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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几声枪响,甚至没有一个瘾君子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大,子弹穿过圣坛。长凳前那些原本低垂的头都抬了起来。在圣坛后面,穿着白色长袍的神父浑身抽搐,好像颜料弹——深红色的颜料弹击中了他。他倒在了圣坛上,鲜血溅在盛酒的圣餐杯里。
教徒们惊呆了,在沉默片刻之后立刻尖叫着跳起来。老迈的大主教颤颤巍巍地从高台上走下来,恐惧得站不稳脚跟。突然的变动令他惊恐万分,头上的法冠也掉在了地上。
那些僧侣从后面和两侧包围了走廊。他们用德语、法语和英语高声喊着口令。
待在原地……不许动……
他们的嗓音压得很低,头巾下面的面孔由于戴着丝质的黑色面具而模糊不清,但枪声不时打断他们的口令。
坐在座位上,否则必死无疑!
曼蒂回身和贾森坐在一起,一只手朝他的手伸过来。他紧握着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扫视了一下四周。门都被关上了,并且有人守卫着。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从主入口附近的一队武装僧侣中闪出一个人影,他的穿着打扮和其他人相似,只是身材略高,好像有人叫了声“出列”一样走了出来。他的斗篷更像是一个披肩。显然,这是一位首领,他没有佩带武器,却仍然大摇大摆地沿着正殿的中心通道走了过去。
他走到站在圣坛旁的大主教面前。激烈的争论开始了。过了一会儿,贾森才意识到他们说的是拉丁语。突然,大主教害怕地跌倒在地。
那位首领从大主教身旁走过去。两名僧侣随即走上前来,扣动扳机。然而,他们的目标不是谋杀大主教,而是朝金棺的密封面罩开火。玻璃防护罩上立刻布满了弹痕,但仍岿然不动。原来是防弹的。
“强盗……”贾森咕哝道。这绝对是一起策划周密的抢劫。
大主教好像从坚强不屈的玻璃那里汲取了力量,身板挺直了许多。那个僧侣首领抓着他的手,仍然用拉丁语同他讲话。大主教摇了摇头。
“你的双手将沾满信徒的鲜血。”那个人开始用德语讲话了。
让你的双手沾满信徒的鲜血吧。
首领挥手示意另外两名僧侣上前。他们从侧面射击拱顶,并且举起巨大的金属圆盘朝金棺防护罩的两侧砸去。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已经不堪一击的防弹玻璃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劲风猛推了一下似的,轰然倒塌了。在摇曳的烛光中,金棺泛着微光。贾森突然感觉到一股压力,一阵来自耳朵内部的轰鸣声,仿佛这座大教堂的墙壁突然被向里推,把里面的一切都掩埋了一样。
他转向曼蒂。
她的手仍然紧紧握着他的,但脖子却缩了回去,嘴巴也张开了。
“曼蒂……”
从眼角的余光中,他看到其他教徒也定格于这个姿势,仿佛受到了某种冲击。曼蒂的手开始在他手里颤抖,像演讲者的扩音器一样摇摆不定。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流下来,并且在他的注视下逐渐变成血红色。她不再呼吸,随后她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变得僵硬。她松开了他的手,但在此之前,他感觉到从她的指尖传来一阵电击。
他太恐惧了,以至于不敢坐在那里,站了起来。
一缕轻烟从曼蒂张开的嘴里升起来。
她的眼珠逐渐变成了白色,但眼角却早已被灼烧成黑色。
死了。
贾森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将大教堂搜索一番,发现到处都上演着同样的情景。只有少数几个人安然无恙:两个年幼的儿童,他们夹在父母中间,哭喊着。贾森辨别出了那些安然无恙的人,他们都没有分享圣饼。
像他自己那样。
他一下子跌倒在墙壁的阴影里,幸好一时没有人发现他的举动。他的后背碰到了一扇门,一扇没有僧侣把守的门。不过,它并不是一扇真正意义上的门,而是忏悔室的入口。
贾森把门拉开,直到能让他钻进忏悔室里。
他屈膝蹲在地上,身子抱成一团。
嘴唇不由自主地蠕动起来,他开始祈祷。
然后,就在那么一瞬间,噩梦结束了。他感觉到了。压力突然释放了,教堂的墙退了回去。
他开始哭,眼泪落在冰冷的脸颊上。
忏悔室的门上有一个小洞,他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从那里朝外望去。
空气中弥漫着毛发烧焦的臭味。哭喊声仍然回荡在教堂内。突然,一个人跌跌撞撞地从长凳上跳出来,顺着一侧的通道飞跑。还没有跑出十步远,他的后脑勺就被击中了。只开了一枪,他就四脚朝天倒了下去。
噢,上帝……噢,上帝……
贾森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圣坛。
四名僧侣把金棺从破碎的防护罩里抬出来。神父的尸体被踢到圣坛一旁,圣骨盒取代了他原来的位置。那位首领从斗篷下面拽出一个大布袋。僧侣们打开圣骨盒的盖子,取出里面的圣物装进袋子里。盒子掏空之后,他们立刻把价值连城的金棺“砰”的一声扔到地上。
首领把布袋扛到肩膀上,带着抢来的圣物转身沿中心通道向外走去。
大主教朝他叫喊着。还是拉丁语,听起来像是诅咒。
那个人挥挥胳膊算是回答。
一名僧侣走到大主教身后,朝他的后脑勺举起了枪。
贾森颓然倒地,不想再看下去。
他闭上双眼。教堂里又传来几声枪响,零星的枪声。哭喊声突然间消失了。那些僧侣屠杀了最后几名幸存者,死亡的气息弥漫着整座大教堂。
贾森仍然紧闭着双眼,祷告着。
他刚才注意到了那位首领的上衣外套。那个人抬起胳膊时,他的黑色斗篷被扯开了一条缝,露出了里面的红色印记:一条盘龙,龙尾缠绕着龙颈。尽管贾森对这个标志并不熟悉,却有一种异域的感觉。
忏悔室的门外,教堂里死一般寂静。
这时,一阵脚步声朝他的藏身之地走来。
贾森用力眨眨眼,努力抑制内心的恐惧,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难以置信,这种亵渎神灵的强盗行为实在不可思议。
所有这一切只是为了一袋骨头。
尽管这座大教堂是为那些骨头修建的,并且有不计其数的国王在它们面前鞠躬致敬,甚至今晚的弥撒也是特地为这些早已逝去的人举行的节日——三圣王节——但贾森的大脑里仍立刻闪现出一个疑问。
为什么?
