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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静话未说完,那朱津早苦了脸,一扑腾就跪下道:“贵人主子,您就发发善心吧,奴才要是请不到您的话,芳如姑姑一会儿便要传杖打折了奴才们的腿呢……”
花竹瞪了他一眼,只是问:“芳如姑姑不会无故打折你的腿,必是你自己做错了什么在先,要不……”。她正要取笑朱津几句,便听得那厮早已哭了出来:“花竹姑娘,你是不知道,今儿中午都怪我犯浑,带了公主去了御花园的杨花林子扑蝴蝶……太医说,许是花粉过敏了,也未可知……”。
乐昌自小便体弱,娘胎里带来哮喘之症,春天里都不许出门。便是平时,也有诸多讲究的。子静此时听得花粉之症,心知不好,脚下一顿道:“你怎不早说?这……”。
这面说完,便发足狂奔过去。她自在柳妃面前应承了要好好照顾乐昌,便在内心里把她当了自己的妹妹,加上乐昌也是极为亲近她,后宫诸多嫔妃,只有子静才劝得了她喝药。
这时想来,芳如必是急的疯了,才对朱津下的死令。
今日阖宫盛宴,赐宴之处在明月洲,明月洲其实就是汰液湖中的一座小岛,凌跨湖面有一座垂虹桥,红栏弓洞,如长虹卧波。
子静此时便在湖的这一面,她脚下急切,却听得身后朱津奔上前去,解了靠在一旁的一条小舟道:“贵人主子,咱们坐船过去。”
子静一点头,便咬牙踩上了那轻薄的一叶木船。一时天空下起细细的雨丝来,子静仰面望天,只求乐昌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好在隔岸不远便是明月紫宸殿的所在,子静搭着花竹的手上了岸,众人方从桥上迤逦而下,忽然听见遥遥的击掌声。那是天子出行时的礼节,来不及细想,子静便拉着花竹顺着石阶恭敬跪下了。
她低了头,眼角余光微瞥,便见他今日一身浅蓝色的万福盘龙云纹长衫,那袍角在自己眼前急急的划过。突然,又直直的转了回来。
子静低着头,不敢看上去。心里又急又慌,恨不得他马上走开才好。但皇帝筹措着,少顷,却伸了一只手过来,低声道:“朕和你……一起去看乐昌。”
便是这么温情的一句,他已是极力控制住了心中泛滥的许多情感,才勉强隐忍着说出这句话。
子静一抬头,才见到他眼底沉淀的和好之意。
方才沐浴在雨丝中乘船过湖,这会她已经全身都湿透了。眼底含着几分急切,那盛满清水的眸子里,是一丝的迷茫和疏离…………到底是疏离了,她,不再是昔日那个躲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女孩,她用无声的语言告诉了他,我们……回不到过去。
心是冷而痛着,但这痛楚因为她此刻活色生香的跪在自己的跟前,而缓和了许多。南宫凌沣暗暗在心底琢磨着,难道,朕真的再也挽不回你的心么?
