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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住在隔壁,常常逗着我玩。前几年我回去看外婆时见过他,他还在镇医院,见了我还开玩笑说,有什么疑难杂症尽管去找他。
“那一夜,我突然想起了他,我决定了,去找他。本来我不知道他的‘神通’是真是假,可那个时候却把他当作了神仙。可是看了我的检查报告,又安排我作了检查之后,他脸色凝重地告诉我,原来的诊断没有错,我的确不能生育了,他也无能为力。我求他一定要帮帮我,任何方法都可以,还不惜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其实我已暗暗下了决心,如果连他都帮不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他怔怔地看了我半晌,仿佛看穿了我所有的心思。他突然问我,掉下来的那个孩子带来没有。我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我把孩子做成了标本带在身边?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就算眼前是火坑,我也跳了!
“他把我带回了家,把家人都赶到了另一个屋子。关上门后,他对我说,我无法生育是已成定局了,但是因为我保留了孩子的尸体,也许他可以把那个失去的孩子‘召’回来!”
“借尸还魂?”冰儿脱口而出。
“不完全是,”朱若梅摇摇头,“因为孩子是流产的,可以说并未成人,所以灵魂的附着力是很弱的,无法直接附在人体上,但是可以附着在动物身上,假以时日,等他壮大了再转附到人体上。附了魂之后的动物被称为‘妖兽’,最适合作妖兽的就是猫狗这些深具灵性的动物了。我听后大喜,急忙拿出孩子的尸体要他快快施法。可是他很严肃的告诉我,这样做也是很危险的,因为这些幼灵尚未成人,所以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成人成魔都有可能,若是碰上泯灭了人性的妖兽,等它发展到一定程度,甚至会幻化成人形,那就成了不折不扣的‘魔兽’!魔兽会缠住每个见过它的人,轻则致人疯狂,重则夺人性命,实在是后患无穷!”小区轶事(9、危机)
“见我主意已定,二叔拿来了一个铜盆,火化了孩子的尸体,他一边念念有词还一边扔进几张符纸。火灭了,他将灰烬都收入了一个红色的锦囊里。他告诉我,将锦囊挂在动物的身上,少则3天,多则7日就能附体;他会帮我找一具合适的人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三五个月内就可以完成。他也警告我,一旦妖兽行为异常,例如嗜血、作人声、化人形,就表示它正在成为魔兽,要立刻将锦囊取下焚毁,必要时要杀死妖兽以绝后患!
“当时满怀希望的我也不在意,拿了锦囊兴冲冲地赶了回来。正好听说那狗救了赵伯祖孙的事,便决定用它来做妖兽,谁知竟被你抢了去!”
西西已在冰儿身边呼呼大睡,朱若梅看到它竟然打起了呼噜,脸上显出一丝温柔。
“那可是它自己选的!”冰儿想起当日的情形,不觉微笑起来。
朱若梅也笑了:“这狗也真有灵性,不但救了别人,也救了自己,当时它若选了我―――”说着脸色又黯淡下来,“那只猫就倒霉了,跟了我这样的主人!给它系上锦囊的时候,它还温顺地朝我咪咪叫,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发现它越来越诡异、暴躁。我怕它会变成魔兽,可又实在不愿相信,就在这种矛盾中,我守着它熬过了一天又一天;可是前天晚上,它终于发出了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一时间,震惊、恐惧、伤心、绝望一起涌上心头,我把它抱在怀里流泪到天亮!可是天亮后,我没再听到它叫得象人,便又心存侥幸,没有拿下锦囊。谁知第二天晚上它又叫了!我无法再自欺欺人了,想动手拿下锦囊,可是它竟与我对抗起来,还从窗户里跳了出去!我只好出去找,直到早晨才找到,回来时还碰到了你。”
冰儿暗暗点头,这与她的所见所闻完全一致。
朱若梅又继续说道:“我没想到魔兽的发展如此之快,当我再次想拿下锦囊时发现,它与原来几乎已完全不同,说实话,我害怕它,它的眼神让我发抖。我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想定定神,就这么几分钟,它就不见了,而且窗户都是关着的!这回我真是害怕极了,都不敢出去找它回来!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头脑里一片空白,天黑了,夜深了,我又听到了它的叫声,突然我想起二叔说的话,‘后患无穷’!我不能再害别人了!于是我立刻跑出去找它,谁知还是晚了,到底把你卷了进来―――”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蒙蒙亮了,朱若梅似乎说得累了,仰头倚在了沙发上;冰儿微蹙着眉头,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朱若梅把头转向了冰儿:“冰儿,你最好出去躲几天,几天就行了。”
冰儿凝视着她,此刻的朱若梅虽然一夜未睡,虽然苍白憔悴,却散发出一种与已往完全不同的气质,她的眼神不再空洞无物,连那微抿的嘴角都显示出她的改变和决心。
“那你呢?”冰儿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我惹的麻烦我自己来解决。”
“怎么解决?”冰儿的口气突然严厉起来。
朱若梅一愣,一时答不出话来。
“是与那魔兽同归于尽,还是杀了它之后再自杀?”冰儿的眼神都凌厉起来,“我虽然没有‘神通’,大概也没有猜错吧!”
朱若梅凄然一笑:“你真聪明,你没猜错,我是想死。我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父母都不认我了,爱人也不要我了,连孩子都永远失去了,还弄出个怪物来害人害己,我活着还能干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补救,去补救这一切。”冰儿的声音并不大,却象锤子一样锤在朱若梅的心上。“以前的你让父母失望了,让爱人伤心了,现在的你应该了解了、后悔了吧。那么,就去找他们,把你的忏悔告诉他们,把你的歉意告诉他们,把你的决心告诉他们,不管他们接不接受、不管他们原不原谅,你都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冰儿的眼光闪闪发亮,“如果他们爱过你,如果他们与你骨肉相连,你永远都有机会。至于孩子,只检查了一二次,怎么就放弃希望了呢?你那么年轻,有病可以去治,退一步讲,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要孩子还有很多方法,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只要你还能等待,前头就一定会有希望。”冰儿起身把朱若梅拉到了窗前,“这一夜对于我们两个而言,是那么恐怖而漫长,可是你看,它还是过去了,天,终究是要亮的!”
