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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厂长笃定起义。”田畅说。
“行动吧,下午5 点在我的办公室会合。随时用手机联系。”高建生站起来。
“早过了吃午饭的时间,社长还没吃饭。”田畅说。
“还吃什么饭!你出去可以顺路买个汉堡包。”高建生说完打电话叫办公室
主任给他和田畅分别派车。
高建生和田畅到出版社门口,分别上了出版社的两辆汽车。汽车一前一后驶
离出版社,分道扬镳。
邵厂长对于出版界的首富出版社社长高建生的光临很受宠若惊。
“什么风把高社长吹来了?”邵厂长热情相迎。
“我不能来?”高建生和邵厂长握手。
“哪儿的话,您是我请都请不来的贵客。”邵厂长吩咐下属给高建生上茶。
“咱们不兜圈子。都是生意人,咱俩谈一笔买卖。谈成了,咱们合作。谈不
成,还是朋友,但此事不外传,怎么样?”高建生开门见山。
“高社长是痛快人,您主动来找我,是看得起我。您说吧。”邵厂长说。
高建生停顿了几秒钟,他像是在听隔壁车间印刷机的运转声。
高建生从包里拿出3 万元钱,放在茶几上。
邵厂长愣了,他还从没见过出版社社长给印刷厂厂长送钱的,倒过来还差不
多。
“我想知道《控飘》的实际印数。”高建生看着邵厂长的眼睛说。
“这不可能。”邵厂长断然拒绝,“高社长,您知道干咱们这行的规矩。您
是在砸我的饭碗。”
“我出的条件还没说完。《影匪》拿给你印。”高建生注意邵厂长的反应。
邵厂长眼睛一亮:“真的?”
邵厂长连想都不敢想承揽印制《影匪》。印《影匪》能让他的印刷厂一夜暴
富。
“你知道,在出版界,我是说话最算数的人。”
“能问您为什么想知道《控飘》的印数吗?”邵厂长问。
高建生摇头。
“成交。”邵厂长拍板,“我只要《影匪》的印制权。这3 万元,您拿回去。”
“这钱就算我给令尊令堂的寿礼。”高建生知道如今生意界流行以给对方父
母寿礼的方式联络感情的风气。
“我的父母都不在了。”邵厂长说。
“对不起对不起,”高建生忙改口,“那就算给你的孩子的压岁钱。”
现在是一年中离春节最远的时间段。
“真不好意思,我没孩子,正让医院诊断是谁的毛病呢。”邵厂长不忌讳。
高建生尴尬。
“这钱您拿回去,要不算是我孝敬令尊令堂的,二老都健在?”邵厂长说。
高建生赶紧说都活着。
邵厂长将钱装进高建生的公文包。
“只要您将《影匪》交给我印,这3 万算什么?”邵厂长对高建生说。
“那是那是。”
“再说了,哪有出版社社长给印刷厂厂长送钱的道理?咱不能破了规矩。”
邵厂长说。
“《控飘》一共印了多少?”高建生问。
邵厂长伸出3 个手指头。
“30万?”高建生说。
邵厂长点头。
高建生在心里说:谭青是我的人了。
“我要《控飘》印制单的复印件。”高建生说。
邵厂长叫来一个女下属,和她耳语。女下属一愣。
“去办吧。”邵厂长挥手。
很快,高建生拿到了《控飘》历次印制单的复印件。印数一目了然。
“希望咱们合作愉快。”邵厂长给高建生开车门。
在车上,高建生给田畅打电话。
“我已经办完了,《控飘》的实际印数是30万。你那儿进展如何?”高建生
问田畅。
“我正和同学聊天呢,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田畅说。
正在咖啡厅和在构日出版社当编辑的同学兜圈子的田畅受到高社长成功的鼓
舞,决定切入正题。
“有件事,我想求你帮忙。”田畅说。
“我猜你就有事,没事你不会找我。”同学笑了,“你看,你的脸红了。”
田畅编造谎言:“有位评论家,很想给谭青写评论,他想见见她。谭青在你
们社出书,你们应该知道她的住址。”
同学赶紧摇头:“别人好说,这个谭青被他的责编实施特级保护,我们都不
知道她的联系方法。”
“那责编的通讯录上肯定有谭青的电话和住址。”田畅边说边拿出一个鼓鼓
囊囊的信封放到同学面前。
同学歪头往信封里一看,说:“我可以试试。过几天我告诉你。”
“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在这儿等你。”田畅按住信封没让同学拿。
“怎么跟间谍接头似的?”同学笑着说。
“这是1 万元。”田畅估计同学对信封里的钱数估计得比较保守,“你快去
快回。”
同学显然被1 万元这个数字刺激兴奋了,他离开Х厅去赴汤蹈火。
田畅不停地看表。
半个小时后,同学回来了。
“搞到了?”田畅迫不及待地问。
“好险,我刚从通讯录上抄完,姜新征就从厕所回来了。”同学卖功。
“给我。”田畅要谭青的地址。
同学张开手掌,谭青的地址写在他的手掌里。
田畅抄录后,将信封交给同学。
“如今的评论家很有钱?”同学一边将信封装进衣兜一边问。
“大概是吧,听说作家不向评论家行贿是得不到好评的。”田畅说,“我该
走了。”
“连再见都不说?”同学问。
“再见。”田畅本不想说再见,她的感觉是在咖啡厅吃了两个小时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