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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杀害了他,是吗?”
“恐怕是的。在鸟取住在同一旅馆里,当时藤代的手表闹铃在凌晨三点响了起来,
使女服务员吃了一惊。即使戴墨镜的男人认为还是杀了藤代为好,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
的。可是,要是,要是在山阴杀了他,就会被人知道四月吉日凌晨三点自己所要炸毁的
夜车是‘出云1号’,所以特地把他带到青森,在那里杀害了他。”
“是怎么带去的呢?好像没有威逼着带去的迹象呀。”
“这是一个推测呀。藤代对铁路感兴趣,正在为乘完两万公里国营铁路所有线路而
努力,但据说他还没有去东北方面,犯人有可能巧妙地投合了这一点。如果早晨六点去
鸟取沙丘,那么当天能从上野乘‘初雁11号’去青森,采取换乘山阴干线、播但线、新
干线的办法。藤代本来就喜欢看看时刻表乘车,所以兴致勃勃地乘了上去。虽然星期—
一天就得缺勤,但藤代好像本来就不是一个工作热心的职员,所以跟犯人一起去了青森,
压根儿不知道自己会被害。”
“到东京时,为什么不给情人冰室悠子打电话呢?”
“有各种各样的可能呀,藤代这个人据说也爱跟别人闹着玩儿,所以说不定想到了
青森后给她打电话叫她吃一惊。因为本该去山阴的情人如果从不同方向的青森打电话来,
她一定会大吃一惊吧。另外,也许他想从东京同她联系的话会被她阻止的,所以没有这
样做。”
“可是,警部,新干线发生了事故,从时间上来说藤代他们不是去不成青森的吗?”
西本刑警说。
“啊,我知道。”十津川点了点头,“因为作为去青森的白天的特别列车,‘初雁
11号’是最后一趟嘛。如果乘不上这趟列车,就只能乘夜车‘夕鹤’了。‘夕鹤1号’
晚上七点五十分由上野开出,到达青森是第二天清晨五点0三分。但藤代的尸体是凌晨
一点三十分左右在青森站的厕所附近发一现的,这就赶不上这时间了。’——
“可是,警部,要是这谜解不开,那么即使逮捕了犯人不是也不能以杀人嫌疑起诉
吗?”
“我知道,可我们首先得找出犯人来啊!”
2
到凌晨三点,刑警们立即一齐抬头看了着墙上的挂钟。
短针丝毫不差地指着了这一数字。
那口挂钟下面贴着从国营铁路总公司那里要来的日本全国铁路图。
十津川眼睛盯着放在眼前的电话机,因为一发生事故,国营铁路将立即来电话联系。
沉闷的气氛笼罩着搜查总部,年轻的樱井刑警像是无法忍受这沉默似的狠狠地说道:
‘布这儿呆着又有什么用呢!”
樱井说得完全对,但话虽那么说,在这深更半夜里又能干些什么呢?
十分钟过去了。
十津川主动给国营铁路的北野挂了电话。
来接电话的北野说:‘精稍候。”
十津川的脸上刹时露出不安的神色。
“是被炸毁了吗?”
“不,还没有接到全国各管理局的汇报。啊,刚接到北海道的汇报。没有事,夜车
运行正常。”
“是吗·”
“可是,每天凌晨三点这样担惊受怕,真叫人受不了呀!”北野说着在电话那头叹
了一口气。
警察也同样如此。
天一亮刑警们就从搜查总部跑了出去,像是要发泄这积压在心里的郁闷。
他们是去清查东京铁路同好会的会员的。五名刑警调查一百六十名男会员,每人分
担三十来名。
小学生、中学生会员首先无条件地被排除在外。
其次是五六十岁高龄的会员。
剩下的会员四十六名。刑警们去他们住所走访了每一个人,有的还去他们工作单位
约见他们。
对龟井他们来说值得庆幸的是,这四十六名会员中没有一名会员使用假名字或写假
地址的。
除去能证明从三月二十六日晚上至二十七日不在现场的人,最后剩下的名字就只有
一个了:
中河英男29岁
自黑区目黑五段目黑高级公寓306号
可是,刑警们没有见到这个人,因为他于三月十六日突然搬出这幢公寓,躲藏起来
了。
3
龟井会见了公寓的管理人。据说是从专门管理的公司派来
的这位个子矮小的中年管理人,朝龟井露出老好人似的微笑,说道:
“中河突然搬走的时候我可吃了一惊啊。”
“是个四方脸、粗眉毛,身高大约一米七三的人吗?”
龟井一问,管理人立即回答说:
“这个嘛,你这么一说,眉毛倒是很粗的哩,个子也有那么高。”
“还记得是哪家搬运公司替他搬的家吗?”
“好像是他自己干的。”
“自己?”
“嗯。他有一辆小型客货两用车,用它分几次搬走的。我也帮忙了。”
“当时他说搬到哪儿去?”
“想到因为以后来信的时候不知往哪儿送才好所以也问了。可中河说那地方不太好,
终于没有告诉我,还说即使来了信一类的东西也替他烧掉就是了。”
“关于突然决定搬家的理由,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他也只是说突然决定搬家,详细情况没有给我说,本来就是一个话语不多的人。”
“他是干什么工作的、’
“听说是在新宿的一家有关建设的公司里于财会业务的工作,好像那儿他也辞了。”
“是他说辞掉了工作吗?”
“嗯。搬家的时候他说:‘我不愿意受人使唤,今后自己做生意。”
“现在他的房间怎么样了?”