朱若梅不由自主地被冰儿感染了,迎视着黎明的曙光,她感动地想哭,与已往冰冷的眼泪不同,她觉得眼眶热热的,心里暖暖的,此刻,她不再孤单。
“至于那个魔兽,我们一起来对付它!”
朱若梅一惊,她不由抓住了冰儿的手:“你不怕吗?”
“怕,我非常非常害怕。”冰儿回答得很坦白,“实话告诉你,因为它,我已经3个晚上没睡好了,都快被吓疯了!不过现在我没那么害怕了,因为我终于弄明白了。你不觉得人害怕的其实就是‘未知’这两个字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解了前因后果,就会有办法对付它。”
冰儿眉目间的自信给了朱若梅极大的鼓舞:“你有办法了吗?”
“那个魔兽究竟有多大的力量我不知道,它会怎样‘缠住’我们,我也不知道,”冰儿露出深思的神色,“不过我觉得西西并不怕它,它反而有点怕我的小狗!”
西西不知何时也已醒来,一听到主人提它的名字,立刻摇头摆尾起来。
“西西的确是条很特殊的小狗,它的灵性我们也都见识过,再加上猫狗向来是冤家,所以我觉得西西的力量并不输给那魔兽,所以它应该能保护我们,―――事实上,它已经这么做了!”冰儿分析得很有道理,朱若梅不由连连点头。“现在的关键是那个锦囊,一定要把它取下来!我觉得有我们两个合作,再有小狗的帮忙,应该有机会抓住它夺回锦囊!”
“那怎么找到它呢?”
“凌晨2点钟,它一定会再出现的!”小区轶事(10、自杀)
冰儿走了,临走前嘱咐朱若梅好好休息。朱若梅知道她要去上班,可是看她连黑眼圈都出来了,不觉心生歉疚,劝她歇一天,可冰儿苦笑道有些工作必须去处理。站在窗前目送着冰儿匆匆而去,朱若梅心中百感交集,好半天,才回到卧室,换了套睡衣躺下。
经历了这奇特的一夜,朱若梅与刘冰儿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竟意外地成了患难之交;这一段友谊对朱若梅的影响尤其深刻,几乎是把她从绝望的深渊里拖了出来。这会儿,朱若梅的眼前满是刘冰儿的身影,心里一会儿感慨羡慕、一会儿自怨自怜,好一会才朦胧睡去。
朱若梅已经好几天没有踏踏实实地睡过觉了,这会儿也睡不安稳,一会儿看到二叔在火化她的孩儿,一会儿看到白猫在对她咪咪叫,一会儿又仿佛看到自己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突然“哇-哇-”的儿啼惊醒了她,是梦是真?她一时难以辨别。
“哇-哇-”哭声再起,朱若梅骤然惊出一身冷汗!妖兽诞生于她的手中,因此对于那魔兽,她一直是厌恶多于害怕,而此时,恐惧象寒冬一样侵袭了她的心!冰儿说过,魔兽会在凌晨2点钟出现,朱若梅对冰儿深信不疑;而此刻,太阳还正当头,它怎会出现?
朱若梅一下坐了起来,警觉地侧耳倾听,哭声仿佛消失了,她疑惑地下了床,打开衣橱想拿件大衣,谁知大衣刚离衣架,衣橱的顶格里竟出现了那只白猫!白猫缓缓地转过头来,一晃间竟是一个婴儿的头颅!白猫的身体看来更加的细长,而婴儿的头颅却越来越大,说不出的诡异恐怖;那婴儿的脸上现出一丝狞笑,张开嘴“哇-哇-”的嚎哭起来!
朱若梅一下把大衣抱在怀里,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就这样,朱若梅赤着脚逃了出去。
一直跑到了大太阳底下,赤着的双脚被硌得生疼,朱若梅才停了下来。她喘着气,却伸手抹着额头的冷汗。一阵风过,朱若梅才感到寒冷,好在手里有一件大衣,忙穿了起来。
朱若梅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回那间屋子,那件大衣的口袋里有一些钱,还可以让她为自己买一双鞋。接下来,她首先想到的是找冰儿,可是又不知道冰儿在哪里上班。这会儿她还可以依靠谁呢?忽然,她想起了冰儿的话“―――去找他们,把你的忏悔告诉他们,把你的歉意告诉他们,把你的决心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爱过你,如果他们与你骨肉相连,你永远都有机会―――”她的眼睛一亮。
冰儿真的是很累了,连续的睡眠不足,着凉加上受惊,令她有些头昏脑胀。好容易把手里的事告一段落,已近下午两点了,正在犹豫要不要早点请假回家休息,电话铃却响了起来。“冰儿,出事啦―――”电话里刚刚传来妈妈焦急的声音,话筒好象就被人抢走了,接着传来了徐主任尖利的声音:“冰儿,你快回来吧,朱若梅爬上了你们那栋楼的天台要跳楼啊!谁劝也不听,就是要见你,快,快回来啊!―――”冰儿呆住了,怎么回事?要跳楼!“我马上回来!”冰儿摔下电话就往外跑。
好在冰儿的公司离家不远,也就15分钟车程。坐在出租车上,冰儿一直在回想,早晨自己离开时朱若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