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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个年轻女子哩!”
“是个女大学生,二十岁。正如你看到的,寄来了在东京站拍的照片和出云市车站
上的照片。这可是证明跑遍山阴线的东京、出云市间的照片呀。好像是跟她朋友两个人
去的,她朋友也寄来了相同的照片。”
“可是,光这一些的话,还是不清楚是否乘三月二十六日的‘出云1号’去的呀?”
北野一说,新井又挠了挠头。
“你好好看看照片。是用有日期的相机拍的,所以上面有数字吧。东京车站的这张
是56.3.26,出云市的这张是56.3.27。当然是二十六日乘车,第二天到达学。从东
京去出云市的夜车可只有‘出云’呀。”
“56”指昭和56年,即公元1981年。以下同。
“但不清楚是‘出云1号’和‘出云3号’两趟车中的哪一趟。”
“给我振作点精神!国营铁路总裁秘书在说什么呀!你好好看看这张东京车站的照
片,月台上停着特快卧车,上面不是标有‘滨田’这一特快的标志吗?‘出云1号’经
出云市去滨田,可‘出云3号’终点是出云市。
“可不是。”
“就是国营铁路,管理人员也不熟悉实际情况啊。”新井奚落说。
照片主人的名字叫折原伸子,是K大学英文科的三年级学生,住在京王线笠泳附近
的公寓里。
北野想见一下面,正当他把伸子的名字和地址写在手册上时,新井俯身看着他的手
边,问道:
“究竟在调查什么?告诉我好吗?”
“有人来信对三月二十六日的‘出云1号’提出了一点批评意见,所以……”
“什么样的意见?”
“是乘客的意见,说吵得睡不着。”北野说了与在东京乘务员区说过的同样的话。
“总裁秘书还要为这种意见到处奔走呀?”
“秘书的工作本来就好像管处理意见的嘛。”
3
折原伸子的房间在甲州公路旁的一幢公寓的六楼。
(女大学生的生活也变得优雅起来啦!)北野边想边按了一下门铃。
房门打开了一条缝,但链条依然挂着。已经过晚上九点了,所以对方小心谨慎起来
也是理所当然的。
照片上的那张脸出现在打开了一条缝的门的那一侧。
“是哪一位?”
对方问。放着唱片,里面好像有人的样子。
北野出示了身份证,递过一张印有头衔的名片。
“国营铁路总裁的秘书…”
“是的。您乘了三月二十六日的‘出云1号’吧。”
“咽”
“其实我有事想打听一下,这么晚打搅您……”
“是国营铁路的人?”
折原又看了几遍北野的身份证,然后松下链条,让北野进到里面。
屋子里有个年龄与折原相仿的女子,对北野说:“晚上好。”
北野总觉得有点儿晃眼,他一面望着这两位年轻的女子,一面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坐
了下来。
两人虽然都没有化妆,折原伸子穿着一件白毛衣,另一人简陋地穿着花格衬衣,但
她们身上都显出一股青春活力,压倒了北野。
(妻子君子结婚的时候也是这般年龄。)北野这样思忖着。
君子从学校一毕业北野就跟她结了婚,那时君子才二十二岁。北野觉得当时的君子
也是这样纯真无邪,可是现在,君子却发牢骚说:“结婚太早了,没有能自由自在地玩
一玩。”
“这位是我的朋友户谷尚子。”伸子介绍说。
“是一起乘‘出云1号’的?”
“嗯。”尚子微笑着说,“我们共同的朋友在松江,这回利用春假去见她,是昨天
回来的。”
“您喝咖啡吗?”伸子从一旁问道。
“我是因工作来的,请不要张罗。”
“我们也想喝啊。”
伸子说道,并端来了热咖啡。
“你们是乘‘出云1号’去出云市的吗?”北野闻着咖啡的香味,说道。
“嗯。是参拜出云大社后绕到松江去的。”
“松江真漂亮啊!去拜访的朋友跟我们同岁,当女办事员,不久就要结婚了。”
“其实我是为‘出云1号’的事来的。”北野看了看伸子,又看了看尚子,“三月
二十六日的一位乘客寄来了信,提出了一点批评意见,说凌晨三点左右有个乘客在车厢
里大吵大嚷,太打搅人了。所以我问了列车员,可列车员说没有发生那种事。我想知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来拜访你们了。”
“啊?”
尚子喊了起来,伸子则一面往三个人的杯里冲咖啡,一面问:
“是凌晨三点?”
“是的,刚离开福知山的时候。”
“那时我们睡得熟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伸子缩了缩肩。
“原来是这样。”
“对不起,没能帮您忙。”
“其实我们知道了估计在车厢内大吵大嚷的人,只是谁都说没有看见他大吵大嚷,
所以我想要是你们看到这位乘客的话…,,
北野给两人看了从十津川那儿借来的藤代友彦的照片的复印件。
“名字叫藤代友彦,你们在‘出云1号’中或是出云市里有没有见过他?”
“给我们好好看一下。”
两人拿着那照片看了片刻,伸子看了看尚子,说道:
“这个人,不是在出云大社见过吗?”
“经你这么一说……”
“这个人是请他按快门的人呀。”
“对呀。”
“那么,你们见过步?”北野移膝躬身,问道。
伸子从屋内拿出相册,给北野看了照片。
“有我和尚子两人在出云大社前拍的照片吧。这个,是请这个人按的快门。没有
错。”
“一定是这个人吗?”