“昨天住进了新户,这儿地方好,希望居住的人可多哩!中河他出什么事了吗?”
“只是想见见他,问问情况。”
“原来是这样。真遗憾,那以后他跟这儿也完全没有联系了。”管理人过意不去似
地说道。
4
十津川去坐落在四谷三段的出版社走访了东京铁路同好会
会长、也是旅行杂志的编辑小早川进。
不知为什么,总想像那是个蓄着长发、身体瘦削的男人,但实际的小平川却是个胖
胖的身材高大的男子,头发也剪得很短,一张晒黑了的健壮的脸。
时常有这样的事。
“我去菲律宾的宿务岛采访了四天。”
小早川持了把晒黑了的脸,敬给十津川一支烟说,是在马尼拉买来的细细的雪茄烟。
“您知道东京铁路同好会的一名叫中河英男的会员吗?”十津川问道。
小早川露出一副白牙:“当然知道呷,在聚会上碰见过几次。”
“有他的照片吗?”
十津川一问,小早川皱了皱眉头:
“怎么啦?中河君不可能会去麻烦警察的……
“不是那么回事。也是同好会会员的藤代友彦在青森死了,这您知道吗?”
“嗯。报纸上看到了,吃了一惊。写着什么遭到了强盗的袭击,那是真的吗?”
“那还不清楚,但有人作证说藤代跟中河英男模样的一个人在一起。当然,并非断
定中河是犯人,作为我们来说,如果同行的是中河,就想打听一些去青森时的情况。”
“我找一找吧。”
小早川打开了自己办公桌的抽屉,一取出写着“同好会案卷”的厚厚的口袋,就将
里面装着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里面装着复印的同好会的会报和名簿等,同时还装着几张照片。
“啊,这里面有他。”
小早川指的照片上,五个男人并排站在某地车站的月台上。
“这是去参观山口线的蒸气机车时在津和野拍的。右起第二人就是中河君。”
小早川说。十津川凝视着那个人。
没有戴墨镜,所以面孔一目了然、确实是张四方脸,眉毛浓浓的,看上去好像是个
意志坚强的人。
五个人里也有小平川和藤代的脸。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是去年的十月。记得是从十号开始旅行了三天呐。”
“中河是个什么样的人介
十津川一问,小平川立即显出诧异的神色,说道:
“与其问我,不如问他本人如何?住址这会员名簿上写着嘛。”
“可他上个月十六日搬了家,不知道去哪儿了。”
“啊?我不知道。这么说,三月的例会时他倒是没有露面。”
“听说他在建筑公司工作,是吗?”
“是在设在新宿东口的水上建设总公司的会计科里工作。我走访过一次,所以知
道。”
“再回到刚才的问题上去。中河成了同好会的会员,所以他也爱好铁路吧!”
“当然是的。我常跟中河君谈铁路的事。”
“也谈夜车的事吗?”
“夜车在我们会里最受欢迎了,中河君也很喜爱。中河君张嘴闭嘴都是说:在国营
铁路中,夜车是最优雅、最富有幻想的车辆。”
“有没有就夜车发过牢骚或是指责过?”
“当然有竣,因为现在的夜车也并不是百分之百满意的嘛。我们这个会也以‘我对
夜车的希望’为题举行过座谈会。中河君和大家提出了很多很多要求,例如:单间卧铺
收费昂贵,但挤得慌,都快叫人喘不过气来了;有的夜车上没有餐车,这种夜车太不方
便了;希望新干线上也开设卧铺夜车,等等。”
“你还记得中河发的是些什么样的牢骚吗?”
“这个嘛,中河君去年十一月份有事去九州时乘坐了特快卧车‘富士’,据说他当
时下决心买了一张单间卧铺的车票。可比飞机票还要贵一些呢!但用他的话来说,床铺
太窄,桌子也不好用,而且整个房间简直像火柴盒一样,叫人端不过气来。他说,因此
即使想睡也丝毫睡不着,真是倒了大霉。他还说,收了那么贵的费用,应该建成更舒适
的单间卧铺才是。我也乘坐过一次单间卧铺,完全有同感。若是有闭所恐惧症的人,倘
若在那单间里呆上一个小时,不是会叫人发疯吗?”
小早川尽管说得这样尖酸刻薄,但他的脸还是带着笑容。
十津川的脸上露出了迷惑的神色有单间卧铺的夜车并不多。
隼东京一西鹿儿岛
富士东京一宫崎
朝风1号“号东京4博多
出云1号叫号东京一滨田
仅此而已。
“出云1号”也有单间卧铺,在这一点上是一致的,使中河生气的据说是“富士”
的单间卧铺。如果他想安置炸弹进行报复,那么他的目标当然不是“出云1号”的单间
卧铺,而是“富士”的单间卧铺。
“就这一些吗?”十津川问。
“中河君就夜车所发的牢骚就这一些,其余的与其说是牢骚,不如说是希望。”
“是些什么希望?”
“现在,新干线从东京到博多即使乘坐最快的‘光号’也要花七个来小时,就是使
用特别车厢的靠背椅,七个小时可也太累人了!”
“完全同意你的看法。大概是年龄的关系,连续坐七个小时我也觉得身体不舒服。”
“我也和中河君持相同意见,希望新干线上开设夜车。不然的话,不是会越来越被
飞机拉夫乘客了吗?中河君的意见是,希望开设一趟晚上十点左右从东京出发的新干线
夜车。路轨宽,也不太摇晃,应该是睡得很稳的。”
“但如果晚上十点离开东京,第二天凌晨五点前就到博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