1037章 番外:再见2
第1038章 番外:生死1
不!朕是天子,除了朕,天下间再无人堪与你相匹配。
那日一别之后,他便辗转反侧,几近不眠的长夜里,他总是不能甘心。便这样失去她么?不,他不能,他实在不能甘愿。
他再次伸手向前,子静惊的跪地退后两步。她躬身拜道:“谢陛下!”一面起了身,垂了眼眸,双手工整的交叉握着,却始终不再看他一眼。
南宫凌沣只得先行几步,她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许是想不到会是用这样的方式相见吧,子静紧紧拉着花竹的手,直到走出一段路,才觉得自己的手心里竟然沁出了湿滑的汗意。
不多时便到了明月紫宸大殿的跟前,因为跟着太近不合宫规,子静便驻足等在殿外。一时皇帝进了殿,便要受阖宫参拜之礼,这样的尊荣,只有皇后才有资格与他共享,其他嫔妃都要退后几步,或是避过此时再进。
子静驻足回首,这明月紫宸殿自然极为宽敞明亮,宝顶华檐,飞牙斗拱,如同一座宏大的水上楼台。
细雨飘荡的汰液湖中,丝弦歌舞借着水音更显飘渺悠扬,眺望两岸杨柳垂碧,夹杂无数的灼灼桃花,不远处轻笼在烟雨里层叠楼台,在濛濛细雨间便如一卷最完美的画轴。
不多时德妃便亲自迎了出来,拉着子静的手,由正殿匆匆行过,走进了大殿旁的侧殿之中。
来不及细说,德妃只是匆匆道了一句:“才刚叫着要你呢,快点……”。子静跟着她一进大殿,便迎面遇上许多注视的目光。
许多往日相识的宫妃,更是对她这般突然出现在了这殿里感到非常的惊奇。这些目光里,有善意的注视,也有不屑的冷淡,更有少数一些人,只看了一眼,便冷冷的哼出了声来:“哟!这不是陛下曾经宠爱过的曹贵人嘛!这一年都不见了,怎么这会突然冒了出来?照我说,既然病着就不要四处走动,免得过了些什么不好的秽气给咱们……”。
说这话的人声音婉转柔媚,只是这话未免尖酸,无端的显出几分刻薄来。
子静只顾往前走,对着话充耳不闻。倒是旁边有个沉静的女声开了口:“香嫔,都是侍奉陛下的姐妹,曹贵人身子不好,咱们更应该和善些对待。你这样说,似乎有些太过的。”答话的正是瑶妃,她经历了上次之事,幸得兰妃求情,子静又向皇帝进言,请求从宽发落。
念在她进宫时日已久,又是皇太后母族中人的份上,南宫凌沣后来与兰妃商量过,只禁足半年,罚俸三月,以示敬犹。
其实宫人心里都清楚,瑶妃的舅舅,便是当今驻守西南,新近平定了突厥之乱的骠骑大将军林碧宇。再加上皇帝的生母亦是她 的远方姑母,这样的身世,皇帝自然要给与几分薄面。
相比之下,与她一同涉案的如妃便没有那么好运了。她自被皇帝罚去了品级,贬为庶人后,只能终日在永巷中落魄凄苦度日。
这些事情,子静却是不知的。她终日守在芳颜阁里,除了清和殿和冷香苑,她哪里也不去。
1038章 番外:生死1
第1039章 番外:生死2
偏殿里有谈话的声音,说话的正是皇帝南宫凌沣。宫人掀开偏殿的珠帘,子静便顺着德妃一同抬脚进了室内。人刚一落脚,便听得太医们哭丧着脸,磕头说了一句:“回陛下,微臣们都瞧过了,公主殿下的病情,确实是……出痘了!”
子静乍听这句,整个人都惊的呆住了。半响,才踉跄着走近了床前。
太医们见得德妃与子静一同进来,慌忙跪地叩请道:“请两位娘娘保重玉体,公主乃是出痘的前期,此时极易感染。德妃娘娘,您快请陛下移驾出去!”
宫人们脸上都露出惊慌之色,只是因了皇帝在场,才勉力忍住,没人出声。子静两眼发直,也不看任何人,一手撩起了床上的轻纱绣花帐子,便看见乐昌正烧的脸颊通红,裸露在被子外的两只手背,上面已经微微泛出红色的痘印。
南宫凌沣立在床边,显见的忧心似焚。他看见子静俯身下来,却猛的大喝一声:“把她拉开!”徐致见皇帝口气不好,心知他必然是急火攻心,已说不完整的。左右示意,便有两个太监硬着头皮上前去,一左一右拉了子静退后两步。
“贵人主子!太医吩咐了,公主乃是出了痘疹,您千万不要上前,免得传染了。”徐致低声对子静说来,罢了又回头看了看一脸冰霜的皇帝。
南宫凌沣朝他轻轻点了点头,片刻后挥手道:“即刻起,各宫皆禁足宫中,无事不得随意走动!所有人等,全部出去净身净手,凡是这几日接触过公主的,全部人都立即去御医所领了防痘汤药服用。但凡可疑接触过公主的,随身衣物全部集中焚烧。另外,各宫都要用石灰水扫洒庭院,焚艾香净气!”