“你瞧,这儿有我拍的照片。”
伸子说着翻到了下面一页。
照片上是个男人,背景是出云大社那朴素而又雄伟的神社。因为戴着墨镜,所以看
上去像是另外一个人,但仔细一看,是藤代友彦。他的脸尴尬地笑着,大概是因为被两
位姑娘拍照而觉着难为情吧。
“跟这个人一起,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吗?”北野探问道。
“嗯,有啊。”说这话的是尚子。
“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戴墨镜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吗?”北野来了兴头,问道。
“嗯,是戴墨镜的。照片上的淡墨镜就是他的。”
“这是怎么回事?”
“拍照时阳光很晃眼,于是照片上的这个人向一起来的男人说:‘把墨镜借给我。’
所以拍了这张照片。”伸子说。
“另一个人的照片为什么没拍呢?”
“我说:给你们拍照,你们排好。于是他说:‘我不用了。’说罢就到一旁去了,
我心想这个人太腼腆了……”
“三十岁左右的年龄吗?”
“咽”
“照片上的人,也就是藤代友彦和那个男人样子怎么样?看上去两人说话投机吗?”
“嗯,看上去像是好朋友。”
“两个男人跟你们也说话吗?”
“请他们按快门以后讲了几句话,例如,好像是乘的同一趟列车啦,从东京来的啦,
不过就是这些话,名字都没有问啊。要是再年轻一点的男子,也许会更积极地跟他们搭
话的,可是……”伸子说着笑了。
“到出云大社是什么时候?”
“嗯……到达出云市大概是二十七日上午八点十六分吧。是正点到达的。日本的国
营铁路可准点哩!”
“谢谢。”
“我们也一直盼望着乘坐大社线,所以立即换乘了大社线。”
“衔接得可好呐厂尚子从旁说,“到达出云大社越大概是八点四十分左右吧?”
“根据时刻表,从出云市发车是八点二十三分,到达出云大社站是八点三十六分。”
北野说道。出来时他在时刻表上查看过。
“从出云大社站我们是走着去的,到那里一看,那两个人已经在那里了。所以他们
可能是从出云市站乘出租汽车来的吧?”伸子边思索边说道。
“不过,他们说回去乘大社线。”尚子接着说。
“这么说,在出云大社见到两人是九点左右步?”
“咽”
“他们后来怎么了?”
“大概乘大社线了吧,因为我们乘公共汽车去日御搞了,可那两个人没有来。那天
天气很好,虽然是星期四,可车里坐满了新婚夫妇。”
“日御峡好像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是吧?”
“是条新婚夫妇的路线。从断崖上眺望的大海景色美极了!那里既有被人称为‘山
阴的宫岛’的红色的日御椅神社,又有被称为黑尾鸥的繁殖地的经岛……”
“后来你们干什么了?”
“乘公共汽车去朋友呆着的松江了。她这个月内将在出云大社举行婚礼,我们还得
去。”伸子欢乐地笑了。
“跟藤代同行的那个男子,你们也看见过他摘下墨镜的脸吗?”
“off!”
“长着一副什么样的脸?有什么特征吗?”
“是副什么样的脸呢?”
伸子和尚子又互相看了一眼。
“是个四方脸浓眉毛的人,总而言之不是美男子,好像对女人没有多大吸引力。”
伸子笑着尖刻地说道。
“其他方面呢?”
“属于瘦的,身长大约一米七二、七三左右吧。”尚子说道。
这两位年轻女子对于自己不关心的异性兴许不太记得了,但北野心想案子稍稍有了
进展。
藤代友彦和跟他一起的男人是二十七日早晨在出云市站从“出云1号”下车并参拜
出云大社的。
(可是,这果真与预告炸毁夜车有联系吗?)
4
回到国营铁路总公司,北野便与十津川取得了联系,谈了两位女大学生的事,因为
他觉得她们的证词,较之预告炸毁夜车这一问题来,也许更有助于凶杀案的解决。
对策总部也是同样一种气氛。
“你的汇报不是只让警察高兴吗?”说这话的是对策总部部长小野田副总裁。
“杀害藤代友彦这个人的,也许是那个戴墨镜的人,但虽说如此,被作为目标的夜
车也不能只限于‘出云1号’吧?”
小野田反复说着同样的话。他的话里也流露出了焦灼的心情。
“完全如此。”北野说,“与警察署一联系,十津川警部果然高兴极了。”
“我说是吧。可是呀,北野君,即使凶杀案解决了,这案件也未必能解决啊。”
“如果是同一犯人,两起案件当然就能同时解决吵。”
“有没有确凿证据说明是同一犯人呢?”
“列车员作证说,这个戴墨镜的人在凌晨三点左右没有睡觉,在车厢内望着窗外。”
“所以你认为他怎么样?”
“说不定他正在考虑几天后在‘出云1号’安置爆炸物时的情况。”
“能这样断定吗?”小野田目不转睛地看着北野。
北野低下头去。事关人命,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的生命,而是关系到三百名以上的
乘客的生命安全。当然不能在“说不定”这一模棱两可的前提下制订计划。
“不能断定。”
“那么,就只能像过去一样检查所有的夜车呼。”山本驾驶局长用往常那种粗俗的
口吻说道。
“现在夜车运行情况如何?”小野田看着手表问道。
“截止晚上十点,列车都运行正常,除了大雪、暴风雨以及地震这些不可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