在这座大教堂里随处可以找到三圣王的画像,它们有的是石头的,有的是玻璃的,还有的是黄金的。在一块嵌板上,三位圣人在伯利恒星的指引下,骑着骆驼穿过沙漠。另外一张镶嵌画上描绘的则是他们朝拜圣婴耶稣的景象,他们俯身下拜,将黄金、乳香和没药等礼物进献给圣婴。
然而,此刻贾森停止了对这一切的思考。他眼前唯一能呈现的画面就是曼蒂最后的微笑,还有她温柔的触摸。
一切都消失了。
脚步声在门前停了下来。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出这场悲剧的真相。
为什么?
为什么要抢走三圣王的遗骨?
《圣骨迷踪》作者:'美' 詹姆斯·罗林斯
第一章 陷入困境
第一天
凌晨五点零二分
华盛顿
∑
在数学中,字母西格玛指的是“所有项之和”,即将不同的集合统一为一个整体。它还是佩因特指挥的这个组织——“西格玛军队”的象征。
西格玛在DARPA——国防部研究与发展的左膀右臂——的支持下运作,它是这个机构伸向全球的隐秘触角,该团队的成员都是前特种兵的秘密骨干,他们被精挑细选,参加博士速成班,涉猎多门学科,形成了一支技术熟练的特工武装。
或者直白一点说,杀手科学家。
佩因特打开面前的卷宗。放在最上面的是团队领袖的档案。
格雷·皮尔斯博士及队长。
档案右上角贴着这名特工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直勾勾地盯着他。这是当年格雷被关押在李文沃斯监狱时留下的存档照片。修剪得很短的深色头发,蓝色的眼睛中仍然闪现着愤怒。高颧骨,大眼睛,宽下巴,他身上的威尔士血统显而易见。不过,那红色的皮肤却绝对是得克萨斯人的特征,那是翻越布朗县的秃山时被太阳灼伤的。
卫星技术员握着听筒,说:“长官,DARPA的电话。”
“转到这来。”佩因特抓起另外一个听筒,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待电话线里的声音由死一般沉寂转为呼吸声时,技术员向他点头示意。尽管没有人开口说话,佩因特几乎能感觉到是他的上司。“是麦克奈特司令官吗?”
他能听出对方声音里的不安。“佩因特,我刚收到从德国发来的信息。那里的一座大教堂发生了离奇死亡事件,我们需要一支队伍傍晚时赶到现场。”
“这么快?”
“详细情况将在一刻钟内传到,但我们需要最好的特工领导这支队伍。”
“我也许有合适的人选,但我能否问一下是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吗?”
“今天上午早些时候接到一个电话,要求西格玛调查德国的神秘死亡事件,你的小组受到特别召唤。”
“召唤?被谁?”
能使麦克奈特博士这么紧张的人物,一定是至高无上的总统。然而,这一次佩因特的猜测又错了。
司令官说:“是梵蒂冈罗马教廷。”
《圣骨迷踪》作者:'美' 詹姆斯·罗林斯
第二章 永恒的城市
7月24日,中午
意大利,罗马
下午一点三十四分
还是晚了许多……
雷切尔看了看表,匆匆穿过教堂前的广场。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用奥古斯都大帝的名言提醒自己。
Festina lente。开头不可太急。
然而,奥古斯都大帝可没有一位唠叨不停的母亲。
最后她走到广场尽头,来到自己停在那里的迷你库珀车前。中午的阳光照射在银白色的车身上,显得非常刺眼。她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她今天的第一次微笑。车是她的另一个生日礼物,是她送给自己的。人一生只有一个三十岁。虽然有些奢侈,尤其是把它改成了真皮内饰,又选了敞篷款,但这是她生活的乐趣。
她打开车门,刚要钻进去,挂在腰带上的手机就响了。
怎么回事?
雷切尔打开手机放到耳边,“我是维罗纳警官。”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我最疼爱的外甥女,你今天好吗?除了惹恼了你妈妈?”
“维戈尔舅舅?”她笑了。是她的舅舅,他更为人熟知的称谓是维戈尔·维罗纳蒙席(Monsignor,音译,指教皇赐封给那些德高望重的神职人员的荣誉头衔——译者注),他是罗马教皇基督考古学院的院长。不过,这通电话不是从办公室打来的。
“我给你妈妈打了电话,以为你和她在一起。”
“我正在去餐厅的路上。”
“我需要你到梵蒂冈来帮我,马上来。我会在圣安妮门给你办通行证。”
她看了一下表,她需要穿过半个罗马城,“我得回局里一趟,跟伦德将军见个面,还需要处理一个公开审问。”
“我已经跟你的领导打好招呼了,他很支持你这次‘远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