜。应该是在很远距离已经发现了六六,他才命车停在这的,下车径直向六六问话:“你们司令和政委呢?”
“报告黎参谋,在车上。”六六肃立,敬齐山
这个人就是他们口中的黎参谋?墨兰因六六对这人的称谓,比较仔细地去观察这个人。可惜天色墨黑,没有灯火,只能依稀辨出个模糊的轮廓。此人的脸,是那种偏为斯文的瘦长型,墨镜下微微的笑纹,让人感到一股如沐春风的亲切感。
发现对方在看自己,黎参谋拉下半截墨镜,用漫画老夫子的神态好奇地看着墨兰,问:“六六,这个人是谁?”
“报告首长,是卢裕华同志。”六六答。
“看她穿着我们部队的海军军装,是你们政委的兵?不对。你们医护兵也得有个标志吧。我看她穿的就是普通的新兵作训服。”黎参谋越看墨兰,越是把眉头皱起来,“搞什么鬼,让你带个新兵来参加陆海空三军联合大演习!你是什么官,一个军团的卫生队队长,带个新兵来作战,你家政委脑子是短路了吗?”
六六被首长一通炮火轰得挺委屈的,却好像是习以为办了,拨拉肩上的军衔,依然眯成条直线的笑眼,打低了声音说:”黎少,我家政委同志听着呢。”
墨兰暗地里向这位有勇无谋的参谋竖起大拇指:敢当着四少的面骂恶魔脑子短路,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
“咳咳。”黎参谋把墨镜戴回原位,既然私底下骂人的小九九被当事人捉到了,不大好意思地背过脸,“好久不见了,政委同志。”
“前两天我去北京,我们不是才见过面?”费君臣当然是看完戏了才走下车门,”黎立桐参谋,你这是贵人多忘事。”
“我怎么会忘了呢?“听出老朋友阴冷冷的情绪,黎立桐急忙说,“前两天,我们在老北京炸酱面馆子里,一块喝了两盅白酒,叹着这老三镇南和老二白烨没有在场,不然我们这49个老校友可以痛饮通宵。”
“骂我脑子短路的人,我会陪喝酒吗?”费君臣素十分冷静地顶回去。
“我也不是随便骂的。”黎立桐的语气里显得相当无辜,“你看,这不是新兵是什么?”
“你看清楚点,六六是前线作战部队里的人,会带个女兵吗?”
黎立桐把目光打回墨兰的身上,拉下墨镜看了好一会儿:“是女…人”
“咱老三未来的媳妇。”
费君臣一句果断快速揭露真相的结论,让黎立桐猛眨双眼,也让军用吉普车上的女兵跑了下来。
“四哥,三哥带媳妇来啦?”
墨兰不需要多加推测,可以断定这个跑来的女兵,便是岳涛口里说的费海楠。费镇南与费君臣的堂妹,在费家众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七。在这风高夜黑的日子里,费海楠一排白牙十分灿烂,爽朗的笑声是她的一大特点。墨兰仅听笑声,觉得自己会难以不喜欢上这样一个性格明亮的兵姑娘。
夜里,两个穿军装的姑娘打着个黑呼呼的照面。继而费海楠问:“三哥呢?怎么把媳妇一人先丢下车了?”
费镇南要岳涛和其他军官依照他命令抽出最优秀的兵来,自然要把这个惊悚骇人的故事继续讲述下去:“有了这样的人员配置,在这个堪称密不透风的基地里,训练为期三个月零七天中,重伤六名,死亡三名。而且,死的伤的都不是这些官兵,是他们要保护的学员。”
岳涛等人同时抽吸口长长的冷气,道“是哪个国家哪支部队,有这么强的暗杀能力?美国?俄罗斯?英国?”
费镇南全部摇了摇头:“我们原先也以为是哪个国家派出的特种兵或是特工。因为对方训练有素,组织性强,枪械配置正规,更可怕的是他们都有宁死不屈的觉悟,哪怕是马上死也绝不会做俘虏。可事实上,他们只有一个组织代号叫做:十圣心。”
“犯罪集团?毒枭?”