南宫凌沣不愧是一代君王,虽然心中忧心万分,但他深知自己不但是个父亲,更是这天下万民之主。此时临危不乱,一番话顿时安抚了在场所有人的惶惶之心。
大殿的皇亲中,便有曾抱着看戏心理的亲王,此时也不得不臣服于其睿智和冷静。
一时宫人们都纷纷往外退去,子静兀自立在原处,少顷后,她才缓缓对着皇帝跪下道:“陛下,子静小时候曾经出过痘,我不会感染的。您就……让我留下来照顾乐昌吧!”
她说罢,举头便拜。
南宫凌沣想不到她会这么说,猛的回转身,只是怔怔的瞧着她。
殿外匆匆有宫人掀开珠帘来报:“德妃娘娘,金安公主醒了,这会正四处找您呢!”
德妃惊的一跳,想起自己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幼小女儿,她不得不躬身道:“陛下……”。
皇帝不待她说,便迅速开口道:“德妃,你快去照顾女儿,记住,叫近身服侍的那些宫人净身净手,千万不得大意!还有,这些日子不要让金安四处走动!”他的长女已经命在旦夕,一想到那个娇小粉嫩的幼女,心中又怎能不心疼?一经细想,他便安排德妃回去启德殿照看金安公主。
1039章 番外:生死2
第1040章 番外:生死3
德妃听他关怀幼女,俨然亦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一般。她忍不住眼圈一红,跪下便泣道:“臣妾无能,实在是放心不下金安这孩子。这里……便拜托给子静妹妹了。陛下,您也随臣妾一道出去吧!”
子静向德妃微微一笑,坚强的应道:“德妃姐姐放心,我自会尽全力,照顾好乐昌的。我,答应过她的母亲的。”
南宫凌沣缓缓向前两步,躬下身子,将她扶了起来。他或许从未想到,这样一个娇弱不禁风雨的小女子,却能在危难时刻,拥有这般淡定从容的气度。
更难得的是,她对乐昌的那份心,足以当得上一个母亲的无私。
命运就在这一刻,让南宫凌沣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纯善至此,自己定会有感动她回心转意的那一天。以前纵使风雨再多,但现在,在此刻,她却与自己的命运融为了一体。
“谢谢你,子静!朕……无以为报!”执了子静的手,南宫凌沣心中分外清楚,偌大的后宫之中,只怕也只有她,会在此时主动请缨。
历来出痘的症状,便是病者年纪愈小时险性愈小,孩子能够挨过去的机会也就越大。但是乐昌今年已经满了十岁,她能不能过的了这一关……自己实在不敢想。
端正如德妃,心中也是非常清楚。这一个差事,办的好了,自然是风光无限。但是若乐昌真有不幸,那么……流言蜚语,也足以将子静生生的压死。
子静心里却来不及细想这些个人得失,她轻轻挣脱了皇帝的手,退后两步。事出突然,方才又是一顿疾走,那耳廓都红得透了,像是案头那方冻石的印章,隐隐如半透明。
皇帝隐隐看得清一丝丝细小的血脉,嫣红纤明。颈中微汗,却烘得那幽幽的香,从衣裳间透出来。她躬身道:“陛下言重了!子静愿意……”。
她顿了顿,想起他焦急痛楚的眼神,最后还是低低说了一句“子静理当为您分忧……陛下请宽心,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她必然会平安无事的。”
说罢,也不再看他,便向床边走去。
芳如姑姑跪在地上,原本正在抹泪。听得子静此说,慌忙抬头拉了她的手道:“贵人主子,您这份心肠,奴婢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要为您颂德……”。
子静摇头微笑,少顷便专注于乐昌的状态了。她平息了一下乱糟糟的心绪,极力回想自己