“据闻他们不做毒品生意,最主要的生意是暗杀。但只要握有这条事关人命的生意,他们在世界各种领域里已经握有可怕的力量。世界各国军队与刑警都在想方设法瓦解这股势力。但是在九年前,世界各国遭到了十圣心手段极为恶劣残酷的报复行动。全球各国调查这个组织的特工,在同一天,死亡人数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比例。我国特工同样遭到了毁灭性的报复。因此,有了这一项保护47名学员的军事任务。”
费镇南说到这里,眼前像是浮现起了九年前的一幕幕场面,那个时候,自己真的是什么都不知情,与派往的军官们乘坐同一辆军车,头顶着密密麻麻的小雨,在蜿蜒的山路上攀行着。一一《省长夫人》一一
九年前
雷声在山窝中像打炮一样闷响,整个天气的阴鹜,对于即将执行任务却对任务底下埋藏的真相一无所知的官兵们来说,无疑像是个不好的兆头。
当时,费镇南是临危受命,担任了此项任务的司令官,手里掌握了他刚刚对岳涛说的一个加强营兵力与无数优秀的军官教官。基地的人员也被下了指示,全力服从配合他的任务。指挥团队除了他这个大队司令官,还有作为大队政委的费君臣,大队参谋长黎立桐。
基地给他们设立了个指挥所。他走进指挥所时,黎立桐已经先一步到达,在沙盘上研究基地的地形,说了一句:“这个地方易守难攻。上头过于担心了吧。我看来十个军团,也不能轻易攻陷这里。”
黎立桐这话肯定是夸张了。费镇南能听出的是,他因不能确定敌人是何人而有一种不安的47态。这种不安还来自于上头指派的命令:训练这批人,不能死一个,训练的目的是让他们全员主动放弃这场训练。
完全自相矛盾的命令,如果不是来自于军总部亲自签发的手谕,他们无法相信这会是一道经过深思熟虑三十天后才发布下来的军事命令。
“我听说黎叔也要来。”费镇南问。他口中的黎叔指的是在军总部工作的黎少卿,同时也是黎立桐的父亲。
黎立桐点点头:“他是去亲自接送一个学员过来我们这里。”
这话刚完,外面匆匆进来一个通信兵,给他们带来第一道命令:“要费司令亲自带上一个小分队,马上到基地东北方向约五千米的。点接人。”
费镇南接过命令纸,一扫目,下方的签发人是:黎少卿。
第六十四回:十个军比不上这孩子一条命
费镇南接到命令以后,事态紧急,他不敢有一丝耽误,亲自带着小分队前往支援。
与此同时,黎少卿的车停在了盘山的泥路中间。这是一部经过改良后的轻型防弹车,配有两部机枪,没有承载室。里面除了黎少卿与他的警卫员,还有特种兵八名,以及他们要保护的学员两名。车所以被迫停了下来,是因为来自于一千米以外的一颗子弹,穿破了防弹等级达到IV等级的装甲,轻而易举击穿了其中一名学员的心脏。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千米以外的狙击手,从远距离观察这个宛如密封罐的防弹车,就能洞察出车内的人员情况,何况,这两名学员的衣着打扮,都是与特种兵一样的迷彩服。
幸好。黎少卿在心里边念了句幸好。幸好他无论如何要费君臣把手底下一个最可靠的兵先拨来给自己。所以在这个学员被击穿了心脏以后,因为有费君臣可靠的兵给予急救,没有立刻死亡。
“六六,能将他撑到你们家政委来吗?”黎少卿问马不停蹄给伤员做处理的军医。
六六是费君臣一手带出来的兵,可以说是费君臣的左右手,医术自然不在话下。在学员被击中的瞬间,他第一时间到达伤员身边,不用两秒钟的判断,马上打开伤员胸腔,直接用指头给穿了两个窟窿的心脏止血并进行按压。
“不能撑太久。不是心脏的问题,是脑部断流血液太久,会脑死亡的问题。”六六答。在他答话的时候,因面向黎少卿,便在黎少卿怀里那个孩子的脸蛋上扫了一目。
“他是不是会死?”那孩子见他的目光扫过来,向他问道。
刚才在车内,因为这孩子一直不说话,除了黎少卿,基本上都以为是个男孩。现在那孩子开了口,六六怔了一下:是女孩子。而且看这么瘦弱的身子骨,发育未完全,应该未满十六岁。
“怎么了?”那孩子见他没有回答,又问了一句。
六六想安抚她,看了眼她迷彩服上的学员编号“49”说:49,不用担心。”
“为什么不用担心?”49说,“我觉得他就是撑不到动手术了。”
听到她这话像是不安,黎少卿好不容易把“兰”的口音压在了喉咙里头,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保护她。他认为这样,或许就能不让敌人发现并射击她。因为据他掌握的情报,这些敌人似乎有着难以想象的孤傲,认为杀谁就是谁,绝不会误杀任何一个人。
“黎叔,你不用担心,他们杀不了我的。”49咬着干裂的嘴唇,双目冰凉,一点都不似她的年纪。
也是,在她这今年龄,本应是如花似玉,穿着漂亮的衣服,在学校过着明媚的生活。而不是在这个地方,被军人保护着,眼睁睁看着她的同伴50遭到射杀。这种被不知名的敌人一枪毙命的命运,似乎随时会落到她的头上。
瞬间,车内所有的军人,对于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投去同情和不忍47的目光。可是这个女孩子,却认为这对于她是个侮辱,双目冰冷地对着他们说:“我现在和你们穿的一样是军装。”
这个时候,支援的部队来到了。共三辆特种部队的防弹车,与一辆开在前面的装甲救护车。啪一声,受袭击的防弹车后车门打开,费君臣跳了上来,见到黎少卿简单含了下头,问:“多少人受伤?”
“两人中的一个。”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